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予捂住心口,朝氣息傳來的兩旁看了看,隻見司景和遊逐晏都看笑話似地盯著他,他瞬間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他在雙修錄中看到過雙修之人在雙修之前要把體內的欲氣散發出來和另一人的氣息結合,這樣更利於心神合一。

不出意外司景和遊逐晏剛才就各自散發了自己的雙修之氣朝中間匯集,而他恰好在中間,所以兩股氣息就自然而然進入了他的身體,融合到了一起。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讓欲氣在自己體內成型,然後讓他失態在眾人麵前出醜。

林墨予怒不可遏地看了他們一眼,礙於正在文試中不好發火,便放下筆盤腿而坐,提掌運氣平息體內的那股氣息。

他越是壓製,那股氣息就躥得越厲害,他迫不得已隻能用體內的涼寒的屍氣稍作壓製。

哪曉得最後運作過猛,一下沒控製地好直接讓寒氣破體而出,迅速蔓延到四周,毒倒了殿內所有的人,包括仙師。

林墨予收掌後看到自己的傑作臉色瞬時一慌,正想起身去把他們叫醒,但是看到旁邊司景的考卷,他就猶豫了。

抬頭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倒下了,現在隻有他醒著的......

於是又回頭看了看司景的考卷,內心掙紮片刻,最後還是一把將司景的考卷拿了過來。

他趁著周圍沒人看見把司景的考卷擺在一側,然後拿起毛筆就開始照著他的卷抄。

若不是到了性命攸關之刻,他是不會做這麽不上道的事的。

隻是抄了沒一會兒林墨予又停了筆,他嚐試著再寫幾個字,可是卻耐不住身上的痛苦被迫放下了筆,蜷縮著身子靠在桌上。

他之前不小心把寒氣散出去後身體舒適了片刻,便讓他以為他把那兩人的欲氣也逼出去了,沒想到竟沒有!現在沒了足夠的寒氣與之相抗衡,渾身上下如被烈火灼燒,伴隨著陣陣酥麻感。

林墨予下意識就想出去衝涼,但是剛起身他就頓住了。

他透過木門看了看外麵的弟子,突然想起此刻出去就算棄考,棄考毫無懸念意味著他會被逐出師門。

一時舒爽和小命比起來還小命更重要一點。

於是林墨予又放棄外出的打算,回身慢慢坐到了椅子上。

忍耐許久後,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再次看了看周圍,確定所有人都昏迷無疑後,林墨予呼出一口氣,解開自己的衣帶,慢慢把自己的衣服褪了下來。

他不是要幹嘛,隻是想脫下衣服褪褪熱,而且隻是脫上半身。

至於他這麽小心翼翼,則是怕若有人醒了看他突然在這種場合下脫衣服以為他是什麽變態。

當他剛把衣服從肩上褪下後,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在做什麽?”

林墨予聽到聲音趕緊把衣服拉上去,然後轉頭略有些慌亂地道:“師尊.....”

剛才隻注意到大夥暈了,卻沒有注意到司未淵在沒在其列,沒想到他竟真的沒暈!

想想也是,縱使他屍毒厲害到連仙師都能毒倒,但司未淵堂堂仙尊,萬年修為,怎麽會中他的招?是他失算了。

司未淵走到他麵前後,林墨予身體的反應越發強烈,就像冥冥之中有所共鳴一樣。

走近,司未淵也明顯感受到林墨予體內散發出來的那股...“邀約”的氣息,眼裏閃過一抹詫異,本來沉穩的氣息不由一亂:“你怎麽了?”

林墨予強撐著搖了搖頭:“沒怎麽。”

司未淵直接伸手按上了他半裸在外的肩膀:“你的身子好燙。”

林墨予尷尬笑笑,糊弄道:“天太熱了。”

誰料他剛說完司未淵就順勢握住他衣服兩端,慢慢幫他褪掉鬆垮的外衣,一直褪到了腰際。

林墨予急忙按住他的手,慌張道:“師尊,住手!”

“你不是說你熱嗎?”司未淵抬起頭理所當然地看著他。

林墨予試圖把他手移開,但司未淵手就死死地扣在那裏,好像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林墨予臉一白,為了防止舊事重演,他雙手結印把散布在周圍的屍氣收回。

他想的是如果把附著在那些人身上的屍氣收回的話他們應該就能正常醒轉了吧?那樣司未淵就不會再對他胡作非為了。

事實證明他想對了,當他把屍氣全部收回來後,不堪重負吐了一口血,然後便暈倒在了椅子上。

周圍的人陸陸續續醒來,司未淵自然也不好再對他做什麽。

望著林墨予陷入沉睡卻仍舊緊張不安的麵孔,司未淵深深歎了一口氣。

“寧願自傷身體都不願讓我救你,墨予,我究竟該拿你怎麽辦啊……”

林墨予再次醒來已是兩刻之後了。

他渾身酸痛不已地直起腰來,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周圍的人全醒了,而且此刻人人都在揮動毛筆,奮筆疾書。

醒,醒了?他收屍氣成功了?

