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布在全國的暴風雪仍然不斷地侵襲著各地,電視和電台裏關於災情的新聞也越來越多。這個冬天格外的不太平,尤其是生活在S市的金霓妮等人,她們的人生也正在這樣的一場突變裏,一步步走向最後的結局。

“各位觀眾大家好,我是重拳出擊節目的主持人方苗苗,去年盛夏在我市轟動一時的彼岸花連環凶殺案已經成功告破。就此發生的一係列案件,也將由警方派出的專案組進行相關的案情發布會。不過在此之前,我們也請來相關的法學專家騰一程博士,為我們分析這宗連環凶案的所影射出的社會現象。”

雷愛華坐在沙發上,右手上拿著一個小小的黑色遙控器,認真的望著對麵電視機上的電視節目。雷清文已經有兩個月左右沒有回家了,自從上次他負傷失蹤之後,隻有不到三通電話打回來報平安,可是這期間他都處於消失的狀態。

雖然最近一周開始警方在各種公開場合大肆報道關於彼岸花凶案告破,但雷愛華的心裏總還是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在隱隱地作祟。所以她令對電視裏的報道一直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因為她最疼愛的侄子雷清文也參與在此案中,她自然是多了幾分關注,同時更試圖想要從中找到一些相關的信息來確定雷清文現在的人身安全。

“想想也覺得真是凶險萬分啊,要不是成功地將雷晴緝拿,我們可能還在惶惶不安中度日呢……隻是沫沫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何時才會蘇醒?”

住在淩峰家的金霓妮,坐在玻璃花房裏,靜靜地對著身旁的顧夏陽輕聲感歎道。而周圍的花房裏,各種溫室花朵都在盛放著,冬天終於過快過去了,還有三天她就可以起程返回C市。

爺爺金祖光90歲大壽的慶祝會因為種種原因最後還是取消了,不過關於金光美集團下一任繼承人的新聞發布會,還是會在一周後如期舉行,作為金家人,她必須蒞臨。

圓桌邊的顧夏陽,望著溫室裏的狐尾百合,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伸手過來輕牽住金霓妮,兩個人久久的對視著,始終不發一語。

雷清文最近的工作變得越來越多,尤其是關於彼岸花凶案的相關的證據與筆錄的整理,忙得他連好好睡一覺的時間都沒有。張雅熙因為工作原因外派到A市去執行任務,並不在局裏,張明宇和李名峰正來回往返於看守所對雷晴及其它涉案人員進行著審問工作。

盛夏發生的那一棕命案似乎在這個冬季最冷的時候,畫上了一個完結,但這其中隱藏著很多的秘密,還沒有來得及解開。此時的武義海已經準備從這個位置下退居二線,新任的局長很快就會到任,慶博也因為在這次緝拿過程中的突出表現升任到了別的分局去了。

好像與這件案件相關的每一個人的人生都發生著巨大的變化,這個無比寒冷的冬季,最後終於完美的謝幕了。

今天又是一場刺骨的暴風雪,看守所裏張明宇與李名峰麵對著這個卸掉濃妝後依舊清麗的女人,心裏實在是感慨萬千。

“現在可以開始了嗎?我想你現在可以好好為我講講的故事了吧?”

李名峰的這句開場白,聽上去不像是一名麵對囚犯的警察,更像是訪談節目收集內容的記者。這間裝潢簡單的問訊室裏,雷晴一身囚服,雙手雙腳被緊銬在問訊椅上。

她的頭發隻是輕輕地挽了一個發髻,氣色看上去還不錯,隻是依舊是冷漠的態度,似乎對李名峰的提問視而不見。

“我問你話呢?你難道沒聽見嗎?”

“你問我,我就必須要回答嗎?”

“別忘了我們警方可是人贓並獲,你現在這樣的態度對你自己沒有一丁點好處?”

“既然被你們抓住,你覺得我還需要什麽諒解或者輕判嗎?我身上背負的幾條人命,早就夠我死好幾個來回了,而且我實在不屑在你這樣的背叛者麵前搖尾乞憐。”

問訊室裏的審問進行的很不順利。在隔壁監控室裏看著這一切的武義海和慶博看著屏幕上雷晴那副淡然的表情,聽著她所說的話,都顯得異常冷靜。

若是沒有親眼見識過這個女人的狠毒,他們也許無法理解她落網後的一係列舉動。但他們倆個卻都是曾親身經曆過那場驚心動魄的抓捕行動,所以此時反而對她的這種反應,感覺到異乎尋常的合理。

“武局,看來這個女人在案件上不會說任何有用的證供了?”

