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予對此極其敏感,生怕司未淵又要胡來,連連搖頭:“不不不,我這就走......”

他真是怕了他了,動不動就說些讓人頭皮發麻的話。

轉身往回走的時候,林墨予的肚子咕咕叫了一下,他為了來這裏求司未淵一直待到了晚上,連晚飯都沒吃,現在肚子餓得不行。

歎了一口氣,拿出帶在身上的糕點吃了一口。

還沒咽下去,就聽到司未淵喊道:“站住。”

林墨予轉回身來。

司未淵看了看他手上的東西,問:“在吃什麽?”

林墨予把手中的糕點舉起來了一些,讓司未淵看得更清楚:“糕團。”

“拿過來我看看。”

不知道為何司未淵會突然對這些吃食感興趣,林墨予便拿著糕點走了過去。

到了司未淵麵前,對方卻向他伸手:“給我。”

林墨予眨了眨眼,再三確定司未淵在向他要那塊糕點時,他才不明情況地把手中吃過的糕點遞給司未淵。

在即將遞到對方手裏時,他想了想又不妥,於是收回了手,又拿出了一個未食用過的幹淨的糕點給他。

如果對方是要品嚐的話,他還是給個幹淨的比較好。

司未淵卻不接,非要他收回去的那塊:“我要你吃過的那塊。”

林墨予犯了難:“可是那是徒兒吃過的......”

“無妨,你給我就好。”

見司未淵一再堅持,林墨予也隻能把他吃過的那塊糕點給了他。

接過糕點,司未淵拿在手裏觀察片刻,然後便就著林墨予吃過的地方咬了一口。

“!!!”

林墨予頓時慌了手腳:“師尊你!”

司未淵品嚐過後皺了皺眉:“不好吃。”

“......”吃了他吃過的就算了,還說不好吃,早知道就別向他要啊。

隨後司未淵把糕點放到一邊,抬頭問他:“你所謂的文試不能勝任究竟是何意?你不識字嗎?”

看到司未淵桌上擺放的筆墨紙硯,林墨予直覺其中有詐,便一口否認道:“識字,隻是記性不怎麽好,老是記不住事。”

司未淵不會是想教他寫字以此和他親密接觸吧?若真是這樣,他才不會給他這種機會呢。

“記不住事,那為師便每日派人送一副藥到你房中,助你清神明智,如何?”

林墨予總感覺他不懷好意,但是又不好當麵拒絕,於是硬著頭皮道:“多謝...師尊。”

他剛說完,不遠處的大門突然響了一下,欲有合上之勢。

林墨予心下一驚,頗有一種再不跑出去就會被關在這裏的錯覺,於是匆忙向司未淵告辭後轉身跑向門外。

在最後關頭大門即將關上的時候,林墨予一個躍身衝了出去,門縫剛好夾住了他的衣擺。

林墨予奮力一扯,人掙脫了,衣服卻破了一角。

不過他此刻也管不了那麽多,一心隻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喘息了幾下後便落荒而逃了。

回去後,他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因為沒有了卷軸加持,他和淩青夜又陷入焦躁之中。

特別是他,整個人陷入前所未有的緊張。

因為他若是文試不過便會被人趕出去,趕出去就會觸發離司未淵過遠爆體而亡的處罰。他都在定塵門苟活那麽久了,怎麽能在這種小事上敗下陣來?

說到懲罰,他上次被那兩口子綁架到荒郊野地,那地方距離定塵門也不近啊,為什麽那時他離開司未淵那麽久就沒事,現在被趕出去就一定會死?

“之前我被那兩個人綁架那麽遠,為什麽沒有觸發懲罰機製?”林墨予問係統。

係統解答道:“上次是你在非自願的情況下離開了司未淵身邊,便不做懲治。這次你考砸了被趕出去雖然並非你所願,但是都怪你本人不思進取所導致的局麵。因為你本可以在這段時間搞定背書學會寫繁體字等事宜,可是你卻偏偏偷懶不肯用工,被視為消極態度爆體而亡也是咎由自取,所以好好讀書才是正道。”

“......”被這麽一本正經的勸導一番,林墨予突然感覺有點身心不適,而是這些話還是出自係統之口,頓時不適感加倍。

林墨予趕緊伸手打住它,轉移話題:“別說了,我問你個事兒......那晚我在司未淵房裏的事你是知道的吧?你明明知道他沒碰我為什麽不告訴我啊,害我憋屈了那麽久。”

