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著潔白的手套已經脫落, 冰冷的鏡麵映照出一道猙獰的傷疤。

長達五公分的傷疤橫亙在掌心,漂亮的藝術品像是被刀鋒劈開了一道裂痕,醜陋又廉價。

夏淵想到了褚鳶說的話, 在心底否決了她。

——這一點也不漂亮。

鏡麵反射出冷光, 看著黑沉的眼眸,他想到了以前。

在進入陸家前, 有很多公司向夏淵投來過橄欖枝, 其中不乏有大公司的CEO親自邀約。

可他都拒絕了,放棄了高薪的職業向陸家投去了簡曆。

他的簡曆很漂亮,表現力和應變能力也很出挑,他在一眾麵試者中脫穎而出, 成為了陸家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管家。

之後他隻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取代了老管家在陸家眾人裏的地位, 成為陸家說一不二的管家。

擁有了金錢,擁有了權勢,以前看不起他的人反過來需要對他卑躬屈膝。

在外人看來夏淵當初的選擇不再愚蠢, 而是變成了深謀遠慮。

夏淵什麽都擁有了,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並不滿足。

誰也不知道當初他為什麽要來陸家做管家, 時間一長也沒有會思考這個問題。

說起陸家便會想到有他這麽一個能力出眾的管家,他仿佛變成了陸家的一個標簽, 成為了陸家的骨中骨, 血中血。

——他是沒有欲望的。

所有人都這麽認為。

當然,這也是他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

他的欲望不是情/欲,而是剝奪他人權勢的一種野心。

夏淵沒有父母, 應該說他的父母都死了。

他的母親死於難產, 他一出生就被一個男人抱走了, 那人自稱是他的養父。

養父是一個中年男人, 有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有能力送他去學習各種興趣愛好。

……那是一個和藹可親的男人。

見到過他養父的人都是這麽評價他的。

但這是夏淵聽到過最可笑的評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養父虛偽,他和藹可親的外表下是一張醜陋猙獰的麵孔。

表麵上對他好,私下卻不止一次辱罵毆打他。

夏淵不明白養父既然不喜歡他,當初為什麽還要養他。

知道後來他聽到了養父和一個人通話,他們交談的言語裏總是繞不開“陸家”兩字。

那是夏淵第一次知道陸家,那天之後他便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裏。

後來等他長大了,在一次有意為之的醉酒下,他從養父的嘴裏套出了收養他的原因。

“陸承真不是人……能把陸時禮那個小崽子領回家,怎麽就看不上你?”

“……就是個賠錢貨……”

養父醉醺醺地說出了夏淵的身世,原來他和陸時禮一樣是陸父的孩子。

他的母親是陸家的一個女傭,是養父的妹妹,他是女傭刻意勾引陸父生下來的孩子。

養父一開始收養夏淵就是抱著有利可圖的想法,而夏淵不過是他手上一個可以用來牟取利益的工具。

多可笑。

知道身世的那一刻,夏淵隻覺肮髒。

他的體內汩汩流動的血液是肮髒的,他是一個不被期待的孩子,在生下來的那一刻就代表了原罪。

向往純潔便更厭惡肮髒。

夏淵病了,他有了很嚴重的潔癖,但誰也不知道他最厭惡的是自己。

養父宿醉醒來後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也不知道夏淵萌生出了離開的念頭。

夏淵也不打算告訴他,他隻想成年後離開這個令他作嘔的地方。

可人的欲望是不會滿足的,當得不到一樣東西時,總會有人鋌而走險做出不要命的事。

陸父不承認夏淵是他的孩子,養父多年以來大的算盤落空。

在極端情緒的操控下,養父綁架了陸時聿,提出了天價的交換費用。

夏淵那天在家,養父讓他好好看著人,他出去一趟買一瓶啤酒。

陸時聿被綁在了床角,他的眼睛上蒙著黑布,看不見綁架他人的模樣,也看不見夏淵的樣子。

夏淵站在不遠處,看著陸時聿不斷自救,而他從始至終隻是冷眼看著,沒有絲毫想上去幫忙的想法。

為什麽無動於衷?

