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金人的鬥篷刺客已經掀開擋在前麵的人衝了過來,他們的目標顯然正是信王趙榛一行人。三把彎刀沒有任何猶豫地向他揮了過去。

信王趙榛舉起光華雙劍的一把‘當’的一聲,架住其中一個鬥篷刺客的彎刀,瞬間“哢嚓”的一聲,寶劍砍斷對方的彎刀,迅速從上至下的狠狠的砍了下去。

血液四射,內髒亂飛,信王趙榛巨大力道差點將對方砍成兩半,從上至下的砍破了胸膛與肚腹,隨後他用腳一踢,屍體飛連退三四步,幾乎將後麵的兩位刺客撞倒。

羅月兒尖叫一聲想向另一個刺客衝去,但她已經被那邊的吉倩倩抓住手拖了過去。這位女孩緊緊的抱住了羅月兒,壓低身體拉著她就朝另一個方向跑過去。

她緊張極了,但腦子裏卻異常明白,不能讓救自己的姐姐有任何生命危險,仿佛這一舉一動都是下意識的行動一樣。

牛瑞東也從後麵伸出長劍擋住一個鬥篷刺客,不過他隨即悶哼一聲,顯然也感到不太好過。

信王趙榛感到和自己正麵對上的那個刺客至少也是金國什麽萬人敵勇士級別的,實力已趨近於高手級別了。這在武林高手中算不上高手,但放在一支大軍之中,也是精銳一線的部隊戰士了。

畢竟,這些萬人敵勇士都是北方女真人和其他民族的各個部落中,最精英的勇猛之士。

他們的目標是他?信王趙榛估計這些人是想刺殺自己的。這時,周圍混亂城一團了,街道內潛伏的殺手已經開始四處出擊,遭到攻擊的百姓、綠林人士以及幾個巡視的捕快都驚慌失措的慘叫或怒吼,一時之間街道混亂城一團,響成一片。

而信王趙榛身子向後一縮,瞬間將牛瑞東旁邊的那個刺客接手過來。那個刺客將彎刀反手一揮,信王趙榛隨即躲避。

雖然是躲避,但信王趙榛已借著這個機會一劍刺向他的心髒,人器官的核心部位,也是致命的所在。

那名刺客發出一聲沙啞的怒吼,眼疾手快地一躲避,但是光華神劍如影隨形般的跟隨著他刺入了腹部,深入靈魂與骨髓的刺痛讓這這個刺客立刻尖叫了起來。

不過他非但沒有倒下,反倒一彎刀向信王趙榛的胳膊揮了過來。“好家夥——!”信王趙榛咬了咬牙,他不是沒和這些金人們交過手。

不過那是在戰場和殊死搏鬥時候的事情,不過即使如此,對方的悍不畏死還是讓他印象深刻,因此他也對對方在臨死前的反擊有所準備。

他立刻抽劍往後一退,讓開對方幾乎必中的快速一刀。信王趙榛馬上埋低重心忽然向前一躍,用劍一削,切斷對方的咽喉。

這時,顯然是刺客頭目的刺客隊長,迅速的帶著十幾個刺客飛奔了過來,似乎想衝上來用衝擊之力將彎刀刺到信王趙榛的身上。但信王趙榛比他更快,他助跑了兩步猛然的撞在那個此兒科隊長的胸口,同時寶劍翻飛,刺死了周圍的幾名刺客。

信王趙榛深通搏擊技術地數倍速度地力量何其可怕,那刺客隊長幾乎是立刻相反方向飛了出去。但即使如此,擁有很強實力的刺客隊長,還是在最後一刻反手一彎刀斜刺向信王趙榛的肩頭。

信王趙榛迅速避開,順帶著深深地切入了他另一個刺客的身體,一時間鮮血飛舞。

接著又是一個刺客用彎刀看來,信王趙榛一把拔開彎刀,瞬間撲到對方的懷裏,順便一刺刺入了對方的前胸心髒部位。

寶劍從前胸口刺穿了心髒,從對方的背後刺出,隨後信王趙榛便將對方的屍體丟到地上。然後看著落入人群中的刺客隊長,不敢怠慢,立刻再次發動突擊。

他用劍向前一指,隻見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刺客殺了過來,而信王趙榛瞬間用左手提起腰間的弩弓,瞬間上好箭矢,直射向才剛剛站起來的刺客隊長身上。

