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算話?”

“說話算話。”

把司未淵的手裹成個粽子又繼續問他手是怎麽傷的。

司未淵不答反問,抬手掩了掩鼻子:“師尊,你身上的酒氣……”

林墨予此時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帶著濃烈的酒氣,怕把孩子熏著,自動退開些許。

“師尊,你是不是去了什麽不好的地方啊?”

“沒,沒有啊。”林墨予臉上閃過一抹慌張。

雖然對方隻是小孩子,但被他質問時仍覺得心虛。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平時這麽正經的一個人居然去青樓,雖然隻是吃飯……那他高冷正值的形象就全毀了……

而且他的話讓他瞬間想起在青樓荒唐的一幕。

說來也是巧,如果不是司未淵突然受傷,引得他瞬間清醒,那他今天就犯大錯了。

沒想到成仙了也會被人撿屍,真是丟人……

想起這事,他就不由想到和他同桌吃飯的淩青夜。

他記得出酒樓的時候往桌子那兒看了一眼,當時淩青夜並不在桌上。

他是去辦事了還是像他一樣被人撿屍了?

林墨予瞬時緊張起來。

躊躇著又想返回酒樓。

司未淵見他又要走,趕忙叫道:“師尊……”

林墨予回過頭來。

司未淵道:“你剛才答應過我的……”

語氣帶著一絲沮喪。

林墨予看了看外麵,又轉頭為難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去去就回。”

司未淵不再強留,點點頭:“你去吧。”

“……”

一看就知道他在賭氣,這樣就算去了也去得不安心……

歎了口氣,推開門吩咐仙侍們速速去那個青樓找人,找不到就一直找,不可錯過任何一個角落。

然後把門合上走回來,無奈地對司未淵道:“我不走了,我就在這裏陪你,行了吧?”

司未淵這才臉色稍緩,滿意地嗯了一聲。

“好了,天色不早了,快睡吧,不然手會一直疼。”

“嗯。”

守在他床邊直至他睡著,林墨予悄悄起身,去吹蠟燭。

他剛吹滅一盞,就聽到**傳來聲音:“師尊,你要走嗎?”

林墨予一頓,回到床邊,幫他理了理被子:“怎麽了?”

司未淵扯住他的袖子:“你別走,就在這裏陪我好嗎?我怕……”

林墨予好奇:“怕什麽?”

司未淵頓了頓,道:“我做噩夢了……”

“……”難以置信這種話居然會從司未淵口中說出,他感覺自己在做夢。

可是又禁不住小孩這樣祈求,便道:“好好,我就在你床邊守著你,一步也不離開。”

司未淵這才安心閉上了眼。

不過沒過一會兒又睜開,好像睡不著。

轉頭看向床邊人:“師尊,你給我講故事吧。”

林墨予一愣。

如果他沒聽錯,剛才司未淵好像在讓他講故事?

司未淵居然會讓他講故事???

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講故事?”

“嗯。”

林墨予稀奇道:“你想聽什麽故事?”

“你講什麽我聽什麽。”

“那好,等我想想……”

想好,他清了清嗓子,開講:

“從前,有一個人,他熬夜看一本書,結果不幸熬得太狠,險些猝死,被送去大夫那裏醫治,結果卻無力回天。然後他就莫名其妙穿書了,穿到那本他看的書裏。”

“穿書?”

“嗯,穿書就是……進入那本書,成為裏麵的人。”

解釋完,林墨予繼續講:“而他回到原來世界的條件,就是刺殺自己的師尊逼他反殺自己。”

司未淵眨了眨眼:“那他成功了嗎?”

林墨予搖搖頭:“沒有,不知道為什麽,他那個師尊就跟有病一樣,無論他怎麽刺殺他,對方都不當一回事,甚至還樂在其中。可能是活太久了精神出了問題。你想想,一個人活幾萬年,他不瘋才怪。”

司未淵:“……”

“不反殺也就算了,不知道為什麽後來他突然喜歡上這個徒弟了,並且強娶他入門,和他合籍,然後……”

林墨予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講到最後的。

而故事的最後,司未淵隻問了一句:“那他現在還想走嗎?”

林墨予沉默了很久,才道:“這有了牽掛,還怎麽走啊?人有時候,不得不向生活妥協。”

不知出了多久的神,再次看向**時,那人已睡了過去。

說完一切,林墨予前所未有的如釋重負,心裏積壓的一切得到了釋放,一下就輕鬆起來了。

他的秘密,以及之前所有的迷惑行為,在這一刻終於得到宣泄。

他以這樣的方式告訴司未淵,也算是另類的坦誠吧。

至於他能不能領悟,就是他的事了。

反正他已經全部坦白了。

半夜,等司未淵真正睡著,他還是悄悄起身出去找淩青夜了。

去了青樓那處,他看到有幾個仙侍在此處巡視,便上前詢問情況。

仙侍道:“回稟仙君,我們將整座城都找遍了,都找不到天尊下落。於是又返回此處,看看還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林墨予慌了,指了指青樓裏麵:“確定裏麵每一處都找過了?”

