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

身體再次僵硬。

鬼知道他怎麽會回來的那麽快,少說也要再等幾十天吧。

司未淵的出現都還沒把他嚇著,倒是係統不停地提醒他黑化值漲了黑化值漲了把他搞緊張了。

“師尊就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有啊,你回來了?”遇事不決,廢話文學。

“嗯,回來了。”

司未淵看了看孩子們,朝他們使了個眼色,同時攬住林墨予有意帶他走向別處。

“師尊,我們到別處去說吧。”

林墨予慌得一批,趕忙向孩子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別走。

隻要他們不走,司未淵就不好對他為所欲為了。他總不好當著孩子們的麵對他做什麽吧?

孩子們留了下來,非常懂事地充當他倆的工具人。

“師尊為何不敢看我?”司未淵語氣微冷。

林墨予身形不動,然後轉動眼珠斜了他一眼,算作看了。

“......”

認慫又不失霸氣,完美。

誰料司未淵拿出一束寒葉草遞到他麵前,意思不眀而喻。

林墨予眸子一驚,神經頓時緊繃起來。

這人......好毒啊。

然後眼睜睜看著寒葉草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倒吸一口涼氣,抬手微掩鼻息,別過頭去。

司未淵則堅持把寒葉草往他麵前蹭,一點不帶含糊的。

仿佛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兩個大男人,八百多個心眼子。

最後林墨予頂不住壓力,抬腳踩了司未淵一下。

這一腳,他十分地用力。

然而他忘了他和司未淵之間的疼痛轉移感應。

於是呼,下一秒他就抱著自己腳嗷嗷大叫起來。

司未淵收了寒葉草,不明情緒地看著他。

林墨予責怪地看了他一眼,想發火又不知從何發起。

最後他自認倒黴地站起來,一言不發地看著司未淵。

終於,司未淵開口:“我還以為師尊不知道這寒葉草可以使人昏迷呢。”

滿滿的內涵。

“......”

因為自己不占理兒,林墨予張了張口,也不知道反駁啥。

“師尊為何要這樣做?”司未淵把寒葉草扔在地上,再次提醒他這玩意兒的存在。

看來這坎兒是過不去了,事已至此,那他隻能......

林墨予往地上瞟了一眼,心生一計,故作不懂道:“嗯?什麽我為何要這麽做?你在說什麽?”

黑化就黑化吧,看你能黑化到哪兒去,又能把我怎樣。

司未淵一看他就是要耍賴,心中歎息,麵上卻仍是責怪:“你要為何要用寒葉草把我迷暈?”

林墨予將不要臉貫徹到底,睜大眼睛,一臉無辜:“是你自己湊得太近聞到寒葉草才暈的,關我什麽事?我本來還想提醒你來著。”

“......”他就知道。

係統:“噗。”

“即便如此,為何你不把我叫醒,反而獨自一人離開?”

林墨予繼續裝:“我叫過啊,但是叫不醒。”

司未淵翕動了下唇,又想說什麽,林墨予適時打斷他,拿捏地穩穩的:“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不帶你一起走?”

司未淵沒再說話。

想來是了。

林墨予歎息一聲道:“我不帶你出來隻是因為你太重了,難不成你還要為師扛著你走?我急著去見孩子,所以才先走一步。我有錯嗎?錯在哪兒了?我回來看我兒子有什麽錯?”

係統:“笑死,反向pua真是被你玩得明明白白。”

難得被係統誇,林墨予臉上浮現一絲驕傲之情。

司未淵勾了勾唇,目光在林墨予身上流連幾下:“看師尊這風塵仆仆的模樣,想必是今日才到吧?離你出鎮仙府已過去二十多日,為何這麽遲才到府?想必你也沒你說的那麽想見到孩子們。”

“......”林墨予額角一跳,暗暗磨了磨牙。

多年不見,這人挑撥離間還真有一套。

回頭看孩子們,沒想到他們聽到司未淵的話後竟真懷疑地看著自己。

林墨予有點心虛,清了清嗓子,指著雙胞胎:“還看我?還不是你們惹得禍,我路上就是去查那個在各座仙城作亂的邪神才耽擱了時間。沒想到竟是你們幾個幹得好事!”

