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咋剛出虎口又入狼窩?他不想去啊!

淩青夜張嘴就想咬冷星河一口。

不料冷星河早有準備,渾身上下立刻散發出一股冷意。

掌心的冰涼傳到淩青夜身上,他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怔了下來。

好冷……

那森然的冷意讓他不敢再繼續接下來的事。

冷星河的本事他是見識過的,他不知道他會對他做什麽,所以隻能乖乖待著,找準機會再跑。

冷星河見他老實了,收回目光,帶著他繼續往外走。

淩青夜在府中也待了一月有餘,雖未走遍仙府,但大大小小的路多少也知道一點。

他很快就通過周圍熟悉的景色認出這真是去帝尊那兒的路,緊張地叫了一聲。

然後便是連續不斷的呼叫。

他試圖通過叫聲讓尋它的仙侍發現他,然後把他帶回鼠院。

回去那兒總比落到帝尊手上強吧?

冷星河見他不停叫喚,也犯難地皺起了眉。

他不是很懂這種靈寵發出的各種聲音意味著什麽,停下來猜測道:“是**了嗎?”

淩青夜一怔。

你才**了!你渾身上下都**了!

怕冷星河繼續誤會,淩青夜隻能停止叫聲。

見他突然不叫了,冷星河把他轉過來。

雖然看不出什麽表情,但他還是隱隱感覺到眼前這隻天竺鼠好像不怎麽開心。

“不是嗎?難道是之前差點被那二人烤來吃嚇到了嗎?”

聽他這麽一說淩青夜才想起之前的事。

對啊,司景和遊逐晏怎麽會在這裏?他們不是應該在伽羅城嗎?

難道……是冷星河把他們帶到這兒來的?

淩青夜抬頭看了他一眼,心生疑惑。

既然冷星河是帝尊的人,那麽他來定塵門肯定是別有目的。十有八九就是衝著司景他們來的。

不過他把他們帶到這兒幹什麽?是為帝尊物色美人?還是為民除害?或者是想用他們來威脅師尊以達到某種目的?

再或者……是想收歸已用?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遭了。

畢竟這兩個可是修真界百年不遇的修仙奇才,同時也是畜牲,如果真的被帝尊收歸麾下,怕是更加猖狂啊!

冷星河看到淩青夜眼中類似凡人的睿智的光芒,也皺起了眉。

他一邊打量淩青夜一邊往前走去。

越看越覺得熟悉,準確來說,是像個人。

他想出了神,足下一絆,一不小心鬆了下手。

突然下墜,淩青夜急忙用爪子扣住冷星河的手,掛是掛住了,但卻把冷星河的手挖出了血。

淩青夜倒吸一口涼氣。

誰料冷星河隻是把他重新捧回手裏,好好握著,繼往前行:“讓你受驚了。”

淩青夜愣了一下。

這還是他以前認識的冷星河嗎?

在他的印象中冷星河性情冷淡,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沒有七情六欲,仿佛對一切都沒有興趣,屬於人若犯他他必廢人的那種。

怎麽現在……感覺如此溫柔?

“小公子?”冷星河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淩青夜順著他的目光轉頭一看,前麵站著一個小孩。

這應該就是冷星河口中的少爺了吧?

冷星河走到段千尋麵前道:“這麽晚了,公子還不回去歇息?”

段千尋點了點頭道:“就快回去了,仙君你來此又是為何?”

“我來找帝尊。”

段千尋轉身指了指後麵:“我爹就在前麵,你去吧。”

“嗯,多謝。”

路過冷星河時段千尋留意了一下冷星河手中的天竺鼠,和淩青夜目光對上。

對視後兩人同時一怔,誰都沒有先移開目光。

段千尋是覺得淩青夜身上有種很強烈的熟悉之感。

而淩青夜則是覺得這孩子相貌很熟悉,非常熟悉。

直到冷星河抱著他過了橋二人的目光才錯開。

過橋後淩青夜如夢初醒,恍然大悟。

這,這孩子怎麽長得又有點像自己又有點像帝尊啊?簡直就是自己和帝尊的結合體!

“帝尊。”冷星河突然出聲。

淩青夜思緒驟然被拉回,轉頭一看帝尊真站在不遠處,他鼠軀一震,不管不顧在冷星河手中掙紮起來。

他一激動額上的印紋就再次浮現,帝尊見狀眯了眯眸子,抬手解了淩青夜身上的術法。

淩青夜立刻變回人形,被冷星河抱於手中。

冷星河低頭一看:“……”

終於知道那股熟悉之感從何而來了。

淩青夜見到帝尊就亂了方寸,慌不擇路往冷星河身上竄:“冷師弟,救我,救我!”

