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天台喊話(2)

“這倆人,什麽情況?”陽一修皺著眉頭,低頭看著左岸。

左岸蹲在地上,收好工具,他脫下手套,站起身來,“這兩個人死了大概有半個月時間,是被利器戳穿心髒,流血過多而死,因為這裏天氣比較冷,所以屍體沒有腐爛。”

陽一修點點頭,看了一眼關傑,又讓他帶著藺悠走了過來。

好幾次讓關傑帶藺悠出來,關傑卻從沒帶她出來過,沒想到第一次見麵卻是這種情景。

陽一修低低地歎了口氣,說:“什麽情況?”

藺悠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又看著陽一修:“我喜歡攝影,最近有一個攝影比賽,所以決定和閨蜜一起來龍山取景,我們本來都已經要拍完了,結果,結果,就看見了地上有一隻手,從土裏露了出來!”

“這裏空氣濕潤,比城區冷多了,而且這幾天雪下的大,融化了,大概就衝刷了一些泥土,所以屍體的手就露出來了,小女孩膽小,嚇得現在還在吐呢!”夏侯指了指不遠處那個正埋頭嘔吐的女孩背影說。

“這……”藺悠忽然忙不迭地後退了幾步,一個踉蹌,幾乎就要摔倒,幸好關傑一把拉住了她。

她身子顫抖得厲害,過了好久,她才柔聲說:“這不是上次非禮我的那兩個人嗎?”

“什麽?”陽一修皺了皺眉。

“沒錯,肯定是他倆,錯不了的!”藺悠看了看陽一修又看著關傑,“這兩人化成灰我都認得,絕不會認錯的!”

“好像……是有點像……”關傑摸了摸後腦勺,咩咩地說。

“嗬,”陽一修雙手叉腰,看似要揚起的嘴角,卻陡然一扯,露出一個苦笑,“東方啟,這都撞老子槍口上了。”

“你是說,這倆人是東方啟殺的?”左岸皺眉道。

“我想不出第二個人!”陽一修說,“對了尚德,你查到上次綁架聶鳳被關傑打死的那個人的資料了嗎?”

“查到了!”尚德難得自告奮勇出現場,其實隻不過是想看看這個藺悠到底是何方天仙,“他是南城貧民窟的一戶普通人家,家裏有一個七十歲的老母親,還有一個前不久剛剛生了孩子的妻子,家裏過得很拮據!”

“貧民窟?”陽一修瞳孔微縮,“我們南城什麽時候等級製度這麽嚴了?還有貧民窟?”

“皇上您一直待在深宮大院裏,哪裏顧得上勘察民情啊,南城西郊,就是有名的貧民窟啊,因為那裏比較偏僻,沒有開發價值,所以很多開發商都放棄了那塊貧瘠的黑土地!”夏侯微微歎道,“現在那裏還有很多胡同巷子,很多路邊攤,很多破舊瓦房,生下來的孩子也被稱為貧民的後代!”

“依朕之意,此地不可留,該拆!”陽一修帶著些許戲腔打趣道。

夏侯嗤笑了一聲,說:“改革春風吹滿地,政府已經撥款了,聽說明年那邊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很多人寧願被稱為貧民也要留在那裏!”

夏侯轉了轉眼珠,盯著地上的屍體說:“不過,這兩具屍體怎麽辦?”

“抬回去,我一定要把東方啟繩之以法!”

……

“東方先生,有人找您!”阿東帶著左岸走到了東方府大廳。

東方啟正坐在沙發上,手裏夾著雪茄,旁邊櫃子上放著一個古老的美式留聲機,正放著一首緩慢優美的曲子,東方啟有一拍沒一拍地打著節奏。

看到左岸來了,他衝阿東使了個眼色,阿東點點頭,便往外走了出去。

“怎麽?警局沒有案子了?”東方啟不知道是笑了還是怎麽,衝著左岸挑了挑眉,他用手指了指沙發,“坐”

“怎麽能呢?臨近年關,南城三教九流的人都出來鬧事了,最近剛好又發生了一起謀殺案!”左岸一邊坐下一邊說。

東方啟勾唇笑了笑,嘴角的胡須隨著他的笑容顫抖了起來,“想必這次,跟我沒關係了吧!”

左岸沒有說話,麵上葉沒什麽表情。

“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嗎?”東方啟見他不說話,隻好自己接著話茬。

“沒有,我隻是有點想我爸爸了,想要從東方先生這裏,了解更多關於爸爸的事情!”左岸低頭沉思,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他看了一眼東方啟。

東方啟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見自己正在看他,東方啟立刻又收回了目光,他歎了一口氣,點點頭:“好!”

