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幕後老板

關傑第二天上班的時候,立刻就往陽一修的辦公室走去。

昨晚藺悠已經將賭場的具體位置和大致情況告訴關傑了,所以關傑特地來告訴陽一修。

“是嗎?”陽一修有些不敢相信地盯著他。

他不相信的不是賭場,而是不相信關傑敢這麽有勇氣地英雄救美——不對,是狗熊救美,但關傑鼻青臉腫的模樣又讓他不得不信。

“是的,藺悠現在還在我家裏呢!不信你去問她!”關傑激動地說。

陽一修挑了挑眉,他站起來,什麽時候這關傑居然開竅了,懂得把人帶回家了。

陽一修一臉壞笑,他雙手撐在桌子上,抬頭問:“喂,你們倆有沒有……”

“沒有,不是陽隊想的那樣的,你快下令去抓那些賭場的人吧!”關傑立刻打斷了陽一修的話,他們這位領導不是混蛋就算是八卦家。

陽一修癟了癟嘴,“好,走吧!”

……

他們從賭場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

陽一修拍了拍關傑的肩膀,“這次你可立了大功!”

因為關傑給的信息準確,他們這次可以說是滿載而歸,這個在南城西郊隱藏了多年的地下賭場終於被一網打盡。

陽一修安排好後麵的工作任務過後,又看了看手機,他和東方啟約好的,三點鍾在解憂咖啡館見麵,現在已經兩點半了。

陽一修拿了一件風衣就往外麵跑。

……

解憂咖啡館位於麗灣區的中心,離東方啟的豪宅不遠。

陽一修開車風塵仆仆地趕到時,東方啟已經坐在咖啡店裏喝著咖啡了。

陽一修走了過去,坐在東方啟對麵。

“你來了!喝什麽?”東方啟頭也沒抬地說。

陽一修翹著二郎腿,麵無表情地說:“黑咖啡,謝謝!”

東方啟這才抬起頭,他戴著著一條黑色的領帶,穿著一件灰色的西裝,看慣了左岸穿西裝,陽一修隻覺得東方啟穿西裝就像是個斯文敗類。

陽一修盯著東方啟的領帶看了好一會兒,因為他之前在那領帶裏的脖子上發現有一道小口子。

那裏為什麽會有一道小口子?

“你怎麽喜歡喝黑咖啡?挺苦的!”東方啟看了他一眼,順便抬手按了一下領帶。

陽一修這才收回目光,他尷尬地笑了笑,“那個,沒什麽,就是覺得黑咖啡比較適合我,可能跟我的人生經曆有關吧!”

“是嗎?”東方啟也跟著笑了起來,“陽隊一個三十歲的小青年,能有什麽苦呢?”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很深沉,仿佛陽一修麵前這杯苦咖啡是他人生的寫照一般,陽一修終於看見他眼神裏流露出那種深沉,神秘,而又複雜的情愫。

回憶是最傷人的,什麽都與往常一樣,隻是身邊再沒有一直陪伴的那個人,道路兩旁,樹木依舊搖曳,秋光依舊,路旁開滿了三角梅。每一年的風景都一樣,隻不過,當初陪在身邊的人,早已經消失在時光的盡頭裏。流年就是這樣殘忍,稍微躊躇,八年就過了,人生又有幾個八年?

或許,東方先生也有一段掩埋在流年裏的往事吧!

陽一修抿嘴一笑,“任何一個人,隻要在這世界上存在過,總會有屬於自己的煩惱,聖人也不能免俗的,總會有私心,有私心,就會有煩惱,有煩惱,自然就會苦,何況,我隻是個有著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東方啟微一愣,而後輕聲問:“那,陽隊有什麽煩惱呢?”

陽一修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他用舌頭頂了頂後槽牙,然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東方啟:“我煩惱的是沒有找回八年前的記憶,沒有找到殺害我師父的凶手!”

東方啟舉在空中的咖啡杯微微停頓了一下,他正想說些什麽,卻被陽一修的電話鈴聲給打斷了。

“不好意思,”陽一修衝他擺手示意,一麵又按下手機的接聽鍵:“喂!”

電話那頭是劉東,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陽一修的表情先是十分驚訝,而後變得十分冷酷,最後麵無表情地掛斷了電話。

“陽隊如果有事兒就去忙吧!”東方啟小啄了一口咖啡。

“沒事兒,現在,咱們應該忙的是您的事兒!”陽一修把手機放在口袋裏,順便從口袋裏摸出煙盒,取了一根點燃,叼在嘴裏。

“我的事兒?陽隊這是什麽意思?”東方啟微微一笑。

“西郊的地下賭場被我們剿滅了,不知道東方先生知不知道這件事兒?”

東方啟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隨即又很快恢複正常,他沉聲說:“陽隊的意思是,這個賭場跟我有關係對嗎?”

