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牛對於信王趙榛這樣神奇的天賦讚歎無比,他感歎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得存在?這不是神仙下凡又是什麽!

這樣得感覺並不隻有他一個人有,場上的一對蟒蛇的感受尤其明顯。由於巨蟒們的力量被信王趙榛的技巧局限住了,技巧就成了決勝的關鍵,可現在它們發現,眼前的這個獵物的身形,明顯變得飄忽不定了起來。

兩條巨蟒一退,但互相嘶叫交流了一下,便立刻繼續搶攻。雖然沒有人的智慧,但是它們都是逆境中成長起來的,自然明白這個時候隻有持續給獵物以壓力,不讓他有喘息之機,才能一點點將他磨死。

這一次主攻的是雌性巨蟒,雖然它的力量不如雄性巨蟒,但是,它是速度最快的,也是受傷害較輕的,自然要正麵承受最大的壓力。

兩條“蛟龍”對一個人,顯得保守的反而還是看起來強大的一方巨獸,信王趙榛的這一戰已經完全震撼了場外的所有人。

尤其是在那些少年的心中,這位年輕的信王估計要和那些傳說之中的神仙、劍仙等同了。

信王趙榛輕輕放平長劍,心想,那麽就讓你們這兩隻畜生看看什麽才叫真正的獵殺好了。

一種明悟在心間,然後他動了,那一刻明明是雌性巨蟒在最前麵,但雄性巨蟒馬上驚駭地現,信王趙榛第一個找上的獵物,竟然是它。

他是怎麽繞過去的?這是那一刻所有人心中同樣的想法。甚至連那個滿頭白發的張鐵牛都驚愕地抬起頭頭,但他看到的隻有信王趙榛一劍刺入雄性巨蟒左眼之中的一幕。

信王趙榛用劍一絞,雄性巨蟒的腦漿頓時成了漿糊。雄性巨蟒的身軀立刻激烈的翻滾了起來,頓時飛沙走石的,石頭亂飛。急速躲避的信王趙榛都被一塊石頭擊中了膀臂。

這時,雌性巨蟒呆了,它忍不住用眼神詢問已經死亡的雄性巨蟒,縱使是信王趙榛繞開了他,可在兩它倆的包夾之下,信王趙榛怎麽能如此輕易地幹掉了雌性巨蟒?

但雄性巨蟒回應它的是卷動的身軀,和擊打到雌性巨蟒身上的石頭。信王趙榛的速度太快了。

在倆蟒蛇們才剛剛反應過來,信王趙榛就閃電般的躍過了雌性蟒蛇,一劍刺穿了雄性巨蟒的眼珠,刺穿了對方的腦袋。

在發現了配偶轟然跌落地麵後,雌性巨蟒悲鳴了一聲。而信王趙榛繼續向前突殺,攔在他麵前的雌性巨蟒就好像弱小的像綿羊一樣,甚至它引以為傲的速度也成了烏龜與蝸牛的打鬧一般,信王趙榛的攻勢快若閃電,一個轉折就突破了雌性巨蟒的尾巴攻擊與血盆大口。

