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連信王趙榛自己都認為自己勝券再握將要將這條巨蟒斃命於自己劍下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一聲恐怖的爆鳴聲從背後傳來。聽那聲音,如同是被揮舞得像是鞭子一樣,以極快的度劃過空氣的聲音。

信王趙榛頭皮一麻,他雖然吃驚,但是也從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眼角餘光,知道了那是來自於誰的攻擊。

從黑暗之處,遊竄來了另一條巨蟒,那隻巨蟒的顏色略微發藍,而身軀顯然要比與信王趙榛爭鬥的這條巨蟒顯然要小一些。

看樣子,這條巨蟒是那條大巨蟒的配偶。估計是察覺到了“丈夫”遇到了敵人。雌性巨蟒也過來助陣了。顯然,在雄性巨蟒將要被信王趙榛誅殺地千鈞一發的時候,雌性巨蟒前來救援來了。

眼看有兩條“蛟龍”出現,眾人都是驚歎了一聲。大家同命相連的都是深深的氣息一緊,眼看出現了兩條“蛟龍”大家深深懷疑信王趙榛是否能夠對付。

此時的信王趙榛他當然可以繼續自己的攻擊,十拿九穩一劍貫穿雄性巨蟒的腦袋。可同樣的,他也有十拿九穩的把握後麵那條雌性巨蟒會一尾巴將自己擊打成肉泥。

這明顯不是一個劃算的買賣,信王趙榛不得已隻能在半空中一收。

他整個人旋轉起來,右手再一次將劍向後一劃動。巨蟒的尾巴抽在他的劍上時發出一聲叫人牙酸的巨響,巨大的力量借由劍刃傳到自己手上,讓信王趙榛感到自己的手在那一刻都要斷掉了一樣。

不過麵對巨力,信王趙榛解釋卸了巨大的力量,被遠遠地抽飛了出去。信王趙榛在半空中滾了幾圈落地,他抬起頭,看到那條雄性巨蟒因為失去了重心倒地掙紮的翻滾起來,而那條就像是高山一樣巍峨的身影正靜靜地矗立在它的正前方掩護著自己的“丈夫”。

“嗨!”眾位少年們出一聲可惜的歎息。

“真晦氣,竟然有兩條蛟龍。”而一邊的苗玉鳳跺腳叫道。而馬月英的心思全放在信王趙榛身上,沒有聽進去這句話,但與此同時,那個巨蟒的另一側地老將軍卻有相同的想法。

“這個地底怎麽會有兩條那麽強的怪物?難道這裏是什麽神仙洞府麽?”張鐵牛皺了皺眉頭,胡思亂想了起來。

但事實上他們的疑惑非常好解答,此時此刻信王趙榛自己心中也有了答案。那就是因為這地底既然能生存巨蟒,就說明這地底深處,巨蟒一定數量不少。在滿是鱷魚以及蜥蜴類生物以及老鼠、蟲子的地下隧道裏麵,蟒蛇從小能長到如此的巨大,其幾率是非常小的。所以,如果數量少的話,這樣的環境下這種巨蟒遲早會滅絕。

而這裏,顯然巨蟒能夠成長地如此的碩大,就說明其數量一定不少。而這兩隻,顯然是因為地震或者其他的原因,才從地底深處來到了地表洞穴中來了。

雖然對方的來曆可以想明白,但是,知道來曆不能解決什麽問題。現在的情況讓信王趙榛頭痛不已。他不得不失望地發現,自己此前的進攻其實最後什麽作用都沒有起到,反而消耗了體力。

短促而激烈的接觸戰之後,那兩條巨蟒麵前,整個戰場上的氣氛好像忽然發生了變化。

沒等信王趙榛喘息完畢,那個此前攻擊他的雌性巨蟒就搶攻了上來。信王趙榛抽身就退,信王趙榛並不想正麵與雌性巨蟒對上,倒不是說信王趙榛有對雌性動物有著憐香惜玉的想法,而是這條雌性巨蟒的速度,實在是太過可怕。

