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斑駁地落在臉上, 眉目隱隱約約瞧不清晰,邵曄怔然地站在原地,像是聽不懂褚鳶的話。

她說是男朋友?

這才幾天?她竟然有了男朋友?

邵曄眼底流露出一絲怯懦般的茫然, 心中的火焰還未燃起就已經熄滅。

褚鳶腳步一頓。

她見過邵曄很多種麵目, 不可一世的,盛氣淩人的, 還有自私軟弱的……可偏偏沒見過他此刻的模樣。

臉色蒼白, 眼角猩紅,雙拳緊握,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這個樣子倒真的像愛上她了。

褚鳶猜到了他來找她是為了什麽事了,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很多事情是沒辦法挽回的。

略帶憐憫地看著邵曄, 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冷漠無情的。

褚鳶鬆開林淮安的手,徑直走到月光下,露出了一張白皙的麵容。

邵曄終於看清楚了她的臉, 視線觸及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褚鳶的臉上紅痕斑駁, 唇瓣更是紅腫不堪, 一副受人□□的模樣。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對林淮安怒目而視。

邵曄以為是林淮安幹的, 心中對他是又嫉又恨。

他怎麽敢!

林淮安冷眼對視, 抱臂不語。

算是看明白了,麵前這個又是一個被這個女人給耍了的男人。

邵曄,家喻戶曉的影帝, 也是邵氏集團的繼承人。這樣身份的人, 她居然也輕鬆拿捏了。

不得不說, 她是真厲害。

“我不相信, 你在騙我——”

邵曄往前走了幾步,腳下發出沙沙聲,在寂靜的夜晚裏格外清晰。

褚鳶下意識退後了幾步,似想逃離。

這樣的小動作逃不過邵曄的眼睛,他呼吸一滯,內心的絕望不受控製地傾瀉而出。

他已經有了答案。

或許她沒有說謊,她就是開始了一段新的戀情,已經漸漸把他拋在了腦後。

這樣的結果好嗎?

對褚鳶來說是好的,可對他來說不是。

邵曄轉頭望向了林淮安,第一次認真觀察他的五官。

不像,一點也不像。

從眉眼到下頜,他們兩人沒有一絲相像的地方,就連氣質也大相徑庭。

這是更沉痛的打擊。

邵曄清晰的意識到褚鳶離他越來越遠。

他試圖從林淮安臉上找到一絲像他的痕跡,好像這樣就能自我安慰,她還是愛他的。

可沒有,完全沒有。

林淮安一點也不像他……她拋棄了他。

邵曄寧願站在她身邊的是嚴揚,也不願意是林淮安。

至少那樣他還能沉浸在“愛他”的幻夢裏。

褚鳶看著邵曄,若有所思。

劇情已經走到了93%,還有最後的7%她不介意再加把火。

褚鳶:“把消息透露給邵文華。”

六一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看狗血愛情片,聽到褚鳶的聲音,一邊哭一邊說:【好,我幫你把車也備好了。】

褚鳶嗯了一聲,伸手往脖頸上一拽,一個亮閃閃的環形戒指被她扯了下來。

“還給你。”

銀色的戒指躺在她的手心,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邵曄的神色恍惚了一瞬。

他曾在嚴揚手上見到過,初見也隻是匆匆一瞥,並未深究。

原以為那隻是一枚普通戒指,現在他知道了這是他和褚鳶的訂婚戒指。

可惜他逃了訂婚宴,這枚本屬於他的戒指也從未到過他的手裏。

原來嚴揚一直把它帶著,是他愚蠢沒認出來。

邵曄伸手接過了戒指,戒指上還留有一絲餘溫和淺淡的玫瑰花香,他不自覺地攥緊了它。

褚鳶長舒了一口氣,鬆快的模樣看得邵曄心又是一緊。

褚鳶彎了彎嘴角,如釋重負道:“這樣我們真的算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邵曄沒說話。

褚鳶也不在意,轉身走到林淮安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袖,乖巧道:“淮安,我們走吧。”

她笑臉盈盈,裝作一副深陷熱戀中少女的模樣,眼睛裏盛滿了愛意。

林淮安感到了惡寒。

要不是還要其他人在這裏,他早就把她的手給扯下去了。

褚鳶吃定他不敢不給她麵子,抱著他的手臂歡歡喜喜地走了。

邵曄僵立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梁白月給他打來了電話。

他接通,“白月。”有什麽事嗎?

聲音疲憊不堪,電話那頭的人完全沒聽出來,一心陷在喜悅中,“阿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他勉強提起了精神。

梁白月驚喜道:“我懷孕了!”

邵曄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梁白月:“早就感覺不太舒服了,今天去檢查了身體,醫生說我已經懷孕一個月了……阿曄,我真的好高興啊!這是這些日子以來最讓我高興的事情了,你是不是也很高興?”

