被信王趙榛這一腳踢出,再加上信王趙榛抓住壯漢的手腕這麽一扭,那壯漢的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往地下一沉,胳膊也被信王趙榛給反手剪住。隻是一招,這壯漢就被信王趙榛給徹底製住,完全動彈不得。信王趙榛看著還試圖掙紮的壯漢,卻是另一隻手也是用上,直接摁在了那壯漢的肩膀上,壯漢的整個胳膊都被擒住,這下可是根本動彈不得了。

“壯士!在下的確是真心實意想要請壯士喝上一杯,壯士為何如此?”信王趙榛製住了壯漢之後,淡淡一笑,說完之後,卻是主動鬆開了手,將壯漢給放開了。

壯漢完全不明白信王趙榛到底想要幹什麽,不過從剛剛的交手過程來看,壯漢也知道自己萬萬不是信王趙榛的對手,伸手揉了揉剛剛被信王趙榛給製住的肩膀,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隨即壯漢便是冷冷地看著信王趙榛,滿臉陰沉地說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我今日技不如人,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我爛命一條,要就拿去!我丁喜要是皺一皺眉頭,就不是漢子!”

一聽眼前這壯漢自報姓名竟然是丁喜,信王趙榛頓時就呆住了,腦海中閃過一大堆曆史書上所記載的丁喜的戰績。這可也是個反王首領綠林好漢啊!最後在信王趙榛的腦子裏麵就蹦出了這麽一句感慨,原本信王趙榛還隻是對他有些興趣,現在卻是一定要將此人給收歸帳下不可了!

信王趙榛立馬就是笑著對丁喜抱拳說道:“原來壯士姓丁!丁壯士!之前在下多有得罪,還請壯士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在下確實是有誠意與壯士結交!絕無惡意!”

丁喜有些狐疑地看著信王趙榛,一時間也實在是弄不明白對方的用意。從地位上來說,自己隻是一介布衣,而對方卻是一城之主,依著以前丁喜對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官首領們的了解,這些大官首領是絕對不會屈尊和自己這麽一個小人物結交的。可信王趙榛的態度又實在不像是作假,若是真要謀圖自己什麽,單單就是信王趙榛一個人,丁喜就不是敵手,更不要說他身後還有那麽多虎視眈眈的軍士。

見到丁喜還有些猶豫,信王趙榛笑了笑,指了指周圍說道:“丁壯士,你看我們要是繼續就這麽傻站在這裏,是不是有什麽不妥啊?不若還是請壯士隨我一道去找間酒寮,好好喝上一杯,如何?”

經信王趙榛這麽一說,丁喜這才發現周圍已經是圍滿了人,之前還隻是純粹地看熱鬧,現在多了信王趙榛這個萍鄉首領在這裏,那些圍觀的百姓是越來越多了。丁喜也不習慣這麽被別人當猴子一樣圍觀,考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見到丁喜終於答應了,信王趙榛心底暗暗欣喜,隻要踏出了這第一步,以丁喜現在的身份,加上信王趙榛從曆史書上對他的了解,鐵定能拿下丁喜!

與此同時,在距離武功山城以南數百裏的官道上,一支將近五千餘人的兵馬正在浩浩蕩蕩地朝著武功山城方向趕來。在這支兵馬的最前頭,一名身穿赤紅戰甲的中年戰將騎著高頭大馬帶隊,而在這名中年戰將的身後,一杆旌旗迎風飄揚,上麵書寫著一個大大的“劉”字。這支兵馬正是從靠近萍鄉的山鄉軍寨趕來的劉廣軍,而那中年戰將,也就是萍鄉首領萍鄉劉廣首領!

“主公!”在萍鄉劉廣首領身後,一臉大胡子的會忠上前對著萍鄉劉廣首領抱拳說道:“再行軍大約一天的路程,就到武功山了!我們是否要先行向武功山城通報一聲,畢竟那高聚還是名義上的武功山首領!”

萍鄉山寨劉廣首領的眼睛稍稍一眯,隨即便是點頭說道:“這樣也好!那高聚一直以來都看我不順眼,我等此次前來又未曾通報與他,要是讓他抓住把柄,反而對付我們那可就不妙了!就這麽辦了,你去派個人快馬趕去武功山,順便再問那高聚老兒要點軍糧!怎麽說我們這次也是為了他的,他高聚總該出點血吧!”