可他馬上發現事情好像並不那麽簡單了。因為雄性巨蟒起來之後,再不急著搶攻,而是謹慎地與雌性巨蟒保持一致,兩條巨蟒開始配合了起來。

戰鬥似乎變得沉穩而漫長。信王趙榛很快發現自從雌性加入了戰鬥之後,這兩條巨蟒進攻的節奏迅速改變,他打斷他們的快攻,反而讓兩條巨蟒將攻擊的節奏變得不疾不徐。

當人蟒大戰局麵的戰鬥變得慢下來之後,表麵上看起來對信王趙榛有利,但實際上信王趙榛有苦自知,這種穩紮穩打的打法,最終會讓他一點機會也沒有。

無非是拖得長一些,但最終卻會被耗盡體力而敗亡。巨蟒的力氣和體力,顯然要比自己的力氣和體力要強多了。

信王趙榛一時間一個頭三個大,本來依照他的看法,這兩條巨蟒同時攻擊,他就卻是有些應付不過來。那兩條巨蟒攻擊犀利,配合起來根本無懈可擊。

兩條巨蟒此時,卻默契的並不因此而急於求成,而是盡量保護自己的龐大軀體,破壞信王趙榛的反擊和進攻,每一次信王趙榛想要在受傷的雄性巨蟒方向突破,他發現雌性巨蟒就會出現在那裏,將他趕回去。並且往往還要追擊一次,占不到便宜就一觸即退。

但信王趙榛知道,如果雌性巨蟒的那一次追擊,如果他不全力應付的話,接下來等待的可能就不是一觸即退那麽簡單。而是要命的圍殺,看似簡單的追擊試探,卻隱藏著無窮的殺機。

為此他不得不全神貫注地應付著,有時候看起來並不危險的攻擊,但在一對巨蟒強敵身形環繞的之下也變得凶險萬分,那條雌性巨蟒更加的聰明,它似乎總是在很好地隱藏自己得意圖,讓信王趙榛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去應付它的每一次攻擊。

那怕是虛晃一擊也不例外,如果信王趙榛不躲避的話,那一擊恐怕就打實了。

信王趙榛很快就變得發起愁來,如果快攻他還有機會,可在這種穩紮穩打、步步圍營地鈍刀子割肉戰術下,他就好像隻能看著自己被慢慢耗幹體力而死。數次突擊無果之後,信王趙榛的活動範圍已經被兩條巨蟒逼迫得越來越小,他再退幾乎就是隧道牆壁了,可對方似乎並不打算給他喘息之機,而走進一步逼迫了上來。

這一次攻上來的是雄性巨蟒與雌性巨蟒尾巴亂掃的聯手攻擊。

要說信王趙榛並不懼怕這個一對尾巴的攻擊組合,但他知道雌性巨蟒與雄性巨蟒的血盆大口就在後麵,隨時等著他自投羅網而將他一口吞噬。

這讓信王趙榛不敢盡全力反擊,隻能有招拆招地化解對方隨時都可能致命的尾巴襲擊,一邊盡量放慢後退的步子,一邊留有餘力防範雄性巨蟒與雌性巨蟒鋼牙利口的突然襲擊。

這樣全神貫注的戰鬥讓信王趙榛苦不堪言,他每時每刻都要保持完全的注意力周圍空氣的流動,對方行動的變化,甚至一個細微的軀體波動以及兩條巨獸眼底閃過的一絲神色,他都必須全部盡收眼底,隻有這樣他才能配合過去對於各式各樣的訓練理解,好清楚這兩條巨蟒當中的每一個,下一刻要幹什麽,如何進行攻擊。

他以前從沒這麽費事的戰鬥過,這樣的戰鬥讓他非常難受,就好像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勞累的活動,腦袋也變得昏昏沉沉,手上的動作仿佛變成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但信王趙榛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這一刻的狀態好得出奇,過去見過的那些劍術、以及自己學習的劍術,還有對於劍術的認識,在他的腦海中一點點地在戰鬥中互相印證,逐漸從另一個時空世界的武學知識,與現在這個世界的武學知識相互印證。仿佛無意識的一般,但早已融會貫通了。

