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遊逐晏那兩個賊人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從大牢逃出,然後又合力打傷照顧小公子的仙侍並擄走小公子,現在我們已經派人去追了!”

林墨予失了魂一樣坐回椅子上,眸眸子不安地亂轉,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他捏緊了手下的扶手,力道大的似乎要把扶手捏碎。

還是司未淵稍微沉穩一點,斂眉深思片刻,起身對仙侍道:“可知道他們出府後逃往哪個方向了?”

仙侍又轉向司未淵道:“知道,往西北方向逃逸,其餘仙侍已經去追了。”

林墨予深呼吸了好幾下,無論怎樣都無法平複焦灼的心情。

隨後實在無法接受這件事帶給他的打擊,顫抖地起身,被司未淵扶住後,他蒼白著臉色,顫聲道:“帶我回去,快。”

司未淵點了下頭,帶他離開了看台,然後命其他仙侍去把孩子們也帶上。

幾個時辰後,他們趕回京州仙府。

林墨予沒有進府,而是直接坐上一匹馬向西北方追去。

他要親自把孩子找回來。

追到半路,他看到迎麵而來一群騎馬的京州仙府的仙侍,便立刻勒住韁繩把他們攔下,待對方停下來,他問他們是不是今天去追司景他們的那波人。

仙侍回答說是。

林墨予焦急地往人群中看:“孩子呢?孩子找回來沒有?”

仙侍互相看了看,像在無聲商討著什麽。回頭後,一個離林墨予較近的仙侍歉意地朝他搖了搖頭:“抱歉仙君,我們…跟丟了。”

林墨予臉唰得一下就白了,要不是他強撐著拉緊韁繩,早就從馬背上掉了下去。

他不願相信現實,沉默了一會兒,直接勒動韁繩架馬從仙侍群中穿過。

仙侍大喊:“仙君!”

望著他駕馬遠去的身影,剛才跟林墨予說話的那人急切對其他幾人吩咐道:“你們去追仙君,我回去跟仙尊稟報!”

“是。”

仙侍們分成兩撥,分頭行動。

去追林墨予的仙侍順著他離開的方向追去,很快就追上了他。

他們駕馬在林墨予兩側,苦心勸道:“仙君,他們已經不在這個方向了,可能是中途改道了,你追下去也不一定能找到。”

林墨予緊抿著唇,神形憔悴,什麽都不說。

“仙君,隨我們回去吧,你若出了什麽事,我們怎麽向仙尊交代?”

林墨予搖了搖頭,加快騎馬的速度:“你們還沒有孩子,是不會懂我的心情的。”

“是,屬下也許是不懂。但仙君與其這樣一意孤行找下去,不如回去和仙尊詳細商討,再行找人啊!”

林墨予聽了他的話似乎有所觸動,勒住韁繩停了下來。

就在仙侍們以為他改變主意鬆了一口氣時,林墨予突然又調轉馬頭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那不是回仙府的方向。

“仙君!”仙侍們急忙策馬追了上去。

林墨予一路奔騰來到司景他們之前所棲的宅邸。

下馬他直接推開大門走了進去,掃了眼院子,快速闖進屋內。

屋裏早已人去樓空,但看著布景成設他們應該剛走不久。

隨後他又在桌上看到一封壓著的信,拿起來一看,上麵寫著:

“林墨予,你來晚了。沒想到你也有這麽一天,我們所遭受的一切,都會報應在你的兒子身上,你等著吧。”

就這麽短短一行字,徹底將林墨予最後一絲僅存的希望打碎。

他站立不穩地扶住桌子,眼前一片漆黑,緊接著,仙侍的話語變得模糊不清,他整個人陷入一片混沌。

隨後,他隻覺一陣氣血上湧,控製不住吐了一口血,便不省人事了。

“仙君,仙君!”

……

經曆了一場漫長且痛苦的夢魘,林墨予終於醒來。

想起之前的種種,他不顧自己身體不適,翻身下床就要繼續出去找林三。

司未淵從門口走進來看到了,急忙上前攔住他,要把他帶回**。

“你現在身體不適,經不起折騰,先躺**好好休息一下再說。”

林墨予猛地甩開他的手,情緒失控道:“我怎麽好好休息?孩子還沒找到你讓我怎麽休息?”

司未淵心裏也不好受,但他將一切藏在心底,他怕表露出來後會更加影響林墨予:“我已經派人去找了,很快就會……”

林墨予怒喝道:“他們說要把我們對他們做的一切全報複在我們孩子身上!你怎麽還能這麽雲淡風輕?那是你的兒子啊!”

