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應該不知道吧……”

“嗯,接了吧,然後把我被刺的消息散布出去,看看他是什麽反應。”

“是……仙尊,屬下還有一事相問。”

“問吧。”

“你為何突然要在閉關的時候在城中設立一座暗樓?”

司未淵停下筆道:“為了讓他拿著我假身的畫像去找暗樓的人除掉我。”

仙侍皺了皺眉,不甚理解。

司未淵看了他一眼,隨即拆穿他的偽裝:“好了與邪君,別裝了,變回原來的模樣吧。”

仙侍愣了一下,隨即現形。

正是與邪君的模樣。

“為何如此?”司未淵頭也不抬問。

與邪君頷首道:“這次屬下辦事不利,已無顏麵對仙尊。況且夫人也知道了我是你屬下的事,怕以後他再看到我這張臉會生厭,所以才改變了相貌。”

司未淵若有所感:“你不必如此,這些都是我讓你做的,你無需內疚。”

“可是……”

司未淵提筆細細描摹紙上林墨予的眉眼,打斷他的話:“設立暗樓,是因為我早就料到予兒知道這個地方後一定會去找他們除掉我的化身,可是他又不知道化身姓誰名誰,隻知道長相,所以他一定會畫出畫像。”

與邪君止聲靜靜聽他說。

“而他畫畫的時候青夜多半會在他身旁,就可以輕易認出那是我的化身,無意告訴予兒真相後,他就可以順理成章來找我算賬了。”

與邪君越聽越糊塗了:“可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司未淵目不轉睛盯著眼前的畫:“因為青夜提前蘇醒,他知道我化身的模樣,有了隱患,予兒遲早知道我設計他的事。而我又不知道該怎麽向予兒說,所以不如先借青夜的口讓他知道真相,順便讓他出氣。”

一直瞞著也不是個事,瞞得越久後果越嚴重,及時止損才為上策。

隻是他這次實在沒想到林墨予居然狠下心想刺死腹中的孩子,索性之前吸了他一萬年修為,弄巧成拙讓腹中胎兒更穩了,身體愈合能力也變強了,此乃不幸中的大幸。

“他離開後,我吩咐青夜去找他,在此之前我把為何開設暗樓的事告訴了青夜。如今予兒還去暗樓,應該是青夜還沒把暗樓是我開的事告訴他吧。”

聽到這兒,與邪君總算聽懂了。

“明白了,多謝仙君解惑,屬下這就告退……”

…………

林墨予從暗樓出來去給言雲蘇買了一些吃食,順便給自己買了些,捧著個大紙袋回府。

他現在是這樣想的,他不會淩虐言雲蘇的肉體,但會在精神上折磨他,三天兩頭給他個饅頭吃什麽的。

在他餓暈時用冷水把他澆醒,讓他每日經受風吹日曬,與蛇蟲鼠蟻為伴,直至身心崩潰向他求饒為止。

想罷,林墨予歎了口氣。

要是可以,他也不想把事情做這麽絕,但任務就是如此,他隻能按要求行事。

每當動了惻隱之心,他就努力回想剛穿來書裏時言雲蘇是怎麽誣陷坑害自己的,以此來減消心裏的罪惡。

說來這任務也是奇怪,不是把人變成自己的狗就是去搶人家的房子,這是要把他變成帶惡人的節奏嗎?

走了一會兒林墨予忍不住香氣的**拿出幾串烤串吃起來。

路上有幾隻狗狗聞味而來,跟在林墨予身後搖尾巴。

林墨予拿了幾串給小狗們吃。

望著小狗們搖尾巴屁顛屁顛離去的模樣,他突發奇想:“誒,我可不可直接把言雲蘇變成狗啊?就是像地上這種小狗?”

係統嗬嗬一笑:“你想的美,任務要求是讓你把他變成精神上的狗,又不是真的狗,你想什麽呢?”

林墨予鬱悶地咬下一塊肉,悻悻而歸。

他回府後,徑直去了關押言雲蘇的牢房。

到了那裏,他看到淩青夜正站在牢門外仔細端詳言雲蘇。

林墨予走上前:“淩青夜,你怎麽在這裏?”

淩青夜轉過頭來:“你對言雲蘇還真是執著啊,又把他從定塵門擄來了。”

林墨予把手中的紙袋遞給淩青夜:“給,我買了吃的。”

淩青夜接過紙袋,看了看裏麵的東西:“好香啊,你下山買的?”

“嗯。”

“謝了。”淩青夜毫不客氣拿起一串就吃。

雖恢複了記憶,但他依舊對這些人間小食情有獨鍾。

言雲蘇聞到香味立刻垂涎三尺地抓住牢門:“給,給我一串。”

淩青夜抽手從紙袋裏拿出一個饅頭丟到牢裏:“吃吧。”

言雲蘇抓起饅頭就朝淩青夜扔了過去。

“林墨予欺負我就算了,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侮辱我?”