當雌性巨蟒試圖回頭垂新找到信王趙榛的身影時,信王趙榛從它的尾部已經刺了一劍。

但它馬上就發現這是一個圈套。

因為信王趙榛的劍在他麵前好像一分為三似的,巨蟒馬上暴退,尾巴左右一甩砰砰砰連接彈開信王趙榛的攻擊。

這一次輪到信王趙榛吃驚了,他看著同樣發威的雌性巨蟒幾乎不敢置信,雖然沒有雄性巨蟒的力道大,但是對方明顯比雄性巨蟒厲害多了。

而雌性巨蟒剛才封住他的那幾劍,起碼也是比雄性巨蟒的速度往上走一半的水準。

忽然,雌性巨蟒發出了“嘶嘶”的叫聲,雌性巨蟒的尾巴與信王趙榛交錯而過,確切的說,是雌性巨蟒斷了半截的尾巴與信王趙榛交錯而過。

沒有人看清信王趙榛是如何出手的。

以一對一,巨獸一方還是傷員,那個巨蟒麵前的一具無聲的雄性巨蟒的屍體,與雌性巨蟒的半截尾巴,似乎已經說明了這一場角力的勝利一方。

信王趙榛看著自己麵前受傷的雌性巨蟒,豎起了手中的劍。而後者鳴叫著,張開了滿嘴的獠牙。擺出了一副拚命的架勢,似乎要與這個殺“夫”仇敵來決一勝負。

接下來是激烈的交手。信王趙榛從沒想過雌性巨蟒會強大到這個地步,當然在閃電交錯的交戰下。他就是在現在,他已經在對方的身體上留下了數道深深地血痕了。

信王趙榛向後一步鬼使神差地躲過雌性巨蟒刁鑽的一滾,然後躍起,反手一劍,平平無奇的一劍刺入了對方的右眼,直入大腦。

雌性巨蟒怔了一下。它仿佛還沒預料到自己會這樣失敗而死亡,不過最後它用棱形的左眼看了信王趙榛一眼又掃了遠處的雄性巨蟒一眼。

然後那個雌性巨蟒轟然的就倒下了,蕩起了一溜煙塵。

信王趙榛保持著單手握劍向前刺的姿勢呆了片刻,終於清醒了過來。信王趙榛搖了一下頭,麵色平靜地回頭。

在看著地震裂縫的隧道洞穴中,一夥人在這裏圍攏。

“現在隻有一條隧道可以進去,不過王振雷先生。你真要下去?”那個工頭一邊說,目光在老者與羅月兒身上來回巡視。

他帶著王振雷一路深入官府糧食倉庫的地震裂開的裂縫所通的地下隧道口處,他們身後跟著十多名士兵。

張鐵牛一去不複返,劉大善已經嚇破了膽子。王振雷現在就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當這個老者出現在他麵前要求下糧倉區域下麵的隧道去看看的時候,他簡直是欣喜若狂。

至於羅月兒麽?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王大人壓根就沒注意到老者身邊還有這麽一號人,何況這個老者要救他於水火之中,至於對方樂不樂意帶自己的什麽私生女兒下去,那是他的自由?

聽了工頭的詢問,老者從大鼻頭裏哼出一聲道:“廢話,不然我來這裏幹什麽。”他回頭看了後麵那些戰戰兢兢一個勁後退的士兵們一眼。

顯然官府糧食倉庫下麵隧道裏有上古怪獸等恐怖的傳聞,已經把他們嚇破了膽子。老者說道:“你們不願意跟下去的,可以留在上麵。”

士兵們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一個人問道:“可是大人問起來怎麽辦?”那人追問這話,顯然想讓自己推脫開。

“那與我有什麽關係?”老者沒好氣的說道,要不是帶著這些士兵下去實在是一個麻煩,他也不想一個人深入糧倉區域,誰知道那些怪物的傳聞是不是真的。

那麽多人都目擊了怪物,沒準還真是真的,老者雖然還有兩把功夫,不過也不見得高明到可以與上古怪獸一戰的水準。他說道:“你們自己去解釋好了,扯謊還不會嗎,我又不會拆穿你們。”

士兵們這才紛紛點頭,其中一個帶隊的都頭說道:“你可真是一個大好人,王振雷大師,等您回來後,兄弟們請你喝酒。”他們紛紛如此讚歎並且承諾的說道。

一行人很快來到那洞穴裂縫的旁邊,羅月兒抬起頭左看看右看看周圍的環境,如果不是有那麽多外人在場,說不定她還想好奇的到處摸一下。不過在她猶豫不定、四處打量的時候,老者已經拽著他走了上去。

那個工頭這一次並沒有跟上來,“王振雷大師。”他說道:“那我就不送你們了,注意安全。”

老者哼了一聲:“自然,你們一群人真是膽小無比。”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古怪起來,隻有那個工頭涵養稍好,有些尷尬地說道:“王振雷大師,下麵就是下地下洞穴的道路了,你小心點啊?”

