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約紅畢竟是“老字號”溫家的人。

嶺南溫家,畢竟是以毒名聞天下。

剛才溫約紅雖然來不及在淋他一身的酒裏下毒,但誰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在這埕酒裏下毒?到底,溫約紅能在幾隻飛近他的蒼蠅身上布毒,雖然不是劇毒,但亦教人驚懼。薔薇將軍是聰明人。

聰明人通常都怕死。

於春童也不例外。

他一矮身,透過那埕急嘯飛擲的酒-

當酒擲碎在“**”門上,酒濺四處,於春童才詛咒了一聲,知道自己又上了當:以三缸公子的性情,要是這酒真的布下了毒,他斷不會亂投胡擲,不理毒酒萬一害了小刀或冷血的!

所以這酒一定沒有毒!

他是白閃了。

白躲了。

所以他更不能放過三缸公子。

必殺溫約紅!

酒埕子隻把於春童的攻勢阻得一阻,薔薇將軍又攻向三缸公子。

溫約紅已中了毒。

而且流了血。

中毒再加上淌血,毒力已發作!沒有“一元蟲”,溫約紅縱是“活字號”的商手,要解毒也徒呼奈何。

可是就在他把薔薇將軍阻上一阻之際,他已連掠帶撲、連跌帶滾的跑到了那枯井邊,全力一撐,往下一躍,咕通一聲,落入井裏去。

薔薇將軍追到井邊之際,溫約紅已落到井裏。

於春童並沒有馬上俯身下去探窺。

三缸公子畢竟是溫家好手,他如果出現在井口,目標太大,隻會讓對方方便下手。他拾起一顆石子。

扔入井裏。

半晌,通的一聲。

井很深。

“好,你以為你躲進去,我就抓不了你,殺不了你!”薔薇將軍獰笑著,抄起他那柄一度給砸飛的掃刀,一割一引,枯樹嘩啦倒下,他一手抄住,倒根插入井口裏!“我砸死你!砸不死你,也困死你!你中了黑血,根本沒有力氣撞開這棵樹。你等著成為井裏枯骨吧!”於是,井口便讓那一株枯樹根幹塞堵住了。

冷月下,瞧於春童的神情,仿佛覺得很滿意。

他緩緩走過去,身後還跟了幾隻蒼蠅。他在被切斷了咽喉的影子將軍身上,再斫了五六刀,確定他已死盡死透了,然後才開始吐血。

血帶微綠,象在月華下鍍了層粼光似的。

之後他又走向“**”。

走進“**”之後的他,趨上前,俯下身,爬過去,帶著濃烈的酒味,向驚恐其已、驚懼無盡的小刀,放柔了聲音說:“我又回來了。再也沒有人可以救你了。救你的人都讓我殺光了,沒強奸你之前,我還真舍不得死呢。剛才我真怕我就這樣死了,那就放過這樣一個玉潔冰清的好姑娘了。”

他擰擰小刀的玉頰,象跟一個稚兒調笑似的說:“好人不長命,壞人惡千年。我才沒這麽容易死。你心中也許在罵我是騙子、強盜、叛徒,甚至是毒蛇,可是你們在我心目中,隻是一群笨蛋。”

他一麵褪下褲子,隨手一抓,在手心裏捏死了三隻蒼蠅。

他把蠅屍連同膿汁往小刀裸膚上吹落;許是看得過癮,他桀桀笑道:“我就象一隻討人喜歡的蒼蠅,老纏著你,不肯放過,是不是?”

他又在扯她的頭發了,扯得她秀頷直往後仰,“嗯?”他湊過去,問。然後他關上了大門,把冷月關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