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來人!”

仙侍聽聞連忙應答道:“屬下在。”

“去把恒安君給我找來!”

“是。”

不一會兒,恒安君來了,隔著幕簾向玄尊請安。

玄尊看著簾外的人影,冷聲道:“我不是讓你把冷星河帶回來嗎?你把林墨予帶回來幹什麽?”

恒安君解釋:“是他自告奮勇要來的,所以我……”

玄尊打斷他:“他平時對我仙門避之不及,現在怎麽會主動提出要跟你回來?這不是故意來使壞的又是什麽?你動動腦子想也知道啊!”

恒安君不敢頂嘴,連連附和:“你說得對。”

玄尊無語按了下額頭,指著外麵:“你看看你帶回來了個什麽麻煩!”

恒安君自動無視了林墨予的歌聲,下意識看了看周圍,疑惑道:“他怎麽了?”

玄尊一下怒了:“你聽不見他在唱歌嗎!”

恒安君這才注意到,但反應並不大,好像已經習以為常:“噢,原來你在說這個啊……”

料定恒安君也和林墨予是一丘之貉,說不通,便擺了擺手,頭痛道:“人是你帶回來的,你自己解決。過去讓他別給我唱了,再擾我清淨我饒不了他!”

“是,是……”恒安君唯唯諾諾退了出去。

“記住,也別放他走,既然你用他代替了冷星河,就不能輕易放他走了。”

“遵命……”

去找林墨予的路上,對方正坐在房梁上亂撥琴弦,胡亂彈唱,製造噪音。

邊彈還邊觀察周圍宅子的動向,看裏麵的人是什麽反應。

雖然大晚上擾民很缺德,但為了讓大夥討厭他,聯合一致請求玄尊把他趕出去,他隻能這樣做。

這不,很快就有人反應了。

“特麽的大晚上你唱什麽唱?別唱了!”

林墨予朝聲源處看去,道:“我坐在我的房子上,你管我唱不唱?”

“你哪座破宅的?你知道我是誰嗎?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擾我入眠,你不要命了!”

林墨予輕描淡寫:“您是哪位,我還真不知道。”

對方被激怒,起身穿衣就要去弄林墨予:“報上你的仙宅仙號,老子馬上去找你!”

林墨予撥了一下琴弦,淡定道:“極樂居,濟塵君。”

對方一聽他的名號就猝不及防止了聲,沉默了半晌才道:“抱歉,打擾了,您繼續唱。”

他的反應在林墨予意料之外,撥弦的手一頓,房梁上頓時一片寂靜。

他不能理解地看向遠方宅裏熄滅的燈火。

這類似半路慫了的舉動著實把他看懵了。

“怎麽回事啊他?”

係統:“可能是聽到你的仙號怕了吧?可能不是怕你,是怕司未淵。”

林墨予大力一撥琴弦,似在泄憤。

更無語的是,自他報出仙號,就沒人再敢衝他了,仙宅周圍安靜地像一潭死水。

歎了口氣,改為輕撥琴弦,試著找到調子,柔聲輕調好好唱了一首情歌。

他自以為深情地唱著,可是那聲音傳到方圓千米的宅子裏,對已入睡或是正在和道侶做運動的仙者產生了不小的衝擊。

入睡的仙者聽到他的歌聲直接做了噩夢;正在進行快樂夜生活的仙者聽到他的聲音直接出現了功能性障礙,俗稱不舉;還有的直接連夜搬離了仙山。

等恒安君找到他時,他正巧撥下最後一根弦,一曲落幕。

恒安君因為以前聽慣了他的鬼哭狼嚎,此時聽完還有點意猶未盡。要不是有任務在身,他就讓他再高歌一曲了。

“別唱了別唱了,玄尊都被你唱發火了。”

林墨予眼睛一亮:“當真?”

瞬間又有了動力,張狂地一掃弦,魔音又起:“好,那我就唱得再大聲點。”

“使不得使不得,快下來,不然玄尊親自來弄你了!”

“求之不得。”

林墨予亂撥弦,唱了一首現代節奏感非常強的搖滾歌曲。

恒安君本想飛上屋拿人的,但聽著聽著不由自主搖擺起身子,跟著節奏動起來。

不一會兒就沉醉其中,跟著音樂一起舞。

中央的仙殿中,玄尊聽到魔音又起,氣得直捶床板,起身披衣怒氣衝衝推開了房門,看向林墨予宅子那邊。

見他跟恒安君一個在房梁上一個在地上舞得正歡,氣不打一處來,吩咐一旁的仙侍遞來弓箭。

然後瞄準舞得正歡的恒安君的發髻先射出一箭。

恒安君頭上用於裝飾的頭冠頓時被貫穿,他倒吸一口涼氣,猝不及防停止了搖擺。

隨後又一支冷箭射來,直接射飛了林墨予手裏的箜篌。

他呆愣瞬間,接二連三的箭羽朝他射來,他倉促躲避,腳下一滑,直接滾下了房梁。

這時玄尊收弓用千裏傳音對他們道:“”滾回去睡覺!不然別怪老子要了你們狗命!”