瞬間一支弩箭射向刺客隊長的咽喉,刺客隊長發出憤怒的尖叫,迅速的避開要害,弩箭刺入了他的臂膀。可他避開死亡的動作顯得有些徒勞,因為信王趙榛已經抓住了這個機會衝了上來。

乘刺客隊長因為弩箭而分心的時候,信王趙榛大步衝上去一劍刺入對方的胸膛,那頑強的刺客隊長在最後一刻還想要反抗,但是被信王趙榛一劍穿心。

刺客隊長發出一聲不甘的呐喊,要害部位的重創讓對方瞬間就失去了戰鬥力。信王趙榛幾乎是看著對方的心髒冒血而死亡。

他回過頭,看到牛瑞東、王之義與馬雲瑞幾人聯手抵擋著幾名刺客的攻擊,此時他們幾人正在連連後退,而吉倩倩已經拉著羅月兒躲到了另一個方向比較安全的地方。

然後街道人多的地方傳來一聲巨響,信王趙榛抬起頭,看到一具黑影從上麵的房屋之上落下,轟然墜地。那個方向上靜了一刻,然後響起一陣陣尖叫。

“丁捕頭!”“佛祖在上,是巡捕衙門的第一高手丁捕頭!”“他們殺了他!”

信王趙榛聽到這裏心中一緊,看起來這些該死的女真人為了自己,還真是下了血本了,他們想要幹什麽?曆史上可沒有記載女真人有著如此大規模的進入大宋人的城市刺殺這樣的事情。

他正疑惑,卻忽然看到木頭障礙後麵,忽然齊刷刷地衝入了一排排舉著弓箭的刺客,從木頭障礙後麵走了出來。

信王趙榛的瞳孔一瞬間就縮小了,這麽多的刺客?這個城市的官員在搞什麽?城防軍在搞什麽?巡捕衙門與大宋軍隊又在搞什麽?刺客們是怎麽進來的?信王趙榛這一刻簡直想要罵娘。

弓箭手刺客們齊刷刷地停下,向上舉起弓,木質的弓臂發出吱吱嘎嘎一片亂響。下麵的百姓和少量捕快與綠林武夫們這一刻終於意識到大事不妙,可是街道內四散出擊的刺客拖住他們讓他們脫身不得。

信王趙榛首先想到的是羅月兒,不過他向後麵環視,已經找不到羅月兒與吉倩倩的身影,心中一急,反手一劍掃出,銀白色的劍刃留下一條殘影,瞬間劈開正中與牛瑞東交戰刺客的身軀。

隨著一個刺客的死亡,另一個刺客的身子一偏,馬雲瑞正好抓住機會,掄起巨劍一劍將那具刺客連帶半個身子劈開。

嘩啦一聲響,刺客的分崩離析,鮮血四濺。與此同時,牛瑞東也在王之義的協助下將另幾個刺客逼退或刺死。他們回過頭,正好看到下麵信王趙榛在喊:“看到羅月兒了嗎?”

“我們在這裏!”吉倩倩牽著羅月兒從另一邊的商鋪裏站了起來,羅月兒全然不知害怕為何物,還使勁衝這邊揮了揮手。

“趴下!”信王趙榛衝她們喊道,然後對王之義吩咐道:“王之義,拿賣水果的案板和我擋住箭矢!”

