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予萬萬沒想到玄尊居然會派人護送他們回來,還直接送到家門口。
準確來說,他不確定這是不是他家。
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的仙府,他疑惑道:“這是我的仙一言寓府嗎?”
送他回來的仙侍道:“是,這就是新修的仙府。前些日子你在別的仙城,應該不知道已經修好了吧?”
“原來如此……”迫不及待想要進去一探究竟,轉身匆匆從馬車上拿下行李,牽著司未淵的手極速奔進府內。
跑到半路,他轉頭給護送他們回來的仙侍道了聲謝:“那個謝謝你們了,你們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等到了仙侍們看不到的地方,他向司未淵抖了抖手裏的包袱,笑道:“我昨天又去抓了幾隻靈雞,做成烤雞全部帶回來了,一會兒就帶去給尋兒他們嚐嚐。”
“嗯。”
按著原先的路線前往孩子們的別院,可是走到那兒時,卻發現麵前是一片湖。
林墨予此時才發現仙府的布局變了,不僅布局變了,連風格也和以前大相徑庭。
一進來,就好像進了別人家。
而且這風格他好像還在哪兒看過似的……
前方無路,他隻能原路返還,憑著感覺找路。
好在正殿的位置沒怎麽變,他走到那裏時,淩青夜正和幾個孩子在殿內用膳,而帝尊就站在一旁喝西北風。
好像根本沒有資格上桌吃飯。
看他倆回來了大夥趕緊騰出位置招呼他們坐下。
林墨予誒了一聲連忙牽著司未淵過去,落座,把包袱裏的雞腿往桌上盤子一倒,道:“這是我用玄尊那兒的靈雞做的,你們嚐嚐。”
淩青夜隨手拿起一個雞腿啃:“你不是去外城了嗎?怎麽跑玄尊那兒去了。”
林墨予看了看司未淵,歎道:“一言難盡……”
簡單說了下這段日子的“奇遇”,他便不再多言,專心吃東西。
吃著吃著,他發現前麵還站著一個帝尊,不由停下筷子,朝帝尊道:“帝尊,坐下來一起吃吧。”畢竟人家守約把房子給自己修好了。雖然還是不待見他,但請人吃頓飯是應該的。
帝尊也沒推辭,徑直走向飯桌。
正坐下時,淩青夜一摔筷子,斜著眼瞪他:“誰讓你過來的?”
帝尊瞅了瞅林墨予:“林公子讓我過來的。”
“滾!”
然後轉向林墨予:“不要讓他上桌吃飯,他不配。”
“啊這……”林墨予左右為難。
糾結一會兒,他拉了拉淩青夜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要不算了。
淩青夜卻一點也不讓步,指著帝尊道:“你不要因為他幫你修了房子你就當他是個好人了。你沒發現這房子,不,整座仙府都很奇怪嗎?”
“是有點奇怪……”
淩青夜冷哼一聲道:“那是因為他把你的仙府修成他自己仙府的模樣了!”
“啊?”林墨予大為震驚。
他終於知道那股熟悉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了。
他以前去過帝尊仙府,印象深刻。難怪剛才一進門就感覺重修後的仙府好像在哪兒看過一樣,原來出自於此!
他看向帝尊:“當真?”
帝尊微微頷首:“嗯。”
淩青夜繼續損他:“你看看他是何居心,居然在你和師尊的地盤上修建他曾經的仙府,嗬……”
帝尊別過頭去,無聲歎息一聲,有口難辯。
林墨予緊緊盯著他:“你是為了報複青夜才故意在我的地盤上蓋和你仙府一樣的房子?”
帝尊擰眉:“不是。”
林墨予接著質問:“那你為什麽要蓋成你仙府的樣子?改成被你們破壞之前的樣子不好嗎?”
“我不知道之前的仙府是什麽樣子的。”
“那你就等我回來蓋也不遲啊。”
“那孩子們住哪裏?隨意修又怕你們說我敷衍,修別人的風格我又看不上,所以就挑我的仙府以此代替。”
習慣了原來的風格,縱使現在經帝尊的手變得更好看,更高大上了,他就是不習慣。
淩青夜拍了拍他的肩,冷瞄了帝尊一眼,道:“沒事兒,改天我幫你拆了再重建就是,反正錢是他出。”
“……”
說到錢,林墨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抬頭問帝尊:“那,那個仙幣你送來沒有?”
“送來了,但半路被人搶了。”
“啊?”林墨予心髒一搐。
帝尊提起此事也頗為頭疼:“我派人送了好幾回了,每回在路上都被劫了。”
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餘光掃了司未淵一眼,似有深意。
司未淵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運送的仙幣真的被人搶很多次了,但其中至少有一次是假的。
不出意外那一次應該是帝尊半路故意派人搶走仙幣,背著林墨予借著仙幣被搶走的名義想單獨將這部分仙幣給自己。
目的可能是想讓自己欠他一個人情什麽的,估計是為了青夜的事……
殊不知之後派人護送的仙幣真被人盯上了,屢屢被搶。
隻是他現在已和予兒談和,他這般做,倒有些多餘了。
林墨予心梗了好久,才回過神不信地看著帝尊:“我怎麽那麽不信呢,你不會就是想賴賬吧……”
帝尊冷了臉色:“我是那樣的人嗎?就這麽點錢,我還不放在眼裏。”
“既然如此,那他們身為你的屬下,自然身手極好,怎麽會頻頻被人劫?”