聽得萍鄉劉廣首領說得有趣,身後包括會忠在內的眾將也都是哈哈大笑了起來。那長著一張四方臉的龐雲山嗬嗬笑道:“聽說前段時間高聚老兒的軍糧被劫了,高聚老兒可是氣得要命呢!主公這次再問他要軍糧,隻怕他心裏可不是出點血那麽簡單,簡直就是像是挖了他一塊心頭肉啊!”

龐雲山這麽一說,眾人又是哈哈大笑了一番,萍鄉劉廣首領更是意氣風發地揮動手臂,說道:“那高聚老兒不過一酸儒,能有什麽能耐!倒是聽聞他手下有一員猛將叫單宏飛將軍的,被稱作是荊湖北路第一將!我倒是想要和這個單宏飛將軍過過招,看看他這荊襄第一將的名頭有多少水分!”

身為武將,萍鄉劉廣首領一向也是自負勇猛,對於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單宏飛將軍自然也是很不服氣。不僅是他,在他身後的會忠等將也無一不是如此,另一個大胡子晁廣也是大叫道:“主公!到時候末將可是要打這頭陣!那單宏飛將軍我可是要先鬥上一鬥!”

有了這段小插曲,萍鄉劉廣首領這一路兵馬更加是鬥誌昂揚,加快了行軍的速度。不過速度上肯定是比不過隨後會忠所派出的信使,到了當天黃昏之時,信使就已經趕到了武功山城。而這個時候,武功山首領高聚正在他的山府大發脾氣呢!

“混蛋!全都是混蛋!”高聚直接就是將手邊的硯台一丟,正中下方跪拜在那裏的軍士的腦門,可憐那軍士連躲都不敢躲,隻能是硬著頭皮挨高聚這一下。

也無怪與高聚會發這麽大的火,最近這段時間對於他來說,還真是噩耗連連。先是軍糧被劫,而後派出去奪回軍糧的兵馬又是離奇失蹤,連將領信王趙榛也沒有音訊。本來寄希望於單宏飛將軍,指望他能夠順利收回各城郡的兵馬和糧草,卻也是無功而返。

前幾日又得到消息,單宏飛將軍一家三口竟然和信王趙榛一道將萍鄉給奪了,雖然這萍鄉本就不在高聚的掌控之下,但單宏飛將軍和信王趙榛這麽一做,明擺著就是背叛了高聚,高聚又豈能不怒!

隻可惜,從萍鄉敗軍傳來的消息,那信王趙榛手下竟然足足有一萬餘人,高聚雖然不知道信王趙榛從哪裏弄來的這麽多人馬,可是他是萬萬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派重兵攻打信王趙榛,最後隻能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如今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這麽一跑,高聚手下更是無一大將可用,難不成要讓高聚親自上陣殺敵不成?

發了一通火之後,高聚也隻能是獨自一人生悶氣,可憐那名被硯台砸中的軍士,得不到高聚的命令也不敢動一下,隻能任由頭上鮮血直冒。高聚盯著眼前的一團狼籍,心裏也是一樣的混亂,自己身為武功山首領,可是帳下各路兵馬卻是根本做不了主。萍鄉外山寨有萍鄉劉廣首領,武功山還有個白家和土家更是在武功山各地都布有勢力!現在又平白多了一個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這武功山是越來越亂了,高聚自己都有些害怕,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在這武功山首領的位置上待多久!

“報——!”這個時候,有一名軍士呼喝著跑到了大門外,可是看到房內的一片狼藉,還有前麵那名頭上冒著鮮血卻是一動不敢動的同僚,這名軍士的心頭不由得一緊,看來自己來得還真不是時候!

高聚鐵青著一張臉,看到那軍士站在門口**,大聲喝罵了過去:“混賬!有什麽事還不快點說!找死啊!”

被高聚這麽一通嗬斥,那名軍士頓時就是全身打了個冷戰,再也不敢站在那裏磨蹭了,直接就是跪拜了下來,低頭對著高聚說道:“回稟大人!剛剛來了一名信使前來通報!說是萍鄉山寨首領率領萍鄉軍兵馬要前往北方勤王攻打官兵!明日即將趕至武功山!”