“我餓了,不如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說吧!”左岸說。

東方啟點點頭說:“南城新開了一家火鍋店,天氣冷,我們去吃火鍋吧!”

……

桌上擺滿了白菜,毛肚,鴨腸,海帶結,海白菜,還有千層肚,肥牛,肥羊等,看起來豐盛極了,兩個人根本吃不完。

也不知怎麽回事,一聽要和自己吃飯,東方啟竟然有些喜悅,這桌上的菜,全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在美國的時候,媽媽每次煮火鍋,都會買這些菜。

一時想起母親,左岸不覺鼻頭泛酸。

“快吃,”一塊肥牛在鍋裏涮了一下,送進了左岸的碗裏,他聽見東方啟說:“這裏的肥牛真不錯,我記得你也愛吃肥牛的!”

左岸抬頭看了他一眼,默然不語,隨即他拿起筷子,夾起牛肉放進嘴裏。

不老不嫩,剛好,一咬,滿口汁水,火鍋的香味撲鼻而來。

東方啟喝了一口水,然後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下衛生間!”

……

東方啟站在監控室裏,他旁邊站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家店的老板,白錚,外號阿北。

白錚今年40歲,皮膚黝黑,身材魁梧,本來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但因為東方啟,他發了橫財,有了這家火鍋店

監控鏡頭裏的人,正是左岸。

“老板,您為什麽不在包間裏看著他,而是在這監控室看著他?”白錚問。

東方啟笑了笑,說:“我在他對麵坐著,他又怎會露出馬腳呢?”

此刻鏡頭裏,左岸正拿了一個空杯子,把東方啟喝過的水倒進了那個空的杯子裏,然後又把那個東方啟喝過的杯子放進了一個塑料袋裏,然後小心翼翼地塞進了自己的公文包裏。

“嗬,你看,這不就露出馬腳了?”東方啟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和白錚說。

白錚愣了愣,說:“我不明白,老板,您千辛萬苦不想讓他知道您的身份,可這,您不怕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

東方啟舔了舔後槽牙,他轉頭看著白錚,說:“人貴在知足常樂,八年前,是你救了我,讓我活到現在,還能再見到他,我已經很知足了,此刻,我還真的想看看,知道真相後,他會把我怎麽辦!”

白錚頭腦簡單,是“四大護法”裏心思最單純的一個了,他摸了摸後腦勺,訥訥地說:“我有的時候真弄不懂老板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

東方啟笑著拍了拍白錚的肩膀,說:“有的時候真糊塗比裝糊塗可愛多了,你無需弄懂!”

說完話,他便走了出去。

……

左岸正坐在椅子上寫著報告,吳玲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她低頭瞧著左岸,麵無表情地說:“你跟我來一趟,我有話要跟你說。”

左岸木訥地眨了眨眼,放下手中的筆,跟著吳玲走了出去。

還是那個天台,隻不過約見左岸的人換了一個,也沒有咖啡。

天氣寒冷,左岸攏了攏衣服,雙手插在大衣兜裏,麵無表情地說說:“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答應聶鳳要離開陽一修了?為什麽?”吳玲開門見山,一針見血。

“你知道了?”左岸愣了一下,隨即又恢複正常,他點了點頭。

“你那麽愛他,為什麽?”吳玲好奇地問。

左岸:“許多事情,並不是愛就能解決的,他對我怎樣,我心裏有數,我對他怎樣,他心裏亦有數。”

“可你還是要離開他?”吳玲皺了皺眉,她忽然移開目光,凝視著遠方,似乎是有淚要流下來,然後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沉默了一會兒,她忽然開口道:“現在隻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他拿你當寶貝,你怎麽就這麽隨便答應別人要離開他了!而且別人也沒有給你開什麽條件,更沒有偶像劇裏的給你甩幾億的橋段,你不知道,這樣他會有多傷心嗎?”

“你很喜歡他?”左岸低下的頭倏地抬起,他又搖搖頭說:“你上次跟他表白了,你確實很喜歡他。”

“可我也說了,我喜歡他是沒有用的,他並不喜歡我!”看吳玲的表情,真恨不得將左岸撕成兩半,憑什麽在我這裏這麽寶貝的一個人,在你那裏就要被隨隨便便地拋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