侍衛心領神會,立刻與信王趙榛將一旁賣水果的案板一下子豎起,無數蘋果、桃、梨轟然的掉了下去,倆人迅速將集合在一起地牛瑞東和馬雲瑞,以及另一頭跑回來的吉倩倩與羅月兒囊括其中。

而此刻金軍弓箭手也完成了它們的準備工作,弓弦齊聲震顫有如一場風暴,平射的箭矢帶著一條條黑線散射向街道上得所有人,第一排人齊刷刷倒下去一片,後麵的也接二連三的發出悶哼滾倒在地。

但王之義與信王趙榛救了更多的人,案板上被箭矢密密麻麻的射成了刺蝟,所有的箭矢連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木頭案板。

但這麵救命的巨大案板終於喚醒了那些處於受到突襲的、驚愕的人群,他們中不乏有力氣的人和武者,甚至有一兩個劍客。這些人中的大多數一開始還沒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但這會兒也明白過來。他們或用街道上賣東西的案板或幹脆拆門板,提著武器準備抵禦大白天出現的刺客隊伍。

還有的百姓幹脆向刺客瘋狂的投擲任何能撿到手的一切物體,周圍亂成一團,水果、菜刀、木棍、手工藝品、破鞋、雞蛋等等一切東西都四散飛舞,至少信王趙榛就看到好幾個金軍刺客被尖銳的東西投中要害,從自己不遠處滾落在地麵。

“王爺,我們怎麽辦?”牛瑞東說道。“我們從後台走。”信王趙榛看著到處一片混亂的四周一眼,答道。他心中早有成算,看起來金人的目標是自己,但是顯然身穿普通人衣服的自己讓金人一下子認不出來。所以,金人的目標鎖定為這條街的所有人。

這時,突然聽到隆隆的聲音。“有問題。”信王趙榛立刻把劍攔在胸前,對後麵的人提醒道。而王之義也在同一時刻護住了隊伍的後方。

“怎麽回事?”牛瑞東問道。但他話音剛落,十幾個棗紅色的龐然大物已從遠方隆隆駛過,轟隆隆的一聲聲的踩踏著地麵胡亂的一片垃圾和塵土,一個個蹄子在地麵飛馳,一時間煙塵彌漫。

被踩踏的水果頓時崩裂,手工藝品被踏碎,碎屑向四周飛射。信王趙榛向前看去,正好在煙塵彌漫中看到一個差不多有三人高、穿著甲胄的金軍騎兵衝而來過來,他帶著一麵巨大的頭盔,信王趙榛一看就倒抽一口冷氣。

這是金軍最出名的騎兵,重甲鐵甲騎兵——“鐵浮圖”。

信王趙榛隻感到頭皮一陣發麻,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從頭到腳潑了一盆冷水一樣,連心都變得冰冷,更不要說之前還有著調侃這裏無能的官府和軍隊的心情——這會兒也一點也顧不上了。

他差點一口氣沒說出話來,被彌漫的塵土嗆得咳嗽了一聲。麵對對方的鐵甲騎兵,他一絲也不敢猶豫,馬上對身後的人說道:“退後,退後,離開這裏,跟我走——!”他的聲音少有的嚴厲,甚至在當日麵對匪軍與金軍的聯合大軍時,他也沒有如此緊張過。

如果可以的話,他幾乎要大罵。保靜州那些混蛋護衛城池的軍隊在搞什麽,這東西都放進來了,他們怎麽不幹脆直接開城投降算了?

牛瑞東與吉倩倩或許有一些不解,但信王趙榛卻清楚“鐵浮圖”究竟是金軍的什麽東西。在這個地方,說他們是死神恐怕也不為過。因為這可不是一般的敵人,他們甚至是金兵最強的一種騎兵。

他們一個個身穿全身重甲,在戰場上最不可擋。隻有用鉤鐮槍、滾地刀、連環地麵攻擊對方的戰馬才能有效的對付敵人。就是自己,也是憑借自己的弩車與火器才能對這些鐵家夥進行大規模的殺傷。

信王趙榛看到這些鐵甲騎兵們,似乎一時之間還沒有從煙塵的衝擊中回過神來。他什麽也不想,立刻拉著其他人往後邊另外一個小胡同跑了過去。那邊的小胡同翻過牆去,就是另一個打劫,那就是他們的撤退的目標。

牛瑞東與王之義反應也很快,這些久經戰陣的戰士們在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金軍鐵甲騎兵們身上散發出的,那種令人感到絕望的氣息。