“……”迫於玄尊的**威,兩人趕緊分開各回各家,各找…不,各睡各覺。

本來以為用箭恫嚇一下林墨予就老實了,沒想到第二天晚上他又皮癢,重*舊業。

這次他學聰明了,沒在房梁那麽明顯的地方唱了,而是窩在**蓋著被子綿綿續續地唱。

聲音飄入千米之外在殿中修煉的玄尊耳中。

他不斷吐納使自己平靜下來。

可隨著不斷入耳的綿綿噪音,他眉越擰越深。

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揮手撤了結界,怒氣衝衝趕到林墨予那處。

到了,一腳踹開房門,直奔林墨予臥房。

走到床邊,一把將作怪的林墨予抓起來,喝道:“大晚上你唱什麽唱?唱什麽唱?再唱信不信我鯊了你!”

林墨予故作驚訝道:“啊?你聽得見?我們隔了有千米遠啊。”

另一張**,司未淵被他倆吵醒,緩緩起身,揉了揉眼睛:“怎麽了?”

玄尊這才注意到那邊**還睡著一個小的。對於他在林墨予歌聲的摧殘下居然還能睡得著震驚萬分,不敢置信看著他:“你就和他睡在一個屋,都聽不到他在唱歌嗎?”

司未淵搖了搖頭。

準確來說不是沒聽見,而是以前聽習慣了,也就不在意了。

甚至有時還會和著他五音不全的聲音入眠。

久而久之,再難聽,也變成了天籟之音。

玄尊憤恨地丟下林墨予,指著他道:“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唱一句,我就*了你的舌頭!”

林墨予趁機談條件:“尊上,那個,既然你那麽討厭我在這裏,不如就放我走吧?”

“想走?可以啊,讓司未淵用他的仙地仙庫和千金萬銀來贖你啊!”

“……”

撂下狠話,憤怒轉身離開。

出了院門還給院子設了個隔音的結界,免得林墨予又唱歌禍害人。

屋裏,林墨予也不再唱歌,心事重重地盯著床頂。

看來唱歌這條路是行不通了,得另想辦法,逼玄尊他們趕他走……

想得入神時,小天竺鼠從窩裏走出來,對著他唧唧直叫,好像餓了。

林墨予下床給它喂吃的。

無聊蹲在地上看了會兒天竺鼠吃東西。

看著看著,他思緒漸漸飄遠,心中萌生一計……

第二天,玄尊召集眾仙者議事。

有點身份地位的仙者都去了,除了林墨予。

雖然沒被邀請,他卻不請自來了。

他在屋中把大天竺鼠召來,讓它載著他和司未淵衝出房屋,在仙山橫衝直撞,四處溜達。

很快就把仙山鬧得雞犬不寧。

最後他騎著天竺鼠明目張膽地在玄尊等人議事的殿外跑過去跑過去,刻意吸引眾人的目光。

玄尊麵無表情看著外麵的鬧劇,點了點頭桌子,示意眾人轉過頭來。

沒想到在外麵溜達了一會兒,林墨予變本加厲,騎著天竺鼠就往殿裏跑去。

大家看到突然闖進來個龐然大物都驚了,但本著身為仙者的威嚴大家都巋然不動,靜坐當場,看著就看著。

天竺鼠在殿裏轉了幾圈,嗅完這裏嗅那裏。

林墨予假作尷尬朝玄尊笑了笑:“抱歉抱歉,一時沒控製得住它,我馬上讓它出去。”

拍了拍天竺鼠的頸子,天竺鼠瞬間頭尾調轉,匆忙跑出大殿。

隨後林墨予指揮天竺鼠讓它載他去後山。

在山上抓了很多隻靈雞,林墨予提著戰利品乘坐天竺鼠滿載而歸。

晚上,這些靈雞就變成了烤雞。

林墨予切下雞腿,放在盤中,和司未淵一起享用。

當恒安君端著糕點瓜果推開房門時,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一手拿一個雞腿啃得正香的畫麵。

“喲,吃的好啊。”

恒安君走到林墨予身邊坐下,不客氣地拿起一隻雞腿就吃起來。

“嗯,味道不錯!”

吃完雞腿,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又把目標轉向帶來的瓜果,邊吃邊跟林墨予嘮嗑:“話說,你看到你今天騎天竺鼠進殿時玄尊那臉色了嗎?真的笑死我了。”

林墨予苦笑了笑:“別提了,還不是為了讓他把我趕走。”

聊了會兒天,恒安君突發奇想,放下瓜殼:“如此美酒佳肴,沒有歌舞相伴豈不可惜?不如你就把昨天沒唱完的曲子唱完,助助興?”

林墨予有些不可思議:“你喜歡我唱歌?”

“對啊,雖然難聽,但是聽習慣了,也別有一番滋味。”

此時司未淵咬下一口雞腿,輕哼道:“虛偽。”

林墨予當即不悅了:“你是說我唱得難聽的意思嗎?”

司未淵連忙放下雞腿解釋:“不是,師尊的歌聲很好聽,每晚我睡覺時甚至有助眠之效。”

林墨予更不高興了:“你這更虛偽了。”

恒安君拍了拍林墨予的肩,圓場道:“小孩子嘛,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沒事的……”

回頭也想安慰一下小的,卻發現司未淵正冷冷看著自己按在林墨予肩上的手。

在他冰冷目光的凝視下,恒安君不寒而栗地收回了手。

雖然對方不是司未淵,但那張熟悉的臉卻讓他瞬間回到以前被司未淵氣場支配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