“跟聰明人講話就是好,一點都不費腦子!”陽一修靠在椅子上,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坐姿,“剛剛我的同事打電話告訴我,說是西郊賭場的幕後老板是東方先生!”

“怎麽可能??”東方啟一臉驚訝地看著他,“開賭場可是觸犯法律紅線,我是個正經生意人,怎麽可能去碰?”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這是那些人的口供,怎麽樣,東方先生解釋解釋唄!”得了理後,陽一修就像個大爺似的靠在椅子上,一手夾著煙,一手按著椅子的扶手。

東方啟的手杖是殺死師父的凶器,可他卻十分冷靜地偽造了手杖買賣的合同,連監控視頻都做的滴水不漏,這樣一個心思深沉的人,對付起來難免有些吃力,而此刻那些人的口供就是最好的證據。

陽一修心中暗自慶幸,就算不能把東方啟以故意殺人罪繩之以法,也可以將他送進去,至少自己還有足夠的時間去調查。

“沒什麽好解釋的,這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可能,可能是另外三個家族的人做的!”東方啟頓了頓,接著說:“你也知道,我一直在國外,大多數的生意都在國外,這次我回國有心將公司遷回國內,他們一定是怕我搶了他們的生意,才會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事兒來誣陷我!”

“哼,回警局再說吧!”陽一修站了起來,勾唇笑了笑,他招手示意:“請吧!”

東方啟眨了眨眼,表情有些凝重,他站起來,呼了口氣往外麵走去。

……

警局審訊室,陽一修坐在東方啟對麵,東方啟旁邊還坐著他的私人律師阿南。

審訊室外麵的電腦旁邊,左岸和一眾人站在那裏。

左岸站在人群的最外麵,他穿著一件墨綠色的風衣,裏麵是一件白色的圓領打底毛衣,他靠在門欄上,眉頭緊鎖,看起來表情凝重。

他的目光落在裏麵看不見他的陽一修身上,陽一修去找東方啟居然沒有告訴自己,他越想越氣,自從認識了東方啟,越來越覺得八年前的事情跟東方啟有關,如果八年前東方啟和自己的父親真的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那麽東方啟就是個危險分子,而陽一修卻一個人去見這個危險分子,叫人難免不擔心。

“左法醫,過來坐吧!”吳玲端了個椅子走進來,他把椅子放在電腦旁邊,然後轉身麵帶微笑地看著左岸。

女人的心思就是不好琢磨,前幾天吳玲見到左岸表情臭得跟踩到屎一樣,現在又可以微笑麵對了。

也許吳玲自己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和男的做姐妹,而這男的還是自己喜歡的人。

原來人修煉到一定境界還可以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變彎。

左岸愣了一下,點點頭,走過來坐在椅子上,他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

陽一修將麵前的口供記錄翻開,遞給東方啟:“這是我們剛剛審問賭場負責人時他給的口供,東方先生看看,這個叫範贏的,是不是您口中那個陷害你的人?”

東方啟笑了笑,接過口供記錄,他歪著頭看了一眼陽一修,然後又翻開記錄。

陽一修一邊抽煙一邊說:“這上麵說了,賭場的盈利都是匯入一個境外賬號裏,而這個境外的賬號的主人,就是東方先生,您說,您是不是幕後的老板呢?”

東方啟將記錄遞給旁邊的阿南律師,然後他雙手輕輕搭在一起,放在桌子上,他盯著陽一修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說:“如果陽隊是因為上次的事情,覺得氣不過而想要來誣陷我,我無話可說,不過手段似乎太惡劣了點,我告訴你,這個境外賬號根本就不是我的,我從來沒有辦過這張卡,不信你可以問我的律師,哦,對了。”

東方啟靠近了桌子一點,他抬頭看著陽一修,“你們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冤枉我,已經對我的身體以及心靈造成了很大的損傷,這次如果不能完美地解決這件事,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陽一修哼笑了一聲,然後默然不語。

阿南翻看了一會兒口供,然後將其合上,他把口供記錄推到陽一修的麵前,然後又從公文包裏取出厚厚的一疊資料,阿南突然衝陽一修奇怪地笑了一下,然後將那一疊資料也推到陽一修麵前。

“這,是什麽?”陽一修指了指桌子上的資料。

“警察先生,這是我們公司以及東方先生名下所有的銀行開戶信息,因為是大公司所以難免有很多國外的賬號,但您說的這個賬號確實不在這裏麵!”阿南始終保持著一種十分自信的微笑,這讓火冒三丈的陽一修看得一點也不爽。

可,為什麽他會這麽自信?

剛剛陽一修一回警局就看見阿南正在警局等他們。

上次那個手杖可以算巧合,可是這次呢?賭場被剿滅的消息可以算得上是除了警局的人基本沒人知道,所有身處賭場的負責人員都被抓了回來,那麽,是誰告訴東方啟的,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這些資料為自己辯護。

陽一修抬頭看了一眼一臉微笑的阿南,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莫非,警局出了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