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予拉著司未淵跑到了那個變態仙君的後頭,暗想這個人也不是個善茬,應該有辦法對付這個橫空殺出的與邪君吧?

跑到他們後麵,林墨予和司未淵就沒再跑了,看這個仙君會如何應對。

誰料這人看了一下前方的慘烈景象,竟皺了皺眉,然後對剩下的弟子喊了一聲撤,就轉身離開林子。

林墨予:“???”

就,就這?連手都不交一下就走了?

看到眾人遠去的背影,林墨予也趕緊回神牽著司未淵的手跟了上去。

心裏暗罵一句晦氣,這人看上去像個狠角色,沒想到居然這麽慫。

但由此觀之,林墨予心裏也生出一絲不安。

聽司未淵說這個仙君應有幾千壽元,這樣看來修為應該不低,可是他連手都不敢出,足以證明與邪君實力之恐怖。

怎麽說呢,雖然這是林墨予第一次見與邪君,但是卻給他留下不小的陰影。

他之前在原著中看到與邪君這一板塊時嚇得不輕,感覺就跟在看恐怖小說一樣。

那時候他還是晚上看的,逼得他點了燈。

這個與邪君在書中的設定就像是現世恐怖電影裏的那種變態殺人狂,無差別殺人,你跑到哪兒他就追你在哪兒,不把你砍死不罷休。

你以為你擺脫他了,然而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他又如鬼魅般出現在你眼前,繼續拿劍砍你。

電影裏好歹殺人狂大多是凡胎肉體,能被殺死。然而這是修真世界,這個與邪君恐就恐怖在他的設定是已經成仙,而且實力強勁,根本殺不死,碰上就隻能自認倒黴了。

連司未淵碰上他林墨予都覺得他隻能將對方鎮壓封印,而不能完全抹殺。

書中的那種無論逃到哪裏都會被他找到並且會被砍成幾段的劇情讓林墨予窒息。

求生欲使林墨予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足下有如生風,很快就帶著司未淵超過了那些弟子。

然而那些弟子卻有後招,嘴裏念了幾句法決就禦劍飛走了,隻剩下些實力不濟的弟子在林子裏四處亂竄。

林墨予見人變少了,臉色唰的白了。

之前仗著人多可做掩護,也不一定會砍到自己,有足夠的時間逃生。

現在人少了,意味著與邪君的目標就少了,盯上他們的幾率就大了。

有的弟子實在跑不過,便放手一搏開了護體結界跑回去找馬,想上馬逃離。

他抓到了一匹馬,正上馬的時候與邪君也提著劍緩緩朝他走來。

他上到一半,與邪君就提劍劃破他的法障,將他攔腰砍成兩段。

林墨予轉頭就看到那倒黴弟子被一分為二,還有那些不可描述的東西落到地上。

看到這些,林墨予再也忍不住回頭嘔了起來。

索性這時有一匹馬從他們旁邊跑過,好像就是剛才受了驚的那匹馬。

那弟子濺出來的血還留在馬鞍上麵。

林墨予強忍惡心抓住韁繩翻身上馬,然後向司未淵伸出了手。

司未淵抓住他的手坐上馬背,然後接過林墨予手裏的韁繩,很快就將眾人甩在身後。

林墨予捂住耳朵,不敢回頭看也不敢聽,因為他一放開手,就會聽到那些弟子淒厲的慘叫。

他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倒黴遇上這種事,難不成是玄尊早就知道與邪君在這個地方才把他和司未淵弄到這裏來的?就是想借與邪君的手除掉司未淵?

馬上顛簸,林墨予本來就不舒服,加上思緒混亂,他差點吐了出來。

林墨予閉上眼靠在馬脖子上,把駕馬的事全權交給司未淵,準備好好休息一下。

司未淵也並非隨意擇路而走,而是隨著天上禦劍而行的人一道走。

他不識路,跟著他們走至少比自己毫無目的地亂走好。

行了半個時辰後,司未淵駕著馬跟著他們進了一座城。

本來以為進城了就暫時安全了,然而一進去才發現城中遭遇的事比起他們剛才遭遇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城裏正在遭受一場屠殺。

林墨予聽到周圍的嘶喊聲,一睜眼就看到一片人間煉獄。

“這是...怎麽回事?”這是林墨予第一次親眼看見這麽大規模的屠殺,整個人都怔住了。

司未淵道:“應是屠城,人間動**不堪,硝煙四起,這般,已是常態。”

他駕著馬從一片血腥混亂中穿過,沒有因為那些淒涼之聲有絲毫停留。

林墨予闔了闔唇,有些不忍地道:“就這樣走了嗎?”

