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戰士們穿著獸皮衣服,手持長弓,腰佩彎刀。而每一個都背著三到四盒箭矢,他們靜靜地站在防線的背後,一動不動。

但事實上在先前短時間的接觸中,他們一照麵就給江湖劍手們造成了極大的損失。而若是信王趙榛在此會分辨出這些金軍是蒙古人組成的精銳縱隊,這些蒙古部隊,都是歸順了大金帝國的蒙古部落中,挑選的勇士。他們是金軍之中的突擊縱隊,是兀術軍隊中著名的戰隊。

而事實上,他們在那裏,兀術或者他身邊的高級將領就應該出現在什麽地方。

就像是這一刻靜靜佇立在信王軍特戰隊騎士麵前,一隻手持巨大的彎刀拖在地上,身披黑色長鬥篷的這位金軍騎士。金軍四大猛將中,每一位都是最強大的戰將騎士。但最令人忌諱,並且感到神秘莫測的,卻是崔猛莫屬。

他招起頭,金屬的麵具上,獠牙哭麵的表情構成一個詭異的神情,但那雙黑色瞳孔的眼睛卻落到一號的身上。

“你是誰?”,一號微微一皺眉,之前他與對方交手一擊,從發麻的手上,感覺到對方的強大。

“信王軍特戰隊的戰士將領。’’猛虎騎士崔猛微微一怔,充滿磁性的聲音咦了一聲:“你和那個人在一起麽,真是保護的緊。

正當兩方的戰士重新對峙時,但崔猛卻抬起了頭。

他眼中映襯出南方的一束火光,那是響箭正在升上天空。

一束火藥爆破的光輝穿透了層層黑暗,升上了天空。

光芒照亮了廣袤的大地,光線的邊沿在石門城古樸的青磚之上變幻著,勾勒出石門城南門的輪廓。

荊湖北路各路幫派總指揮的花中龍,那冷漠的臉上也在這光的勾勒下不斷變幻著,高大的男人雙手交錯按在雕刻著一隻惡鬼頭顱的劍柄上,一動不動地站在夜色之中,沉沉目光正視前方。地平線上的森林好像在黑暗中構成一條若隱若現的一道墨色的畫卷。在黑暗中逐漸傳來一排排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沙沙作響,由遠及近。

但那是一支軍隊正在整齊劃一的前進。

有著一頭長發的女寨主其實並沒有猜錯,花中龍過去其實是一個西北軍的騎兵小校,在北方和金國軍隊打過仗,因此他閉上眼睛,幾乎可以從靈魂深處判斷出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的源頭。

金國的軍隊數量其實不是很多,加上匯合的幾百還在附近,得到消息回來支援的莫統領部下,也就千餘人。但是對於石門小城與守城的幫派幫眾來說,敵人如海洋一樣,無邊無際,無窮無盡的金軍大軍。一排排金軍的腳步聲一排一排的前進,落在他的心弦上。

黑暗之中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火把,而且越來越多,仿佛鬼火一樣在霧氣背後飄忽不定。江湖劍俠客、幫眾弟子們拿起手邊的武器,各自麵色凝重的從城牆上站了起來,低矮的城牆上臨時構築起的一道工事。而防守的人也越來越多,人頭攢動,沒有人說話。聲音好像被迫近的、鼓點一樣的步伐吞沒了,每一個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這一幕:金軍大軍從黑暗之中一點點的呈現。

有人來到花中龍的身邊,他們是荊湖北路各路幫派高層的成員,甚至還包括荊湖北路各路幫派中的幾位長老和幫主。在過去的戰鬥之中,他們一向是充當著各自幫會大腦的職責。但這一場戰鬥究竟值不值得打,他們卻一直是遊移不定,關鍵的問題是,他們願不願意因此而得罪那個年輕的王爺,但這一刻,當他們看到從黑暗中像是潮水一樣漫過大地的金軍大軍,不約而同的感到倒吸了一口冷氣。

雖然金兵與莫統領手下的士兵加起來也就千餘人,而他們卻有近兩千人。但是,他們的戰鬥力恐怕比金兵要差遠了。也就是依靠著一股勇氣與城牆防守地利的防禦設施優勢,他們才勉強的抵禦著死亡與戰爭的恐懼,準備迎戰。

那就是金國軍隊,縱橫天下的金軍,代表著一種無可抗拒的氣勢,仿佛是每個人都最終要麵對的強大野蠻的氣息。

“老大?打不打?”兜帽之下,一個幫主露出了半張蒼白的臉,低聲問道。花中龍一言不發。

“大哥,他們的數量有上千。”他低聲的提醒道:“我們加上其他人,也不過是兩千人出頭,何況好多幫外的人,根本就沒辦法信任,難道我們真要為了一句話的承諾,就在這裏與這些可怕的金人決一死戰?即使是把兄弟們拚光?”

