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催眠殺人案(二)

“啊,我好餓……”吳玲一邊看著電腦屏幕上的美食照片,一邊嘀咕著,可她肚子的嘀咕聲更大。

“我也是!”尚德揉了揉肚子,舔舔唇,他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水了,可這肚子卻像是個無底洞怎麽也填不滿。

吳玲回頭看了他一眼:“你也沒吃早餐嗎?”

尚德搖了搖頭:“假和尚說要請我吃早餐,讓我在辦公室等他!”

“我也是誒!”吳玲苦笑著點點頭,“他還叫我早點來!”

“你們都沒吃早餐啊?”關傑和夏侯從門外走了進來。

吳玲和尚德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夏侯雙手叉腰,說:“這假和尚搞什麽貓膩啊?”

“說我什麽呢?”身後傳來陽一修的聲音。

他提著幾個袋子,袋子裏裝的飯盒。

陽一修把袋子放在桌子上,然後早已饑餓的四人巴巴地湊了過來。

陽一修分給他們一人一個袋子,袋子裏有一個飯盒,一個菜盒。

“哎呀,這是什麽呀?”吳玲打開飯盒,一股糊焦味兒傳來,她下意識捂著鼻子。

陽一修眨眨眼,笑著說:“這是小米粥。”

夏侯盛了一勺,然後又倒了下來,“頭兒,小米粥不是黃色的嗎?你這個怎麽是黑色的。”鼻子湊近聞了聞:“你該不會放了胡椒吧,怎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陽一修舔了舔舌頭,然後雙手抱在胸前,惡狠狠地盯著這五人:“你們不吃就等著餓肚子吧!”說罷,陽一修作勢要收走那些盒子。

這五人連忙護犢子似的拉著各自的飯盒,委屈巴巴地吃著這些“愛心早餐”。

看著這五人臉上的“笑容”,陽一修滿意地點了點頭,桌子上還剩下一盒,是留給左岸的。

等這五人在陽一修這股惡勢力的壓迫下吃完粥後,陽一修提著袋子笑盈盈地走了出去。

“喂,玲妹妹,你知道頭兒為什麽要給我們吃這些糊了的粥嗎?”夏侯望著陽一修逐漸遠去的背影,用胳膊頂了頂吳玲。

吳玲搖了搖頭,她覺得自己的喉嚨都快被這難吃的粥硌死了,一股腦兒地喝了一大杯水。

尚德湊了過來:“這粥是不是陽隊自己做的?也太難吃了吧!”

尚德拿著牙簽,剛剛吃粥好像吃到了一根鐵絲,現在還卡在齒縫裏,說話都有點漏風。

“你們別說了,陽隊第一次做飯,能做成這樣不錯了。”關傑抓了抓頭發,苦大愁深地看著他們三人,然後把桌子上的垃圾整理好,往門外走去。

夏侯單手靠在吳玲肩膀尚,附耳說:“我給你說,假和尚告訴我,他做粥是為了帶去給左法醫吃的,帶給我們是因為想先讓我們嚐嚐,看會不會中毒!”

“靠!”吳玲雙手抱在胸前,生氣地癟著小嘴。

吳玲喜歡陽一修這件事除了陽一修,警局裏的人大概都知道,連樓下小方和清潔工阿姨都略知一二。

吳玲24歲進警局實習,從來的第一天便被陽一修這張臉吸引了,但是陽一修不知道是渾然不知,還是假裝不知道,有的時候自己暗示一下,陽一修的表情也跟踩到屎一樣,所以吳玲每年的新年願望都是希望來年能不喜歡他了。

可事與願違,畢竟每天朝夕相處,吳玲隻覺得這份愛越來越濃鬱了。

“他喜歡左岸?假和尚已經彎了,嘖嘖”夏侯拍了拍吳玲的肩膀,“你如果還想喜歡他,必須先撥亂反正。”

“怎麽撥?”吳玲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幸好還有夏侯這個吉祥物。

“嘿嘿,看我的吧!”夏侯雙手抱在胸前,看著窗外的某個地方笑了笑。

天下著小雨,陽一修駕車到中心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九點鍾。

今天醫院的人比平常多了些,或許是因為下雨,好像出了不少車禍,陽一修在等電梯這幾分鍾,已經進進出出四個推車了。

那些人的衣服全部被雨水淋濕,粘滿了泥水與血汙。

幾個擔架下來,陽一修看了下手機,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他心一橫,幹脆跑上了樓梯。