回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梁白月也感覺到了不對勁,試探道:“阿曄,你在聽嗎?”

忽輕忽重的喘息聲從電話那頭傳來,邵曄深吸了一口氣控製自己,才不至於倒下去。

原來真的還有比剛才更糟糕的事情。

那個男人的出現覬覦他沉痛的打擊,而這個孩子的出現徹底斬斷了他和褚鳶的未來。

邵曄暗恨。

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從那個晚上開始,好像所有事情都亂套了,感覺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著一切,把他拽入深淵。

他甚至都沒法反抗就已經被決定好了命運。

邵曄忽然覺得很累。

他緩緩開口:“我帶你去醫院檢查。”

報了一個地名,他掛斷了電話。

車子停在校外,邵曄走到的時候,車門旁站了一個人。

保鏢打開車門,對他微微點頭,示意他上車。

邵曄麵無表情地坐上了車,閉上了眼。

車子呼嘯而去,在馬路上轉了一個漂亮的彎。

邵曄不用想就知道梁白月懷孕的事情被邵文華知道了,他的手段豐富多樣,在他身邊安插幾個監控也是正常的。

就是不知道他對此事的態度如何。

邵文華一直以來就不喜歡梁白月,或許他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想到這個可能,邵曄臉上也沒有絲毫波動。

說實話他並不喜歡這個孩子,甚至隱隱排斥他。

……總歸,他來的太不是時候。

車子開到一家私人醫院前停了下來。

這家醫院邵氏有投資,安全性和隱蔽性都很好。

邵曄關上車門,跟著保鏢上了二樓,在婦產科室見到了梁白月。

梁白月聽到動靜抬起頭,看到邵曄後站了起來。

“阿曄!”

朝他快步走了過去。

邵曄拉出她的手,幾天不見梁白月似乎憔悴了些,但或許是知道了孩子的事情,她的精神狀態是不錯的。

看到邵曄更是喜上眉梢:“阿曄,你來了!”

“嗯。”

邵曄應了一聲,扶著她坐下。

“檢查過了嗎?身體怎麽樣?”他問。

梁白月說:“你別擔心,我一切都好,胎兒也很好。”

邵曄又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醫院冰冷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更顯得他麵色蒼白,憔悴不堪。

他似乎並不開心。

看見過他這個樣子的人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沉鬱,和近乎死寂的情緒。

梁白月微斂笑意,神情變得僵硬。

她也感覺到了。

“阿曄,我懷孕了……你不高興嗎?”她小心翼翼試探。

邵曄的眼瞳動了動,說:“沒有。”

可他的神情暴露了一切,這讓梁白月的處境一下子變得難堪了起來。

她掐了掐掌心,疼痛讓她清醒。

“孩子已經一個月大了,你是孩子的爸爸,該想一個名字了。”

梁白月一步步試探邵曄的底線。

邵曄怔了怔,艱澀開口:“白月,這個孩子不能要。”

“什麽?”

梁白月愕然,懷疑自己聽錯了。

說出第一句,剩下的話自然而然就說出來了。

邵曄抬頭,對上梁白月的眼睛,說:“你不是最熱愛演藝事業了嗎?你的事業正處上升期,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白月,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聽完邵曄的話,梁白月幾乎要瘋。

她沒想到邵曄的目的是希望她打掉孩子,他們以前明明暢想過未來,他是喜歡孩子的,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她的腦海裏出現了褚鳶的臉。

邵曄看著梁白月,期盼她能給出滿意的答案。

拿到這個孩子對雙方都好,不是嗎?

他努力說服自己。

梁白月的指尖陷進了肉裏,她還是柔聲道:“不會的,我不在乎,我可以等孩子生下來後再複出。”

柔柔笑道:“孩子最重要。”

“隨……你。”

他猶豫了,失望了。

他果然不喜歡這個孩子。

邵曄閃爍的目光剿斷了她對他最後一絲期望。

梁白月心想,他是為了誰變得這樣憔悴?

褚鳶嗎?那個他曾棄之如敝的女人?

看樣子是了,早就感覺他的心不在她身上了,果然是愛上了褚鳶。

梁白月也知道褚家和邵家的婚約已廢,褚鳶似乎也看開了,不再糾纏邵曄。

這一切對邵曄來說一定很痛苦吧?

梁白月想說一句“活該”!

見孩子的事情討論完畢,守在一旁仿佛門神的保鏢出了聲。

“少爺,老爺說邵家的骨血不能流落在外,希望你和梁小姐盡快完婚。”

邵文華早就料到了結局,隻給了保鏢一個答案。

若是留下了孩子,他們結婚。

若是不留下孩子,邵曄就被囚禁到結婚當天。

……孩子。

邵文華要定了。

梁白月眼中驟然爆發驚喜,欣喜之色難以言喻。

她賭贏了!