“是啊。不過從她住處搜來的一些東西,可能會幫忙我們更深刻的了解這個女人的心路曆程。對了,藍嵐現在回到警隊了沒有?”

“還沒有,因為還有任務要她去做,所以暫時不能讓她歸隊。”

“這個丫頭多年以來承受的這一切,遠不是我們所能想像的。這次任務結束後,關於她的嘉獎,我們也要努力為她爭取了。”

監控室裏武義海和慶博的對話內容似乎涉及藍嵐,言語間也仿佛讓案件的成功告破,蒙上了一層謎樣的色彩。

“對了,林雨沫的病情怎麽樣了?”

“今天我還派人去醫院看過,還在昏迷中,谘詢過她的主治醫生,她醒來的概率隻有百分之十。雖然我們想過各種辦法轉移她,以保她的安全,沒想到在最關鍵的時候,她還是出現了。”

“對了,關於這方麵,穆家那邊有什麽說法沒有?”

“小張臨走之前和小雷一起去過一趟,看樣子穆家人和林雨沫的母親對這一件事還是給予了相關的諒解的。”

安靜的房間裏,電腦屏幕上是雷晴安靜的坐在審問椅上,沉默著一言不發,不管對麵的李名峰和張明宇如何連番轟炸,都不為所動。武義海的話停頓了一下後,若有所思的望向電腦屏幕上的雷晴,似乎想到了什麽。

“李律師,您真的沒有辦法幫我女兒辯護打贏這場官司嗎?”

“是啊,夏先生,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令嬡非常不利。尤其是關於傷害林雨沫那起案件,令千金是被抓了一個現形,這是有目共睹的。”

S市的風唐大酒店裏,雷晴的生父夏虎正與本市最擅長打刑事案件的李長延律師商量了雷晴的案件。夏虎這二十五年裏,很少主動前往S市。雖然其中的原因,他從未向人提及,但看上去也是牽扯著一件隱諱的陳年往事。

“李律師,您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來幫我女兒了嗎?”

“就算除去其中三名死者,不是令嬡親自殺害,但張成斌與莫之琪都有證據指向是令嬡所為。而且之前死於槍擊案的穆秦風與他未婚妻林雨沫遇襲,已經有證人供出是受令嬡授意,這恐怕……”

李長延的言語之間一直都是在推脫接受夏虎的委托。雖然他長年居住在S市,但對於A市夏虎的名聲也是有所耳聞。就算是有勝算的案子,他也是不願接的,更何況雷晴此次涉及的案件還是震驚S市的彼岸花連環凶殺案。

一方麵李長延不想與夏虎這號人物扯上什麽關係。另一方麵對於彼岸花案,他也收集了一些相關資料,手段之殘忍,現場之血腥,以及重大的社會危害。身為律師的他,當然深深的知道,為這樣的罪犯辯護,他的良心也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兩人所處的這間豪華套房裏,各種高級的生活設施都顯示夏虎的經濟實力,隻是在這般情景下,就算他願意傾家蕩產也無法保全雷晴了。

風唐酒店的大堂裏,藍嵐正拖著一個行李在大堂辦理著登記手續,她此時使用的是一本日籍護照,名字叫花崎美穗。她一口流利的英語跟櫃台小姐進行著交談,身旁的那個小巧的行李箱,箱身周圍都鑲滿了奢華的水鑽。

“這樣啊,好吧,李律師,就麻煩您了!”

“是我沒有幫上您的忙,我才該抱歉的……”

李長延與夏虎邊走邊來到房門前,兩個人還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談著。直到夏虎轉身輕喚在裏屋等著的醜陋男人,他才快步從裏間套房裏走了出來,站到了李長延的身旁。

“醜,馬上送李律師出去,順便看看小嵐到了沒有?”

“知道了,虎叔。”

夏虎一邊囑咐著他要送李長延離開,一邊示意他去接什麽人。隻是刻意在李長延這個外人麵前,非常巧妙的隱藏了藍嵐的身份,而是有意輕喚她的乳名。

“夏先生,那我就不打擾了,再見了!”

“嗯,已經派了車在樓下送您回律師樓。”

“好。”

醜陋男人這邊輕拉開房門,那邊又轉過頭看來,望了望夏虎。兩個人很隱蔽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李長延在這個醜陋男人的陪同下離開了這間客房。

走在走廊上的李長延,並沒有跟身旁的這個男人說話,隻是安靜的在他的陪同下走向電梯的方向。

兩人身後那扇緩慢關閉的房門上,金色的門牌號1707,閃耀著刺眼的光芒。此時化名花崎美穗的藍嵐也在一名年輕行李員的陪同下進行了酒店VIP客人的專用電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