等他氣喘籲籲地跑到七樓,已經滿頭大汗。

他一邊大喘著氣,一邊往708病房走。

“左岸!”陽一修沒有敲門,直接進去了。

左岸正躺在**,看著報紙,見他進來,左岸連忙放下手中的報紙。

“陽隊,你來了?”左岸勉強笑了笑。

陽一修點了點頭,走過來把病**的小餐桌搭好,把袋子放在桌子上,他額角還溢著汗,病房裏開著恒溫空調,讓他莫名有一絲脊柱發涼的感覺。

“這是……”

“我本來想給你煮點粥來著,結果差點把我家廚房給燒了,所以我給你重新買了一份。”陽一修邊拆著包裝紙邊說,“已經九點半了,餓了吧!”陽一修順勢坐在他的**,四舍五入也算是同過床了呀,心中暗自竊喜。

左岸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剛剛吃過了。”

“吃……哪來的?你下樓去了?你不知道你還受著傷嗎?怎麽不等我來呢?”

左岸微微一笑,“剛剛師兄給我帶了早點。”

“師兄?方旭?他人呢?”陽一修帶著些許敵意環顧四周。

“他回學校了,今天上午有課。”左岸說。

陽一修愣了愣,把手上的勺子扔進口袋:“那我拿出去扔掉吧。”

左岸一把抓住他的手,“別,太浪費了,我今天中午吃好了。”

“那哪成,到中午都涼了,中午我給你買別的吧。”陽一修說。

左岸忽然笑了起來,陽一修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左岸輕聲說:“沒想到陽隊也有這麽細心的時候。”

“你還笑得出來,身體都成這樣了……”陽一修語氣裏滿是心疼。

左岸忽略了他的話,眼裏帶著未盡的笑意,接著開玩笑:“陽隊你這麽粗枝大葉的一個人哪天被警隊開除了也不知道,如果去給人當保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陽一修白了他一眼,還能開玩笑,看來是沒什麽大礙了,昨天走之前他特地去問了醫生,本來過些天就可以出院了,隻不過扭傷了脖子,還要再多休息一些時間。

而這些時間正是陽一修獻殷勤的時候,沒有人會拒絕在遇到困難時伸出的一隻援助之手,或者是在生病時一口溫暖的粥。

陽一修低頭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準備等左岸出院,就去買車。

……

“我女兒呢,我女兒去哪裏了?我女兒呢?”走廊上傳來女人的聲音。

陽一修給左岸蓋好被子,他雙眸輕輕閉著,神色安詳,陽一修輕輕牽起他的手,飛快地啄了一口,然後露出一口騷氣的大白牙:“睡吧,小寶貝。”

他把左岸的手放在被子裏,從口袋裏掏出墨鏡戴上,然後走出了病房。

剛剛在外麵大喊大叫的女人突然撞過來跌倒在他的懷裏,陽一修連忙把她扶起來:“大嬸,沒事兒吧?”

透過墨鏡看,那大嬸約摸40歲,留著長頭發,發福了的身材,也不能掩飾她雍容華貴的氣質,看來是哪位闊太太,陽一修不在意的別過視線,準備往電梯走去。

沒想到這大嬸居然一把拉住他,嘴裏直念叨著:“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我的女兒不見了,我的女兒不見了……”

“你女兒不見了就去找啊,找我做什麽?”陽一修有些不悅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輕輕將她的手拽了下去。

他有些許潔癖,一向不喜歡生人觸碰他的身體。

“她,她明明在醫院的,可是她不見了,她不見了……她不見了。”

陽一修:“您慢慢說,誰不見了,您女兒叫什麽名字?”

還沒等大嬸回話,陽一修口袋裏的手機便響了起來,陽一修一邊擺手安撫著她的情緒一邊拿出手機,是夏侯的電話:“喂,出什麽事兒了?”

電話裏傳來夏侯懶散的聲音:“老陽,城西路發生了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張局讓你過去看看。”

“交通事故?能有多嚴重?”陽一修皺皺眉,注意到身旁有人,他壓低了聲音,左手捂著電話:“老家夥是把我們刑偵隊當治安隊了麽?讓他叫肖臨去,我沒空!”

“肖臨也沒空啊,張局說他讓肖臨去調查黑桃K了,你別跟左法醫你儂我儂了,快點來啊,我們正在往城西路趕,拜拜!”說完夏侯就不由分說地掛斷了電話。

陽一修眨了眨眼,把手機放進口袋:“大嬸,我先去處理點事情,您別急,既然你女兒是在醫院裏,那你再找找,可能她出去了,你給她打電話試試,我先走了,如果你發現她失蹤了,隨時打電話報警。”說完,陽一修還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然後拍了拍大嬸的手以示安慰,唉,要樹立一個好警察的形象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