司未淵道:“你可以救,但是你救不了所有人。”

林墨予心中一片冰涼,但卻也無可奈何。

司未淵的意思他明白,這種情況下,憐憫之心是真,但無能為力也是真。

有些事,不是他想改變就能改變的。

待馬駛離那個宛如煉獄的地方,司未淵繼續跟著天上禦劍的人的方向行進。

不一會兒,那些禦劍的人飛進一座寺院裏,似乎要在這裏歇腳。

司未淵還需要他們帶路,所以也駕著馬進了寺院。下了馬,把馬拴在樹上。

林墨予在馬上搖搖欲墜,有些恍惚,晃了幾下從馬上落下來。

司未淵接住他,把他好好放地上,而林墨予卻瞬間軟了下來跪在地上狂吐。

之前與邪君殺人的時候他就在忍,後來又看到了屠城的淒涼景象,此刻便更一發不可收拾了。

司未淵輕拍他的背,助其催吐。

吐到不想再吐了,林墨予雙手撐在地上,目光混濁,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微微喘息著。

他不舒服,司未淵也不急著扶他起來,就在他旁邊默默守著他。

“他追來了!他追來了!”

林墨予還沒歇停幾秒,就聽到身後傳來幾聲慌亂的叫喊,混合著馬蹄聲。

他轉頭看了一眼,隻見幾個死裏逃生的弟子正騎著馬往這裏趕來,而他們身後......則是提劍緩至的與邪君。

這下林墨予想不精神都得精神起來了,他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從地上站起來,拉著司未淵的手就往前跑。

哪裏人多他們就往哪裏跑,見那幾個弟子下馬後就匆匆往一敞開的殿中跑去,他們也跟著跑了過去。

林墨予他們跑到那裏後那些人又馬不停蹄地把門關上了,把他們關在門外。

林墨予拍了拍門,裏麵的人死活不開,他們沒辦法隻能到別處去看看有沒有藏身之地。

路過拐角,突然與反向堵他們的與邪君打了個照麵。

林墨予嚇了一跳趕緊拉著司未淵後退。

他捏了個決朝與邪君打過去,與邪君甚至沒有拿劍,任由法決打在自己身上,隨後化為虛無,不痛不癢。

林墨予頭皮一緊,一邊後退一邊從衣服裏拿出一本書,丟開司未淵的手,雙手並用快速翻到結界那幾頁,現學現用。

他一手拿書,一手結印,很快便在與邪君周圍布下一個禁製結界。

與邪君無視眼前的結界,不緩不慢地向林墨予他們走了過來。

走到結界邊緣,他停下來,將劍尖輕輕往結界上一碰,林墨予布下的結界就緩緩消失了。

林墨予目瞪口呆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他甚至一點力氣都沒用,就將他的結界打破了?

現在林墨予才徹底認清他和與邪君的差距,渾身上下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雙手顫抖地翻了翻書,在與邪君走到他們麵前之前,又匆匆現學了一個能對仙骨和仙根產生重創的術法。

結印後迅速朝與邪君打了過去。

他也沒想著能把他打傷,隻要能暫時阻擋他一下給他們時間跑路就好了。

隻見與邪君執劍輕輕一擋,林墨予的法決便輕鬆被他應下。

隨後與邪君順勢將劍往旁邊的房子一劃,房屋瞬間傾倒,而藏身在裏麵的弟子也瞬間血濺當場,身首異處。

林墨予看了一眼就不行了,徹底認慫,拉著司未淵往回跑。

二人之後藏在了一個破房的櫃子裏,為了避免被發現,林墨予給自己和司未淵施了隱身術,然後透過櫃子縫隙看外麵的情況。

林墨予怕今天真的要在這裏交待了,身體止不住的發抖,揪緊了司未淵的衣服,帶了點哭腔道:“未淵,我怕......”

“別怕。”司未淵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臉。

此時外麵又響起了腳步聲,林墨予透過縫隙緊盯著外麵。

直到看到外麵的人走過了這間房間時,林墨予緊繃的神經終於舒緩下來。

之後又過了許久,林墨予才敢推開櫃子出來。

此時他已疲憊不堪,但是又不敢睡,眼睛睜睜合合,很是煎熬。

就在他撐得這麽艱難的時候,司未淵卻還在他耳邊低語,哄他入睡:“很困嗎?那便睡吧。”

林墨予搖了搖頭,然而下一秒就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司未淵環住他的腰把人抱起放到**。

坐在床邊守了他一會兒,便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他正往前走著,突然一道黑影閃到他麵前。

這道黑影,正是與邪君。

隻見他收起了那凜冽殺意,拱手恭敬地朝司未淵行了一禮,道:“仙尊,還要繼續殺下去嗎?”

司未淵道:“不必了。”

與邪君點了點頭,猶疑道:“是。不過仙尊,屬下鬥膽問一句,你為何突然要對這個小仙門下手?”

司未淵回頭看了眼林墨予睡著的屋子,笑道:“隻是想拖延一下回程時間,讓夫人多與我在外麵遊玩些時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