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趙榛意識到時間不多了,他一揮劍指向後麵,沉聲說道:“什麽時候男人的戰鬥輪到女人來插嘴了,牛瑞東,把她帶下去。”

“信王趙榛先生,你。”羅月兒一愣,但她吸了一口氣,好像是忽然明白了信王趙榛的意思。她停下來,複雜地看了這位大宋親王一眼。

“信王趙榛,保重!事不可為,保命為上。”羅月兒眨眨眼睛,說道。“都走,你們在,是我的累贅!這是我的命令。”信王趙榛說道。

既然是命令,馬雲瑞、牛瑞東、王之義等人也就沒有了違抗的餘地,他們隻能點點頭帶著吉倩倩與羅月兒從後麵離開。信王趙榛回過頭,已經看到敵人近了。同時,信王趙榛也鬆了一口氣,沒有了拖累,他就能發揮自己的強大實力了。

在金宋大的戰爭的時間裏中是這樣,在這裏也是一樣。他回過頭看著還不走的王之義。

這位侍衛仍舊堅定地看著他,他答道:“王爺你明白我的身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的安全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無數。因為我即使死了,隻王爺你還活著,那麽我就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做了一些事情。但您有任何閃失,一切對我來說都毫無意義了。”

“我需要你,守護我的弱點。戰場上千軍萬馬都攔不住我,憑借幾個重甲騎兵就想對付我,我要讓他們有來無回。但是,他們能進城內,就說明對方有內應。看到的敵人不可怕,我需要你幫我保護羅月兒,應付暗中的敵人。所以,你必須走,保護好她們。這是命令。隻有保護好她們,我才能安心作戰。你知道我的,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傷的了我麽?”信王趙榛道。

“好的,卑職尊命。王爺放心,隻要卑職在,絕不讓擴小姐受任何傷害。王爺,您一定要保重,卑職告辭了。”說著,王之義轉身追上了羅月兒一行人。

眼看幾名金軍重甲騎兵衝了上來,信王趙榛飛身躍起,青色光芒閃耀,“哢嚓”一聲,光華劍從上至下,將厚厚的重甲劃開了一條口子,血紅色的鮮血從重甲騎兵背後噴出,伸出了一個閃光的刃尖,重甲騎士的身體劇烈地震了一下,屍體轟然落地。

後麵另一個重甲騎兵衝了過來,信王趙榛一躍而起,狠狠一腳飛踢了過去,那名重甲騎兵向後彈飛,掉下了馬去。

跌在地上的金人重甲騎兵舉起狼牙棒,一狼牙棒便揮動砸向信王趙榛。他躺著身子砸向趙榛,趙榛迅速的一竄,躲避開對方的狼牙棒。隨後,進一道白光已經掃到了他的脖子上,他的腦袋與身體瞬間分崩離析。

後麵穿著銀色甲胄的金軍重甲騎兵們看到前麵有兩名騎士瞬間戰死,紛紛咆哮著向這邊追了過來。他們策馬前進,胡同裏放置的一些柴堆、瓦罐像是豆腐一樣被他們撞個粉碎,金人重甲騎兵雖然看來龐大笨拙,但實際上速度快得驚人。他們一動,伴隨著‘哢嚓哢嚓’和馬蹄踢踏地麵的轟隆地聲音,龐大的身軀就已經到了信王趙榛的麵前。

但信王趙榛更早的就出手了,他順手一劍立刻刺入了這後來衝過來的重甲騎兵的胸膛,隻見那名騎士的重甲像紙一樣的被刺穿了。隨後那名騎士猛的向後一靠,一個打滾,側身滾進戰馬之下,雖然受傷了,但是性命無礙。

但是那名騎士雖然機警,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但是隨即他的性命也再次受到威脅。信王趙榛向前迅速一竄,一劍閃電般斬了過來,隻見那名落地的騎士瞬間被刺中前胸,鋒利的利刃刺穿了心髒,那名騎士瞬間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