“廢話。”老者沒好氣地說道,便帶著羅月兒下了地道。他緩緩帶著羅月兒沿著下坡下了下層,很快就將工頭與士兵們拋在了上一層。隨著倆人的前進,周圍的景色變成了黑漆漆的岩壁,空氣也變得陰冷了起來……。

當沒有外人的時候,羅月兒明顯就變得活潑好動起來,她嚐試用手去摸周圍的岩層。不過被老者一把拽了回來,他瞪著他,大聲說道:“想死嗎?有些岩石是活絡的,一動就會掉下來。小心腳底下,我們一切都要小心!”

“對不起!”羅月兒以人類有史以來最快的度道歉道。

正是這個時候,倆人走到了一個寬闊的地方,前麵是個大通道,兩人都停住了。老者舉起火把向四周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一如既往的準備前進。

王振雷想了一下,熄滅了火把,點燃了一盞小小的蠟燭。他沒有像信王一樣,有夜明珠這種珍貴的物品。但是功底深厚而且眼睛異常的老者,可以在微弱光芒的隧道黑暗中視物前進,所以他決定繼續前進。

“黑漆漆的。”一片漆黑之中,少女的聲音說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亮晶晶的。

“噓!”王振雷吸了吸鼻子,進入深處之後,空氣變得稀薄了起來,他不敢使用火把,隻是用一盞小小的蠟燭以保持探查前方的道路和偵測空氣。“跟著我走就行了。”老者說道。

“為什麽不用火把照明呢?”羅月兒問。“因為這是地下,在地下,空氣是很寶貴的。”老者答道。

“夜明珠?”羅月兒理所當然說道。“夜······夜明珠?那東西賣了我也不值那個錢,我沒有那個!”

“可是好黑啊。”羅月兒看著如同綠豆般大小的小燭光,簡直不頂用。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老者無奈的說道。

王振雷挑了挑眉毛,他忽然覺得自從遇到這個小姑娘以來,自己身上的毛病好像越來越多了,他撓撓頭說道:“你要跟緊我,你可別一個人在這裏走丟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地方。”

“好的。”羅月兒乖巧地點點頭說道。

不過這種乖巧還沒持續幾秒鍾,她馬上又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麽,老人家。”王振雷一怔,下意識地回過頭······

此時,看著兩具巨蟒的屍體,眾人有些緊張的圍攏了過來。信王趙榛此時擦擦自己頭上的汗水,突然聽到一聲“咦?信王趙榛,你在這裏!”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個清脆好聽得聲音,讓信王趙榛心頭狂跳,她怎麽會在這裏?他忍不住下意識地回過頭,果然看到那張熟悉的漂亮臉蛋,上麵同樣寫滿了驚喜。

羅月兒雙手放在自己胸前的皮包包上,從隧道另一邊走了進來。她與一個老者在一起,那個老者信王趙榛發現自己也認識,他記得對方好像叫做王振雷,應該是個武者。

他在酒樓見過對方一麵,不過羅月兒怎麽會和這家夥在一起?信王趙榛心中閃過萬千疑惑。

這會兒王振雷完全沒在意周圍其他人,這個老者抬起頭看著前麵的那兩條巨蟒的屍體,瞪大眼睛張大嘴,仿佛全身心投入了進去,震撼得無以複加。

“趙榛——!”與他不同,羅月兒全部注意力從一開始就全部落在了信王趙榛身上,誰也沒多看過一眼。

這位羅大小姐臉上的驚喜之意很快變成了濃濃的擔憂。她眨了一下眼睛,眼圈少有地紅了。事實上這還是信王趙榛第一次看到羅月兒眼神中流露出這樣得擔憂,她說道:“人家好擔心啊,人家父母不在了,如果趙榛出了事情的話……”

