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順藤摸瓜

“你和聶鳳都喜歡陽一修,是他的福氣,可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不必再說了!”左岸說完話,正準備往樓梯口走去,迎麵正好撞見一個人。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陽一修。

“嗬!”陽一修冷笑了一聲,用比這冰天雪地還冷的語氣說:“有完沒完,一個接一個的天台喊話?”

“我……”吳玲的話說到喉嚨,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唯恐傷了陽一修。

“你什麽你,行了,快滾回去,外麵那麽冷,真想吹個透心涼啊,到時候痛經可沒人有空給你煮紅糖水!”

陽一修這話雖冷,還帶著怒氣,卻聽得吳玲心頭一暖。

陽一修辦公室有一個小電鍋,是專門買來煮紅糖水的,每個月的那幾天,自己的桌子上都會出現一碗熱乎乎的紅糖水。

他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不著邊際,是個十足的二貨,但總是把周圍的人照顧得很好。

還記得關傑才進一隊那會兒,因為膽小,被他塞進解剖室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立刻就買了熱粥熱菜,而且自己也是一個晚上沒有離開警局,生怕給小關嚇出病來沒人在。

想到這些種種,吳玲覺得愈來愈難過,仿佛心被針刺了一下,揪心的痛。

“怎麽?還不走?那幾天不是要到了嗎?真想被扣工資?”看著吳玲還在發呆,陽一修忍不住道。

吳玲這才回過神來,見左岸已經下去了,於是沒說話,也跟著走了下去。

……

“我去找小白拿報告,才知道吳玲叫你出去了,她跟你說什麽了?”陽一修遞了一杯開水給左岸,然後坐在沙發上。

“沒什麽,跟你那天聽到聶鳳和我的談話差不多!”

“扯淡!”

左岸:“……”

“吳玲這個人,不會像聶鳳那樣的小孩子一般無理取鬧,我一個字都沒聽到,但我知道她肯定跟你說了些什麽,喂,那是我的杯子!”

左岸立時呆住了,他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手正握著陽一修的杯子,他的臉頓時變得通紅,飛快地抽回手道:“不好意思!”

“左岸啊左岸,你到底在想什麽?怎麽最近這麽心不在焉的呢?”陽一修單手托腮,撐在膝蓋上,歪著頭,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著左岸。

左岸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隻好尷尬地眨了眨眼,轉移話題道:“報告你看了嗎?”

“看了!”陽一修收回目光,靠在沙發裏,他雙手抱在胸前,翹著二郎腿,喃喃道:“你說他們兩個是被利器刺穿心髒致死,那利器應該長五公分左右,並且帶著尖,而且隻有一麵開鋒,那就隻有匕首了,他們倆能被那麽短的匕首刺穿心髒,絕對是熟悉的人幹的,肯定是東方啟派人殺人滅口,畢竟這兩人沒有被我們抓回來。”

“有可能,但我們沒有證據證明是東方啟派人殺害了他們。”左岸說。

陽一修的眼睛飛快地轉了轉,說:“尚德已經通知了上次綁架聶鳳的那個人的家屬。”

陽一修從兜裏掏出手機,打開看了看時間:“這會兒應該要到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左岸點點頭。

……

接待室裏,是一個黑衣黑發的年輕少婦,她穿的簡陋,看起來卻溫柔至極。

陽一修和左岸坐在她對麵,陽一修將麵前的水杯推了過去,說:“陳太太,想必,你也知道了。”

陳太太的眼眶早已紅潤,此刻聽到陽一修的話,眼淚早已如斷線珠子一般滑落下來,就像是一個人突然沒了主心骨,沒了活下去的支柱,她整個人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許久,才蹦出一句話:“他,他真的死了嗎?”

陽一修看了一眼左岸,然後看著陳太太,點點頭。

“他,他一直是個老實人,也沒做過什麽壞事啊,怎麽會,怎麽會死了呢!”陳太太皺眉問道。

“沒做過壞事?什麽意思?”陽一修挑了挑眉。

陳太太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半晌,她終於開了口:“阿龍一直在海港區做運輸工作,前段時間還剛剛被公司派遣到海外了,警察同誌,你們確定那個死人是我老公嗎?”

