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崎小姐會說中文嗎?”電梯裏替藍嵐去客房的年輕行李員,突然開口這樣問道。他身旁一身黑身皮草的藍嵐,之前的黑色頭發刻意染成了淺亞麻色。燈光下,她剪短齊耳頭發透著微微淺綠色,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風情。

“中文嘛,當然也是會一些的,不過說得不太流利就是了!”看到這位年輕英俊的服務生主動向自己搭訕,藍嵐似乎一時間也隻能以此草草的敷衍了事。但她邊說邊刻意表現出有些僵硬刻意的中文發音,借此來掩蓋自己的身份,不想讓對方起疑,也避免跟他進行更多的交流。

但藍嵐還是很快就從這位年輕男子的接下來的話語裏,聽出了他弦外之音,也是男子看她的眼神判斷出他突然這樣做的企圖,不過就是這個令人厭惡的企圖,此刻卻讓她內心剛剛懸起的那塊大石,終於能安心地落下。

“花崎小姐,對中國男生的印象覺得如何呢?覺得與你們日本男人相比有何差別嗎?”

“這個?為什麽?”

藍嵐一邊假裝不懂他問話的意思,一邊繼續用蹩腳的中文發音反問身旁的這個年輕男子。當然她也趁機打量起這個氣質看上去不俗的英俊男人,左右環顧之間,藍嵐也開始刻意對他表現得極盡風情萬種。

“因為我在第一眼見到花崎小姐的時候,就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感覺,所以想要與您交個朋友。隻是不知道花崎小姐是否願意,所以……”

“喔,原來如此……”

伴隨著電梯發出叮的一聲,藍嵐與年輕男子兩人順利達到了目的地所在的十七樓,電梯門外的走廊,卻與藍嵐之前住過的很多酒店風格截然不同。

電梯門對麵出現的並不是貼著壁紙的牆壁,也不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風唐酒店十七樓的電梯門外。竟然是多條交錯的透明走道。電梯外與電梯內的古樸裝潢簡直是上天與下地之分,外麵透明的走道如同走在離地的騰空漂浮,讓人歎為觀止。

“花崎小姐,請!”

“謝謝!”

藍嵐一邊禮貌的向引領她出電梯的年輕男子輕輕地鞠了一躬。一邊用極其嫵媚動聽的聲音向他道謝。她沒有大步的離開電梯,而是刻意將一大步變成幾小步非常碎碎地走完,腳上的高跟鞋,故意在電梯的地麵上踏出一首輕快的小旋律。

“沒想到花崎小姐不僅人美聲甜,竟然連走路都像是一首動聽的歌曲呢?”

“承蒙您的誇獎了!”

年輕男子左手拉著藍嵐那個小巧的行李箱,右手輕抬示意藍嵐跟她走向其中的一條透明通道。言語之間也洋溢著對藍嵐這個細小動作的讚美,藍嵐也暗自感歎起這個年輕男子的細心。

她也有意的在兩個人接下來的交談中,不斷地圈取著他的身家背景。因為她的直覺告訴他,這樣的氣質的人絕對不會是隻是一個小小的行李員的。

“李律師,您請上車。小王。馬上送李律師回去!”

“知道了,武哥!”

風唐酒店的玻璃旋轉門前,一台氣派的加長版豪車停在那裏。醜陋男人先是恭敬的替李長延開了車門,然後對著駕駛座上一個年輕小夥子囑咐了一句,最後才抬手示意他開車。

坐在後座上的李長延。隻是通過半開的車窗,對著他點了點頭,擺了擺手並沒有開口說什麽。接著站在旋轉門前的醜陋男人目送著車子緩慢地發動,向著風唐酒店通向外麵的一條大道駛去。

在確認過李長延的車子駛離風唐酒店後,醜陋男人此時才快步的返回了酒店的大堂。他穿過人群,身影停在大堂的櫃台位置,對著其中一位漂亮的櫃台小姐詢問了兩句後。突然急衝衝的跑向一部標注著vip通用的電梯。

當走上透明走道的藍嵐,一麵望著前麵年輕男子的背影,一麵注意著自己小心的通道。雖然藍嵐的膽子很大,但走在這種透明通道的體驗,這還真的是人生第一次。

這不僅僅是因為她擔心這透明的材質是否能承重,另一方麵。還有外麵高聳林立的眾多建築和一些漂浮在空中的白雲都被她輕踩在腳下。這種如同騰空遊走在半空的感受,刺激之餘也不免讓她擔心。

“花崎小姐,打算在中國停留多久呢?”

“三個星期左右!”

藍嵐說到三個星期左右的時候,刻意在左右上的發音作了一點小文章,把平仄說錯。果然走在她前麵的年輕男子。低垂著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但卻沒有糾正,而是隨後忽然向她要起了通訊方式,似乎對她充滿了興趣。

“這樣可能有冒昧,但我實在是不想錯過這麽好的機會,所以可以請您告知我,告知我您的聯絡方式嗎?”