這個孩子是她故意得來的,為的就是今天。

邵曄雖然喜歡她,但和她並不太親近,這個孩子也是他一次醉酒後犯下的錯誤。

她自知邵家看不上她,就算現在不阻止她和邵曄在一起,也不一定會讓她入門。

梁白月留下這個孩子,就是希望母憑子貴,嫁入邵家。

好在願望成真了。

和邵夫人的身份比起來,演員的工作根本算不得什麽。

她的誌向從不甘心隻當一個演員,要當就當人上人。

邵文華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從來沒有做不到的,保鏢就是他派來監控邵曄的,要是他有反抗的跡象,保鏢得到的命令是不顧一切代價帶回他。

沒有權力就什麽也辦不到。

這是邵文華給邵曄上的第二堂課。

保鏢在一旁虎視眈眈,邵曄不會自不量力到逃跑,他知道這個男人的身手不亞於雇傭兵,他沒有逃走的勝算。

邵曄沉默地上了車,被他帶回了邵家。

路邊有賣玫瑰花的,花香順著涼風飄到了他的周圍,他嗅到了熟悉的香氣。

在香氣消失之時,心中隱約傳來的痛楚。

他知道的,她不再屬於他。

……

第一條劇情線老老實實走到了95%,隻差最後的臨門一腳,褚鳶就可完成一個任務了。

在開啟最後的車禍劇情前,她還有事情要做。

應該說,是有人要見她。

電腦屏幕上出現了徐之北俊逸的臉龐,一段時日不見,他變了不少。

褪去了初見時的稚嫩,鋒利俊美的五官漸漸展露了出來。

氣勢也有了長進,不似開始般唯唯諾諾了。

褚鳶:看來,他在公司過得不錯。

六一:【何止是不錯,他都快變成全公司人的偶像了。】

在六一的匯報下,褚鳶知道了徐之北在這段時間裏都做了什麽。

六一:【一連幫公司拿下兩個大項目,還不居功,和男同事和女同事的關係都處得很好。】

六一:【男同事那邊就算了,女同事簡直把他當成了個寶,芳心暗許的人不在少數。】

點家男主的特點:裝b加特別吸引女性。

幾乎見到過徐之北的女性都會不自覺被他吸引,成為他成功路上的一大助力。

褚鳶一點都不意外這種發展。

“除了這些,還有更重要的嗎?”

她不在意那些女的,她知道徐之北是看不上她們的。

六一往回倒了倒,還真有。

【就昨天去商場的路上,他的車被人蹭到了,下車一看是於家的二小姐。】

【於家二小姐對徐之北的印象很不好,差點指著他鼻子罵他不張眼睛。】

於家二小姐,出場的第一位女主,和男主不打不相識,現在看似不對付,在後期卻是對徐之北最死心塌地的一位。

褚鳶:“主係統那邊回應了沒有?到底那位是女主?”

原文十幾位女主,戲份都差不多,褚鳶根本就分辨不出來誰是真正的女主。

各部門如今都在掃黃打非,這種種馬戲份是不能再出現的,所以一定有一位是真正的女主。

褚鳶希望是於楚楚。

六一:【都行,她們中間誰和徐之北在一起都算完成任務。】

這就好辦了。

於楚楚來的真是時候!

邵曄馬上就要滾蛋了,沈越那邊也穩步進行著,徐之北的女主出現的這麽早,還有一個會自動走劇情的四號線。

褚鳶覺得勝利就在前方。

褚鳶坐在沙發上,長發柔順的披散下來蓋住了雙肩,模樣柔軟又無害。

比起第一具和第二具身體,這具身體的長相也做了微調,眉毛更細,嘴唇更豐潤,整體看上去更加無害,更符合不諳世事的大小姐形象。

褚鳶一直不說話,徐之北以為她在發呆。

“累了嗎?”

褚鳶被驚醒,猛然抬頭。

對上視頻中徐之北溫柔似水的雙眸,她的臉不自覺紅了紅,小聲道:“不累。”

嬌羞的樣子看得徐之北眼神一暗。

“呆在實驗室這麽多天,怎麽可能會不累?”徐之北說。

實驗。

這是褚鳶留給他消失不見的借口,好在他也忙於和公司的人打好關係,並未查證這件事的真假。

表麵上說著關心,私下卻從不試著去見她。

褚鳶:徐之北真不愧是點家男主。

徐之北的目光落到了褚鳶的臉上,頓了頓,“你的臉上被蚊子咬了嗎?”