“能往哪裏逃?”高大的總瓢把子回過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比你們更清楚金人作戰的習慣,這座城現在已經被四麵包圍了,我在與金人戰鬥中學到一個教訓,那就是永遠不要試圖在金軍麵前逃跑,戰鬥下去,我們還有勝利的希望,逃跑的死亡,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多。

他抬起頭,看著前方道:“不過數量上,我們的人多,加上依靠城牆進行防禦,隻要堅持到天亮,他們就自然退去了。”

“大哥?”花中龍抬起一隻手,打斷了屬下的那個幫主的話。他說道:“現在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位年輕的大人,他的存在足以帶領我們突出重圍。去放信號響箭,告訴那位大人他,一個時辰,荊湖北路各路幫派至死不退——!”

高大的老大一揮手道:“去升起幫派聯盟的旗幟,縱使是我們的人死光,我也要看到他在晨曦之下不倒!”

“哼!既然那個年輕的大人讓我堅持到破曉,那就讓他看看,我們的實力。”花中龍答道,心中對於信王趙榛的打算心知肚明,若他能做到,那麽信王軍將有他一席之地。

各幫派幫主、長老們一怔,互相麵麵相覷。

一號一停,皺起眉頭,他手持長槍回轉馬頭,繃緊了全身每一根神經,警惕的看著這位佇立在金軍構築的防線之前、一襲黑色盔甲,渾身上下散著冰冷氣息的金軍將領。

黑甲騎士將軍抬起頭那冷冰冰的金屬麵具上半哭半獠牙,讓人看不出喜怒之色。但麵具之下一對閃亮的眸子,卻讓一號隱約感到一絲異樣。金軍黑甲將領手持彎刀一動不動。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卻趕忙眨了一下眼睛,生怕為對方所魅惑。這位金軍四大騎士猛將之一的麵具人卻是甕聲甕氣的一笑,道:“就像是我說過的話,你不是我的對手。”黑騎士的聲音充滿了一種金屬的回音。

“胡說!”一號左右看了看,麵前這個金軍將領之強遠遠的過了他的想象,可他停下,江湖劍俠客、幫眾弟子們的攻勢也為之一滯。戰士隊長一時拿不定注意是不是回頭向千歲請求支援,大街上因為信王趙榛與金彈子的戰鬥形成了一層厚厚的煙塵,他也不知道背後生了什麽,但卻擔心因為自己而使信王趙榛分心。畢竟自己生死是小,信王千歲的安危重大。

但僵持之下的莫統領地手下們,對峙的時候一樣無法進入莫統領府邸進行防禦。既然如此不如拖延時間好了,他咬了一下下唇,說道:“就憑你。”

崔猛微微一笑,他靜靜的說道:“你的實力,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信王軍特戰隊戰士一號忍不住微微一笑,道:“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光是說大話,光說不練有意義麽?”

“沒意義。”崔猛搖搖頭:“不過在金國軍隊,流傳著這樣的一個關於信王軍猛將的傳說,那就是信王至極功蓋世,武神天王神轉世,高龐槍絕武曲星,四勇八猛八大錘,五槍十將強中手,二十八統領霸四方。”

“那又如何?”信王軍特戰隊戰士一號說道。

“沒什麽,我隻是沒聽到你的名頭而已。”崔猛好像不在意的說道:“你知道,在信王軍中有無數猛將,但是卻沒有你。說明你的實力,在信王軍中並不突出。”

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搖頭道:“但你大概忘記了,那些都是統領大軍的大將,他們來了的話,很多人有有實力與你一戰。比如高龐、猛獸、張憲、狄雷等人的話,恐怕你也未必如此輕鬆吧。這一點你無法否認吧?所以,你隻有戰敗了我,才能有資格與他們一戰。”

“那倒是。”崔猛拿起彎刀,扛在肩膀上自顧自的點點頭。

“不要再廢話了,你究竟是誰?”對方似乎並不在意他拖延時間,一號心中下意識的感到焦躁不安了起來。他已經決定再進攻一次,如果還是無能為力,就隻能請求信王千歲支援了。

金屬的麵具下傳來一聲輕笑,崔猛說道:“我記得我說過,我叫崔猛。崔猛是我的漢人名字,我是兀術手下選鋒大將,崔猛是也。”