“什麽!”高聚不由得驚呼一聲,萍鄉首領萍鄉劉廣首領竟然出兵了!而且這麽快就要趕到武功山?高聚的臉色那是越發難看了,萍鄉劉廣首領的名頭他是早有耳聞,那頭猛虎可不簡單!雖然萍鄉劉廣首領帳下的軍隊人數不多,但卻是荊湖北路的精銳之師,比起武功山城的兵馬那可是要強上一個檔次!本來高聚之前也想過要拉攏萍鄉劉廣首領,可那萍鄉劉廣首領就是不肯聽他的調派,讓高聚也是暗恨不已,如今又是擅自動兵,這讓高聚是又怒又怕,卻是拿那萍鄉劉廣首領無可奈何!

“我家大人的兵馬明日午時即可到達武功山!劉大人希望到時首領大人能夠給予一定的糧草作為資助,請首領大人一定要答應!”

聽著那信使念完了萍鄉劉廣首領的信函之後,高聚心裏恨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隻是臉上卻沒有露出什麽不滿地情緒,反倒是哈哈一笑,點頭說道:“行了!劉大人此舉也是為大業為我們大家啊,我怎麽會不支持?隻是近日襄江江匪為患,上個月還被江匪給劫去了不少糧草,這劉大人的請求,我也是有心無力啊!”

聽得高聚推脫之言,那信使也不作聲,他隻是負責送信的,隻管將信送到高聚這裏,然後再將高聚的答複回給萍鄉劉廣首領即可。

那高聚看了一眼那名信使,卻是像多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擊掌說道:“啊!對了!我都差點忘了!雖然我武功山城內無糧,但上個月從南方運過來的糧草還有一大半留在萍鄉!而且,劉大人的駐軍也屬於萍鄉嘛,若是劉大人急需糧草的話,不若前往萍鄉城要糧!萍鄉的軍隊問萍鄉城要糧草,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給你家大人開一封憑條,到時候你家大人自可拿著憑條問萍鄉首領趙燕要糧!”

說完,高聚便是裝模作樣地回到身後的矮桌旁,揮筆寫了一張憑條,吹幹了墨跡便是遞給了那名信使。那信使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過了憑條,對著高聚抱拳喝道:“那小的替我家大人謝過首領大人!”

高聚哈哈一笑,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寒光,笑著對那信使說道:“我對劉大人一向都是很敬仰的!本來此次英宣狗賊背叛我們義軍聯盟,我也應當隨劉首領一同前往剿除英宣,抵抗官兵!隻是我身負包圍武功山周邊百姓不讓官匪禍害的重任,不能輕易離開武功山!這件事情,也隻有靠你家大人了!到時候,可千萬不要手軟,打出我們荊湖北路兒郎的氣魄來!”

那信使也是應了一聲,便直接退下,他還要連夜趕回萍鄉劉廣首領軍隊營寨那邊去傳話。看著信使離去的身影,高聚臉上那和善的笑容卻是滿滿消散,漸漸露出了陰測測的笑意,暗自想道:“將萍鄉劉廣首領引到萍鄉城,讓他們兩個來個狗咬狗!哼哼!我讓你們誰也不好過!”想到妙處,高聚也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信使從武功山城出來,一路快馬加鞭,總算是在當天夜裏趕到了萍鄉劉廣首領大軍露宿的營地。待信使將高聚的答複告訴萍鄉劉廣首領之後,並且將高聚的憑條遞給了萍鄉劉廣首領。萍鄉劉廣首領接過憑條,卻是不由得冷哼一聲,喝道:“高聚老兒,真當我萍鄉劉廣首領是三歲孩童不成?此等招數也敢拿到我麵前來用?”

同在軍帳內的會忠緊皺眉頭,對萍鄉劉廣首領說道:“主公!高聚老兒用的這個詭計雖然粗疏,但我們卻不妨將計就計?那萍鄉的兵力能有多強,量是不敢來為難主公!若是那萍鄉當真有糧的話,那萍鄉首領給糧也就罷了,若是不給,咱們就硬搶!倘若那萍鄉卻是無糧,那我們再回頭找高聚老兒算賬!”

會忠的諫言卻是暗合萍鄉劉廣首領的想法,不過萍鄉劉廣首領心中還是有些不甘,冷哼道:“倒是便宜了高聚老兒,讓我等幫他除了一個對頭!對了!德謀,你可知道那萍鄉首領是什麽人?為何高聚老兒會想到利用我們來除掉他?”

對於萍鄉劉廣首領的問題,會忠卻是轉了個腦袋望向了一旁的黃蓋,說道:“公覆!關於這一個,我了解的不多,你是荊襄本地人,是否知道這些?”