信王趙榛以快得驚人的劍法,同時擋住雄性巨蟒與雌性巨蟒的獠牙之後,雌性巨蟒與雄性巨蟒抓住機會甩動尾巴搶攻而上。

場外少年們出一聲驚呼,連馬月英也忍不住捂住自己得嘴。她瞪大了眼睛,關心的看著信王趙榛。麵對兩條巨尾的掃來,信王趙榛想也沒想,隻是把之前存留的餘力爆發了出來。他反手一劍擋住雌性巨蟒的巨大尾巴,借力後退,再一劍掃出,瞬間擊退了雄性巨蟒尾巴的攻勢。

他再一落地,再一劍掃中了雌性巨蟒的第二擊。信王趙榛借力側身一躍,在雌性巨蟒的身軀上狠狠的又是一劍劃出,在雌性巨蟒的身軀上留下了長長的一道劃痕,但是倉促間,長劍沒有突破巨蟒厚厚的鱗甲。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個呼吸之間,信王趙榛在作完這一切之後,才驚覺自己出了一頭冷汗。

過去在與金軍大戰的時間裏,戰鬥之中那麽多次戰鬥以來,信王趙榛還是第一次如此費事,事實上這一刻,場外的張鐵牛也看出了他的難處。

張鐵牛起先一直皺著眉頭,心中很不是滋味。這個年輕人對於武學的領悟力好得驚人,讓他這麽大把年紀的人都忍不住嫉妒。

他想自己上去,哪怕是麵對一條巨蟒,恐怕都是撐不住兩三個回合的。

更不要說加上另外一條,速度更快一些的雌蟒。這是純粹的絕頂高手與傳說怪物的交鋒。

但信王趙榛給他的驚詫卻遠不止於此,尤其是當信王趙榛施展出過人的劍術與身法之後,麵對一對傳說中的蛟龍都依然略占上風的傳奇表現,讓張鐵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對方如此年輕,那麽對方是怎麽到達大宗師甚至超越了一般武學宗師領域的?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資卓絕?當張鐵牛在遠處驚歎的時候,信王趙榛麵前的雌性巨蟒與雄性巨蟒將尾巴一退,後麵雌性巨蟒與雄性巨蟒的血盆大口,又一次以車輪戰法殺了上來。

信王趙榛此時此刻可說是筋疲力盡,但他隻能再退,身後離牆壁已經相當近了。

“大人,小心後麵!”苗玉鳳看出了這一點,忍不住大聲提醒道。

信王趙榛分神感應了一下身後,果然察覺自己已經快要退無可退了。

信王趙榛皺起眉頭,但正是這個時候,他聽到有人在外麵喊道:“小子!”

這個聲音在他高度集中的精神世界中顯得如此遙遠,仿佛是從天邊傳來。但信王趙榛還是聽明白了,會用這個稱呼叫他的,也隻有那個老將領而已。

他使勁搖了搖頭,不知道對方為什麽這個時候還要給自己添亂。莫非他想要乘機除掉自己?那這個算盤可就打得大錯特錯了,他信王趙榛既然敢於挑戰巨蟒,自然就有辦法自保。

隻是這個老家夥在旁邊這麽讓他一分心,那救走所有的人可能一不小心就會成為泡影了,這讓信王趙榛有點煩躁。

他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可不打算放棄救人。

信王趙榛皺起眉頭,麵對這個煩人的老頭,此時他不想多理會,因此他並沒有打算回應對方。

“小心!”張鐵牛急的跳腳,瞪大眼睛吼道:“小心後麵!”

