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這一切全被半路醒轉悄悄跟在他身後過來的林墨予聽進耳裏。

要不是親耳所聽,林墨予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藏在暗處揪緊了衣服,仿佛受到巨大衝擊。

他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幾欲昏厥:“我去,這人好毒啊,他到底是個什麽人設啊?”

係統:“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林墨予回頭看了一眼,見司未淵要返回屋中,便搶在他前麵跑了回去。

要是讓司未淵發現他不在**他就死定了。

到了小破屋,林墨予看到房間的門是關上的,頓時生出一絲違和感。

他出來的時候有關門嗎?

然後跑到門前,一把將門推開。

然而推開門,他就看到司未淵已經站在屋裏。

林墨予當即嚇得倒退,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冰涼起來。

司未淵慢慢朝他走去,目光晦暗不明:“予兒,你怎麽出去了?”

林墨予一邊後退一邊瞎扯道:“我,我醒來看你不在,出去找你,沒找到,就回來了......”

司未淵的表情明顯不信。

後退了幾步,林墨予在司未淵目光的逼視下很不爭氣地軟倒在地上。

今天受了那麽多刺激,他是真有點撐不住。

見司未淵一點一點向他逼近,林墨予隻能雙手撐地蹬著腳往後退,然後將頭埋在了膝蓋之中,失態地道:“別,別過來!”

他喊了幾聲,沒一會兒身子突然不受控製往上一仰。周圍的場景頓時瞬息萬變,接著他便睜開眼睛從小破屋的**坐了起來。

他大汗淋漓地看著前方,喘著粗氣。

餘光一瞟看到司未淵坐在他床邊,他立刻受驚地往後退去,眼裏充滿了防備。

“予兒,你怎麽了?”司未淵看他這副模樣,微微皺起了眉。

林墨予坐在**緩了一會兒,腦袋稍微清醒了一下後重新環顧了一下四周。

他現在躺在**,至身小破屋裏,而他剛剛似乎突然從**坐起......

難不成,他剛才是在做夢?

想到此處,他複又回頭看了看坐在床邊的司未淵,久而久之心情漸漸平複下來,也體會不到之前的壓迫之感。

所以他剛才看到的一切都隻是他做的夢嗎?可是真的好真實......

見林墨予好像放鬆了一些,司未淵伸手幫他抹去額上的冷汗,道:“是做噩夢了嗎?”

壓迫的感覺消失,林墨予也能較為平靜地麵對司未淵了,朝他點了點頭:“嗯。”

司未淵繼續幫他擦汗:“做什麽噩夢了?”

林墨予正想開口,卻又戛然而止,有所顧慮地看了眼司未淵一眼,還是決定不說了。

是夢的話,說出來可能會讓司未淵多心,所以還不如不說。

於是林墨予搖了搖頭,躺回**,就這樣搪塞過去。

他還是不放心那到底是夢還是真實,便在腦海中問係統:剛才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的?

係統也迷糊了:我也分不清楚了。

它的意識是跟隨林墨予的,大多時候林墨予是什麽狀態它就是什麽狀態。

林墨予搖了搖頭,臉上閃過一陣無語。

接著他深想了一下,覺得這很大可能還是因為自己緊張過度做了噩夢。

因為司未淵是與邪君主子的事太離譜了,原著裏沒提過這兩人有關係啊。而且司未淵也沒理由讓與邪君亂殺,那什麽故意拖延行程的說法一聽就很扯。

所以這一切就是一場夢對吧?因目睹了太多血腥產生陰影做的噩夢......

這樣安慰了自己一番,林墨予心情好多了,隨後閉上沉重的眼皮,睡了過去。

罷了,那什麽與邪君要來就來吧,如果真的怎麽都逃脫不了,他還是在臨死前睡個好覺吧。

不一會兒,司未淵就聽到**傳來平靜的呼吸聲。

林墨予不怕了,他也就放心了。

這印證著此事告一段落了。

司未淵脫下外袍輕輕蓋在了林墨予身上,以免他著涼。

接著他就靜靜坐在床邊守著林墨予,欣賞他的睡顏。

沒過多久,一個人影走到門口,司未淵往門口看去,是與邪君。

知道**那人打擾不得,與邪君便止步門前,無言朝司未淵行了一禮,示意有事稟告。

司未淵卻無心聽他說,一心隻想守著林墨予睡覺,便朝與邪君搖了搖頭,揚手讓他離開。

他可不想又給林墨予機會讓他聽見他和與邪君的對話。

盡管他現在已經入睡。

畢竟他方才好不容易才在千鈞一發之際讓林墨予入夢,讓他醒後誤以為自己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夢境。

與邪君點了點頭,輕輕退離了門邊,轉身的同時瞬間消失在原地。

翌日,林墨予抬了抬歇息了一夜依舊沉重的眼皮,自不適中蘇醒。

昨晚林中的殘肢斷臂以及屠城的血腥畫麵在他腦海裏久久不能散去,加上對與邪君的恐懼,搞得他本就隱隱作嘔的身子更加不適,轉過身就朝地上吐了下去。

司未淵趕緊穩住他的身子幫他拍了拍背。

吐完,林墨予又緩了一會兒,才抬頭問司未淵:“未淵,與邪君他走了嗎?”