“……”

林墨予緊張地看了淩青夜一眼,生怕他被言雲蘇的話激怒一個不爽把他弄死了。

正想說兩句,淩青夜就隔空扇了言雲蘇一巴掌,把他扇到牆上狠狠一撞,落在地上不省人事。

林墨予趕緊把手伸進牢裏探了下他的鼻息。

好在還有氣。

“青夜啊,你可別……”他正回頭跟淩青夜說話,就看到淩青夜早已擼著串走遠了。

“……”

林墨予急忙追了上去。

等等別走啊,給他留點!

晚上,林墨予沐完浴上床睡覺。

他舒適地伸展了下身子,然後裹著被子緩緩入睡。

半夜,林墨予正好好睡著,上方突然吹來一股涼氣。

起初他沒在意,摸了摸鼻子,翻了個身繼續睡。

結果側麵又襲來一股寒意。

林墨予皺了皺眉翻身躺正睡。

結果那東西還沒完沒了了,一陣陣涼氣又從上方吹了下來。

林墨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猛然從夢中驚醒。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床頂上有一張可怖的鬼臉正在盯著他。

他眨了眨眼,瞬間醒神,然後失聲尖叫,胡亂朝床裏丟了幾個決。

床承受不住法決的擊打轟然倒塌,林墨予腿腳發軟從**下來,不一會兒就跑到了淩青夜的房外,猛烈敲門:“青夜,開門,開門!”

他打得過的是一回事,但害怕又是另一回事,盡管打得過,他還是選擇跑。

大半夜一睜開眼就看到上方有張鬼臉,誰受得了?

林墨予敲著敲著發現門縫隙開了一點,便直接推門而入,跑到淩青夜床前搖他:“青夜,醒醒,醒醒!”

淩青夜半睜開眼,見是他,耐著脾氣道:“怎麽了?”

林墨予語帶恐懼:“有鬼,有鬼啊!”

淩青夜撥開他的手,重新躺下:“有鬼怕什麽?你直接打它啊。”

林墨予揮了下手把房門關上,轉頭對淩青夜說:“青夜,我今晚可以睡在你這裏嗎?”

淩青夜睡得迷迷糊糊,也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隨口嗯了一聲。

得到許可林墨予終於安了下心,讓淩青夜往裏麵睡一點,給他騰點位置。

淩青夜欣然照做了。

然而睡著睡著,他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凝神轉頭看向林墨予,愣神片刻,他慌忙把林墨予推下床。

“不行不行,你不能睡在我這裏。”

林墨予死活不下:“為什麽啊?”

“你現在是師尊的人了,怎麽還能和我睡在一起?於理不合,下去下去。”

“我們又沒做什麽,為什麽不可以?”

“放開,你都為人夫了,孩子都生兩個了,別拉拉扯扯的,給我下去!”

糾纏一陣,林墨予還是被淩青夜趕下了床。

他又不敢出門,所以就趴在桌上睡,坐了一晚上的冷板凳。

第二天林墨予趁著天晴一大早就下山買符紙,準備貼滿整座仙府,驅鬼辟邪。

縱使有萬年修為又怎樣?他是真的怕啊,誰知道那仙府裏的阿飄有幾隻?敵在暗他在明,那東西神出鬼沒的愛半夜嚇人,不整點這些真的不安心。

他買好符,來到茶館歇了下腳。

用手裏的符紙扇了扇風,祈禱這東西真的有用。

期間他無意聽起茶館內幾個修真人士談起昨晚發生的事。

“你們聽說了嗎?昨晚定塵門的仙尊在自家仙府被人行刺了,好像是暗樓的人下的手。”

林墨予扇風的動作小下來。

“這個我知道,那仙尊還受了不小的傷,不得不說這暗樓還有點本事啊。”

林墨予眯了眯眼。

他的計劃成功了。

其實他昨日找暗樓也並非真想刺殺司未淵,因為他知道憑暗樓的實力根本傷不了他。

這樣做除了泄憤還有就是想利用暗樓的人托住司未淵,給他創造時機讓他把孩子帶走。

如今司未淵受傷,就是大好時機。

林墨予忽略心中對司未淵轉瞬即逝的擔憂,把符紙放回紙袋,心裏已然有了盤算……

晚上,他來到司未淵仙府外,待夜色再深些,他潛進仙府,悄悄來到孩子們所在的房外。

給守在外麵的仙侍施了入睡咒,林墨予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昏暗,但隱約可以看清除了兩個孩子沒有人在。

事不宜遲,林墨予走到木床邊,正想抱起兩個孩子,卻突然被人抓住手腕,一個不慎被扔到了**。

屋內的蠟燭驟然亮起,林墨予抬手擋了下眼睛。

然而下一刻,卻聽到一道略顯意外卻又飽含情意的聲音:“予兒,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