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司未淵,學堂裏的學子也轉過來看他。
大多是看他笑話的。
跪下求人就算了,還跪錯了人,早知道司未淵站在窗邊沒走,他就不跪了。
此情此景,他轉過去和司未淵相認怕是要鬧更大的笑話,因為這樣大家就都知道他真的認錯了人。
但是不認的話司未淵又會走掉……
想來想去,他還是繼續往前喊道:“司未淵,你給我回來!你不回來我就一直在這裏跪著!”這樣大家應該就不會認為是他認錯人了吧?
司未淵:“……”
林墨予喊了幾聲,假裝體力不支倒在地上,就這樣混過去。
麵對社死,還是裝暈比較好。
“予兒!”
林墨予聽到他的聲音默念道:光喊有什麽用?還不快過來抱我!
很快,他就被人抱了起來。
不用想也知道是司未淵。
林墨予終於有了絲解放的快感。
不管怎麽樣,他這次一定要讓司未淵帶他回去。
之前嘴硬的話就當他放屁,好日子不過非到這裏來受什麽苦?果然還是安逸舒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好。
想到自己很快就會脫離苦海,林墨予忍不住上揚嘴角。
可想到司未淵還在上麵,他收斂了幾分,強忍笑意。
啊,美好的生活在向他招手。
被放到**,林墨予感覺疲憊了數日的身子得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差點就撚被子給自己蓋上睡覺了。
幸好他察覺不妥及時收手。
司未淵親手給他蓋上了被子。
林墨予暗笑:算你識相。
接著司未淵的手摸上他的額頭,撫去他額前的碎發。
動作輕微,小心翼翼,好像很怕把他吵醒。
林墨予在心裏冷哼一聲。
現在知道心疼人了?要是心疼一開始就不要送他來這裏啊。
一會兒他一定要把仙師同門欺負他的事告訴司未淵,讓他看看自己幹的好事。
他本是這樣想的,無奈躺著太舒服,不知不覺就真睡過去了。
連司未淵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一覺醒來,他第一反應不是發現司未淵人沒了,也不是疑惑為何他床前的人變成了淩青夜。
而是深刻地感受到胃裏瘋狂的翻攪,強烈的嘔吐感湧上心頭。
之前被喜悅衝淡的身體不適感卷土重來,衝撞著他原本平穩的心緒。
他捂著嘴坐起身來,忍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了,伏在床邊嘔吐。
淩青夜起身拍了拍他的背:“別急別急,慢慢來。”
吐完,林墨予接過淩青夜的手帕擦嘴,虛脫地躺到**。
“青夜,司未淵呢?”
淩青夜往回看了看,回頭道:“師尊?我沒看見他啊。”
沒看見?是正好錯過了還是司未淵早就走了?
淩青夜不知道司未淵已經在他麵前露過麵,以為是林墨予受不了這裏的苦過於想念司未淵產生了幻覺,歎道:“我早說過這裏不適合你,以前從未見你身體這麽差,看來這裏是真的不能久留了。”
林墨予道:“青夜,我們一起走吧。”
淩青夜搖搖頭:“我不走。”
林墨予微驚:“為什麽?”
“帝尊在外麵找我,我還是暫居此處比較好。”
林墨予想了想也是:“嗯,正好司景他們也在找你,你待在這裏,也省些麻煩。”
他不怕淩青夜打不過他們,就怕他們使陰招,暗箭傷人。
淩青夜不解:“之前我就聽你說他們要害我,可是我分明在那姓段的仙府裏就把他們丟下煉器爐了,他們怎麽還會活著?”
聽到真相的林墨予下巴掉下來:“啊?你把他們丟煉器爐了?”
“是啊,禍害遺千年,早點除了以絕後患嘛。既然你說看見他們了,那肯定是那兩個崽種命大沒死,特地回來找我報仇吧。”淩青夜說得輕飄飄。
“那天我在街上看到他倆除了司景臉上有塊燒傷的痕跡,全身上下幾乎完好無損。他們究竟是怎麽逃出來的?”林墨予震驚道。
“煉器爐裏,九死一生,大難不死,修為有成。躲過了這劫,應是比以前更強了吧。”
“那你......”
“要來便來吧,他們死後我正愁沒有折磨的對象,活著正好。”
“......嗯,有理,不如以後碰到了暫且不要取他們性命,留著慢慢折磨?”
“我正有此意。”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淩青夜想起自己還有事,起身告辭:“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讓仙侍來找我。”
“嗯。”林墨予目送他離去。
所以他應該慶幸兩個禍害沒死?避免了修真世界可能會崩塌的命運?