“要,做什麽?”

“我想,有時間約您吃個飯,當然順便可以糾正一下您那並不流暢的中文發音。隻是不知道您是否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年輕男子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停到了一個房間前,並且放下行李箱轉過身來。此時的他,感覺看上去與剛剛電梯裏的模樣稍稍有所不同。他輕輕地摘下自己頭上的製服帽子,整張臉非常完整的呈現在藍嵐的麵前,立體冷峻的五官裏還透著些許貴氣十足的高傲。

此時同層走廊上另一部電梯指示版突然亮了一下,數字停在了十七樓,從裏麵快步跑出來的正是剛剛下車送律師李長延的醜陋男人。他一臉焦急的在麵前的透明走道上張望,直到看到那名年輕的行李員與背對著而站的藍嵐,才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並且快步的衝上那條透明走道。

“看樣子,花崎小姐的朋友來接您了!那我就先幫您把行李放在房間好了,至於我的聯係方式也會一並留下,請小姐務必聯係我!”

藍嵐聽到年輕男子這句話的時候,才下意識的轉過身去,看到了快步跑向自己的醜陋男人。他急促的腳步聲在這條透明長廊裏聽起來格外的不同,皮鞋與透明走廊的接觸過後的震顫感,如同要倒塌一般。而她扭過頭去的時候,年輕男子已經同行李一起走進了那間1717號客房。

“您來了!”

衝上來的醜陋男人當然看到了藍嵐向他暗暗使出的神色,又看到她與平時不同的裝扮,並沒有直呼她的姓名。而是改用了一個尊稱,稱呼她為您,停在藍嵐身前的時候,他也注意到那扇打開的客房房門,機靈的閉上了嘴。

走在房間裏的年輕男子,站在一麵漂亮的梳妝鏡前,從自己的口袋裏抽出一張名片大小的黑色卡片。奇怪的是卡片上麵並沒有任何的文字,黑色的底背景上是紅紅的彼岸花,而他也刻意選用了一隻黑色的筆,輕輕寫上了一串長長的數字,結尾還留了一個名字。

隻是因為卡片本來的黑色與筆裏的黑墨水一下融合了一起。但那有意劃過彼岸花上的黑字,似乎是在為了提醒看卡片的人注意這個小細節,也是仿佛是刻意回避他人看到卡片上字跡的概率。

當他放好卡片準備轉身的時候,藍嵐在醜陋男人的陪伴下已經走進房間,兩人目光碰撞的瞬間,她似乎從這樣的目光讀出了一股奇特的訊息。隻是他們都在有意回避著醜陋男人,不想讓他注意到這個細節。

“花崎小姐,我把您的行李放好了,希望在風唐酒店住宿期間心情愉悅,有個充滿回憶的旅途……”

“謝謝!這個,請您收下,也請這段時間多多關照!”

藍嵐從口袋裏拿出三張日幣遞給了走到她麵前的年輕男子,身旁的醜陋男人也禮貌的側了側身,為他讓出一條路。年輕男子並沒有拒絕,隻是微笑著接過藍嵐遞給她的鈔票,快步離開了房間。

1707號房間裏,夏虎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房間裏鴉雀無聲,靜得連空調發出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而他的手上卻拿著一個咖啡色的錢夾,似乎在望著裏麵發呆,平時蠻橫的模樣此時也全然消失不見。依舊透著幾分英氣的臉上,竟一副悲傷的表情,緩慢撫摸著錢包裏麵某樣東西的右手皮膚上,還附著著一個大張著嘴巴的虎頭紋身。

紋身的位置與他右手虎口位置非常巧妙的連為一體,但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隱隱還可以看到一道五厘米左右長的疤痕。

“茜兒,你放心,不管怎樣,爸爸都會想辦法救你的,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

夏虎的聲音幽幽回蕩在房間的同時,s市的看守所裏,雷晴也回到關押她的那間牢房裏。她安靜的坐在**,轉頭望向陽光明媚的窗外,雙眸裏籠罩著一股複雜的情緒,嘴巴微動,喉嚨卻始終沒有發聲。

“藍小姐,您總算來了,虎叔一直在等您。他打算跟您商量營救大小姐的事情呢!”

“醜,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回房間,晚點我會親自過去見虎叔!”

“您現在不跟我過去?”

“不!我想在去見虎叔之前,我需要弄清一件很重要的事,這件事或許對茜她的案子是一個轉機!”

藍嵐站在梳妝鏡前,望著上麵擺放著的一本黑色封麵燙金字體酒店介紹,突然轉身對著身後的醜陋男人說道。身後那扇因為慣性而自己關上的房門,也發出一聲輕響,像是有意配合醜陋男人因為驚訝而張開的嘴型。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