少女話語中少有的軟弱讓信王趙榛的心也隨之一軟,本來打算問對方怎麽會到這裏來,那兩個侍衛呢?但是,麵對這個少女,趙榛這樣得話自然也出不了口。

羅月兒低下頭,雙腳並在一起,無意識地用圓頭皮鞋互相碰了碰說道:“羅月兒是偷偷跑來的,趙榛你接下來是要罵人了嗎……”

說是這麽說,這位古靈精怪的小姐還是一邊偷偷用眼角的餘光去打量信王趙榛的神色,一副害怕得不得了的樣子。

信王趙榛看到她這副樣子那裏還責備得出口,再說羅月兒也是為了他的緣故。他當然要給他一個教訓,好讓這位大小姐以後別到處亂跑,不過不是現在。

信王趙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滿腹牢騷也隨風而逝。

“王振雷,你怎麽在這裏?”張鐵牛先開口問道。王振雷看到張鐵牛,吃了一驚。這位武功高強的老將軍他可是認得的,不過他看到對方渾身是傷的樣子,忍不住大大地驚訝道:“張將軍,你怎麽這樣了?難道是與這巨大的蛟龍戰鬥過麽?我還以為這兩條蛟龍是互相拚鬥而同歸於盡死的。”

想到自己連一條蟒蛇的一招都差點接不住,張鐵牛眉毛一揚,沒好氣地岔開話說道:“你怎麽來到這裏的,難道是哪個廢物叫你來的嗎?”“是的。我早就聽說傳說中,這裏有地穴,地穴有神話中的怪物,可能是什麽神仙住所,可一直找不到入口。今天是進來看碰碰運氣的。”“噗嗤······!”信王趙榛一口噴了出去,笑著說道:“迷信害死人啊!”

進入夏暮秋初的最後一段日子,荊湖北路更加的炎熱了。到處的樹木早已到了最繁茂的時候,碩大高長得樹木組成的森林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盤踞在大道兩邊。

馬蹄聲聲從遠處傳來,百餘名騎兵分開白蒙蒙的霧氣,闖入了萬籟無聲的清晨之中。

為了保證速度,騎手們讓坐騎保持著小步調的跑步,但卻沒有縱馬疾馳。從這裏到目的地大約還有上百裏的行程,他們不得不保持著馬力。

除了中間那個背著長長的黑布包裹的騎手以外,其他人都全副武裝,佩劍與寒光閃爍的弓弩,偶爾從長長的鬥篷下露出來。騎兵們一直高度警惕,不時四下張望,夏末的森林中不時會有狼出沒。

騎兵們一直向前前行,很快就來到一條小河邊。這個時節的河水還沒有枯竭,水麵粼粼發光,岸上有一座冷清的木橋。但這個時候,為首的騎士忽然警覺地舉起手,讓其他人停了下來。

騎被們勒緊韁繩讓戰馬停下來,紛紛看向四周。那個為首的騎士收回手,再向左右兩側一比劃。那意思是有人埋伏,然後他調轉馬頭從腰間拔出長劍。

騎士們紛紛左右調轉馬頭,馬上以護送者為中心構成一個圓陣,整齊劃一的行動表明這些騎兵的訓練有素,就是大宋一般軍隊當中的斥候騎兵也達不到這個水準。

但隨著騎兵們的行動,森林中也發出簌簌一片亂動的聲音,兩側的灌木叢中馬上站起來一片穿著大宋軍服的步兵,這些伏擊者個個手持武器,長槍、刀盾或者弓弩。

顯然伏擊者意識他們被發現之後準備強攻,但騎士們的反應也不慢,他們甚至比這些伏擊還更先出手。黑衣騎士們毫不猶豫地解下腰間的手弩,四下射擊,幾十個伏擊者才剛剛衝出灌木叢來到大道上,就紛紛被仰麵射翻。

騎士們的射術極佳,他們不斷調轉馬頭向四周放箭,不少伏擊者都被射中咽喉一箭斃命,屍體甚至很快圍成了一個圓圈。但騎兵用的連發強弩畢竟弩箭有限,伏擊士兵們似乎清楚這一點,十輪射擊之後,他們發出一聲呐喊,齊齊衝出森林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