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樓下,林墨予衝著門外的天竺鼠大喊了幾聲:“跑跑跑!”意在讓鼠子做好起跑準備,等他坐上去了就奪命狂奔。

天竺鼠平時是不聽人話的,這次卻奇跡般地聽了,不等林墨予跑出來,它就扭頭跟著小天竺鼠跑了。

這一下給林墨予整不會了,急忙追上去:“等等,我還沒上去呢!”

天竺鼠就隻記得他前麵那句跑跑跑。躲避危險的天性被激發,自動忽視了林墨予後麵的指令,跟著小鼠子在城裏東奔西躥,尋找合適的躲藏地點。

林墨予隻能一路沿著它們引起**的地方跑去。

樓中的仙者出來發現林墨予蹤跡,對他窮追不舍,不顧路上行人眾多,胡亂擲出法器或是丟法決。

寧可錯殺一百,不肯放過一個。

街上人口密集,很多普通仙民被他們誤傷。

可是仙民們礙於他們是權貴,敢怒不敢言,隻能自認倒黴,把氣往肚子裏吞。

林墨予邊跑邊施展法術,看自己的法力恢複沒有。

他伸出手,看到手心有一些淡黃光暈在流竄,眼中不由流露欣喜,趕忙往前開了一個傳送陣,抱著司未淵跑了進去。

本以為進了法陣就能逃出生天了,沒想到出來後竟直接傳送到那些追他的仙者的後方。

傳了個寂寞。

而後麵一波仙者看到林墨予憑空出現在前方,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才壞笑著朝林墨予靠近。

“別追了,他在後麵。”

林墨予罵了句謝特,轉身逃向一旁狹窄的小巷裏。

不過沒多久,他就麵露駭色從裏麵跑出來。

仙者們正疑惑不解,就看到繼他之後,一隻碩大的天竺鼠從狹窄的巷子裏衝了出來,橫衝直撞撞向他們。

好幾個仙者來不及閃避,直接被天竺鼠撞飛。

這次天竺鼠依舊選擇了逃命至上,選擇性無視了林墨予,跟著小天竺鼠繼續往另一條街跑去,尋找安全之所。

有了上次的教訓,林墨予眼疾手快抓住大鼠的皮毛,想要跳上去。

結果就真真隻是抓住了一撮毛。

看著揚長而去的鼠子,以及從它身上薅下來的一撮毛,林墨予不敢置信地啊了一聲。

然後丟下毛發,心累地追上去。

幸好此時前方人比較多,天竺鼠走得也不是很順暢,林墨予千追萬趕總算是跟上它們的步伐。

等人群疏散開來,鼠子們又開始狂奔起來。

林墨予奮力追趕,終於在鼠子們拐入下一個大街時看到它們闖進了一個書院的大門。

他不管不顧,跟著天竺鼠們跑了進去。

而後那些仙者也趕到此處。

然而他們抬頭看到書院的名字,卻望而卻步。

林墨予看他們好像對這個地方有所忌憚,便無所畏懼地站起身來,朝他們得意地勾了下唇,然後轉身繼續跟隨天竺鼠。

由於他們太過囂張,擅闖書院的行徑太過惡劣,仙院知悉此事後,派出人手對二人二鼠進行了地毯式搜捕。

結果自然是鼠子們被書院的人扣押下來,而林墨予和司未淵被扣在人待的地方。

他們坐在一個學堂裏,接受一個仙師的詢問。

對方拿著筆問:“姓名。”

林墨予沒敢輕易暴露身份,反客為主道:“請問這是什麽地方啊?”

仙師也不跟他含糊,直言道:“這裏是鎮仙府的分院。”

一聽居然是母校分校,林墨予瞬間激動站起身來:“啊?真的嗎?那個我是京州城的濟塵仙君,以前也是鎮仙府主院的學生,現在我申請尋求你們的保護!”

“可以,不過我們隻對書院內的人提供保護。如果出了書院,是生是死,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可以可以,我現在就申請重新成為你們的學生。”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那麽愛學習!

仙師提筆道:“好,報上姓名,年齡。”

“林墨予,二十三歲。”

仙師看向司未淵:“這個小的呢?”

“他……”轉頭看了司未淵一眼,“幾萬歲吧……”

“嗯?”

“啊不,他今年六歲,叫霍……”

司未淵眉輕皺了下,不由自主想起一些往事。

仙師似乎也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一時想不起來,懷揣疑惑寫下這三字。

寫完,道:“好,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書院的學生了。去藏書樓領書吧,領到書你們就去幼仙居上課。”

“好好…啊?我也要去幼仙居嗎?”

“嗯,不管年齡多大,隻要進了書院,都是從幼仙居開始學習,如果你資質夠高,就可升去更成熟的學堂。”

“哦,原來是這樣……”

之後領了書,到了幼仙居,他們居然在這裏碰到一個熟人。

林墨予驚奇地走到正在樹下看書的某人麵前,道:“冷星河?你怎麽會在這裏?”