司未淵路上也聽說了這件事,目光落到孩子們身上:“這是怎麽回事。”

林墨予叉腰,和司未淵沆瀣一氣:“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小公子瞄了他們一眼說:“我們沒有搗亂。”

“還撒謊,那個被你們關到五雷結界裏的人都指認你們了。”

不出意外這事就是雙胞胎做的,段千尋估計就是個陪跑,還有那個尤錢途,看起來老老實實,也不會出壞主意。

大公子指著司未淵道:“我們是跟著他去鎮仙府找你才經過那些城的。後來被他發現了他就讓我們回來。原路返回的時候,那些仙城的人欺負我們,我們才把他們關起來。”

一聽欺負林墨予不淡定了,一個箭步上前按住孩子的肩膀,檢查他們有沒有受傷:“欺負,他們怎麽欺負你們的?”

大公子道:“我們住客棧的時候,明明是我們先訂的房間,他們卻把我們趕出來,給那些仙貴住。還有用膳的時候,也隨便給點菜敷衍了事,和本地仙根本不是一個待遇。”

林墨予越聽越氣,捏緊了拳頭。

餘光看到他投來的確認目光,段千尋點頭作證:“的確是這樣。”

“還有,他們還笑段哥哥是個瞎子。更有甚者看我們是小孩,直接搶我們的錢。”

“來人!”林墨予憤怒召來仙侍。

“仙君?”

“把剛才丟出去的那個人給我帶回來,關到地牢,擇日審問!”

“是。”

回頭,看到孩子們委屈的目光,他心中歉意更深,又是哄又是道歉的。

同時對司未淵的失職也甚為不滿,他轉過身去,忍不住說了他兩句。

“你為何不派人跟著他們?他們還隻是幾個孩子,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司未淵點了點頭,不為自己做任何辯駁:“是我考慮欠妥。”

把孩子們送回去後,林墨予轉頭又去高塔看他尚在繈褓的三兒子。

上了樓,在仙侍帶領下走進老三的房間,他看到小團子平靜地躺在搖搖**,不哭也不鬧。

直到他出現在上方,出現在孩子的視線裏,小團子的眼神也依舊沒有變化,仿佛對他的出現並不意外。

那眼神,平靜,純真,清澈,仿佛又洞穿了一切。

這讓他聯想到一句話。

嬰兒的身體,思想上的巨人。

這個孩子,真的很不一般。

讀到他的想法,係統總結了一下:“所以是......巨嬰?”

林墨予翻了個白眼,抱起擺爛中的小兒子,又是一頓父愛輸出。

晚上,他把小兒子抱回搖搖**,離開之前,他看到小兒子用一種平靜又略含深意的目光看著他。

仿佛在說——好好做爹,別再亂跑了。

林墨予也用堅定的眼神回他:我一定會的。

父子倆的協議就此達成。

下了高樓,林墨予打了個哈欠,直接回房休息。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擠在一起,讓他成功把司未淵的事拋之腦後,隻想快點回去睡覺。

回房,他關上門,開始脫衣服,準備洗個澡再去睡。

脫到一半,一雙手從他身後伸出,抱住了他。

林墨予停下動作,緩緩轉頭。

“放開。”

“不放。”

林墨予深吸一口氣,整個轉過去,麵無表情:“你怎麽進來的?我讓你進來了?”

司未淵隻是輕笑,抬手撚起林墨予肩上衣服的一角,代為繼續:“師尊為何不繼續了?”

林墨予手臂一哆嗦,拉上衣服推開司未淵,憤怒甩了下袖子:“放肆!”

其實他心知肚明司未淵要幹什麽,也並不抵觸這種事,況且他們早已合籍......

主要是那個黑化預警又開始響了,若這時和他那個了,鬼知道他要對自己做什麽喪盡天良的事!

所以還是別了。

看到他又如此抵觸,司未淵眼底流露一絲不悅,走上前:“師尊可忘了十幾年前你離去之前,承諾過我什麽?”

林墨予倒也幹脆,耍賴到底:“忘了。”

係統:“咳咳,他正黑化著呢,你態度好點,別再激怒他了。”

......林墨予醞釀了一下,換了種語氣:“嗯...那個,人老了,又睡了那麽久,記性不太好,不好意思。”

係統:“這…怎麽感覺有點陰陽怪氣的?”

林墨予:......

司未淵走到他麵前停下,提醒道:“你說,若是我能活下來,待我成人,你就接受我的提親。”

林墨予按住腦袋,一臉茫然:“是嗎?我不太記得了......”

司未淵先是若有所思看了他幾眼,然後沒事人般笑笑:“無妨,隻要我記得就好。”

林墨予咽了口唾沫,就在他以為司未淵要對他做什麽時,司未淵上前再次抱住了他。

不,應該是將他摟在懷裏,這身高差太明顯了。

他道:“師尊,我不怪你,但我想你,你明白嗎?”