隨著信王趙榛才剛剛拔出冒血的劍來,另一名金人重甲騎兵就已經踩著地麵衝了過來。信王趙榛順手發出一道亮麗的光芒,然後瞬間又在那名金人重甲騎兵的咽喉處消弭於無形。

信王趙榛此時飛躍到了對方的正前方,順手一劍結果的對方那個,順勢拔劍上馬,一氣嗬成。

穿著重型甲胄的幾名騎兵們掄起狼牙棒便是衝了過來,最前麵的一個金人重甲騎兵猛的一擊衝信王趙榛砸來。信王趙榛策馬後退,對方的一狼牙棒掃在牆麵上。

波紋裂縫一圈圈蕩漾開來,牆麵哢嚓一聲裂開了一條縫隙,信王趙榛趁機策馬繼續後退。信王趙榛現在沒有穿著盔甲,而且手裏隻有一對長劍,弓弩的箭矢也顧不上上,對上對方的狼牙棒是在吃虧。

信王趙榛轉過胡同,看到一側的過道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看起來都是這裏的百姓。

還有敵人。信王趙榛心中一下警惕起來,不過他馬上看到幾個穿著黑衣鏈甲、手持彎刀的金軍士兵走了過來,頓時鬆了一口氣。

一瞬間信王趙榛就像是一陣風一樣越過這些金人勇士,麵對後麵的重甲騎兵,現在這些金人勇士在他麵前,就與真正的紙糊的一般無異。

第一個金軍勇士在信王趙榛眼中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向他遞出彎刀,但信王趙榛出手的速度比他快十倍,他的彎刀還在半空。右手就已經與腕部分離,斷口處冒出一道血紅的血液,隨後一道閃電切下了他的頭顱。

信王趙榛一瞬間穿過七個金軍勇士,他一收劍,這些金人勇士立刻在他的身後一個個倒地而亡。

不過信王趙榛來不及高興,因為他已經看到後麵那十幾個金軍重甲騎兵的身影,已經追到了拐彎的地方。

頭前麵的金人重甲騎兵舉起狼牙棒像是一道風一般的斜刺衝了過來,信王趙榛根本避無可避,他隻能反手爆發力量一記豎劈架上去。

光華寶劍與狼牙棒相交時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尖銳刺鳴聲,劍身立刻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後彎折,隨後信王趙榛立刻旋轉身體,抽出寶劍閃電回身又是一劍。

金人重甲騎兵感到自己的右手簡直像是寸寸斷裂一樣,一瞬間就失去了對於那個方向的知覺。他隻感到自己和自己的狼牙棒一起倒飛回去,砰一聲撞在牆上。

不過他在地麵一滾,懷著滿心的期望抬起頭,還想抵抗,卻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一道死亡之光衝他過來,以迅疾的速度斬下了他的頭顱。

信王趙榛看著搖搖晃晃地衝過來的金人重甲騎兵們,他啐了一口,腳往牆上用力往一蹬,已經從馬背上向反方向躍去。

巨型金軍的狼牙棒擊中了信王趙榛搶來的戰馬地身上,轟的一聲戰馬的盔甲崩裂、血肉四射。但信王趙榛一個魚躍穿過這具高大的騎士的時候,雙腿一夾住對方的頭顱,隨後一扭動身體,旋轉軸和便將對方的脖子給拔了出來,隨著對方的頸骨下發出一聲斷裂的聲音,他的屍體立刻倒了下去。

瞬間,十幾名重甲騎兵先後圍殺而來過來,但是胡同很小,每一次想要掉轉狼牙棒,但胡同的牆麵又卡住了長長的狼牙棒柄。轉眼之間,信王趙榛已經連接躲過十幾名金軍的幾十次攻擊。而這些鐵甲騎兵們,卻一個有一個的被信王趙榛誅殺。

對方又是一狼牙棒,信王趙榛馬上低頭避開,靈巧的信王再次發威,他像是一道連續的殘影一樣向前衝去同時左手一劍力量爆劈向前麵的敵人。

戰馬發出一聲悲鳴,而被砍中的重甲騎兵的鎧甲寸寸斷裂。那名騎士轟然連人帶馬的倒了下去。而信王趙榛再次向前走,他一躍而起,跳躍到了矮牆之上,向前飛奔,引著這群金人重甲騎兵們來一個個送死。