“他的身份已經被我們的技術人員查清楚了,確實叫陳大龍,家住南城貧民窟,家裏有一個七十歲的老母親,還有妻子,和一個剛出生的孩子。”陽一修提高了嗓音,生怕陳太太聽不清。

聽到這裏,陳太太的眼眸頓時變得灰暗,連最後一絲光亮也瞧不見了。

有那麽一瞬間,接待室裏安靜得落根針在地上都能聽到回響。

“對了,陳太太,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麽人找過你?”左岸突然問。

陽一修看了他一眼,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陳太太抽泣道:“有,前幾天有個人,拿了一筆錢給我,說是阿龍被公司派到海外了,估計得很久以後才能回來,走得急,沒來得及和我們道別,所以特地托他送了錢給我們。”

“你說你老公在運輸公司上班?你知道那個公司的名字嗎?”左岸說。

陳太太搖了搖頭,說:“我基本不怎麽過問他工作上的事情,每個月他都會按時給我們打生活費。”

“那你還記得給你送錢的那個人長什麽樣嗎?”陽一修立刻坐直了身子,終於聽到了一些有用的線索,於是他整個人都沸騰了起來。

“嗯,記得。”陳太太點點頭。

左岸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手帕,他正要遞給陳太太時,卻被陽一修一把抓住。

陽一修把手帕收回自己的口袋裏,然後重新從自己的口袋裏摸了一盒紙巾遞給陳太太。

左岸:“……”

“好了,陳太太,你先回去吧,我們有什麽發現會去找你的。”陽一修站了起來,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太太點了點頭,踉踉蹌蹌地往門口走去。

……

“尚德,把東方啟公司所有人的詳細資料給我查出來,把他們的照片一一打印出來。”陽一修坐在尚德的電腦桌上,並且十分自然地摸了摸他的狗頭。

“為什麽?”尚德睜大了眼睛,東方啟的公司可不是小公司,那麽多人的資料查出來是很費時間的。

“別問為什麽,一個字,幹!”陽一修衝他壞笑了一下,又從兜裏掏出打火機,熟練地點燃嘴裏那根煙。

左岸:“你是覺得那個拿錢給陳太太的人是東方啟的人?”

“必須的呀,如果這個人真的是東方啟的人,那聶鳳的事情就跟他脫不了關係了。”陽一修笑了笑。

“好吧,你先忙,我出去一趟。”左岸沒有等他回話,已徑直走了出去。

陽一修一把抓住他:“去哪裏?做什麽?”

左岸回頭看了他一眼:“有點私事。”

“什麽私事?我都不能知道嗎?”陽一修說。

“不能。”

陽一修:“……”

左岸自然而然地推開了他的手,衝他微微一笑,然後走了出去。

陽一修怔了一下,什麽情況?

他低頭看著尚德,尚德也一無所知地擺了擺手。

……

“羊,我今天晚上可以去你家嗎?”左岸坐在副駕駛上,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微微有些害羞,頭不偏不倚地正對著前方。

陽一修瞪大了眼睛,這可是第一次聽到左岸叫自己“羊”,而且第一次聽到他想要開自己家裏住。

陽一修隻覺得心跳得更快了些,半晌,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你怎麽了?不答應就算了吧。”左岸試探性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很快便又收回了目光。

“怎麽會?求之不得!”老流氓臉上露出妖精見到唐僧那般欣喜若狂的神色,他使勁抿了抿嘴,難掩笑意。

車很快便駛入了玫瑰小區,陽一修領著左岸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已經習慣了將自己邋遢的一麵展現在左岸眼前,於是指了指沙發的某個角落:“坐!”

他將客廳裏和臥室裏的暖氣都打開,然後翻箱倒櫃地找了一件幹淨的睡衣,扔給左岸:“你先去洗澡。”

左岸點點頭,將公文包放在桌子上,然後拿著睡衣走進了浴室。

陽一修則開了一包薯條,窩在沙發裏看連續劇。

過了十五分鍾,左岸穿著那件不怎麽合身的睡衣走了出來。

“嗯,洗幹淨了果然很好看,真真兒是個美人,本官人這輩子值了!”說著,陽一修又塞滿了一嘴的薯條。

左岸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因為房裏的暖氣溫度高,而陽一修給他的睡衣又是秋天的,那最上麵的那顆扣子也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所以他的胸口就這麽敞開著,任由大片雪白的肌膚**在外麵。

可這對於陽一修來說卻是致命的誘惑,他的眼睛恨不得定在那片胸口上,他終於忍不住了,丟下薯條,一下子撲了上去。

他扯開自己的衣服,又扯開左岸的衣服,將兩人**的上身緊緊地貼在一起,他毫無章法地胡亂親吻著左岸,近乎瘋狂,一口一口的熱氣吐在左岸的喉頭上,他舔了舔左岸的喉頭,然後又親吻著他的耳朵,他清楚地感覺到左岸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

“你怎麽了?”陽一修終於停止了親吻,他低頭看著左岸,看進他的眼睛裏,他的眼睛裏有星辰大海,亦有他。

陽一修隻覺得左岸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他的胸口起伏不定,抓著他的手也已似乎多用了些力氣,像是要生生扭斷他的手。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左岸突然開口說:“我可以以後都來這裏嗎?”

陽一修的臉上頓時浮現出難以抑製的愉悅,他猛地點點頭,正準備親吻左岸,卻沒想到左岸一個翻身將他壓進了沙發裏。

可他卻並沒有做什麽,而是順著這個姿勢將陽一修抱了起來,往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