金軍將領一隻手放在胸前,微微一躬身。“是搶掠急先鋒才對吧。”一號冷冷的說罷,他迅速的舉起長槍。

但是他卻沒想到對方比他動作更快,他才剛準備動手,低著頭的崔猛卻仿佛親眼看到一樣,他手握背後的彎刀向前一揮,一道黑芒已經掃向了一號。

一號吃了一驚咬牙後退,但還是被巨大的彎刀末端一擊掃中,黑色的光芒與他舉起的護盾相碰撞爆出耀眼的光芒,氣流向四周橫掃。附近的江湖劍俠客、幫眾弟子們紛紛的後退,一號悶哼了一聲,也受了不輕的震動之傷。

“很強的力量,不愧是信王軍特戰隊戰士的隊長——”

崔猛看著一號如此說道,同時他向後舉起手。所有蒙古弓箭手們得到了指令後,立刻向前一步,他們取下背後的箭矢,拉弓引箭進入了攻擊姿態。而同時,江湖劍俠客、幫眾弟子們還正被之前的攻擊打得東倒西歪,根本就無暇他顧。

強忍住傷勢的一號抬起頭看到這一幕,黑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慌,他咬牙喊道:“不要——”

可金軍將領已冰冷的放下手。忽的一聲輕響,空氣振動的聲音久久回蕩在耳端。

一排箭雨憑空飛起。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眼中的驚慌,在一瞬間變成了決然,這位特戰隊隊長將手中的盾牌在自己身前一按,喊道:“都趴下——!特戰隊,結盾陣。”

他的聲音就好像是一陣雷聲一般,在一瞬之間穿透了整個戰場。而同時,所有人都看到圍繞在這位騎士身邊的十幾名信王軍特戰隊騎兵們在頃刻之間,將一個個盾牌舉起,從天而降的箭雨落在這些盾牌上,每一次撞擊都爆了耀眼的火花光斑,但幾乎每一支箭矢都被攔下,並在一瞬間掉落地麵。

江湖劍俠客、幫眾弟子們抬起頭,閃爍的光芒映亮了他們的臉龐,可無論如何,他們明白,他們自己得救了。

崔猛靜靜的看著這一幕,黑色的眼睛閃爍了一下,說道:“信王軍特戰隊戰士還真難纏。”

他一笑,放平了手中的彎刀。一號看到那個一襲黑衣的金軍將領,靜靜地看著自己。而他平伸出手,生滿棘刺的金屬手套·緊握巨大漆黑的彎刀,輕輕放平。他才意識到對方要發動攻擊了。

崔猛下一刻就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下意識回過長槍,但晚了一點。

他抬起頭,舉起的盾牌仿佛為之一暗,那是一柄冷冰冰的彎刀遮住了光線、然後由上至下拉出一道黑芒。“哢嚓”一聲,銀色的盾牌盡然片片破碎,像是閃縮的葉片紛紛而落,玫瑰色的鮮血綻開一朵刺眼的猩紅之花。一號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從肩頭的傷口,臉色蒼白。

崔猛從黑色的鬥篷下伸出手一把握住他的比臂膀,手臂一張向前一推,失去了力量的信王軍特戰隊隊長一號,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丟下了碰一聲落到地上。揚起一片灰塵。

而黑衣黑甲的騎士同時落地,他冰冷的金屬麵具下沒有一絲情緒,冷靜地手握彎刀向前一揮。月型刃鋒切出一個完美的半圓,風壓如同刀子四麵掃開,將那些臨時回過神來、反應過來想要上來援護信王軍特戰隊地騎士的劍手打得紛紛東倒西歪。

江湖劍俠客、幫眾弟子們慘叫後退,好像彎刀掃過稻草,一片片向後倒伏。崔猛落地時,以其身體為圓心,半徑十米內形成一個真空半圓。一名信王軍特戰隊戰士攔在一號麵前,但金軍將軍隨手機將他擊倒在地,他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一號。而一號靜靜的躺在一片血泊之中,黑色的眼睛有些渙散。

一號偶爾虛弱地咳出血沫子,鮮紅的血液順著他嘴唇、修長的脖子一路落在地上、形成醒目紅色斑點。

一號幾乎已經感覺不到自己地身體,隻覺得疼痛沿著神經蔓延、一種疲憊逐漸掌握了他的心靈,意識仿佛在逐漸遠離。

漸漸黑下來的視野中,一號卻看到那張冰雷的麵具在放大。崔猛在他身邊蹲下,一隻手握住他的喉嚨將他扯起來。

“一號,你還是與你們信王軍那些有名的的將領比起來,差很多啊,沒長進啊。”崔猛說道。

信王軍特戰隊戰士隊長震了一下,咳出一口血來。“咳咳,你——”他吃力的擠出這句話,卻看到崔猛合上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裏冒著火焰燃燒,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