十幾名重甲騎兵與信王趙榛兩者一前一後,在狹小的胡同空間中展開激烈的追擊戰,這條胡同就倒了大黴。

一群重甲騎兵們簡直像是一座座人形推土機,土牆夾層的牆麵在他那高達幾百斤力量的麵前簡直不堪一擊。

他們向前衝鋒著,用狼牙棒擊打著矮牆之上的信王趙榛,揮舞著狼牙棒常常擊打在信王趙榛身後的土牆之上。狼牙棒所到之處,任何牆麵就變成粉末狀崩裂。

隻是一瞬間,他們就擊塌了三麵牆壁。信王趙榛迅速的前進著,他驟然回頭一躍,跳到了重甲騎士的上方,隨手一劍斬向對方,銳利的劍刃斬開了厚厚的頭盔,直接刺入了對方的頭骨之內。隨後,信王趙榛拔出了利劍,一團青色的醬汁濺出。

信王趙榛立刻又回頭奔馳了起來,在蜿蜒的胡同中,戰馬無法跑動起來,加上重甲騎兵的重量,後麵的一群重甲騎兵們雖然疾馳著,但是他們一時無法追上跑得飛快的趙榛。

可正是這個時候,迎麵一隊宋兵趕了過來,而最前麵的是一個滿臉胡須的小校。那名小校剛抿著嘴唇一臉陰鬱地從胡同轉角中走出來,與信王趙榛撞了個正著。

這個小校看到信王趙榛時微微一怔,像是想到什麽,但臉色很快陰沉下來,二話不說拔出腰間的細劍就是一劍向信王趙榛的左胸刺來。

他出手的速度極快,劍又準又狠,常人視覺已難以捕捉,就像是畫出的一條細細的銀線。但信王趙榛何其機敏,他一看到對方的臉色就明白是敵非友,隻是他不清楚對方實力如何,便閃電般的向一旁閃開。

這名小校微微一怔,他沒料到一個平平凡凡的百姓裝束的人,竟然如此機警,失手之下再次刺出。這名小校得到了上麵的命令,凡是這裏的人格殺勿論!至於為什麽,那他就不管了。

其實,這個城中的官員在得到了趙構的密令下,暗中與金人勾結,想謀害信王趙榛。但是之後,又害怕事情暴漏,便派人出來清理戰場。而且,在保靜州的軍方,也想將這批金人全部留下,以作戰功。

但這個時候,信王趙榛躲避開了對方的一劍之後,迅速的向這隊宋兵的背後跑去。結果很快,信王趙榛就聽到了背後傳來的馬蹄的轟鳴聲和幾聲慘叫,維持治安的城防宋兵哪裏是金軍鐵騎的對手,一個個被重甲騎兵們衝殺的亂成一團,死傷無數。

大批的宋軍衝了過來,畢竟與金人勾結的不是軍隊。信王趙榛一看周圍都是城防宋兵,也不願意與這些士兵起衝突,便上房撤走了。

此時,牛瑞東坐在一處粗壯的樹樁上,這個老練的戰士揉揉鼻子,抬起頭來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這附近是保靜州郊外一處森林外圍,森林邊緣分布著稀疏的樹樁,這都是人們砍伐了燒柴用的。

時間已經接近一輪明月升起的時刻,當銀白的彎月出現在森林上空,信王趙榛看到最後幾隻飛鳥撲騰著翅膀穿過影影憧憧的森林,然後萬籟俱寂,隻剩下遠處夜梟時有時無的鳴叫。

保靜州城已遠在北邊,站在森林邊緣向北方眺望,沿著北方灰蒙蒙的迷霧帶著潮濕的氣息。

天上的繁星在黑暗的天幕之上,構成燦爛的珍珠編織的一張大網,此時的天際是如此的明亮,天上的繁星閃閃發光。不似未來九百年後的天空,看困了眼睛也看不到幾顆星星。

吉倩倩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夜色中,她穿著一條漂亮的月白色的長裙。她還從來沒有在這麽晚到保靜州郊外來過。