冷星河合上書,抬頭一看,意外也不意外:“林師兄,別來無恙。”

林墨予指著他:“你不是在那個鎮仙府嗎?怎麽跑這裏來了?”

冷星河:“說來話長。我離開鎮仙府來到這座仙城。仙府因我擅自離開對我下了尋人令。分院接到消息,尋人的時候正好在街上看到我,便把我帶回來了。”

“……”這個學府這麽鍥而不舍嗎?跑到千裏之外也會被抓回來學習,說來他好像也是個逃課的……

無妨,反正他又不長期待在這裏,等法力恢複,他就帶司未淵離開……

然而等他真正開始上課,才見識到這個地方的恐怖……

本來以為跟小孩子上課會很輕鬆,課程考試什麽的信手拈來。

畢竟小孩子學的考的應該不會太難。

然而他錯了,大錯特錯。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發現幼仙居裏除了他和冷星河,都是神童。

久而久之他都懷疑是不是他和冷星河智商有問題。

仙師所講,孩子們都能聽懂,就他和冷星河聽不懂。

考試,孩子們名列前茅,他和冷星河穩居倒數第一第二。

連司未淵都比他們考的好。

而且這還不是林墨予最崩潰的。

他現在總算明白那些追他的仙者為什麽追到書院就停下了。

因為進來就很難再出去了。

出去的條件是考過府內最高級別的文試,他現在連幼仙居的文試都考不過,更別提往上考了。

就在他為此苦惱時,一道曙光突然出現。

一天,他去學堂聽課,意外看到恒安君出現在學堂,坐在冷星河旁邊說什麽。

從沒像現在這樣覺得恒安君如此親切,想也不想,激動上前和他打了招呼:“恒安君!”

恒安君也很驚訝在這裏看到他,停下和冷星河的談話,轉過去和林墨予敘舊。

聊夠了,他才想起有正事要辦,繼續轉過去遊說冷星河。

“冷公子,你再考慮一下可好?現在你居無定所,無人侍奉,帝尊又下落不明。不如隨我回去投入玄尊門下吧?不然你待在這裏,太屈才了。”

冷星河搖了搖頭:“不用了。”

林墨予這廂才明白他此刻出現在這裏是為了挖牆腳。

恒安君繼而勸道:“如果你答應隨我去見玄尊,我便可以直接將你帶出這書院。”

冷星河還是搖頭:“我想憑自己的能力考出去。”

林墨予抿了抿唇,表情微妙。

別說恒安君,連他都覺得冷星河可能被考試虐得精神失常了。

恒安君正想繼續勸,林墨予按住他的肩膀,毛遂自薦道:“他不去,我可以去。”

恒安君打量了他一眼,道:“我要帶的是人才,你……”

林墨予厚臉皮到底:“我不是人才嗎?你什麽意思?”

恒安君汗顏道:“不不不,我沒什麽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已經貴為一府之君,再去玄尊那兒,怕是有失身份啊……”

林墨予挑眉:“哦?你這意思是說冷星河身份低微你才帶他去的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來我往爭執一番,恒安君說不過他,勉為其難答應了他的要求。並在他的強烈要求下連夜帶他們離開了書院,前往了玄尊的地界。

到了之後,他以仙府之主的身份和玄尊聊了幾句,便牽著司未淵想要離開。

然而到了門口,他們卻被仙侍攔下。

此時,玄尊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我有說過讓你們離開嗎?”

林墨予早知此行不益,心中早已有了對策,轉身聳了聳肩:“那便多謝玄尊款待了……”

被扣後,他就理所當然和司未淵住進了他以前身為濟塵君時住的那個院子。

一進屋,林墨予第一件事就是讓仙侍去幫他們端點好吃的過來。

這幾日風餐露宿,可把他們餓壞了。

雖然現在是被關,但玄尊吩咐過要對他們以禮相待,所以仙侍還是乖乖去端菜了。

大快朵頤一番後,林墨予抱著司未淵去洗澡,然後上床睡覺。

等司未淵睡著,他翻身下床,拿起放在桌上的箜篌,爬上房頂,開始了他真正的表演。

盤腿坐在房梁上,手一掃,撥弄琴弦,“優美”的歌聲便從林墨予口中飄出,開始了他的擾民之旅:“三天三夜的三更半夜~跳舞不要停歇~三天三夜……”[注:歌詞出自張惠妹歌曲《三天三夜》]

他知道玄尊手下盡是仙界大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唱這麽大聲,他們不管離得多遠應該都能聽見。

遠在府中央大殿已經就寢的玄尊聽到他的五音不全的歌聲,眼睛抽了抽,輾轉數次睡不著。

聽到最後,他忍無可忍,拳頭捏緊又鬆開,捏緊又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