金軍鐵甲騎兵們身上的,那是一種充滿了殺戮意味的氣息,大約也隻有他這種久經戰爭的老手才能品嚐這個味道出來。這些身披重型甲胄、手持狼牙棒的強悍女真人金軍絕對不好惹。

一行人迅速穿過街道,向那個胡同跑去。但不好的消息是,那些騎兵終於動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發現了他們,這些騎兵們發現周圍的百姓都手無寸鐵,在他們這一隊騎兵負責地街道的這個短小的一段路上,唯一的敵人似乎就是他們一行人。

信王趙榛一把將吉倩倩和羅月兒推進了胡同,然後是王之義與牛瑞東,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些騎兵們已經鎖定了他們,他們舉起狼牙棒,策馬奔馳而來,渾身發出“吱嘩嘩啦”的聲音。

“信王趙榛?他們是針對你的吧!”羅月兒有些不解的問道。

“別說話,你們聽我說。”信王趙榛馬上帶著他們跑進了胡同,然後邊走邊說。幸運的是,胡同裏麵還蜿蜒著有好幾個岔口,很快他們就擺脫了追兵,因此才能為他們提供了足夠多的撤退時間。

“那鐵罐一樣的金兵很厲害嗎?我們怎麽辦?”牛瑞東問道。

信王趙榛答道:“不過是群鐵烏龜而已,要不是我的大槍還在城外的軍營裏,我直接帶你們衝出去。”他一邊說,一邊向後觀望。為了進城方便,信王趙榛隻帶了光華雙劍,他現在要是一個人的話,要打要跑都可以。但是現在一幫拖油瓶影響了他的自由戰鬥的可能,畢竟敵人要是俘虜了其中一個威脅自己的話,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可他還沒來得及想完,後麵的地麵就猛然一震,幾名金軍重甲騎兵顯然發現了他們,沿著這條胡同的岔口衝了過來。

信王趙榛看到這個情況,立刻說道:“辦法隻有一個。你們先跑,我們分頭走。我來拖住敵人。”

“信王趙榛!”羅月兒第一次露出那種心中沒底的表情,心中冒險的興奮感頓時像被水淋洗了一樣。她此時的擔心與當時在那個旅店時表現出的如出一轍,羅月兒想要留下來和信王趙榛一起麵對強敵,但這一次信王趙榛卻要她先走。

這不是屬於她的戰鬥,隻有自己沒有後顧之憂的時候,才是最強悍,所向無敵的時候。

信王趙榛知道,金人重甲騎兵個個使用狼牙棒,擁有很大的力量,絕非現在沒有穿盔甲沒有長兵器的馬雲瑞、牛瑞東與王之義可以抗衡。讓他們與敵人交上手估計隻有白白犧牲的份。

王之義還好,憑他的本事還能頂一會,最多也有能力逃跑,但牛瑞東、馬雲瑞、吉倩倩與羅月兒中任何一個都不是對方的對手,這些人現在都是他在這片地方很需要的人,每一個他都損失不起。

他在一瞬間就已經想清楚,這個時候隻有他自己才能斷後,隻有他又這個能力,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看著後麵的幾名金兵重甲騎士,盔甲露出的黑洞洞的眼眶中,已經鎖定了他們一行人。

信王趙榛沒有想過放棄牛瑞東與馬雲瑞,甚至吉倩倩。讓這些他名義上的下屬為他爭取時間,也許以他的身份,完全應該這麽做。但是信王趙榛卻絲毫沒那麽想過,因為除了他之外,他門沒有人可以對付敵人的重甲騎兵。

信王趙榛沉聲說道:“你們先跑。我來拖住些這家夥。”

牛瑞東腳步一停,道:“王爺萬金之軀體,我們怎麽能棄你而去?”這個有著大胡子,有些善於察言觀色而老練的大盜,這一刻把自己完全代入了趙榛臣屬的角色。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這一點,自然而然的說道。

“王爺,請讓我來為你爭取時間。”王之義將手按在胸前,認真地答道。

“信王趙榛,”羅月兒將手從牛瑞東手中抽出來,她回過身一臉嚴肅地問道:“我們不需要你逞英雄,我們把理想寄托在你身上,至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對於一個弱女子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