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予喉嚨滾咽了一下,不敢說話。

事實證明他賭輸了,他無話可說。

從始至終,一切盡在司未淵掌握之中,是他異想天開了。

感覺到他喉嚨滾動了一下,司未淵的手指順勢覆上了他喉結,輕輕摩挲。

林墨予心中一緊,他直覺這次司未淵不會那麽輕易放過他,於是在司未淵還未開口之前率先求饒:“師尊,我知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接著他又吞咽了一下,道:“我,我就是救人心切,沒有其他意思……”

司未淵打斷他:“上次你受初華脅迫給我下.藥,這次你又為了淩青夜他們給我下.藥,下次你是不是又會為了其他人給我下.藥?”

林墨予慌忙搖頭:“不,不是的,這兩次情況特殊,我逼不得已才......我發誓下次再也不會了,你就原諒徒兒這一回吧!”

司未淵手移到上方捏住林墨予的下巴,把他臉掰過來,目光晦暗不明,一字一頓對林墨予道:“我已經信任你很多次了。”

林墨予喘息了幾下,巧妙避開話題:“徒兒與淩青夜他們隻是短暫的交情,遲早要各奔東西的,而我是要和師尊在一起一輩子的。所以我現在那麽在意和他們的交情,不想留有遺憾,師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司未淵聽明白了,但是他還是想林墨予說的更清晰些:“此話何意?”

林墨予咬了咬唇,狀似認命地道:“我,我遲早是你的人,而淩青夜他們隻不過是我生命中的過客,所以我想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友情,因為以後也許再不相見了。現朋友有難,我自當相救,你難道連這都不願成全徒兒嗎?”

他的意思就是反正他遲早是司未淵的人,要跟他過一輩子的,以後相處的時間還長著呢。而淩青夜這些人和他隻是普通朋友,以後也有自己的路要走,遲早要分道揚鑣,他就不要亂吃飛醋了,根本沒意義。

聽他說完,司未淵挑了挑眉,唇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這是為師自與你相處以來聽過的最為動聽的一句話了。”

林墨予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微微喘息,慌亂的心緒漸漸平靜。

“那師尊......”以為說動司未淵了,林墨予又得寸進尺想要司未淵鬆口讓他去小竹林。

“我答應這次不怪罪於你。”

林墨予麵露喜意。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司未淵道:“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去小竹林幫他們。”

“師尊!”

司未淵的目光當即冷了下來:“你不要得寸進尺,這已是我能容忍的最大限度,況且你現在根本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林墨予臉色一白,咬緊下唇,眼珠不安地轉動了幾下。

他不甘地握緊了拳頭,不輕不重地往桌上一砸,字裏行間都是責怪司未淵的意思:“司景和遊逐晏之前本就犯下滔天大錯,你們卻不聞不問,任由他們胡作非為,以至於淩青夜他們遭此劫難。長老們不管他們也就罷了,怎麽連師尊你也......”

司未淵就默默聽著他抱怨,也不說話。

他這樣沉默不語的態度更引起了林墨予的不滿,他氣昏了頭,又開始口無遮攔了:“師尊,我就問你一句,為何你至今都不肯動他們二人?”

司未淵三言兩語帶過道:“他們還有用。”

林墨予生辰還未到,他想給他驚喜,況且把用活人融劍的事告訴林墨予,怕是會嚇到他吧。

雖然林墨予已在夢裏看到了那二人被丟進煉器爐中煉成劍的場景,但是那畢竟是夢,想必林墨予不會信以為真的。

林墨予冷哼一聲,下意識就以為司未淵也像那些長老一樣,是惜才之輩,所以無論他們做錯了何事,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嗬,你無非就是看他二人天生奇骨,以後修煉有成可光耀門楣,所以才選擇包庇他們罷了......”

沒成想林墨予居然這樣誤會自己,司未淵一口否認道:“我沒有。”

“若你沒有,為何遲遲不肯動手?”

“......”他該怎麽跟林墨予解釋這兩個人在被拿去融劍之前若是身體受損,那煉出來的效果肯定會大打折扣,而且劍身附帶的催情效果也會不盡如人意。

所以他不是不動,而是不想給林墨予一個瑕疵品。

反正他們進了煉器爐後會生不如死,現世的懲治所造成的苦楚跟丟進煉器爐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見司未淵不語,林墨予便覺得他是心虛了,得寸進尺道:“被我說中了吧?在你心中,其實司景和遊逐晏二人地位不知比我這個不成器的隨侍弟子高了多少。”

林墨予深吸一口氣,又道:“既然你那麽中意他們,又把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弟子留在身邊幹什麽?既然你這麽不在乎我的感受,那你就盡管去庇護他們好了!”