林墨予對這兩個人真的無語了。
死了又怕他們連累其他人,不死又要繼續忍受他們作妖,真不知該拿他們怎麽辦才好。
淩青夜走後,林墨予一直坐在**等司未淵回來。
直至午夜都沒看到人,林墨予心裏的火苗漸漸熄滅。
失落地歎了一口氣。
這種情況,應是司未淵見他無恙,就走了吧?
林墨予下床倒了杯水喝,爬上架子去書櫃上拿明天仙師要考的書看,亡羊補牢。
現在司未淵不管他,他也隻能自力更生了。
仙師們要刁難他,他也隻能多做功課少給他們點機會。
拿到書林墨予沒立即下來,而是趴在架子上休息了一下。
緩了一會兒,慢慢往下爬。
就在這時,架子猝不及防晃動了幾下。
林墨予嚇了一跳,趕緊抓住書櫃穩住了搖搖晃晃的架子。
他長籲一口氣,往下看了看,心有餘悸。
看著看著,他腦子裏突然謀生一個想法。
如果他偽裝成意外掉下去會怎樣?摔斷腿或是摔傷其他地方?正巧他現在身體不好,很容易受傷。
有了傷,他是不是就可以理所當然地臥病在床,不用去聽課或是修煉了?
林墨予越想心跳得越快。
糾結到最後,他望著下方,深吸一口氣,慢慢放開了手。
身子落下的瞬間,林墨予被一雙手穩穩接住。
林墨予睜眼,千算萬算沒算到接他的人居然是司未淵。
“你......”
“你這是在做什麽?”司未淵冷聲問。
他冷,林墨予便也跟著冷起來:“我做什麽幹你何事?你不是走了嗎?又回來幹什麽?”
“我是出去與仙院主人商量接你之事,隻是商議的久了些。你如此胡來,是在氣我?”
知道了真相,林墨予也沒給他好臉色看:“我沒抓穩掉下來了不行嗎?”
“我分明看見是你主動鬆開的手。”
林墨予懶得狡辯了:“哦?你看見了,那又怎樣?”
“......”
司未淵把他抱回**坐著。
“以後不許再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不然......”
林墨予嗤笑道:“不然怎樣?你不是不管我了嗎?你都把我送這兒來了還管我身體好不好?可笑。”
司未淵皺眉:“我何時說過不管你?”
“你是沒說過,但你的舉動已經表明了你就是這樣想的。”
司未淵搖了搖頭:“我是......”
林墨予不耐煩道:“別說這些了,告訴我商議的情況怎麽樣了?”
“對方說你隻需再進行一場文試,合格即可離開。”
聽到要考試林墨予就頭疼:“為什麽不能直接帶走?”
“這是規矩,你身上有鎮仙府的仙印,若是無功而返,出仙府時,修為會有所折損。”
“知道了知道了,我考行了吧?”林墨予頭痛道。
翌日。
林墨予進入了緊張的學習氛圍中。
為了提高背書的效率,他跑到的山上的涼亭裏看書。
奇的是,他背書的時候,看到那些仙師艱難地挑著水上山下山,來來回回好幾趟。
有些提不動的摔得比他之前還要慘,有的還直接狼狽地滾下山坡。
雖然很慘,但林墨予看了還是很解氣,有種報仇雪恨的快感。
下山的時候,他又看見那些平時和他過不去的弟子提著飯菜匆匆忙忙往各仙院送。
若是飯菜撒了,守在一旁監督他們的仙侍就讓他們直接撿起來吃了,不然就是一頓靈鞭伺候。
林墨予奇了怪了,今天這些人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這麽慘?
回到屋中,發現司未淵早就在屋裏等他了。
林墨予瞟了他一眼就坐到桌前繼續學習。
司未淵走到他旁邊:“學得怎麽樣了?”
“不怎麽樣。”
司未淵按上他的肩:“我來幫你。”
林墨予回頭:“你怎麽幫我?”
司未淵變了一張椅子坐在他旁邊,親自輔導他。
他幫他講解書上晦澀難懂的內容,然後握著他的手用毛筆在紙上寫字,刻意在他耳邊講解加深他的印象,最後......
林墨予也不知道怎麽聽司未淵講著講著自己就起身趴到書桌上了。
司未淵站在他後麵。
他一邊不幹人事,一邊拿著書神態自若考林墨予問題。
“修煉至化元期後期靈力進階的關鍵是什麽?”
林墨予神誌不清道:“清...心。”
“不對。”
“唔...忘境?”
“錯。”
“啊!別……”林墨予喘息了兩下,急忙回道,“是,是歸塵!”
司未淵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後頸,輕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