他既如此,林墨予也不能不給麵子了,猶豫地環住他:“我明白,我也想你。”

這人訴情的時候,他真頂不住。

“當真?”

“嗯。”做夢的時候夢到也算吧?

“那......”

林墨予抬頭,正好撞見司未淵低下頭來,欲吻他。

眼疾手快把人推開,再次怒指司未淵,用師尊的口吻訓他:“你個逆徒,我是你師尊,你竟敢以下犯上!”

司未淵笑了笑:“弟子愛好不多,其中一個就是喜歡頂撞師尊。”

“你你你!混賬東西!”林墨予不敢相信地指著他,不知道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

“跪下!”

司未淵還就真的跪下,不過是單膝下跪。

然後趁林墨予不注意,一把將人拉過來,讓他倒在自己肩上,接著一個站起,把人扛起走向床邊。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好似早有預謀。

看到不斷後退的場景,林墨予才知道自己中招了,不斷在司未淵肩上掙紮擺動。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救命啊!”

後來意識到這樣有失師尊威嚴,於是咳了咳,挽回顏麵般低沉了聲音:“哼,逆徒,放我下來。”

但看到離床越來越近,他還是繃不住了,屈膝狠狠撞向司未淵的小腹。

“嘔......”

一腿下去,司未淵那邊不痛不癢,他自己卻疼得直犯嘔。

他忘了打司未淵就是在打自己,造孽啊......

被放到**後,司未淵抓住他的雙手將他按在**,饒有興趣地打量他的臉色:“師尊,你變弱了。”

林墨予嘴硬道:“滾吧你,那是我沒用全力,怕傷了你!”

“那你用吧。”司未淵稍稍鬆開他的手,讓他有發揮的空間。

林墨予試著在手心匯聚仙決。

弄是弄出來了,但是很快就偃息旗鼓在他手裏慢慢消失。

就好像,活生生的被另一股更為強大的力量給逼回去了。

“啊?”林墨予人麻了。

他出神的時候司未淵已經開始褪他的衣物。

林墨予猛地回神,慌不擇路給了司未淵一巴掌。

“啪!”接著同樣的一股看不見的力道回到他臉上,結結實實回了他一巴掌。

差點沒給林墨予幹懵。

天呐!

兩唇相貼之時,林墨予腦中警鈴大作,警報直竄天際,嚇得他瞬間沒了智商,下意識咬了司未淵嘴唇一口。

結果自己的嘴唇立馬破皮出血。

他媽的,這什麽鬼設定啊!打人就是打自己?為什麽受傷的總是他!

經過這一遭,他不敢再輕易對司未淵動手,但他也不想坐以待斃,隨著司未淵愈發猛烈的攻勢,他終於服軟......

“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林墨予大喊。

司未淵埋在他頸間的頭抬起來,微微揚眉:“記起什麽了?”

林墨予喘了幾口粗氣,平複了一下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我答應你娶我的事了。”

“哦?現在記起來了?”

“是啊,就突然靈光一閃,就記起來了。”

“所以呢?”

林墨予迅速爬起來,靠在床頭:“所以我接受你的求婚。但是,你必須給我足夠的彩禮!”

彩禮是他最後的倔強。

就算他輸了,也要坑司未淵一大筆錢。

“彩禮是什麽?”

“彩禮就是你要娶我,就必須給我錢,懂嗎!不給彩禮,休想娶我,你不娶我,休想碰我!”

“那你要多少?”

林墨予豎起兩根手指:“兩億...不,三億仙幣!”他急忙換成三個手指,說,“其中一億仙幣是我們之前成親你沒給的,還有一億是上次沒給彩禮產生的利息,剩下一億是現在的彩禮,統共三億!”

明白了他的意圖,司未淵忍不住笑了。

“你答應嗎?不答應就不要娶我,謝謝。”

“我答應你。”

“好,這是你說的,不許反悔。若是一個月之內你拿不出彩禮,就別再打為師的主意。還有,這一個月內,你不得對為師不敬,不然婚約......”

司未淵突然點住他的唇,說:“師尊放心,彩禮我一定拿的出來。隻是在此之前,我可以從師尊身上求得一點東西嗎?”

“......”

係統:“算了,你就答應他吧。再爭執下去還不是你吃虧。他年輕人,比較衝動,體力又好,你吃不消的......”

“好了。”林墨予抬頭,無奈妥協,“你想怎樣?”

