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趙榛這麽一分析,趙大力這才恍然大悟,連忙點頭說道:“對!對!趙將軍說得在理!我們還是趕快返回你的軍營為妙!相信有軍寨為屏障,那些官兵就無計可施了!”

當即,兩人便是直接掉轉馬頭,往北麵信王趙榛駐紮的方向趕去。還未趕至軍營,就看到從匆匆趕來了一支人馬,信王趙榛一眼就認出,那是英宣的手下,所以也沒有做什麽舉動,靜靜等著對方趕至。

那支人馬趕到了信王趙榛和趙大力身前,見到信王趙榛和趙大力兩人都是安然無恙,那帶頭的那將這才是鬆了口氣,當即便是上前對信王趙榛和趙大力抱拳說道:“敢問,哪位是趙大力將軍?”

趙大力拍馬上前,對著那將說道:“我就是趙大力!你是何人?”

那將連忙對趙大力抱拳行禮,說道:“回趙將軍的話,屬下英山,乃是英宣大王帳下將領!剛剛聽聞將軍被官兵圍困,所以立刻帶兵前來救援!現在見到將軍安然無恙,屬下這就放心了!將軍果然武藝不凡,想來那些官兵也不是將軍的敵手!”

英山的這一通馬屁若是放在平時,趙大力肯定是心安理得的消受了,可是現在那擊退官兵的正主就在身邊呢,趙大力的臉皮再厚也是不好意思。狠狠地瞪了英山一眼,喝道:“別說什麽廢話了!官兵的援軍將至,立刻撤回方為正道!”

由於在明教的地位與現在的勢力等原因,現在的英宣有些依附於大聖王楊幺的樣子,所以英宣的手下遇到大聖王的手下都不由自主的低人一等。但是大聖王楊幺的手下,卻對於這些半路叛變了大聖王,在石門擊敗官兵後,又重新來依附大聖王的英宣部下很是不耐。他們都是江湖好漢舉起大旗的,所以對於反複無常的人很是討厭。

英山也沒想到這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不由得一臉尷尬,不過他有火卻是不敢朝趙大力發。因為他在英宣的手下也不過是一個小頭目而已,英宣還囑咐過他們要為大局著想,與大聖王楊幺的手下和睦相處。於是,他隻得是聽從趙大力的命令,下令隊伍往回走,而趙大力也是熱情地邀請信王趙榛一同趕往自己的軍營。

信王趙榛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是他轉念一想,這個時候正是渾水摸魚的時候,他想要利用好英宣和大聖王楊幺的軍隊,就必須做到知己知彼。

所以,信王趙榛讓崔虎帶一千步兵回自己駐紮在石門南部的軍營,而他則直接單槍匹馬的進了英山的軍營。

進入了軍營,那英山軍營的主將英山自然是主動將這五千守軍的指揮權交給了趙大力,趙大力也不客氣,當即便是下令英山軍營開始嚴加戒備,隨時準備迎接官兵的進攻。對於這些事情,信王趙榛倒是沒有興趣參與,和趙大力招呼了一聲,便是退了下來,去找先一步過來的吉倩倩去了。

找了好半天,信王趙榛終於是在鎮子的一個角落找到了吉倩倩,找到吉倩倩之後,信王趙榛卻是被吉倩倩的行為弄得是哭笑不得。

敢情他在鎮外奮勇殺敵,而這姑娘假扮小子卻縮在角落裏麵喝著美酒,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擔心。信王趙榛沒好氣地走到吉倩倩麵前,一把奪過了吉倩倩手中的酒壺,喝道:“好你個吉倩倩!我在外麵浴血奮戰,你卻是在這裏輕輕鬆鬆地喝著酒!難道你就一點也不知道為我擔心嗎?”

吉倩倩卻是翻了個白眼,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你既然敢衝上去,自然就有保命的辦法,我又何必為你擔心?倘若你真的是那種不知死活的莽夫,那我再多擔心也無濟於事,因為你就算是這次能夠僥幸活下來,將來也遲早是要死在衝動當中!再說,你我這麽長時間了,你多大的本事我不知道麽?人家最擔心的其實是你當初堅守石門的時候,現在麽!不擔心了!”

聽得吉倩倩這麽說,信王趙榛剛剛的一臉怒容卻是不翼而飛了,笑嗬嗬地說道:“你這個家夥,還在因為我將你們送到吳玠那裏生氣啊!那些不過是一些官兵罷了,想當年,我在北方抗金的時候,就是數十萬金兵我也打過,這區區二十萬腐朽的南宋官兵又豈能奈我何?”