“我厲害與他們毫無關係,此番被劫,定是出現了比他們還厲害的尊神。而且還是很窮的一位。”
林墨予氣壞了,胡亂猜測:“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其實沒錢,卻假裝有錢……”
第一次被人質疑自己雄厚的財勢,帝尊眯了眯眼,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嗬,我沒錢?不如你隨我去仙山一趟,我打開仙庫讓你開開眼界。到時你想拿幾億就拿幾億,如何?”
看到帝尊眼裏那股居高臨下不屑的勁兒,林墨予就感覺他可能真的不是在開玩笑,頓時有種碰到釘子的感覺。
見狀,帝尊又抿唇一笑:“林公子想必不是含著金湯匙出生,一生見到的財富有限,認知有限。所以才以如此標準判定他人。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這不是拐著彎說他窮沒見識又是什麽?可惡……
正想回嘴,淩青夜就把他掰到後麵,親自和帝尊理論。
“你敢拐著彎罵我朋友?”
“我沒……”
“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青夜,你聽我解釋……”
見他們又要打起來,司未淵犧牲小我往坐椅下一拍掌。
坐椅頓時四分五裂,他也順勢落在地上。
落地那一瞬間,林墨予心髒狠狠抽痛了一下,痛得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可是他管不了那麽多,匆忙跑向司未淵,把他從碎椅之中抱起,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傷。
“你沒事吧?”
司未淵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盯著他的胸口,好像發現了什麽。
檢查對方身上並沒什麽傷,林墨予把人安頓好,虛脫地坐到椅子上。
淩青夜抿了抿,知道再這樣吵下去怕是又要打起來。於是停止與帝尊的爭吵,上前把林墨予拉起,道:“罷了,這飯吃不下了!墨予,我們去青…去酒樓吃!”
同時朝林墨予眨眨眼,暗示有話想跟他說。
“啊?”林墨予正猶豫著,一隻小手就拉住了他的手。
低頭一看,是司未淵。
“怎麽了?”
司未淵朝他搖了搖頭:“師尊,別去。”
林墨予動了動唇,猶豫不決。
此時淩青夜又拉著他往外走,似乎事態緊急。
於是他隻能先撥開司未淵的手,抱歉地說了句“我去去就回”,便隨著淩青夜出去了。
出去後,他問淩青夜到底有什麽急事。
淩青夜道:“哦,其實也沒什麽急事。就是突然想起今天青樓出了新菜品,若是不快點去,就要被搶劫一空了。”
“……”
拉拉扯扯一番,他還是被淩青夜拽進青樓。
來都來了,他也懶得再同他爭了,認命地坐下來,該吃吃,該喝喝。
兩人一直吃到晚上。
這時他們已喝得醉醺醺了,但仍在碰杯子。
就在他倆舉杯共飲時,淩青夜忽然看到不遠處一個神似伽羅城主的人走過,放下杯子立即起身,搖搖晃晃追了過去。
他走後不久,一個相貌猥瑣身形瘦弱的仙者就悄悄走到了不省人事的林墨予旁邊。
搖了搖他的身子,見沒什麽反應,便直接把人架起來,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喝了這麽多杯被下了謎藥的酒,也虧你們能撐這麽久。本來目標是另一個的,誰成想去的時候隻看見你一個……罷了,你也不賴,仔細看也挺俊的……”
此時,仙府中,司未淵已望月多時,久不待人歸,神色漸漸冷沉下來。
本想親自去找人,走到半路偶然想起林墨予今天因他摔倒而出現的“心口痛”的情況,不由停下了腳步。
站在院中深想片刻,他以身試法,舉起了手指,張嘴咬住指腹。
一點一點,直至流出鮮血。
而千米之外的青樓中……
林墨予本已醉去,卻在某個瞬間突然感覺心髒狠狠一抽,接著就是一道無法言喻的疼中從心髒中心蔓延開來。
他猛地睜開了眼,意識瞬間清醒不少。
看到自己現在正被一個男人架著往樓上走,而對方還用下流的眼神看著自己,林墨予頓時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於是伸手就給了對方一拳,把他的仙骨仙根全部震碎,然後又掐住他的脖子吸了他全身的修為,接著給了他**一腳,把人丟到樓下,任他自身自滅。
收拾完這個賤丕,林墨予匆匆趕回仙府。
他回去時,看到司未淵正站在院中看著自己的手指發愣。
上前一看,司未淵的手指正在不斷流血,且血已經染紅了半個手。
林墨予心驚不已,趕緊施法給他止血,然後抱回房間細細處理傷口。
“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流那麽多血?”
“師尊……”司未淵略帶哭腔喚了他一聲
當然,他是裝的。
林墨予緊緊抱住他,愧疚道:“對不起未淵,都是我的錯,以後我再也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