“這樣。”得到他的許可,司未淵突然靠近,捏住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

不知過了多久,林墨予終於感覺到了缺氧,用力推開了他。

然後擺了擺手,指著門外:“好了,你可以走了。”

“嗯。”司未淵意猶未盡的起身。

林墨予摸著下巴磨牙切齒地盯著他,直到看著他離開才放心:“變態吧,舌頭都給我親麻了。”

係統:“......”

司未淵離開後回到自己房間,針對那三億彩禮的事,提筆就給帝尊寫了封書信。

幾日後,帝尊收到一封屬下呈上的由仙鴿送來的信。

展開,隻見上麵寫著——

[汝欠吾三億仙幣,何日歸還?]

帝尊看了皺了皺眉,心想難不成上次還給司未淵的兩億仙幣又在路上被人給搶了?搶了就搶了吧,欠款不是兩億嗎?怎麽變成了三億?

雖然他有錢,但是也不能當冤種,還是要問個明白。

他給司未淵回信:[何來三億?一億從何多出?]

幾日後,司未淵回信:[利息]

帝尊:“......”

..................................

自和司未淵達成協議後,林墨予總算有了片刻的安寧。

主要是係統不在他腦內嗡嗡亂報了,說是司未淵目前的黑化值比較穩定,沒怎麽變化。

聽到這話他就放心了,然後借著這段平靜日子,把重心花在和兒子們培養感情上。

至於那三億彩禮的事,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直到某天,天降橫財......

“仙君,帝尊帶人送錢來了!”

林墨予眨了眨眼,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錢?”

可能一輩子沒見過這麽多錢,仙侍比林墨予還激動:“不知道,但聽說送來了三億仙幣。”

林墨予倒吸一口涼氣,腦子裏瞬間閃過無數陰謀陷阱坑黃鼠狼給雞拜年的畫麵。

直到他想起帝尊好像本來就欠他們家錢,而且在還錢的路上一直被搶……

“走,去看看!”

一個時辰後……

林墨予盯著金庫裏裝載著三億仙幣的錢箱,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他甚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最離譜的是,他問帝尊為什麽要多給一億的時候,對方居然說這是利息!

天底下竟然有這麽大方懂事的欠債人?

簡直不可思議。

再次確定這些是真的,林墨予乘熱打鐵,第一時間命人把上次那些參與討論他兒子姓氏歸屬權的仙者找來,他要重新宣布一下這件事。

整理好著裝,林墨予早早在殿裏等候。

應他要求,雙胞胎也來了。

等人來的差不多了,他放下茶盞,清了清嗓子,對客人們說:“今天請諸位來,其實是想請你們做個見證。重新見證一下我兒子應該跟誰姓的事。”

底下的仙者們開始小聲議論,好奇三個公子姓氏到底花落誰家。

林墨予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等大家靜下來,他道:“記得我們上次討論過,說是我和我相公誰的財力雄厚,孩子就跟誰姓。現在我清算了一下,我有三億,司未淵一分沒有,所以,我想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底下司未淵的忠實擁護者們很不服氣,道:“口說無憑,拿出證據來。”

林墨予嗬嗬一笑:“若不信,可以讓你們的人親自去金庫清點,看我說的是不是實話。”

那些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真派人去清點了。

結果查完回來,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特別是有些長老,氣得吹胡子瞪眼,實在不想小公子們全跟林墨予姓,這樣把他們家仙尊至於何地?

商討一番,選了個代表出來和林墨予說話。

“仙君,你看這……”

林墨予抬手打斷他的話:“誒,長老不必多說。我這個人呢,什麽都不好,但還是講點道理。你以為我真會那麽絕,像你們一樣小器?他們是我和未淵的孩子,他們也有權繼承未淵的姓。這樣吧,為了公平起見,雙子和老三分作兩鬮,我抓到誰,誰就跟我姓,如何?”

長老點點頭:“也好,也好……”

抓鬮工具上來,林墨予深吸一氣,憑著感覺,抓起一個紙團,然後當著眾人的麵慢慢展開。

“我…抓到了老三的,既然這樣,雙子就跟著司未淵姓。”

長老們總算鬆了口氣。

二比一,還好,還好。

更有甚者笑嗬嗬地道:“那請仙君給二位公子賜名吧。”

林墨予看著雙胞胎想了很久,左思右想,最終他好像有了答案,走到雙胞胎麵前,道:“我還沒想好,就先叫司一司二吧。”

“……”不如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