夏淵也不清楚。

或許是在網上日複一日刷到陸家,對陸時聿的生活感到了嫉妒?

亦或是他身上流淌著那對兄妹的血液,他的血和心本就是冷的。

陸時聿被綁架,陸家震怒,勢要把養父給抓到。

夏淵知道養父躲不了多久,他們很快就會被找到。

為了活下去,他私下聯係了陸家的老管家,用陸時聿消息和他換取了一個約定。

再後來,陸家成功找到了陸時聿。

那次綁架差點要了陸時聿的命,最後是陸家的老管家趕來替陸時聿擋了一槍,他才活了下來。

養父在那次綁架中喪命,而他則利用和老管家的約定,改頭換麵成為了他的遠方侄子。

掌心的傷疤就是當初為保護陸時聿被匕首劃傷的。

他戴手套,一來是因為潔癖,二來就是想要隱藏他的過去。

那樣不堪的過去,不該成為他人生的一部分。

夏淵放下鏡子,眼睫微顫,餘光看見了站在暗處的那道身影。

六一站在轉角,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燥意,看著他的眼神又狠又凶。

少年的情緒不加掩飾,嫉妒都寫在了臉上。

他在嫉妒什麽?

夏淵走了過去,不動聲色地拍了拍六一的肩膀,“你想幫她嗎?”

“什麽?”

六一斜睨著夏淵。

夏淵的聲音很輕,“這個家裏藏著很多秘密,就比如那個從未走出房門過的夏小姐。”他頓了頓,意味深長道,“你該去看看她。”

褚鳶和少年的身份存疑,這讓夏淵一瞬間就聯想到了那位病懨懨的夏小姐。

他們應該會有很多共同的話題。

夏淵留下了一句話,這句話看似無心,卻無形地在六一的心裏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哪怕知道他不懷好意,六一卻也不得不去一探究竟。

夏淵離開了一會,回來時手上拿了一個新的針管。

“走吧,我帶你去看望夏小姐。”

六一跟著夏淵上了三樓,上了三樓走過長長的走廊,在走廊的盡頭他看見了一扇鐵門,而他們要見的人就在裏麵。

鐵門的鎖已經打開,通過觀察鎖孔,六一判斷出了鐵門的鑰匙就是他曾在陸時聿書房裏看到的那一把。

……很奇怪。

放置這麽一道鐵門在這裏,不像是保護裏麵的人,倒像是想把人困在裏麵。

夏淵走了進去,六一連忙跟上。

再往裏走了三四米,六一看到了一扇門,透過透視板他看到了烏泱泱的人頭。

“叩叩——”夏淵敲了敲門。

“進。”不知是誰的聲音。

夏淵推開了門,領著六一踏進了夏纖暖的病房。

醫生看到夏淵來了精神:“血帶來了嗎?”

很快這股興奮勁便消湮了下去。

夏淵的手上空空如也,哪裏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夏管家……讓你取的東西呢?”

“是不是對方不配合?沒關係……多派幾個人過去。”

“時間耽誤不得,再去取一次……”

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對著夏淵嘰嘰喳喳,指點他的工作。

夏淵一言不發地聽著,看著眼前的一幕就像是在看一場鬧劇。

陸時聿站在窗邊,聽到動靜扭頭看向了夏淵,還有他身後的……少年。

看到六一,陸時聿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就好像他早就料到了少年會上來。

“你認識她嗎?”陸時聿對六一說。

病房裏,白大褂們站到了一旁,他們的臉上掛著相同疑惑的表情,似乎不明白陸時聿為何突然問少年這麽一句話。

六一走上前,看到了躺在**的夏纖暖。

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震驚,有那麽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回到了時空管理局。

“你認識她嗎?”耳邊再度響起了陸時聿的聲音。

六一微斂眼眸,淡淡道:“不認識。”

“是嗎……”陸時聿的聲音難掩失望。

難言的壓抑氣氛在病房裏蔓延開來,在無聲的寂靜下,病**的人開始抽搐,臉色以極快的速度灰敗了下去。

這就是器官衰竭嗎?