又過了半晌他才看了看桌上提示剩餘時間的香。

眼看香快燃盡了,林墨予眼睛都瞪直了,看著眼前幾乎空白的卷麵,他幾乎崩潰。

他捂住眼心死如灰地歎了口氣,認命後,他睜開眼,準備以最快的速度將考卷填完,不管對錯,先填完再說。

不過正當他想埋下頭繼續作答時,他餘光突然瞟見麵前好像出現一些金色的東西。

他定睛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這些浮在空中的文字不就是那卷軸上的答案嗎?為什麽會......

林墨予往周圍看了看,似乎大家都沒有注意到他麵前的這些金色文字。

過了一會兒林墨予發現他們還是對這些金色文字沒什麽反應,就知道他們鐵定是看不見這字。

所以這字是除了他誰都看不見嗎?

林墨予都來不及興奮,趕緊提筆對著麵前的金字抄了起來。

司景答完考卷看到林墨予就跟有毛病似的看了眼前麵又低頭寫一下字,看一眼又寫一個字,覺得甚是奇怪。

往前方望了望,又什麽東西都沒有,便更疑惑了。

後來他懷疑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便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往林墨予前方施了個法,想碰碰運氣。

沒想到術法正好與那金色字體碰撞後,隨後金字徹底現形。

而周圍的弟子餘光看到那金字後紛紛停下了筆,瞠目結舌地指著林墨予麵前的金字道:“仙,仙師,他作弊!”

“林墨予麵前有金字,他作弊!”

林墨予想解釋聲音又屢屢被他們蓋下去:“不是的,你們聽我解釋!”

靠,這玩意兒怎麽突然就現形了?是不是哪個天殺的故意給他放這個金字來陷害他?

仙師走到林墨予麵前,粗暴地把林墨予的考卷拿了起來:“此等金字不是你種級別的弟子能施展出來的,快說,你的同夥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啊!不,我根本就沒有同夥啊,我根本不知道這金字怎麽......”

“是我。”

突然響起的招供之音找讓大家集體看向上方。

仙師愣了愣,心情複雜地看向司未淵:“仙尊,你......”

司未淵淡定如常道:“我徒兒不會寫字,我便把需要填卷的字呈現給他看,有何不可?”

“……”

雖然很不講道理,但沒人敢反駁,因為說話的人是司未淵。

林墨予知道真相後,人傻了。

這金字居然是司未淵給他弄得?那他從一開始其實就為自己想好後路了?

這麽明目張膽地偏向自己,司未淵他……

林墨予心裏一時也說不上是吃驚還是感動。

但可以確定的是,文試這一關,他過了。

文試過後,林墨予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坐在原位糾結要不要去向司未淵道聲謝。

就在他猶豫的當頭,司未淵早就沒影了。

在一旁等他的淩青夜拍了拍他的肩說:“道謝也不急於這一時啊,等你想好了再跟他道也不遲。”

林墨予點了點頭,起身跟著淩青夜回去了。

幾天後,林墨予在淩青夜的慫恿下來到了司未淵房外。

本想道謝來著,但是敲門後聽到裏麵傳來的腳步聲林墨予還是本能的退了開來。

四下無處藏身,跑又顯得太慫,他便直接翻上了屋頂。

司未淵出來看到沒人又把門關上進去了。

屋頂上,林墨予鬆了口氣,正想下來,卻又發現此處陽光正好,曬得他暖洋洋的,驅散了不少寒氣,便收回了腳,小心翼翼躺在屋頂上曬起太陽來。

曬著曬著他就睡著了,幾個時辰後睜開眼,天上已是繁星點綴了。

他打了個哈欠,正想跳下屋頂,卻突然聽到一旁的天窗下麵好像有人說話。

“師尊,我來了。”

起初林墨予並沒怎麽在意,隻覺得這人聲音和他有點像。

然後湊到天窗往下看了看,圖個好奇。

從他這個角度看下去,正好可以看到司未淵。

隻見他對那人道:“你來做什麽?”

那人朝司未淵走了過來,出現在林墨予的視野裏,然後抱住了司未淵的腰,靠在他身上:“師尊,徒兒是來向你道謝的……”

林墨予看到他臉後瞳孔猛地放大,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因為那人的臉居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