“都找過了,沒有。”

想到之前的遭遇,他生怕淩青夜像他一樣被撿屍。

雖然他是天尊,但醉酒的時候不比尋常,難免出什麽意外。

想及此,他匆匆踏進青樓,去找那個被他扔到樓下的人。

去時,地上已無人影。

隨便抓了一個小廝問地上那個人去哪兒了。

小廝之前見識過他打人的厲害,顫抖指了指樓上某個靠走廊的房間。

林墨予丟開他衝到樓上,推開房門衝進去直接抓起了**半死不活的男人。

“那個和我一起吃飯的人是不是落到你手裏了?說!”

男人被林墨予打怕了,見他又來,趕緊跪在地上,連連求饒:“我,我不知道啊!我當時隻帶了你一個人,我去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

“離開?他去哪兒了?”

“不知道啊!”

“說!”林墨予把他扯起來按住脖子摁了桌上。

“我,我當時隻看到他看見一個男人後,就起身搖搖晃晃追了過去。”

“什麽男人?”

“一個長得有點像伽羅城主的男人。”

得到關鍵信息,他拖著這人離開青樓,交給仙侍看管,然後吩咐其餘人等和自己去找形似伽羅城主男人的下落。

可是找了一夜,還是一無所獲。

白日,林墨予靠在樹上,捏了捏眉心,憔悴不已。

此時,突然有個仙侍開竅了,上前提議:“仙君,不如用天竺鼠找找吧?”

林墨予恍然醒悟,拍拍腦袋,暗罵自己糊塗:“你為什麽不早跟我說?”

“昨日…沒想起來。”

林墨予趕緊讓人回府把天竺鼠帶到這裏來。

待鼠子到,給它聞了聞淩青夜放在他這兒的貼身物件,以便它辨別方向。

誰料天竺鼠動了動鼻子,竟直接轉身往仙府的方向跑去。

追到一半,林墨予才反應過來可能是淩青夜已經回府了,天竺鼠才往府裏跑。

於是加快了步伐。

回府,看到天竺鼠果然直接往淩青夜的院落跑去。

林墨予目露喜光。

看來是真的回來了。

天竺鼠跑到淩青夜寢門前停下,轉頭示意林墨予任務已完成。

林墨予點了點頭,推門衝了進去,跑到淩青夜床邊,掀開簾子往裏一看:“青夜,你回……”

話說一半,笑容僵在臉上。

因為他看到此時淩青夜正枕在帝尊的手臂上,睡得正香。而帝尊則輕柔地摟著他,波瀾不驚地看著他這闖入者。

從淩青夜半裸的肩可以看出他並沒穿衣服,帝尊也是……

帝尊道:“早啊,林公子。”

林墨予抽.動了下嘴角,不知道說啥。

沉默許久,他關上了簾子,說了聲打擾了,匆匆走出門外。

出去後,他靠在門上,久久不能平息。

他好懵。

好想進去再看一眼,是不是幻覺。

而裏麵,淩青夜聽到聲音也漸漸醒轉。

此時他腦袋未完全清醒,一睜眼,看到自己被帝尊摟在懷裏,並沒太大反應。

但幾秒後,他猝然醒神,看了看帝尊,又看了看自己,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掀開被子一看,他更是心頭一涼。

此時耳畔傳來帝尊溫情的呼喚:“青夜,你醒……”

淩青夜抬手就是一巴掌。

帝尊沒在意,繼續說:“青夜,你聽我解……”

又是一巴掌。

林墨予聽到裏麵的動靜,正想進去看看是什麽情況,兩人就破門而出,撞倒門板。

門板倒下直接把林墨予壓在了地上。

待他奮力爬出時門板時,兩人已經穿好衣服開打了。

可能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們打歸打,不會動用法力了,所以周圍建築的破壞肉眼可見的減少。

喊了好多次停兩人都不理不睬,林墨予喊累了,撂下一句“隨便你們吧,但別把東西打壞”,就轉身走人。

回去後,為避免孩子們知道兩個大人又在打架,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借口帶大夥去林子裏練習射箭,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學了一個上午,大家都學有所成,雖不能射到靶心,但基本都能射到靶了。

隻有司未淵,直接把箭射到別人靶子的中心上。

也不知該說他厲害還是傻……

於是讓其他孩子先回去休息,把司未淵留下單獨教他。

哪料他正教得好好的,淩青夜和帝尊竟直接打到這裏來了。

此時司未淵正在射箭,手一放,箭直接偏離靶心,向淩青夜射去。

帝尊看到有箭襲來,顧不得私鬥,下意識用身體擋住淩青夜。

“青夜,小心。”

然後箭直接穿過兩人的身體,一劍雙雕,將他們以麵對麵的親密姿勢釘死在樹上。

林墨予看了看司未淵,又看了看被一箭射穿的兩人,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