司未淵往外看了一眼,道:“應是走了,那些仙門的人都出來走動了。”

林墨予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重新躺回**。

吐完之後,他更難受了。

因為這兩天本來就沒吃什麽東西,現在又吐,導致他肚子空空,感覺快餓死了。

本來靠想睡覺來抵抗饑餓,但他餓的根本睡不著。

撐了一會兒,他實在抗不住了,蜷縮身子捂著小腹道:“未淵,我餓......”

他現在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除了求助司未淵他別無他法。

如果不是快餓死了,他是絕不會開這個口的。

司未淵覆上他的手,問:“你想吃什麽?”

林墨予道:“隻要是吃的就行。”

司未淵點頭起身:“我這便去找,你好好休息。”

“嗯。”

沒過多久,司未淵端著一鍋冒著熱氣的湯和一盤烤雞回來。

林墨予老遠就吻到香味了,有了食欲的助力,他強撐著從**坐了起來。

東西端到麵前,林墨予湊近狠狠吸了一下,欣喜又意外地道:“你哪裏去找的鍋和盤子啊,還有這雞哪兒來的啊?”

司未淵道:“盛具是廚房的,雞是後山抓的。”

他把東西放在一旁的桌上,用勺子往碗裏舀了一些湯和肉,然後端到林墨予麵前,用勺子喂他。

林墨予餓得不行,也不管是不是他喂的了,張嘴就喝了一口。

隻是剛喝一口林墨予就睜大眼睛,讚不絕口道:“這是什麽湯啊這麽鮮?”

司未淵看他這麽喜歡,抿唇一笑:“蛇湯。”

林墨予張了張嘴,半晌無聲,突然就感覺剛剛喝下去的湯不香了。

他強忍住伸指探入喉嚨催吐的衝動:“你去抓蛇了?”

“嗯。”

“那這蛇有毒嗎?”

“不知,但我去了它的頭和內髒,應該沒事。”

“......”林墨予突然感覺下一刻自己就會毒發身亡。

他拒絕司未淵再喂來的熱湯,轉而去吃那隻怎麽看怎麽無害的烤雞了。

他餓得厲害,直接拿起整隻雞就開吃。

還別說,司未淵這一手雞是烤得真的好,雖然沒有調料,但把這雞烤得外酥裏嫩味道也差不到哪兒去,至少保留了雞原本的美味。

林墨予吃著吃著發現一直是自己在獨享,完完全全把司未淵晾在一邊,頓時感覺這樣很不好,便問司未淵:“你吃嗎?要不咱倆一人一半。”

司未淵搖了搖頭:“你吃吧,我不吃。”

見他那麽大度,林墨予便也不客氣了,專心享用美食來。

吃完,林墨予意猶未盡地擦了擦嘴,下了床:“那些仙門的人都在哪兒?要不我們去找他們吧,萬一一會兒與邪君又來了,人多好應對。”

司未淵說那些人正聚在正殿裏烤火,不知是否昨夜與邪君出了寺廟又大開殺戒,逼得一些修士又進了寺廟,所以人又多了起來。

林墨予聽完便拉著司未淵往正殿而去。

他現在就喜歡人多的地方,陽氣重,安心。

進了正殿,林墨予看到好多個火堆,有些是幾人圍在一個火堆前,有的則是一個人。

彼此之間幾乎不說話,好像就隻是聚在這裏各烤各火而已,一絲人情味都沒有。

用於燒火的木柴已經被那些烤火的人據為己有了,林墨予環著有些發冷的身子,環視一周,走到了一個看上去麵相較為溫和的人麵前向他借火:“這位兄台,可否一起烤個火?”

那人隨和地往旁一挪:“請坐。”

林墨予便拉著司未淵一起坐下來。

烤了一會兒火,林墨予還是止不住的咳嗽,臉色微微發紅,身子也變得滾燙。

正巧他旁邊的火堆主人是個醫修,一眼看出林墨予的病症,好心提醒道:“你現在已有熱病,要是再不服藥,怕是不妙啊。”

林墨予微微皺眉,還沒等他說話,醫修就好人做到底從靈袋裏拿出一捆草藥,說他這裏正好有這味藥,拿去熬來喝了即可。

林墨予趕忙道了謝,隨後司未淵便拿過草藥去幫他煎藥了。

在司未淵離開他的這段時間,林墨予突然開始發嘔,不過這次他什麽都沒吐,就隻是幹嘔。

醫修看不下去,便又好心幫他把了把脈。

手指按上脈搏探到林墨予脈象的時候,醫修意外地挑了挑眉,道:“你這是有喜了啊。”

林墨予驀地抬起頭,眼裏一片訝然:“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