“我……”

不等他說完,林墨予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如果不是那天你讓我一起去空流穀,我待在府裏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你為什麽要讓我去?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被打後,司未淵張了張唇,似乎有什麽話想對他說,但想到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躲在門外的雙胞胎看了都替他幹著急。

司二不忍直視,轉身靠在門上,搖了搖頭:“爹他為什麽不解釋……”

他還沒說完,屋裏又響起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兩兄弟又嚇得轉過頭去,隻見裏麵林墨予又指著司未淵道:“你不要跟我說這些什麽命中有此一劫之類的話,明明可以阻止卻任由它發生這算什麽?我相信任何父親都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身陷險境的,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司一聽了轉過來搖了搖頭:“我總算知道爹為什麽不願解釋了,就算解釋了爹爹也不會聽。”

司二也轉過來歎了口氣:“唉,其實爹這次根本沒打算讓三弟身陷險境,反而是想主動幹預護他永世無憂。隻是這次他算錯了日子,鬆懈了防備,才讓那兩個人鑽了空子把三弟擄走了。不過他即使這樣解釋,爹爹也會認為他在找借口。”

屋裏,林墨予罵了一會兒,突然又氣急攻心,控製不住吐出一口血。

這次他沒暈,被抱**後依舊喋喋不休地罵著,直到將力氣全部用光才睡過去。

而這一躺,就是幾個月。

不是他不下床,而是他憂兒心切,心中鬱結,得了心病,身心都遭受重創,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動彈都成問題,更別提下床了。

當然,無論他怎麽病,不老不死的體質都優先決定了他不會死的前提。

所以他一天天身心倍受煎熬,卻怎麽也死不了。

直到有一天,司未淵來到他床邊說可能有孩子的下落了,他才恢複了點精神。

“在哪兒?”

“鎮仙府。”

坐馬車前往鎮仙府的路上,他仔細想了想司未淵的話,覺得不無道理。

因為若司景遊逐晏想通過折磨林三從而打擊他們的話,鎮仙府確實是個絕佳地點。

因為他們在門裏報複林三一天,自己就會在外麵憂心十天。換句話說,他們可以在鎮仙府裏慢慢折磨林三,然後讓外麵擔心林三的人因為長於鎮仙府十倍的時間而倍受煎熬。

林墨予越想越覺得他們在裏麵,恨不得馬上趕到鎮仙府一探究竟。

可是他這該死的身體又不適於進傳送陣。

等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到了鎮仙府。

林墨予一下精神就來了,跳下馬車,迫不及待走進鎮仙府。

他才踏進去幾步,還沒來得及開始找人,鎮仙府內的場景不知怎地突然瞬息萬變,周圍的一切開始變得扭曲,虛幻。

待扭曲結束,林墨予發現自己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這裏放眼望去一片蒼翠欲滴沒有盡頭,周圍依山傍水,山清水秀,風景宜人,還有各種奇花異果靈池相襯,還有一座…小木屋?

越看這場景越熟悉,仿佛在哪兒看過似的。

看到最後,他恍然大悟。

這不是有次他和司未淵逃命時誤入的秘境嗎?他怎麽又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了?

這裏是鎮仙府啊,離出現這個秘境的仙山有十萬八千裏啊,怎麽會……?

回頭看看,司未淵和孩子們,還有其他仙侍根本一點人影都沒有,就好像隻有他一人進來似的。

雖然怪,但找人心切,林墨予想了一下就沒想了,很快行動起來在秘境裏找出路。

找著找著他突然撞上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林墨予吃痛捂著額後退:“這…什麽啊?”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係統突然道:“我感覺這有點像私人秘境啊。”

“啥啊?”

“就是可以隨時出現,隨時消失的秘境。如果鎮仙府和那座仙山不互通的話,這個秘境出現在這裏就隻有這種可能。”

“那這又是誰的?而且還莫名其妙把我關……”說到這兒,林墨予驀地一愣。

驚訝過後,他難以置信道:“不會是司未淵的吧?”

“有可能。”

這廂林墨予更費解了:“是他的那他又為什麽突然開啟秘境把我關進來了?明知道我在找孩子……”想到這兒,林墨予腦子忽然一怔,瞬間想到了什麽,倒吸了口涼氣,驚奇道,“他不會是故意說孩子在這裏把我引到鎮仙府來然後把我困在秘境裏,自己出去找孩子吧?”

“也許是吧,這裏還有很多靈草靈藥,仙氣濃鬱,供你修養綽綽有餘。許是怕你在外麵熬得難受,便把你困在鎮仙府,這樣你既可以在他的秘境裏修養,又不用受時間的煎熬,他也可以有更多的時間找孩子。”

知道真相後,林墨予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捏緊拳頭朝著上方大吼:“司未淵,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嗎?你馬上把我放出去,不然我出來就和你分籍!”

“司未淵,你聽到沒有!我要找兒子!”

……

他很有毅力的在秘境裏喊了好多天,直到嗓子喊啞才作罷。

啞了之後,他也不再聲嘶力竭,坐下來冷靜思考出去的方法。

看到旁邊的奇花異草,他心生一計,突然改變了主意。

至此以後,他就利用周圍得天獨厚的環境和各種奇珍異草潛心修煉。

想著有朝一日能學有所成憑自己的能力離開秘境……

一日,他正坐在地上修煉,忽然一個人影穿透秘境結界走了進來。

他還以為是司未淵想通了肯放他出來了,欣喜地睜開眼。

沒想到一睜眼看到的卻不是他,而是…奐歡?

怎麽也想不到他會出現在這裏,林墨予表情離譜:“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奐歡走到他身邊坐下:“受人所托,來看看你啊。”

林墨予癟癟嘴:“你還不如直接帶我出去呢。”

奐歡嗬嗬笑了笑,不動聲色轉移話題:“你在這裏待了那麽多日,想必很無聊吧?不如我給你講幾個故事,解解悶?”

林墨予沒勁兒地擺擺手:“算了吧,我正煩著呢,還聽什麽故事?”

奐歡神秘道:“對找回你孩子有益的故事哦。”

“……”

“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