冷星河:“……”

看到冷星河冷漠的目光,他忽然想起冷星河是帝尊的人,又趕忙鬆手,掙紮道:“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同時額間印紋光芒大作。

冷星河如他所願把他丟在地上,轉身離去。

他並非故意扔他,隻是這樣才不會讓帝尊誤會。

畢竟他最不喜歡別人碰他的人了。

淩青夜落地後也發現自己額上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閃,縮到橋邊,伸手摸了摸。

帝尊走至他麵前,半蹲下身,盯著他額上愈漸清晰的印紋,笑道:“看來你的封印要解除了啊……”

…………

冷星河離開之後沒多久就碰到司未淵和林墨予在園中散步。

他愣了一下,化出個鬥笠戴在頭上,往他們走去。

這時突然調頭或換方向反倒引起對方懷疑,不如直接走過去。

林墨予看他過來了也是一愣,準確來說是震驚。

他的扮相,和那個男人太像了。

同樣的白衣,一樣的鬥笠,相近的身形,這些相似的特征讓他不得不多想。

在他與林墨予擦肩而過時,林墨予幾乎連呼吸都停滯了。

司未淵看著他驟然變白的臉色,問:“怎麽了?”

林墨予搖了搖頭:“沒什麽……”

應該是他想多了吧,那個人那麽忌憚司未淵,應該不會在他麵前如此放肆吧?

本來以為隻是自己想多了,沒想到在第二天的晚宴上,他又看到了那個人。

冷星河坐在他對麵的席位上,與帝尊仙府的仙君們並排而坐。

他仍是一襲白衣,帶著鬥笠,氣場神秘。

連吃菜喝酒都戴著鬥笠。

他越是這樣,林墨予就越加懷疑。

因為全場就他一個人這樣。

若不是有什麽隱情,為何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冷星河透過笠紗看到林墨予在看他,神色也不見好。

他以為林墨予是察覺到他的身份了才一直這麽盯著他。

其實他打算把司景他們帶回仙府就徹底和定塵門斷絕往來,再不現身,哪成想又在這裏看到他們。

這二人想必是來找淩青夜或司遊二人的,沒找到人應該不會輕易離去,看來這段時間他得小心行事了。

這時,一個人走到他旁邊拉了拉他的袖子。

他轉頭一看,是段千尋。

“小公子?”

段千尋道:“仙君,可以請你幫我辦一件事嗎?”

“何事?”

段千尋指了指對麵正在吃菜的林墨予,道:“你可否想辦法把他身上的木牌帶過來給我?”

“木牌?”

“嗯,那是我爹爹之物,現在林公子要用,我不方便再次借用。你幫我拿來,我再拿去給天竺鼠聞聞讓它們幫我尋人。”

沒多想他爹之物為何會在林墨予身上,念他思親心切,冷星河便答應了。

那邊,林墨予假裝吃菜,實則餘光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見兩人交談甚密,林墨予眉頭緊皺。

如果他真是那人的話,又和帝尊等人關係甚好,就更難對付了。

他正憂心著,忽而瞟見旁邊一個容貌甚好的仙君正在給司未淵敬酒,還屢帶撩撥之意,其心可見。

林墨予朝那仙君喝了一聲:“你幹什麽你?”

仙君道:“你管我幹什麽。”

林墨予冷嗬一笑:“你不知道他已有家室了嗎?這般明目張膽撩撥,意欲何為?”

仙君不甘示弱:“那你又是誰?輪得到你在這多管閑事?”

林墨予鏗鏘有力:“我是他相公。”

仙君頓時扼聲,看了看司未淵默認的神色,不甘地離開了。

“予兒……”司未淵正為他的主動而高興,隻是情話剛到嘴邊,就突然被潑了一頭冷水,“別跟我說話。”

“……”

明明可以自己拒絕卻非要他出麵喝止,不知道安的什麽心。

他正氣著,一隻酒杯突然遞到了他麵前。

是敬酒敬到他這邊的冷星河。

林墨予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油然而生的懼意。

“請。”

清冷的聲音也與那人極其相似!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難掩顫抖地舉起酒杯。

卻在即將碰杯時,杯子意外從手中脫落,摔了個粉碎。

回酒之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沒過一會兒,林墨予突然感覺有點惡心。

他怕司未淵看出端倪,借口回去休息實則外出去吐了。

冷星河見他出去了,也跟著出去。

目標從始至終都是林墨予腰間的木牌。

林墨予按著柱子對著地上大吐特吐一番。

此時冷星河走到他身後,見是個好機會,便想拿了木牌閃身撤離。

哪知伸手一拽才發現木牌是連著林墨予衣帶的,一個不甚便把他衣帶也扯了下來。

“……”

林墨予抬頭見扯他衣帶的正是“那個男人”,神色一慌,以為對方又想輕薄他,轉身匆匆跑回宴場。

結果一進去就撞上出來找他的司未淵。

林墨予一個猛撲紮進司未淵懷裏,驚魂未定道:“未淵,你陪我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