信王趙榛回過頭,原來狡猾的雌性巨蟒抓住他走神的一瞬間,已經悄然的張開巨口,遊走在他的後上方。此時,信王趙榛完全可以感受到對方口中傳來的那一絲冰冷而腥臭的味道。

死神好像來到了他身邊。

死亡迫近的感覺,就好像讓他一瞬間墜入冰窖中,冷得侵徹骨髓。雖然對方的血盆大口還未及體,但死亡那一絲冷意就好像已經穿透了他的心髒一樣。

信王趙榛感到自己的心髒驟然緊縮,他在那一刻沒有別的太多想法,隻是下意識地爆發了。

信王趙榛感到自己得神經繃緊了起來,一道光影忽然從他身上一閃,場上立刻發出仿佛兩劍交錯的脆響。

雌性巨蟒馬上後退,那道光影再次向前追擊,兩者瞬間交錯。這是信王趙榛與雌性巨蟒第一次在正麵攻擊下,雌性巨蟒被逼退。他再後退拉開距離,舉起手中的長劍一看,劍已經斷了一半。

這讓人眼花繚亂的一切都在眨眼之間完成,所有人前一刻還捂住嘴看著信王趙榛身陷險境,但下一刻局勢就已經完全逆轉。

信王趙榛右手斜指向地麵,手中握著一柄斷劍,半截劍還在微微顫動。

另一邊的張鐵牛看到這一切,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看這兩條巨蟒,他懷疑是不是這個年輕人突然神仙附體了,怎麽一下子就爆發出了如此厲害的實力。

“小子,小心!”這個時候張鐵牛又躲在後麵嚷嚷起來了。

張鐵牛看信王趙榛一動不動地提著短劍站在那裏,直接將自己的重劍扔了過去。

“小子,用我的劍,幹死這些畜生!”張鐵牛拍了拍牆壁,喊道。

信王趙榛拿起重劍,他已經感到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得沉重了起來,這是體力不濟的前兆。

信王趙榛微一沉吟,凝氣聚神。他不由得慶幸自己在特種部隊中的地獄式訓練,一次次的體力枯竭,讓他訓練出超人的毅力與堅持。

他心思飄忽不定,可指向巨蟒的劍尖卻一動不動。信王趙榛這一刻仿佛有一種清晰的感覺,他感到自己一分為二,一個對敵戰鬥的自我,另一個在冷靜思考戰鬥戰術的自我。一個極動,速度閃速,另一個極靜,穩如泰山,兩個心態互不幹擾,構成一種動態的平衡,一種微妙的平衡。

那種感覺就仿佛時間被拉長,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細微而精致了起來,他的思維流淌的度變得緩慢,看周圍人與生物的動作也隨之變得緩慢。

似乎,那兩條巨蟒麵正在緩慢地移動,慢慢衝向他。場外洞穴避難的少年們的目光,隨著他們的動作也緩慢地移動,張鐵牛一下一下拍著隧道洞穴牆壁,在那個巨蟒另一邊衝他大喊。

“小子!”張鐵牛高喊道:“你聽我說,不要逞強,小心謹慎。累了就躲回來。”

可這位老將軍的話還沒有說完,聲音就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信王趙榛忽然動了,信王趙榛不過是稍微晃了晃手中的長劍,然後下一個瞬間,他就一分為四。

那並不是迷信中神仙法術中的分身術,而是信王趙榛的動作在那一刻快到了極致,仿佛眨眼之間出現了四個信王趙榛在同時向他麵前的雌性巨蟒以及雄性巨蟒進攻一樣。

四聲響動之後,在一刻之間先後傳出。

或橫或豎,信王趙榛分別與兩條巨蟒交叉相交,數劍就逼退了對方。兩條巨蟒的退卻,立刻讓開了一大片空地。這一次巨蟒們的進攻不但沒有達到預定的目的,反而讓信王趙榛可以活動的範圍變大了一些。

張鐵牛作為一個老練的武將,當然明白信王趙榛出劍時那種不帶一絲修飾的簡練意味著什麽。

張鐵牛拍打石壁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的眼珠子瞪的溜圓。

老天在上!這是什麽樣的天賦?張鐵牛覺得自己頭都痛起來了,好像腦子被什麽東西絞在一起一樣。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得存在?這不是神仙下凡又是什麽!

這樣得感覺並不隻有他一個人有,場上信王趙榛麵前的兩個猛獸對手們的感受尤其明顯。

由於巨蟒們的力量被信王趙榛的技巧局限住了,技巧就成了決勝的關鍵,可現在它們發現,眼前的這個獵物的身形,明顯變得飄忽不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