六一知道不是的。在見到夏纖暖的第一眼,他突然就明白了過來陸時聿為何給她建造了那麽一扇鐵門。

夏纖暖的情況不好,白大褂們急匆匆地想要去取褚鳶的血。

“病人要不行了……我去取……”

白大褂的腳步被六一攔了下來。

“你做什麽?”白大褂激動地問。

六一掃了一眼一言不發的陸時聿,說:“用我的血。”

白大褂愣了愣,道:“你的血?你的血……”

“就用他的。”

陸時聿下了命令。

白大褂叫囂的聲音一滯,聽了陸時聿的話後,望著六一的眼睛裏漸漸閃爍起了異樣的光芒。

“你——”

夏淵把針管遞給了白大褂,打斷了他的說話。

白大褂情緒稍微平複了些,按流程準備給六一抽血。

抽血的整個過程,六一都沒有吭聲。

他在思考,思考怎麽將夏纖暖的事情報告給主係統。

這個小世界出現了bug,一個任務世界裏竟然出現了多個任務者。

他不會認錯的。外來者之間有特殊的感應,在夏纖暖的身上他確確實實感覺到了另一個靈魂的存在。

抽血完成,六一放下袖子,望向陸時聿。

“那些女孩……”他沒有再說下去。

陸時聿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說:“她們和你們一樣,都變成了她的養料。”

六一沉默了。

白大褂在搶救夏纖暖,六一等了一會便起身離開了。

下樓的途中,六一把大部分的疑點捋清楚了,還有一小部分……

他的身形頓住。

褚鳶的視線掃過他的全身,最後落到他的手臂上。

“你受傷了?”

“沒有……”

六一下意識反駁。

他是一個係統,係統是不會受傷的。

褚鳶蹙了蹙眉,伸手抓住了六一的手。

六一想躲開,卻被褚鳶反手抓住,她撩開袖子,一個細微的針孔闖入她的視野。

“他們取你的血了?”褚鳶說。

六一放下袖子,低下了頭,“我沒有想騙你,但我真的沒受傷……”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委屈。

手心溫暖的觸感打斷了他的話。

褚鳶牽起六一的手,把人帶進了臥房。

六一愣愣地看著兩人相觸的手,一股酥麻自手心開始傳遍了全身,他心亂如麻。

“坐。”

褚鳶看了一眼沙發。

六一坐下,等待褚鳶的責罵。

“你要有一個清晰的認知,你現在不是係統,是一個人。”褚鳶說,“你和我沒什麽不同。我說了我們是同伴,你無需為我去傷害自己。”

六一沒有等到想象中的責罵,被褚鳶劈頭蓋臉一頓輸出,他的神情更木了。

褚鳶掃了一眼呆愣的六一,說:“你還好嗎?我不是在怪你,我隻是擔心你。”

“……知道了。”

六一呆呆地回答。

褚鳶滿意了,她話鋒一轉,談起了正事。

“夏纖暖什麽情況?能確定她是哪個部門的嗎?”

六一搖頭。

在去見夏纖暖的路上,六一就開啟了視覺共享,盡管褚鳶不在他的身邊,也能看到他所看到的一切。

褚鳶皺著眉回想了一遍她看到的場景,神情一頓。

“那些不是醫生……”

六一點了點頭。

白大褂確實不是醫生,他們紮針的手法並不熟練,完全沒有一個專家該有的樣子。

在聽到他的血有用時,他們看向他的目光是那麽的炙熱。

令人毛骨悚然。

“任務者的靈魂占據了夏纖暖的軀殼,陸時聿趕不走她,也殺不了她。”褚鳶分析道,“那些人應該是陸時聿找來的研究人員,研究該如何把入侵者趕出宿體。”

