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從現在開始,你們便是我府上的學生了,等日後學堂建好,就和其他孩子一起去上課吧。”
圍著他的幾個孩子無所謂地聽著,站姿鬆散,好像並不在意他說的。
剩下的一個是刺頭,道:“我們交了那麽多錢,為什麽要和那些普通仙者的孩子一起上課?”
林墨予愣了一下,轉向那個孩子:“你不和他們一起上,你想怎麽上?”
那孩子理所當然道:“當然是要單獨給我們設一個學堂咯,論家世論背景,他們都不配和我坐在同一個地方。”
林墨予最看不慣的就是小小年紀就如此居高自傲的,雖然收了人家老爹錢,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兩句:“什麽配不配?你看的是你的現在,我看的是他們的將來。家世好並不代表什麽,將來如何,誰都說不準。”
他平時也不是什麽學生也收,嬌縱者不收,非真心求學不收,別有目的者不收。
今天來的這幾個仙主,雖說地位身份都比其他仙者高,但是總給他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要不是最近手頭有點緊,他是不會輕易答應他們的要求。
但現在已經答應了,那就隻能負責到底了。
聽了他的說教,刺頭孩子沒再頂嘴,隻是滿不在乎地說了一句:“哦。”
還沒開始教,林墨予就預感到他之後會如何頭疼了。
喊過一旁的仙者,讓他下去給幾個孩子準備房間。
正吩咐時,他看到門外好像有人。
定睛看去,又沒了蹤影。
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便沒在意。
司未淵站在門後,聽完下來,捏緊了手中的風箏。
他如此,不單單是因為林墨予瞞著他收了五個徒弟,還因他居然輕信幾個來路不明的人,收取對方錢財,輕易就和對方達成交易。
萬一對方根本就是不懷好意呢?
沒想到過了這麽久,他還是這麽不長心。
待回神,手中的風箏杆已經被他捏斷了。
方才如夢初醒,暗道一聲遭了。
趁林墨予沒發現,趕緊回屋把門關起來修風箏。
為了讓自己靜下心來,他沒用法術直接修複,而是親自動手。
這樣顯得更有誠意,畢竟這是林墨予親自做的風箏,絕不能含糊。
客殿。
林墨予送走幾個小孩,回頭看著地上送進來的幾箱仙幣,自我反省他是不是太庸俗了,居然這麽輕易就收下了他們的錢。
可是收都已經收了,再後悔也沒用了……
命人把幾個箱子抬到仙庫裏去,獨自待在殿裏,望著空****的大殿,恍惚間覺得少了什麽。
轉了一圈,發現是司未淵不在。
於是回到放風箏的地方。
不出所料,此處早已沒人。
估摸對方應該是先回屋或是去找雙胞胎玩了,林墨予沒多想。
抬首望著之前風箏飛走的方向,他突然生出一絲不甘,轉身毅然決然出府,去找風箏。
怎麽說那也是他親手做的,怎麽能說不要就不要?他要把它找回來。
尋著那個方向來到風箏可能掉落的地方,林墨予在林子裏找了一天,愣是連個影子都沒找見。
夜晚,他失望而返。
路上想起今天收徒的事,考慮要不要跟司未淵說一下。
畢竟這幾個孩子以後會成為他的同窗。以前的那些孩子他已經熟識,且相處融洽。但這幾個是未知數,也不知能不能友好相處……
不知不覺已走到司未淵院外,看到裏麵還有光亮,便踏了進去。
誰料還沒走到門口,司未淵房裏的蠟燭就熄了,好像要睡了。
見狀,林墨予也不再去打擾他,轉身回屋。
待他走後不久,屋裏的蠟燭又亮了起來……
等司未淵修好風箏,已是幾天後的事了。
這幾天,林墨予沒來看他,他也沒去找林墨予。
雙方很有默契地都在忙自己的事,沒有空去找對方。
等林墨予閑下來去找他時,他又避而不見了。
久而久之,林墨予也發現他們的師徒關係好像又回到以前了。他對此產生危機感,很怕司未淵又繼續黑化。
左思右想,還是決定當麵和司未淵好好談一談。
為避免又和他“錯開”,林墨予一大早就來到了司未淵門口。
沒敲門,靜靜等待,他今天要去上課,總要開門。
沒過多久,門開了,林墨予將他逮了個正著。
看他站在門外,司未淵也沒有太意外,淡淡喊了一聲師尊,就徑直往大門走去。
林墨予叫住他:“未淵,我有事……”