手持彎刀的金軍將領搖了搖頭。一號也無力地搖搖頭,好像要掙脫對方的鉗製一樣。他感到自己的意識逐漸淡泊,但脖子上傳來冰冷的觸感——帶刺的金屬手套拖住少女的喉嚨,讓他感覺非常的難受。他知道自己快堅持不住了,但他必須馬上提醒自己的信王千歲才行。

崔猛一動不動地看著他,金色的眸子裏好像留露出一種憐惜。信王軍特戰隊戰士一震,立刻感覺到對方要使用什麽詭計。

崔猛說道:“你……咳咳……”一號痛苦的咳起來.崔猛的聲音戛然而止,忽然或過頭。

他向某個方向抬手一擋,一道火紅的身影如同地下綻射而出的火焰,夾雜著奔騰的閃電瞬息而至。“砰”一聲巨響,黑暗之中劃過條條長長的電弧。崔猛悶哼一聲,然而馬月英已一人一槍與他左手交擊一次,然後迅退開。

“還有一個高手級的存在。”金軍騎士盯著遠處站定的馬月英,說道:“那個信王趙榛手下能人不少。”

“放開他——!”馬月英看著他手上的一號,咬牙答道。

崔虎冷冷一哼,丟開一號,反手一刀就像馬月英揮了過來。紅衣少女微微一怔,因為他感到對方突然從自己的失業中脫離了,無法捕捉,冰冷的彎刀已經觸及他的脖子。迫近的冰冷氣息帶著一絲刺痛,馬月英心中一冷。他遠遠趕過來時正好看到崔虎與一號交手的場景,原本以為那就是對方的真實實力,但沒想到和這一刻比起來他之前根本就是在留手。

這個金軍將領之強出乎了他的想象,感知敏銳。按照那疑似信王趙榛的說法,這個敵人至少也有大宗師巔峰的實力。而事實上也隻有大宗師巔峰,才能擊敗馬月英,因此馬月英不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估算對方實力的最好機會。

碼書很辛苦,大家有心的話來正版網http://book.zongheng.com/book/141602.html麻煩大家請到縱橫中文網來申請個用戶名給我多多收藏和捧場,我的書已經簽約了。這都是你們的支持,是你們的力量,非常感謝大家。感謝每一位始終支持著山人,陪伴著山人一路走來的兄弟姐妹們。碼字很辛苦,每天五千字山人沒有斷過一天,沒有休息過一天。但是因為有你們,讓我真的很感動。隻要有你們的支持,我就有動力繼續下去。簽約後,請大家一如既往的繼續支持小城山人,謝謝大家的支持與鼓勵。後麵的章節將會更精彩。求大家給山人多一點點擊,來縱橫網站收藏小城山人的書,謝謝大家的支持和厚愛了。為了報答大家的厚愛,我下個月將爆發,每天一萬字,你們的支持就是我的動力!請大家都來支持我。

信王趙榛需要你們的收藏與點擊,我需要大家的支持,請大家來支持我,謝謝大家了!

下集預告:

馬月英想破敵之策,但這些想法都無濟於事,馬月英隻能在最後關頭一咬牙,用自己最大的力量錯開身體斜次裏一躍,避開要害,讓彎刀銳利的刃劈中自己後背的鎧甲,刀鋒及體,“鐺啷”一聲與胸甲後麵的鋼鐵鎧甲摩擦出了火花,巨大的力量讓馬月英發出悶哼一聲被掃了出去。雖然這一擊遠比一號所承受的更重,但有鎧甲的防護,紅衣少女還是很快捂住肩頭爬了起來。

信王軍製式胸甲堅韌的天然防護能力,就算是天生柔弱的女戰士也可以承受重擊。更何況,被明教藥王的神奇藥物改造了的馬月英,也不是一個柔弱的女人。

“咦?”崔猛微微一愣,他以為自己八成力量出手的一擊,怎麽也應該擊暈了馬月英才是,沒想到挨了一刀之後對方竟像個沒事人一樣爬了起來。

不過這位金軍最強猛將之一的崔猛,要是知道眼前這位紮著少女生受了那個打了雞血的大宗師實力地蒙古首領一擊之後,也不過躺了兩天而已,之後就又重新活蹦亂跳的話,剛才那一彎刀估計就會全力出手。

兩人一交手就離開了一號所在的那片進攻陣型前沿的空地上,這無疑是最好的進攻機會。可江湖劍俠客、幫眾弟子們卻在吃了之前的一虧後變為畏畏縮縮,此刻不再敢上前。

看到那些江湖人止步不前,馬月英咬住牙看著這些家夥,黑色的眸子裏好像火焰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