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尋著吵架聲找到林墨予那兒。

他去的時候,雙方正吵得激烈。

為應遊初漝的要求還他一個人情,他刻意從雙方之間走過,讓他們注意到他的存在。

可是雙方吵得太投入了,看是看到他了,但根本沒什麽反應,仿佛當他不存在。

於是司未淵路過他們走到一旁,等林墨予自己發現他。

此時林墨予正憤怒地指著對方二人,逼他們把人交出來。

“再不把人交出來,我新仇舊恨一起算,踏平了你這遊府!”

司景不屑道:“你哪知眼睛看到人在我們府中了?”

林墨予怒道:“我跟隨你們到高樓之中,隨後司…我兒子就不見了蹤影。你們孩子還莫名出現在我麵前,這不是調虎離山故意給你們爭取時間帶走我兒子又是什麽!”差點就說漏了司未淵身份,如果人真在他們手裏,萬萬不可暴露。

司未淵疑惑地看著他們。

司景笑了笑,半掩著嘴,陰陽怪氣道:“哦?你還有兒子啊?我以為你的兒子幾年前在天坑邊就已經死絕了呢。沒想到還有一個啊。”

“你!姓司的我殺了你!”

司未淵皺了皺眉,時至今日他才意識到和司景同姓是多麽的晦氣。

遊逐晏插了一嘴:“林墨予,我告訴你,你的孩子在幾年前就已經死了,你不要再來胡攪蠻纏了!”

林墨予真的是笑死了。

他這什麽邏輯啊?就跟孩子們掉進天坑的事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承認是自己殺的就完了?他們有什麽資格對自己說這種不要b臉的話?

還有,這事過了還不到一年,他們憑什麽胡編亂造說已經過去幾年了?就想這樣草草了事嗎?

等等,幾年……

他記得司未淵投胎後自己就帶著孩子們離開亓吟山去了鎮仙府,足足在裏麵待了七個多月,就是為了等外麵的司未淵長到六歲。

那麽相應的外麵的世界應該也過了六年。難怪司景他們的孩子都五六歲了,原來是他們所處的時間不一樣。

但是這又怎樣?就算這樣也不能打消他們所作的惡!

林墨予磨牙切齒道:“遊逐晏你給我閉嘴!你們這兩個奸夫**夫,我今日非屠了你滿門不可!”

司景雖然銀**,也知道自己銀**,但不喜歡別人說他銀**,林墨予這樣說,他一下就炸了,臉色瞬變。

要不是遊逐晏攔著,他就直接衝上去和林墨予幹了。

“姓林的,你說誰銀**呢?啊?”

林墨予定定指著他,目標明確:“你,就是你,你個**.賤之徒,人盡可夫的爛人!”

“我去你麻的!你有種再說一遍!”

“賤人,爛人!”

林墨予越說越上頭,袖子一揮把旁邊一座石獅扔過去砸他們。

遊逐晏帶著司景閃開來。

林墨予手化長劍,揮出一道劍氣劈向二人。

對方又帶著司景四處逃竄。

就這麽來來回回幾次,周圍的房屋都被劈損的差不多,有的直接轟然倒塌,碎成渣渣。

站定後,司景繼續激林墨予:“林墨予,我實話告訴你吧,人是我們抓的,但我們抓到他後就直接把他扔到了溺海裏,現在應該死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林墨予目光瞬間變得通紅,目眥欲裂,傾注全身力氣抬起了劍。

霎那間,整座仙城風雲色變!

打了這麽半天,他們依舊沒發現司未淵就站在旁邊。

“我殺了你們!”

在林墨予即將黑化將整座仙城夷為平地時,一隻小手拉了拉林墨予的衣角。

他低頭一看,是司未淵。

腦袋沒反應過來,抬起頭繼續黑化。

過了幾秒他才發現不對,低頭又看了司未淵一眼。

足足黑化五秒,接著黑化值瞬間歸零。

典型的還沒黑化就被治愈了,就跟鬧著玩似的。

他蹲下身又驚又喜地抱住司未淵:“你,你沒死!?”

司未淵:“是的。”

“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我一直在這裏。”

“你什麽時候來的?”

“早就來了。”

“……”

突然想起剛才好像是有個小小的身影在旁邊,但他專注於和司景他們吵架,根本沒注意到……

想起剛才的選擇性失明林墨予就社死無比。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你站在我麵前,我卻看不見你……

把司未淵抱起來:“你是怎麽出來的啊?”

“一個叫遊初漝的哥哥放我出來的。”

“有出息?誰名字這麽怪啊?”