這隻是褚鳶的猜測,但也不無道理。

六一和褚鳶想的一樣,但如果真相真是如他們所想,第四個任務完成的可能就更低了。

陸時聿的心結或許就在此,隻要幫他把入侵者趕出宿體,事情就變的簡單了。

可六一不能幫陸時聿。

普通辦法根本趕不走入侵者,唯有提交任務細節,向主係統提交bug,讓主係統來驅趕方能成功。

但他一旦這麽做,便隱瞞不了褚鳶身份暴露的事實,她的任務也會宣告失敗。

褚鳶努力了這麽久,為的就是能完成任務,眼下他們就差最後50%了,不能就這麽認命。

六一能想到的,褚鳶也想到了。

眼下他們確實走進了死胡同,感覺不管怎麽選擇最後就隻有一種結果。

放棄驅逐任務者,任務進度停滯,她永遠留在任務世界。

向主係統報告bug,任務失敗,她被迫留在任務世界接受懲罰。

兩種選擇的結果是一樣的,除非——

褚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除非劇情回到正軌,在提交bug前提前走完所有的任務。”六一說。

這是一個保底的辦法。

任務的完成度會不如前三個任務,但不至於任務失敗滯留在任務世界。

雖然褚鳶喜歡完美,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

“挖腎挖心就放在最後,除了這兩個劇情,還剩下什麽劇情沒走。”

褚鳶拉出了任務麵板,在界麵上找出了她必走的劇情。

“出逃、私奔、懷孕、婚禮……”

所幸劇情亂成了一團,褚鳶鑽了這個空子,把本該放到最後的劇情也提上了日程。

“先把最耗費時間的做了。”

褚鳶的視線落到了擺放在梳妝台的紅木盒子上,拿出手機給陸時聿打了一個電話。

手機嗡嗡作響,陸時聿打開了手機,按下了接通鍵。

夏淵看了過去,他不知道對麵說了什麽,隻看到陸時聿聽了對麵的話皺起了眉,頓了頓才說:“我知道了。”

陸時聿掛了電話,垂眸思考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寂靜無聲的書房裏,良久後,夏淵聽到了陸時聿的聲音。

“夏淵。”陸時聿聲音淡淡,“你有女朋友嗎?”

夏淵微笑回答:“沒有。”

陸時聿不意外這個回答,夏淵那個樣子一看就不像是會談女朋友的。

“大少爺你有喜歡的人嗎?”夏淵突然道。

陸時聿微怔,很認真地想了想,“……或許有。”

“能冒昧問一問,那個人是誰?”

陸時聿沒有回答。

他有喜歡的人嗎?