褚鳶的臉僵了僵。

臉上哪裏是蚊子的咬痕,分明是林淮安和沈越留下來的吻痕和掐痕。

這具身體也不知道是什麽體質,幾個小時過去紅痕都沒有消失,而濾鏡改變的隻是外表,像這種物理傷害造成的傷痕是掩蓋不了的。

徐之北看到的就是紅痕斑駁的褚鳶。

可惜他此時還是個純情男孩,分辨不出這些痕跡是吻痕還是蚊蟲的咬痕。

褚鳶點了點頭,糊弄了過去。

徐之北也未深究,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鳶鳶,我有件事需要你出麵幫我。”

褚鳶怔了怔,然後回神道:“什麽事?”

徐之北說:“我想參加下個月政府舉辦的競標會。”

競標會?

褚鳶懵懵懂懂,打開手機查了查,看完有效消息後,疑惑不解:“我們家不做這方麵的生意。”

褚氏主要做的是酒店產業,下個月起參加競標的主要是房地產商,和褚家的關係並不大。

褚鳶不懂經營,但也知道家裏是做什麽的。

所以她才不理解徐之北為何要去湊熱鬧。

徐之北為的是想在徐家的產業上摻一腳。

徐家主營房地產,他就是要在他們擅長的領域打敗他們。

徐之北說:“我看過了,褚氏想要再上一個台階勢必要開拓產業,房地產盈利巨大,是一個很好的發展領域……”

他娓娓道來,描繪了一個宏偉的藍圖。

褚鳶懂也得裝不懂,眼中漸漸浮現出向往的神色。

“好啊,你想做什麽我都配合你。”

褚鳶一無所知地笑了笑,望向徐之北的眼睛裏盛滿了信任。

她的眼睛很好看,裏麵的光芒亮亮的,有些灼人。

徐之北聲音一頓,心中突然有點後悔。

他是不是該和她說清楚?她這麽信任他,哪怕他說了真正的目的,她也會幫他的吧?

他說謊的原因就事擔心褚鳶會不答應,哪怕經曆過生死,他也不敢那信任去賭。

此刻他竟然躊躇了起來。

褚鳶無知無覺,對著屏幕甜甜一笑。

“我相信你一定不會騙我,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傾吐的話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徐之北沒有回頭路可走,對她點了點頭。

褚鳶看了他的臉色,撲哧一笑:“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我答應了你難道不高興嗎?”

“不是。”徐之北頓了頓,“我給你買了一樣禮物,不知道會不會喜歡?”

褚鳶表示拿來看看。

一個紅色絲絨禮盒擺上了書桌,當著褚鳶的麵被拆開了,一條鑽石項鏈躺在裏麵。

“送你的,喜歡嗎?”

褚鳶:巧了,剛還回去一條,這邊就送她一條。

白送的禮物怎麽可能不喜歡,褚鳶欣然接受了。

“成色不算好,等我更有錢了,給你買更好的。”

這條項鏈雖然比不上褚鳶平時帶的飾品,但也花了他所有的積蓄,他就是在向她展示她有多麽重要。

原文裏,“她”就被輕易的感動了。

褚鳶抿了抿唇,臉上浮現出一絲感動的神情,“不要為我花錢了,我不缺!”

徐之北的目的已經達成,溫柔笑道:“為你,不算花錢。”

她感動抬眼:“之北——。”

褚鳶:台詞油膩的快吐了。

辦完事再投一顆甜棗,徐之北學了不少拿捏人心的招數,褚鳶就是第一個受害者。

褚鳶的表現也很讓他滿意,徐之北有自信拿捏住她。

他知道褚鳶是無辜的,她好心救他卻被他扯進一灘爛事裏,可他不得不這麽做。

他想過了,不會傷害她也不會對褚家做什麽,等他的事情圓滿結束,他就去祈求她的原諒,隻要她還願意接受他,他一定不會辜負她。

胡思亂想間,褚鳶打了個哈欠,準備結束視頻。

“等你的事情結束了再來找我。”

“晚安。”

屏幕瞬息間熄滅。

徐之北無奈地笑了笑,突然覺得有點口渴,起身倒了杯茶。

誰知一摞文件堆在了桌沿,走動間差點碰倒,徐之下意識伸手接住了文件。

“嘶——”

文件掉到了他未痊愈的右手上,傳來陣陣刺痛。

他把文件扶好,靈光一閃,忽然感覺到了哪裏不對勁。

先前每次通話,褚鳶都會關心他受傷的右手,對話過程中也時不時瞟上幾眼。

可剛才沒有……

她還是她,但卻從未分給他的右手一絲一毫的關注,也從未關心過一句。

徐之北過慣了寄人籬下的生活,對情緒的改變極為敏感,他可以肯定褚鳶很信任他,但也確實沒從她的舉動中感覺到她對他有超出常人的關心。

懷疑的種子在此時種下,徐之北不敢去想。

……她真的喜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