“住口,誰允許你這麽對我說話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誤會,司未淵徹底被他激怒了,一時沒製得住靈氣外露,一道光暈自他身體向四麵八方迸射開來。

林墨予由於和他貼的最近,直接吐出一口血,被震暈過去趴在桌上。

“......”

看到他昏過去的模樣,司未淵百般後悔,看他的眼神心疼又無奈。

幫林墨予治好傷後,便沒再吵醒他,讓他就著坐在自己腿上的姿勢趴在桌上安心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林墨予像往常一樣醒轉。他打了個哈欠,咂了咂嘴,一睜眼就看到桌子上一灘血跡。

他剛睡醒,腦子有點發懵,一時還想不起來昨晚的事,隻是對著桌上的血跡發神。

此時身後響起一道溫潤之音:“醒了?”

林墨予愣了一下,正想轉過去回話,就聽到門外也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往外麵一看,隻見一夜未歸的冷星河收了劍推開對麵的門進屋了。

接著他又看到衣著破爛疲憊不堪的淩青夜跌跌撞撞地從門外進來。

淩青夜老遠就看到屋裏坐著人了,但沒看全,但基本可以確定昨晚上林墨予應該是先回屋了,便垮著個臉進門:“林墨予,不是我說你,你也太沒義氣了,昨晚情況那麽危急,你居然自己先跑......”

說了一半看到林墨予身後還坐著個司未淵,他舌頭當即一捋,改口道:“跑得好啊,你這麽弱,留下來鐵定受傷,先跑才是明智之舉啊。”

林墨予盯了他愣了好一會兒,方才激動地從司未淵身上坐起,衝上前握住淩青夜的手不可思議地道:“青夜,你沒事?”

淩青夜本想回他,但餘光不小心看到司未淵看他倆手握在一起的眼神,不自覺打了個冷顫,後頸一涼,趕緊撥開林墨予的手,一臉嚴肅道:“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麽,快鬆手。”一邊撥一邊注意司未淵的眼神,生怕自己撥的太慢被司未淵盯上了。

雖然莫名其妙被嫌棄了,但是看到淩青夜安然無恙,林墨予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整個人別提多高興。

踏實了一會兒他又問:“不過你怎麽現在才回來,昨晚到底……”

一說到昨晚的事淩青夜就覺得離奇,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道:“昨晚啊,遊逐晏追著我打了幾個時辰,幸好我躲的快,他一招都沒中。不過臨近天亮的時候他終於打中了我一掌,但是我卻沒什麽感覺,他反倒吐了一口血,就像被反噬了一樣。我都不知道我身體這麽抗打,早知如此,我便不躲他了。”

林墨予下意識看向了司未淵。

他昨晚說的不用擔心淩青夜安危,就是指的這個嗎……

不待他細想,就有一個弟子來此通報,說是初華仙君來訪,已在山景園林那裏等候,還說是專程來還林墨予一樣東西的。

林墨予聽聞也不管屋內兩人了,趕緊向園林那處趕去。

雖然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猜想,但是他非去不可。

到後,他看到初華仙君高高在上的臨架於上空,表情憤恨又帶著些不可一世。

林墨予被迫仰視,暗暗捏緊了拳頭。

初華仙君扯動嘴角笑了笑,居高臨下俯視著林墨予,道:“我來還你東西了,高興嗎?”

隨後撒下一把碎紙,數不清的碎片從上空落下,洋洋灑灑落到林墨予身邊。

初華仙君把冥婚書還給他了,但卻是撕碎了的。

雖然事先林墨予早已被司未淵告知婚書銷毀的結果,但親眼見到,他內心還是大受打擊,身體搖搖欲墜。

果然是這王八羔子撕的!

看到林墨予麵如死灰的模樣,初華仙君嘴角牽起一絲冷笑:“林墨予,這就是你言而無信,喂我丹藥害我失身的下場!”

他之前自天澤仙尊**醒轉,一時接受不能,想起之前的事,便一氣之下把林墨予的婚書撕毀了,然後前來挑釁滋事。

“......”

初華仙君咬牙切齒道:“我知道你小心翼翼護著婚書就是不想和司未淵成親,但是你已經將我害到這地步,我寧願你倆成婚,也要讓你體會一下被不喜歡的人淦是什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