係統語重心長地歎了一氣:“我不告訴你是為你好啊,你好不容易對他有了點恨意,想對他動手了,我怎麽能夠在這關鍵時刻告訴你真相,讓你半途而廢呢?”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永遠胳膊肘往外拐的係統,林墨予忍無可忍,扯開嗓子和它大吵了一架。

淩青夜看到林墨予一個人在那兒自言自語,以為是他愁文試的事魔怔了,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先別想這煩心事了,上床好好睡一覺,明日還要早起參加鬥晏大典呢。”

林墨予這才嗯了一聲,放棄與係統的爭吵,精疲力盡地上床睡覺了。

第二日醒來,他如行屍走肉般跟著大夥來到了仙台看那些從四方八方匯聚在此的仙廚展示技藝。

不一會兒撲麵的香味從上麵傳了下來,林墨予聞到香味,這才被喚醒了一些,並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角。

決出優勝者後,那位拔得頭籌的仙者便站上仙台,說了一番悅耳的場麵話後,便開始了此行的真正目的——挖牆腳。

所謂挖牆腳,就是通過口舌之勸遊說門中的弟子歸入他們下,跟著他去學做菜。

因為仙廚雖然也是神仙,但平日裏因掌勺慣了,又鮮少與人撕鬥,所以導致仙廚這一行列的戰鬥力低下,實戰能力不足,一旦開戰,就隻能拿個勺子在那裏亂舞,要不就是征服敵人的胃。

所以才專程到這裏來挖這些天賦上成善於作戰的弟子壯大他們的實力。

確有不少弟子被遊說成功,但礙於有諸多仙師和長老在場,一個都不敢說出口。

林墨予聽著聽著也心動了,但是他是萬萬去不得的,若是沒有這該死的距離限製,他立馬收拾東西跟大廚走人。

聽仙者口若懸河地講了一會兒,林墨予的思緒漸漸飄遠,待他回過神來時,腦袋裏突然閃過一計。

雖然不能歸入這大廚門下,但是他可以假裝投誠啊,要是司未淵知道他想跟大廚走一定會想方設法把他攔下來,如此一來說不定就會主動把卷軸給他了。

林墨予覺得這個方法可行,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周圍都沒人舉手,他便做了出頭鳥,舉手道:“我願意追隨仙者而去!”

講了那麽久突然有個人肯搭理自己了,大廚也是激動萬分,走到林墨予那邊問道:“閣下是?”

林墨予道:“我乃仙尊座下隨侍弟子林墨予,今日聽仙者一席話,深有觸感,便決定歸入仙者門下。”

“隨侍弟子?甚好甚好!待我請示下仙尊,如若他許可,我便立刻將你收歸門下!”

林墨予翹首以盼司未淵的反應,暗想這下總可以逼司未淵交出卷軸了吧?他心知肚明他為何要離開。

果不其然,司未淵聽到仙者的請求後,臉色瞬間了冷了幾分,他手指輕扣扶手,用冷若寒霜的語氣對林墨予說:“理由。”

林墨予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理由嘛......便是徒兒自知不能勝任文試,反正最後都是被逐出師門的命運,不如現在跟隨仙者而去,好歹也有個容身之地。”

林墨予一邊說一邊偷看司未淵的表情,可是讓他失望的是司未淵臉上除了有些冷淡之色就沒其他什麽表情了,好像就僅僅是有些不滿,還沒有到達動怒的程度。

這讓林墨予不由緊張起來,懷疑自己是不是高估了自己在司未淵心中的地位。

看他這態度好像對他的去留並不是很在意,萬一最後司未淵卷軸也不給他,又放任他跟現在的仙者離去,那他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死定了!?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司未淵轉頭略含警告地對仙者道:“你可知,他是我最心愛的徒兒?”

林墨予心中一緊,心,心愛的?他現在怎麽......

啊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現在這情況是......事有轉機了?

仙者隱約感覺不對勁,但是為了收徒他還是硬著頭皮答話:“看得出來......”

“若想讓我放心把徒兒交給你,也得先讓我測試一下你是否合格。”

仙者豁出去了,抱拳道:“在下願接受任何考驗,還請仙尊賜教。”

“好啊。”語落,司未淵親自下場以測試修為的名義與仙者交戰。

這次司未淵親自下場已是驚煞眾人,而且還是毫不留手地與對方交手,看得眾人不由為那仙者冒了一頭冷汗。

須臾之後,仙者便被打散神魂口吐鮮血不明生死地落在地上。

司未淵轉頭看向那頭微微發抖的林墨予:“現在,你還要跟他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