“我收回剛剛說的話!”吉倩倩卻是撇了撇嘴,瞪了一眼信王趙榛,說道:“殿下的確是個莽夫!原來你隻是看到對方是官兵,所以才會衝過去的!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是哪裏來的精銳兵馬裝成官兵呢?你這麽一衝,豈不是正好落入了對方的包圍當中,白白送了性命?”

“呃!”信王趙榛倒沒有想過這點,卻是無言以對,最後隻能是訕訕笑道:“哎呀!別管那麽多了,你看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那些官兵連傷都沒有傷到過我!嗬嗬!”最後信王趙榛幹脆一笑,那吉倩倩看了,也是沒好氣地等了信王趙榛一眼。

吉倩倩在吳玠的軍營中,實在是覺得沒有自己用武之地,而羅月兒與媚兒被送往信王軍總帥府去見王妃夫人雙兒去了,她無聊之下,隻有請命回到信王身邊繼續出謀劃策。同時,經曆了這些戰亂之後,她也漸漸的變得少了些兒女情長,多了些冷靜與果斷。

信王趙榛見了,也是幹脆笑嗬嗬地坐在了吉倩倩的身邊,開始和吉倩倩有一句沒一句地嘮起嗑來。剛說了沒幾句,突然從鎮子外傳來了一陣震天地喊殺聲。信王趙榛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聽這喊殺聲的規模,似乎人數可是不少啊,至少也有上萬人!一定是官兵的大軍趕到了!

“竟然這麽快?”信王趙榛緊皺起眉頭,連忙起身,拉著吉倩倩便往鎮外跑。那些守在關口的軍隊剛剛也是見到信王趙榛和趙大力的關係不錯,所以也沒有阻攔,就這麽讓信王趙榛和吉倩倩兩人直接上了鎮子的牆上。

到了城牆上,信王趙榛徑直便是快步走到了女牆處,朝著鎮外望去,隻見鎮外黑壓壓地一片,盡是頭戴盔甲地官兵的兵馬,就這麽一眼望去,至少也有五萬人!信王趙榛的臉色可是越來越難看了,英山軍營雖然是天下奇關,但剛剛信王趙榛也是注意到了,關上的守軍也隻有區區數百人而已,就算是加上趙大力手下的兵馬,也不足五百人,這雙方的兵馬對比相差實在是太大了!雖然信王趙榛當年在石門城也曾以數千人抵擋住了數五萬人的攻擊,可是現在這倉促之間,信王趙榛還真沒有多少把握能夠再次複製石門城的戰績。

見到信王趙榛來了,同樣臉色難看地趙大力也是快步走到了信王趙榛身邊,說道:“趙燕將軍!沒想到官兵竟然有這麽多人!這下我們可是麻煩了!”

信王趙榛深深吸了口氣,穩住心神,這才轉頭對趙大力說道:“趙將軍,先不著急,我們畢竟有英山軍營營寨為依仗,這些官兵也不見得能夠攻破寨子!對了,可曾探明這些官兵的來曆?”

趙大力卻是點了點頭,說道:“這點我倒是早就知道了!這些官兵應該是張俊手下的一員猛將,領頭的好像是叫什麽呂正山的!之前我的隊伍路過武陵的時候,被這些官兵撞見,便一路追殺!我當時還以為他們隻有區區不到千人,沒有想到官兵竟然如此勢大!可惡!這英宣到底是幹什麽吃的!竟然讓這麽一大股的官兵殺了過來!”

信王趙榛搖了搖頭,現在再追究什麽已經是沒有任何意義了,不過剛剛趙大力說出官兵首領的名字的時候,倒是讓信王趙榛眼睛一亮。這個呂正山,信王趙榛倒是記得,在部下諜部送來的介紹中有這麽一個人物,好像是山東人,曾經打得當時的匪首劉忠連戰連敗,算是一名猛將。

記起了這個呂正山的身份,信王趙榛便是仔細回憶這個呂正山的士兵是怎麽招募的。根據情報,好像他所帶的老兵兵馬也不是特別多,最後能將劉忠擊敗,也是因為劉忠的兵馬更差,根本就沒有經過訓練。

而呂正山好像也被劉忠手下的一支部隊擊敗過一次,那支部隊是劉忠的親衛軍,隻有千餘人,卻是能夠將呂正山的大軍給擊敗了,要不是呂正山武功好,將劉忠的親衛軍領兵將領給擊殺了,弄不好失敗的就是他。

一支千人的隊伍能夠擊敗呂正山的大軍,說明這呂正山的大軍士兵是如何的不堪一擊了!