司未淵指向某處:“就是剛才那兩個人的孩子。”

林墨予看向他所指,那兩人早就跑沒影了。

本想收劍離開,卻發現劍怎麽都收不回去。

於是一手提劍,一手抱人,罵了聲晦氣,抱著司未淵速速離開這不祥之地。

雖然很想找那兩人報仇,但是司未淵好不容易才找回來,若是再帶他去找司景他們,縱使他有滔天本領,也難保不出什麽意外,還是帶司未淵先回京州城再說……

路過高樓時,看到小天竺鼠已帶著大鼠尋至此處,正在門口聞氣味。

大門的侍衛上去驅趕,嚇得一大一小四處亂竄。

林墨予抱著司未淵過去,將守門的侍衛修理了一頓。

然後吩咐鼠子們在原地等他,他還要上去辦一件事。

來到關押仙者們的地方,林墨予先是對他們冷嘲熱諷一番,然後嗬令他們以後好好做人,不得再欺善怕惡,不然下次回來有他們好看的。

仙者們連忙說是是。

林墨予揮手撤掉結界。

一手落下,結界毫無動靜。

林墨予喉頭一緊,預感不妙。

其實之前劍收不回虛境時,他就已經察覺自己的法術不穩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黑化的五秒導致靈力大麵積泄露,他感覺體內的修為正源源不斷往司未淵身體裏竄。

他現在甚至連一個小小的結界都打不開。

關在結界裏的仙者們都發現了他的異常,暗猜他是不是因為什麽原因術法失效了。

術法失效就算了,看著上方從邊緣開始一點點自然消散的結界,林墨予忍不住滾了滾喉嚨。

完蛋了,早知道就不該上來裝逼的……

此時裏麵也有仙者發現了結界的破口。猶豫再三,一個人借著其他仙者的掩護朝破口扔出一個法器,搗了個彎,直奔林墨予襲去。

看到那來勢洶洶的法器,林墨予忍不住額角一顫,千鈞一發之際往旁一站,完美躲開了。

絲毫不帶慌的。

隻有他自己才知道,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慌的一匹的心。

不是他不接,而是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不敢徒手接衝擊力這麽大的法器,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廢物。”投給眾人一個不屑的眼神,他就抱著司未淵走了。

等出了他們的視野,他卸下偽裝,加快了行走速度。

同時他聽見結界裏的仙者議論紛紛……

仙者甲:“你們看到沒有,剛才他撤結界的時候失敗了?”

仙者乙:“看到了,而且剛才我扔他法器,他居然沒有報複回來,而是直接走了。”

仙者丙:“按他之前的行事,見法器來了應該徒手接的,這次居然躲開了,怪哉。”

仙者丁總結:“綜上所述,他法術失效了。兄弟們,他大勢已去,打破結界衝出去,我們反擊的時候到了!”

隻聽一聲呐喊,大夥都燃了起來。

接著身後結界爆發出一聲巨響,林墨予身軀隨之一顫。

回頭看,仙者們奔湧而出,一個接一個地朝他追來,就跟喪屍襲城一樣。

林墨予一個臥槽,抱著司未淵飛速下樓。

一邊跑一邊亮身份:“我是京州城濟塵君,你們不得對我無理!”

“我管你他麻什麽君,今天就算是天尊來了也救不了你!”

“天尊就是我朋友!”

“你放屁!”

“……”

下樓時,仙者早就傳送到樓下等他了。

林墨予又往樓上走。

仙者們兩麵夾擊他,對他圍追堵截,扔仙器的扔仙器,丟法決的丟法決,開法陣的開法陣,現場亂作一團。

由於這些仙者太想抓他了,又沒進行統一的部署規劃,就各抓各的,很快形勢就變得一團遭。

比如有的集體進一個法陣傳到林墨予的前麵去堵他,卻正好陰差陽錯幫他擋下了其他仙者放的暗箭。

要不就是兩夥仙者恰好傳到了一個地方,撞到了一起。

或者是有的法器一直追蹤林墨予,而前方也有法器襲來,他就倉促蹲下身,讓那些法器互相撞在一起。

或者是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跑,然後再及時閃身,讓法器來不及後撤誤紮其他人。

暗自慶幸這些仙者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不然就不好脫身了……

解決完一大部分後,沒想到還有一部分聰明的沒有上當,林墨予又開啟了逃亡之旅。

逃跑途中他突發奇想。

既然司未淵吸了他那麽多修為,那麽現在應該變成大佬了吧?

於是停下來轉身把司未淵當成人形法器舉起來擋傷害,順便發動攻擊。

他把司未淵懟在身前,麵向眾人:“打他們,丟法決,快!”

司未淵:“……”

試了幾下沒反應,而前麵的仙者也迷惑地看著他,林墨予尷尬地轉身,抱著人繼續跑。

順便還抱怨了司未淵幾句:“你怎麽這麽廢啊?關鍵時刻居然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