司未淵頭也不回道:“師尊,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吧,我要去上仙師的課了。”
“……”望著他高冷的背影,林墨予突然有些挫敗。
也不是玻璃心,就是感覺莫名其妙被嫌棄了。
小孩子的心思,他不懂。
罷了,就按他說的等他下學回來再跟他說吧。
出了院子,林墨予漫無目的走在路上。
逛了一會兒,他實在閑得無聊,且沒有人可嘮嗑,便毅然決然改道去淩青夜那兒,看看他恢複的怎麽樣了。
走進院子,繞到寢殿後方,貼近後窗。
透過窗戶,發現淩青夜就站在屋裏不遠處,林墨予笑了笑,準備突然出聲嚇他一跳。
“青……”
“青夜,我有事要和你說。”他還沒說出口,正門外就有人捷足先登了。
淩青夜回答地簡單明了:“滾。”
門外的人又道:“我要跟你說林墨予的事。”
林墨予豎起耳朵。
這人的聲音好耳熟,而且聽語氣好像來者不善,不像是要說他好話……
綜上所述,他是帝尊。
淩青夜不為所動:“他的事我都知道,不用你說,滾。”
“不,我說的這件你不知道。你知道就不是這個態度了。”
“滾。”
“他說你壞話。”
淩青夜果不其然停頓了一下。
帝尊道:“我一日路過他們房外時,無意聽到他在跟司…那誰說是你自己運氣不好撞在了那誰的箭上,才受傷。還說你就是個衰人,老是喜歡往箭上撞。我想他的言下之意應該是說你自作自受。”
林墨予捏緊拳頭,氣得臉都扭曲了。
這個帝尊怎麽茶裏茶氣的?偷聽他說話就算了,還專程來告訴淩青夜這件事,這人真的是……
淩青夜冷笑道:“你不要在這裏挑撥離間了,他的為人我還不清楚?收起你拙劣的伎倆,我瞧不起你。”
聽了他的話林墨予既欣慰又愧疚,不知道事後該怎麽跟淩青夜解釋。
帝尊:“我不喜背後議人,隻是偶然路過聽見他們這樣說,考慮許久,還是決定把這事告訴你。”
淩青夜:“你少挑撥了,你再敢汙蔑他一個字,我對你不客氣了!”
隨著事情越說越亂,林墨予怕再不出現誤會怕是越來越深,於是翻窗而入,出現在房中。
淩青夜聽到聲音回頭一看,見是林墨予,不明情況地打量他一眼:“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我……”
聽到裏麵好像有其他男人的聲音,帝尊立刻走進來查探。
進了裏屋,看到林墨予站在淩青夜身邊,他臉立刻沉了下來。
指著對方:“他為什麽會在你房間裏?”
看帝尊一副抓.奸相,林墨予思維一下被帶偏,正想解釋,卻又突然想起自己為什麽進來,立刻冷靜下來,不爽地看了他一眼,轉頭跟淩青夜解釋:“青夜,我......”
不料又被帝尊打斷:“他什麽時候來的?”
淩青夜將計就計,意味深長看了林墨予一眼,道:“他昨晚就來了。”
“啊?”林墨予混亂了,頓時感覺自己被卷入一個複雜的漩渦中,“不是,我……”
“林墨予,昨晚你真的在青夜的房裏嗎?”帝尊冷聲質問。
“不是,我沒......”
淩青夜添油加醋道:“是啊,他昨晚一直和我在一起。”
“不是啊,我沒有!”
三人混亂地吵了起來,各吵各的,林墨予覺得自己招架不住,默默退出了吵架行列,像個奸.夫一樣翻窗跑了。
他想先回屋冷靜冷靜,把事情好好捋捋。
在他回去的路上,他偶然看到前方拐角那五個仙主的小孩不知為何沒去上課而是出現在這個地方,還圍著拿著一隻風箏的司未淵。
他感覺不妙,趕緊跑了過去。
那邊,司未淵看到林墨予終於來了,故意後退,把那些孩子引到林墨予看不見的死角。
然後一下倒在地上,裝成被那些孩子推到地上的模樣。
接著,他用行動給熊孩子們上了此生最難忘的一課,對趕來的林墨予道:“師尊,他們推我......”
熊孩子:“???”
看著司未淵倒在地上,林墨予想也不想就對那些孩子吼了一聲:“滾!”
孩子們紛紛變了臉色,連解釋都來不及解釋就倉皇而逃。
待林墨予再次回頭時,他看司未淵的眼神卻變得複雜,也沒立刻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司未淵見他半天沒反應,不由喚了一聲:“師尊?”
此時林墨予的眼神依舊很複雜。
他不動,司未淵隻得自己站起身來。
隻是站起來後,他才發現自己比林墨予高了一個頭。
“......”
糟了,他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