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喊著救命,可說出來的卻不是人語。

是獨屬於天竺鼠響亮的叫聲。

林墨予盯著帝尊手中的天竺鼠,皺眉道:“這隻都回來了,為什麽我們的還沒回來?”

淩青夜叫得更響亮了。

什麽這隻那隻?還真把他當鼠子了?

帝尊輕輕在淩青夜腹上彈了一下,淩青夜聲音就焉了下去,整隻鼠軟軟地趴在他手上,疼得直抽氣。

“那個木牌或許是被現在同名同姓的現主人撿到的,許是他看著木牌上刻著一個一模一樣的名字,覺得有緣,所以便收下了。”淩青夜安靜後,帝尊繼續跟林墨予解釋。

林墨予一臉你騙誰的表情:“這也太扯了。”

帝尊無視他的質疑,問:“你知道我為何要去伽羅城嗎?”

“為何?”

帝尊:“我就是因為感應到木牌在伽羅城,才去那裏找人。正巧這位持有木牌的淩公子正好和我要找的人同名,所以我便將他軟禁了幾天。後來發現他不是我要找的人,便沒再糾纏他。”

林墨予眉深深擰在一起,頭腦清醒:“更扯了。”

帝尊笑了笑,抱著天竺鼠坐回椅子上,道:“若說離奇,我這裏還有件更離奇的事。”

帝尊意味深長地看向司未淵,卻是對著林墨予說:“林公子,你可曾吃錯過藥?”

司未淵目光微變。

林墨予以為帝尊在罵他,回了句嘴:“你才吃錯藥了。”

這若換作平時有人敢對自己這樣說話,早就魂歸西天了,念在他是司未淵的人,又是淩青夜好友,便給了他幾分麵子,沒動怒:“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曾經是否真的吃錯過藥。”

林墨予越聽越氣,一口咬定:“沒有!”

他壓根就沒想到自己吃的落胎藥上去。

司未淵倒是聽了個明白。

醫修曾經是帝尊的手下,那日又被帝尊找來禁林仙府給淩青夜治病,若是在帝尊的威逼利誘下說漏了他和林墨予的事,也不奇怪。

隻是帝尊在此時說起這事,莫非是想威脅他別多管閑事?

看向帝尊手中的天竺鼠,司未淵早已洞悉一切。

他知道帝尊手中的天竺鼠是淩青夜所變,但之前他與帝尊有言在先,隻要帝尊還回林墨予的十弟,他就不得再管他和淩青夜的事。

雖然歸根究底也不是帝尊把孩子還回來的,但無論是誰還的結果都一樣,所以他明麵上還是不能毀約。

縱使毀約也隻不過是損失點修為,但他不久就要閉關,不管損失多少修為對他來說都不利。

不過他可以找個機會讓淩青夜在帝尊手中現出真身,這樣帝尊就無可辯駁了。

他手指輕敲扶手,靜待時機。

此時帝尊手裏的天竺鼠動彈了一下,麵色痛苦。

見他疼得厲害,帝尊伸手幫他揉了揉肚子,順便用手渡了些靈力給他,緩解他的疼痛。

不出一會兒,淩青夜就恢複如初,振起身來,轉首就咬了帝尊一口。

帝尊吃痛,不由鬆開他。

淩青夜借機從他手中跳出,穩穩落在地上,匆匆往林墨予那邊跑去。

司未淵正想施法讓他現形,結果門外突然湧進一群長相相似的天竺鼠,瞬間把淩青夜淹沒在鼠群中。

淩青夜頓時被撞得頭昏眼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司未淵看著地上模樣相近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天竺鼠,皺起了眉。

不知正主,他根本無從下手。

同樣為之皺眉的還有帝尊。

因為他也分不出來了。

林墨予更是看得眼花繚亂。

他家可以尋路的鼠子到底是哪隻?

這時,段千尋從門外進來,看到這混亂的一幕,暗道一聲遭了。

帝尊一看他神色就知道是他幹的好事,立刻冷了聲:“尋兒,你幹的?”

段千尋默認了。

“你為何要把它們全部放出來?”

段千尋抿了抿唇道:“這些天竺鼠不是都可以尋人嗎?所以我讓它們聞了聞爹爹的木牌,想讓它們幫我找到爹爹……”

“……”

林墨予看了看手中的木牌。

原來之前這孩子把木牌拿走就是去幹這個了……

段千尋還疑惑著:“明明讓它們找爹爹,不知為何一窩蜂跑這裏來了……”