想到這裏,信王趙榛突然蹦出了一個極為冒險的主意,這個主意出現在信王趙榛的腦子裏的時候,信王趙榛也害怕失敗,萬一情報不準,或者對方領的兵馬是厲害的角色,那麽自己恐怕就有危險了。

正當信王趙榛在一旁患得患失的時候,一名義軍士兵卻是快步走到了趙大力身邊,附在趙大力的耳邊說了幾聲。聽完這名義軍士兵的話,趙大力的臉上頓時就浮現出了一絲難色,特別是在看到鎮外那麽多官兵的時候,趙大力的臉上甚至還露出了一點恐慌。

最後,趙大力對著信王趙榛以及英山抱拳說道:“趙燕將軍!英山將軍!你們現在這裏看著,我有點要事要辦!待會再來!”說罷,趙大力便是直接帶著那名士兵快步走下了關,不過現在這關上就屬趙大力的軍職最高,他這種看似不負責任的做法,無論是信王趙榛還是英山都不好多說什麽。

且說那趙大力下了寨子城牆,徑直走到了寨子內的營地內,此時,營地內卻是被那些趙大力的部下給清出了一大片的空地,隻有孤零零一個營帳和之前被趙大力的部下護送入關的那輛馬車在那裏。見到趙大力來了,那些官兵自然不敢阻攔自己的上司,一邊行禮一邊給趙大力讓出了一條路。

趙大力直接走到了那唯一的一個營帳門口,卻是沒有就這麽進去,而是在那營帳門口跪拜了下來,抱拳喝道:“殿下!末將趙大力在此!”

聽得趙大力的喝聲,從營帳內卻是傳來了一把清脆的女聲,淡淡地說道:“趙將軍!剛剛本宮已經派人跟你說了,本宮要上城牆看看,你說怎麽樣?”

趙大力那臉色,苦得簡直可以擠出水來,他可不敢答應下來,忙是說道:“殿下!如今官兵勢大,正在攻打關口,在關上太過危險了!殿下萬金之軀豈能輕易涉險?還請殿下收回旨意,留在這營地當中!等到末將等將官兵擊退了,殿下再去關上看看夜不遲!”

“哼!”營帳內卻是傳出了一聲嬌哼,說道:“本宮要看的就是那戰鬥的場景!等你將那官兵全都擊退了,那本宮還看些什麽?再說將士們為本宮浴血奮戰,本宮又豈能坐在這裏什麽都不做?本宮不若上關為將士們打氣,讓將士們也可奮勇殺敵!好了,本宮心意已決!你不必再多言,隻管給本宮安排就是了!”

趙大力那心裏可是一陣陣地叫苦,這小祖宗要是上了關口,將士們別說是更加奮勇殺敵了,隻怕精力全都要留著保護她才是!到時候也隻能是幫倒忙!何況,自己身為這小祖宗的護衛,若是讓人知道自己縱容這位小祖宗身赴險境,就算是她沒事,回到洞庭湖,當今大聖王也不會輕饒了自己!想到這裏,趙大力就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心中更是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讓她到關上去冒險!

就在趙大力滿頭大汗,心裏盤算著怎麽將營帳內的這個小祖宗給應付過去的時候,忽然,從身後傳來了一陣驚呼聲,而且連鎮外官兵的喊殺聲也是突然變大了不少。

趙大力頓時心中一跳,自己這才剛離開沒多久,該不會是關口被官兵給攻破了吧?當即趙大力便是猛地站了起來,轉身朝著關口方向張望了去。可是這裏距離關口那邊還有些距離,光是這麽張望,趙大力卻是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趙大力實在是放心不下,當即便是轉身對著營帳抱拳喝道:“殿下,那關口好像出了什麽事情,末將先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處理完了,立刻就回來!還請殿下恕罪!”說罷,趙大力便是急匆匆地轉身朝著關口趕去。

那營帳內卻是沒有任何動靜,過了半晌,就聽得一聲嬌笑聲,緊接著,一名身材嬌小,穿著一聲官兵鎧甲的人影從營帳內鑽了出來。左右看了看,卻是看到周圍的官兵都是警惕地看著外麵,沒有一個注意到自己背後所發生的這些事情。那小兵這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然後挺直了腰板,大步流星地朝著外麵走去,隻是那身鎧甲穿在這小兵身上顯然是有些大,那頭盔戴在頭上,更是將小兵的整個腦袋都給罩住了。

而那些在外麵站崗的官兵突然發現身後多出了這麽一個小兵,全都不由得一愣,其中一名官兵連忙伸手去攔住那名小兵,大聲喝問道:“喂!你是從哪裏來的?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