有的。

可他卻不確定他喜歡上的是真實的人還是他想象中的一個幻影。

縮在夏纖暖身體的那個惡鬼宛如一個詛咒,他每一次都會不受控製為了她去傷害無辜的人。

他曾多次懷疑自己生活的這個世界的真假。

他就像是一個被操控的傀儡,無論他做出多大的努力,最後他都會回到惡鬼的身邊。

蘇箐是一個例外。

她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想方設法擺脫既定的結局。

可惜……她死了。

警方一直找不到殺死蘇箐的凶手,圍繞著線索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什麽結果。

……他們怎麽可能查得到凶手。

殺死她的根本就不是人。

陸時聿沒法形容接到蘇箐死亡消息時他內心的震驚,那個時候他想到了去死。

於其被操控地活著,倒不如一死了之。

做下這個決定的那個晚上,陸時聿把褚鳶帶了出去。

更嚴謹一點的說法是褚鳶主動和他走的,為的就是能和他死在一起。

陸時聿回想以前,記憶中有關褚鳶的畫麵很少,印象最深刻的是車禍時她害怕地攥住了他的手。

那是一個傻女人,她被他用不堪的手段騙到了陸家,日日關在角樓裏等待取血。

可她卻沒有絲毫的怨言,努力地過著每一天,向他展現著她磅礴的生命力。

……最後甚至喜歡上了他。

陸時聿喜歡站在書房的窗邊遠眺,一來是能放鬆心情,二來是能看到褚鳶。

她常常倚靠在窗邊,做鬼臉逗他開心。

每當看到她的笑顏,他的心情就會不自覺放鬆了下來。

陸時聿不確定他是否對那個女孩子心動了,但不可否認她是他見過最特殊的女孩子。

或許再給他一些時間,他就能明白心意。

但誰知車禍並沒有要了他的命,醒來後他的身體被另一個人占據,而他通過那個人的視角,知道了那個女孩已經走了,現在留在她身體裏的也是一個陌生的靈魂。

都是外來的靈魂,他們是否能把那個惡鬼給驅趕走,改變他的結局?

陸時聿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你去幫我辦一件事。”陸時聿吩咐道,“我要辦一場婚禮,你把賓客名單擬出來。”

婚禮?

夏淵不動聲色地詢問:“是和褚小姐的婚禮嗎?”

“是。”肯定的回答。

夏淵明白了,剛才他的雇主想必接的是褚鳶的電話,而討論的內容就是婚禮。

金絲雀可真厲害,居然能引誘陸時聿為她做到這一步。

是他小看她了。

或許他該好好審視她的價值了。

夏淵走出了書房,在一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所有的傭人。

傭人們錯愕,不敢相信褚鳶竟然真的從一個情人上位成了陸家的女主人。

“……都辦婚禮了,能不是真愛嗎?”

“我當初就覺得少爺和夫人不對勁,若是不喜歡夫人,怎麽會走錯房間……”

傭人們散開,壓低了聲音八卦陸時聿和褚鳶,試圖從以往的記憶中挖出點糖來磕。

夏淵隻當聽不見,拿著嗡嗡作響的手機走到了花園。

手機的屏幕光在月色下折射出的冷光反打在他的臉上,更顯得他眉眼冷峻。

來電的是邵曄。

夏淵接起了電話。

“邵總。”

電話那頭響起了邵曄的聲音。

“有她的消息了嗎?”

夏淵握著手機,嘴角扯出微微的弧度,毫無波瀾道:“很遺憾。”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夏淵靜靜等著對方發話,等的時間長了,他無聊地伸手扯下了一朵雛菊。

良久後有了回複。

邵曄的聲音稍顯疲憊,“算了……你繼續找,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花朵顫微微地落在掌心,遮去了一半的傷痕。

夏淵盯著手心,隨意道:“我會的。”

通話到這裏就該結束了。

邵曄也是這麽認為的,說了幾句客套話後便準備掛電話。

“邵總。”

夏淵的話止住了邵曄的動作。

手指收緊,掌心的花朵被碾碎,指縫中流出了點點的**。

破碎的花瓣靜靜地躺在掌心,從它們身上夏淵體會到了掌控一切的快感。

褚鳶說的對,他野心不小,也不甘願做一個管家。

他來陸家一是為了掩蓋以往的身份,二是為了竊取陸氏的機密。

他的身體裏流淌著罪人的血,注定了他要會走上那個人的老路。

都是陸家的孩子,他不比陸時聿差。

既然如此……陸家為什麽不能屬於他?

夏淵垂下了手,花瓣紛紛落下,被他一腳碾碎。

“陸家即將舉辦婚禮。”

“我希望你能參加。”

作者有話說:

有小可愛說看不懂,解釋這不就來了!

這個劇情不是主線裏的,隻是我想寫一個類似閉環的劇情才寫的,不喜歡可以跳過。(隻是支線)

本書主題是修羅場,重點會放在後麵男主們相遇的修羅場上,不用擔心我會寫偏。

關於本章內容,我做一個提示:陸時聿覺得原主特殊,但有沒有想過原主也是劇情中的一個傀儡(前麵有提,蘇箐把劇情安在了原主身上,而在原劇情裏男主就是因為女主特殊才喜歡上她的,所以陸時聿以為他是局外人,但其實他還在局中,覺得原主特殊也是必然的結果)感謝在2022-08-14 00:07:50~2022-08-15 00:19: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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