帝尊看了一眼地上跳來跳去亂成一團的天竺鼠們,一時無言。

廢話,淩青夜就在這裏它們不往這兒找往哪兒找?。寓言。這臭小子……

被擠在中間的淩青夜也好不到哪兒去,他本欲突圍,卻發現自己往哪兒跑天竺鼠就跟著他往哪兒跑。

試了幾次都是如此。

所到之處,水泄不通。

後來淩青夜寡不敵眾,硬生生被那些鼠子夾帶著擠了出去,身不由己。

因為他在移動,所以鼠子們也跟著移動,不一會兒就遷了個沒影。

最後還是帝尊派了不少仙侍出手才將它們全部抓回關進了院子裏。

被關進院子後,那些天竺鼠依舊圍著淩青夜打轉,直到飯點才離開他的身邊。

淩青夜本想趁機悄悄溜走,殊不知被某隻眼尖的天竺鼠看見跟了上去。

隻是一隻而已,淩青夜沒管它,走到木欄邊想沿著縫隙鑽出去。

哪料這一隻過來了,其他的天竺鼠看見了也紛紛跟了過來。

淩青夜鑽出木欄它們也跟著鑽出木欄。

這大規模的越獄引起了仙侍的注意,又加派人手一隻不落的把它們抓回來,並用神木填補了木欄的縫隙,讓它們再也鑽不出來。

淩青夜被它們氣死了,忍不住和天竺鼠們幹起架來。

又是用爪撓又是用頭頂,各種招都用上。可是打著打著他發現那些天竺鼠就是不還手,被打了也隻是傻乎乎地看著他或者是跑到別處免得再挨打,反正沒什麽戰鬥欲。

它們大可以咬他或是反擊,可它們就是什麽都不做,就呆呆看著他,一臉懵懂。

這讓淩青夜感覺自己有點過分。

他忘了天竺鼠生性膽小,就算被攻擊一般也不會還手,大多數情況都會乖乖挨揍。

淩青夜停了手,默默走到一邊趴著。

見他不動了,天竺鼠們才四散開來去吃草。

它們從始至終都沒有攔淩青夜的意思,隻是段千尋下令讓他們找木牌主人的下落,所以它們找到後就一直緊追不舍,堅定完成任務。

趴了一會兒,淩青夜覺得不舒服,又起身背靠在了牆上。

算了,還是等它們晚上睡著了他再跑吧......

到了晚上,淩青夜更崩潰了。

他沒想到這些家夥是夜間活動白天睡覺的,不睡覺就算了還蹦得更開心了,跑來跑去叫個不停。

不然就是不停地吃東西和生小鼠。

一晚上,院子裏就多了一窩小天竺鼠。

讓淩青夜歎為觀止。

蹦了幾個時辰,這些家夥總算蹦累了,乖乖趴下睡覺了。

等確定所有天竺鼠都睡著了淩青夜才緩緩起身輕腳走到木欄邊,拋了個坑鑽出去。

天色漸亮,淩青夜出去了也不敢隨意走動,周圍來來往往都是仙侍,他隻能先跳進草叢,等沒人了再出來。

沒想到路上行人不斷,讓他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夜間,淩青夜再也按耐不住,竄出草叢。

他運氣不好,一出來就被一個仙侍看到。

見逃出了一隻天竺鼠,仙侍立刻召集人手上前追趕。

甩開仙侍後,淩青夜看到前方有一座偏殿,想也不想就跑了進去。

仙侍們追到此處看到眼前的偏殿,眉頭一皺,料想天竺鼠也不敢進去,便往別處追去。

聽到腳步聲遠去,淩青夜才敢探出頭一看。

剛準備鬆口氣,身體卻突然被人騰空抱起。

被轉過身後,他猝不及防看到司景放大的俊臉。

“!”

司景抓著淩青夜就往回走:“逐晏,今晚有肉吃了。”

逐晏,遊逐晏!?

遊逐晏看到他手中的天竺鼠,道:“這東西......能吃嗎?”

“有的吃就不錯了,我聽人說這天竺鼠味道其實不錯的。”

“!”

淩青夜大驚。

這兩人要把他吃了?

司景把淩青夜丟到遊逐晏手裏,就著被捆的雙手化出靈劍,道:“我把它一劍刺穿架在火上烤吧。”

淩青夜愣了一下劇烈掙紮起來。

要吃他就算了還要一劍戳穿他,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啊!

遊逐晏猶豫道:“但是死物烤起來味道可能沒那麽好,不如就綁起來活烤吧?”

“!”

本以為司景惡毒沒想到這人更惡毒,這兩人當真是天生絕配啊!

司景想了想也是,便從衣服上撕下幾塊布條把淩青夜手腳綁了,用棍子架著把他遞到了火堆上。

很快淩青夜就聞到了燒焦的味道,就在他心灰意冷以為自己會葬身火場時,司景和遊逐晏突被一股勁力拍飛撞到牆上。

冷星河閃身接下正欲落下的淩青夜,轉身對生死未卜的二人道:“這是帝尊的靈寵,不是你們這些低賤之人可以碰的。”然後便解開淩青夜身上的繩子帶著他走出殿外。

就在淩青夜以為冷星河會安然把他送到鼠舍時,冷星河卻道:“別怕,我帶你去見帝尊。”

“???”

淩青夜瞬間身子一僵。

見,見帝尊?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