她盯著樹梢上的銀月,黑暗中的森林讓她感到緊張,卻又隱隱約約有一絲好奇。無論如何,她想要繼續和這些人一起呆下去。

其實,要不是這位女孩擁有著與其父親一樣的對製造攻城器具的天賦和能力,恐怕她已經被信王趙榛送到川蜀,自己謀生去了。或者也就是羅月兒的丫鬟也有可能。但是,她的這種能力,是信王趙榛最為賞識的,所以,她現在算是成了信王趙榛的下屬。

羅月兒拍了拍吉倩倩的肩膀,以示安慰。羅月兒穿著一條色勾金邊的長裙,細細的纖腰下托著寬大華麗的裙擺,她走路時抬頭挺著胸,碩大胸部的線條在緊身的束腰裙上衣勾勒下呈現出一條漂亮的曲線。看得吉倩倩都是一陣嫉妒。

不過吉倩倩還是特意為她那金黃色的頭發盤起來帶上了花飾,以至於這個美麗的帶著異族血統地小狐狸精從房間裏走出來時,得意地向信王趙榛轉了一個圈兒。

然後他還甜甜地笑著向他拋了一個小媚眼,搞得信王趙榛現在看到她還有點發呆。

隨後說道:“我想保靜州的官府有兩個派係,恐怕投靠了金人的那一派在謀劃著什麽,或者我認為他們是想接引偽齊或金兵。”

“那正好,信王千歲,我們直接帶兵端了保靜州。”牛瑞東坐在樹樁上大聲說道。

“不行,現在我們的兵力不足以推平保靜州,而且,我們不能打內戰。現在我信王軍的主力正在全力與金兵和偽齊作戰,我不能開第三條戰線,這也是我在這裏遲遲不走觀看情勢的原因之一。”信王趙榛毅然的說道。

鎏金花紋的厚重木門緩緩推開了,低沉的轟鳴穿透耳鼓。隨著陽光的進入,大廳外光線逐漸變得明亮起來。

門後麵站著一臉怒容的皇者,趙構穿著一襲金色的五爪金龍袍,冷冷地站在那裏,看著從陰暗中緩緩走出來的幾個人——

深邃的青石襯托著這裏的華麗,卻又顯得那麽的幽暗。

“陛下。”走在最前麵的張浚陰鬱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微笑,這位一直為高宗趙構效勞的重臣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抬起頭來,嘴唇微微上翹,削瘦的臉上好像總是帶著一絲陰險狡詐的摸樣。

“張浚大人,”趙構正眼都不去看這隻老狐狸一眼,目視前方冷冷地問道:“我那個不省心的弟弟殺了嗎?”

“很抱歉,陛下,金人的暗殺隊幾乎全軍覆沒,洞庭湖的叛匪也損失的不少,我們的殺手和追殺軍隊也全都無功而返。但是,根據情報,帶著劉太妃骨灰的信王軍還在江陵府附近的江麵上。聽說,信王殿下現在在保靜州附近,恐怕我們可以利用。”張浚微微一躬身的說道。

皇帝趙構的眉宇間閃過一絲憂慮,但很快恢複如常。

“張愛卿,你將整個川陝地區的控製權都拱手讓給了信王,我沒多說什麽,是因為你畢竟是我趙家的臣子,而他號稱是有太上皇的尚方寶劍,你違逆他,就是死路一條。所以,我饒你一命······但是······”

他昂頭說道:“如果你要殺不掉他的話,你如此的失職大罪,別以為我不辦你。好了,夜深了,你回去自己掂量著辦吧。”

“謝陛下不殺之恩,陛下,請保重身體——!微臣一定誅殺逆賊,保證馬到成功!”張浚早已嚇得跪下,連連叩頭。“朕累了,那麽你就退下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張浚叩拜之後,滿頭大汗的匆忙下去了。趙構用冷漠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們,漠然地看著這些人離開。

信王趙榛很快等來了吳璘統帥的兵馬,他讓吳璘帥軍將百姓疏導進入川蜀安置,而護衛軍也打散了一部分,願意種田的給田,願意當兵的去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