黃蓋點了點頭,也是出列對著萍鄉劉廣首領抱拳說道:“主公!據我所知,這武功山個城郡大部分都是歸屬於白家和土家之手。高聚老兒聚義武功山首領的時候,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將武功山和周邊地區拿到自己手上,不過因此也惹上了白家和土家。至於那萍鄉,前段時間聽說是被白家安排了一個族人在那裏當首領,想來應該是白家的地盤!”

“白家?”萍鄉劉廣首領不由得緊皺起眉頭,臉上的疑惑卻越發多了起來,“難不成這高聚老兒想要和白家撕破臉皮了?不可能啊?以他的實力,根本就鬥不過白家,更不要說旁邊還有個白家在虎視眈眈!況且,如果我們真的去攻打萍鄉的話,那白家的人也不是傻瓜,絕對不會和我們起爭執的,到時候高聚老兒豈不是枉做小人嗎?”

他雖然在萍鄉山寨,距離萍鄉城不算太遠,但是由於他所在的地方是山裏的山寨,地理位置比較偏僻,加上那時候的交通不發達,所以他還不知道信王趙榛的軍隊占領了萍鄉城。

“主公!那我們到底還去不去萍鄉?”有些性急的晁廣見到大家突然都閉口不說話了,忙是出言問道。

“去!當然要去!”劉廣首領卻是大聲喝道,在他的眼中閃過一道狂熱的精光,“我可不管那高聚老兒定下了什麽詭計!隻要他敢算計我!我就讓他自食惡果!”

接到萍鄉劉廣首領竟然帶兵朝著萍鄉來的消息之後,信王趙榛的心情可是很糟糕。雖然情報中所說的萍鄉劉廣首領隻有五千人馬,可人的名樹的影,劉廣首領的功夫可不差,他帶領的軍隊可都是荊湖北路的健兒。這樣一個猛人,信王趙榛從心底裏還是加以提防的。

信王趙榛本來一直都在等著野心勃勃的萍鄉劉廣首領把高聚幹掉的消息,然後再去武功山撿便宜,可是沒有想到,到頭來高聚竟然把萍鄉劉廣首領給引到自己這邊來了。這萍鄉劉廣首領來到萍鄉的原因,信王趙榛已經能夠猜得出來,肯定是高聚那隻老狐狸動的損招!

在信王趙榛坐下的眾人都是有些奇怪地看著信王趙榛有些納悶的樣子。誠然,那萍鄉劉廣首領在荊湖北路也算是有些威名,但這次萍鄉劉廣首領來萍鄉也隻有區區五千人而已,而萍鄉現在可是有足足五萬精兵!就算萍鄉劉廣首領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打得過十倍於他的兵馬吧!

其實,信王趙榛不是鬱悶劉廣來他這裏,而是鬱悶武功山現在缺糧,強勢的劉廣就沒有因為糧食而拿下武功山,搶奪他們的糧草。自己沒有機會坐觀虎鬥,享受漁翁之利,這才是信王趙榛最為惋惜的。

想罷,信王趙榛挺直了腰杆喝道:“好!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既然敢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就和他拚到底,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諸位可有信心?”

“喝!”眾將也是齊聲喝了一聲,謝小鬼嘿嘿一笑,說道:“主公!到時候要是那個什麽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來了!末將可是要打頭陣!”

“嗬嗬!”信王趙榛也是笑了笑,說道:“放心吧!若是當真要打的話,保管讓你打個過癮!”說著這話的時候,信王趙榛心底可是暗暗想著,根據自己的情報所述,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手下的可是有不少能人呢!

就在眾將笑嗬嗬的時候,一旁一副俊俏書生打扮的吉倩倩聽得信王趙榛的話,卻是不由得挑了挑眉頭,笑著說道:“主公!聽你這話,似乎認為到時候我們和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這仗會打不起來?”

雖然吉倩倩這小子在那些非正式的場合,經過了一番曆練之後,變成了一副鬼頭鬼腦的樣子,但現在總算是確定成為他信王趙榛在荊湖北路根據地之手下的第一位謀士了!

“呃!”信王趙榛沒想到吉倩倩這妞竟然這麽精,看了一眼吉倩倩,嘿嘿笑道:“我這也隻是這麽猜測!畢竟我和那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遠日無怨,近日無仇,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沒有那個必要前來招惹我們!況且我聽說那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此次出行原本就是為了參加義軍會盟的,更不可能會來這裏損耗兵力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