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城主認定了林墨予就是來搗亂的,眸子一沉,正想給他一點教訓,玄尊就突然出麵製止:“城主稍安勿躁。”然後扭頭對林墨予道,“你去後麵吐吧,這裏都是賓客,不太合適。”

林墨予點了點頭如臨大赦地走了。

恒安君有些擔心他,在林墨予走後沒多久也跟了上去。

林墨予捂著嘴跌跌撞撞來到一小湖旁,跪在地上不停地幹嘔。

恒安君隨後而至,他第一次見林予這樣,不由皺起眉頭,慢慢蹲下身,按上林墨予的背:“你這是…怎麽了?”

林墨予哪有力氣回他?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難受的感覺,他難以描述,總之感覺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點。

恒安君不明情況地拍了拍他的背,隨後扶著他慢慢站起身來。

誰料林墨予起來後又是一陣惡心,忍不住對著地下吐起來。

恒安君自生出來就是仙體,也沒生過病,根本不知道林墨予這是什麽情況,隻能下意識地給他順背。

“你是不是被人下毒了?”恒安君皺眉問。

他以前見中了毒的人就是要吐東西。

林墨予根本沒功夫理他,聽到恒安君在旁邊問東問西的,他心裏更不舒服了。

見林墨予不答,恒安君又問:“你是不是懷孕了?”

聽罷,林墨予渾身一兢,吐得更厲害了。

“真懷了啊?”恒安君睜大眼睛拔高了音調。

他正驚訝著,身後突然有腳步聲走近。

恒安君回頭一看,身子瞬間僵硬了幾分,然後自動退開林墨予身邊,識相地走人了。

林墨予餘光看到恒安君倉皇離去的背影,一時不解,然而等他轉頭看向另一邊時,他便明白了。

不知為何很不想在司未淵麵露出狼狽的一麵,那會讓他覺得很丟臉,很無地自容。

林墨予擦了擦嘴,站直身子,仿若沒看見他一樣轉身往另一處走去。

像在刻意避他。

走了兩步實在走不動了,林墨予匆忙上前抱住了一根柱子,支撐自己脆弱的身體。

看到他這樣,司未淵心裏也難受,伸手扶住他的身子:“予兒……”

林墨予甩開他的手,抗拒道:“別碰我。”

司未淵一頓,隨即收回了手。

等身體稍微舒服了一些,林墨予冷笑:“你不是不想管我了嗎?”

司未淵動了動唇,正想說什麽,卻被前來送藥的屬下打斷。

化身成定塵門弟子的尊者將碗往司未淵麵前一遞:“仙尊,藥已經煎好。”

司未淵接過藥碗,點了點頭:“下去吧。”

“是。”

司未淵用勺子舀起一勺湯藥,輕吹了吹,然後喚林墨予轉過來喝藥:“予兒,藥已經煎好了,來,吃藥。”

聞到熟悉的藥香林墨予緩緩轉過頭來,見司未淵手裏真端著一碗藥,不禁有些愣住了。

剛才他是聽見有人來給司未淵送藥來著,沒想到竟是送的這個藥。

所以司未淵早就讓人去煎藥了?所以他並不是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突然心裏變得亂亂的,五味雜陳,而此時司未淵又正好把勺子遞到他嘴邊。

林墨予下意識張口,然轉念一想這樣豈不是變相和司未淵和解了?言雲蘇的事還沒解決,他不能這麽輕易就和他握手言和,而且他的自尊也不允許。

於是收了口,一把奪過司未淵手裏的碗,冷冷落下一句:“我自己喝。”

林墨予直接端起碗就喝,咕嚕咕嚕幾口就解決了。

這次藥依舊甘甜可口。

喝完,林墨予擦了擦嘴,將碗往司未淵手裏一塞,哼了一聲連個謝字都沒說轉身就離開了此處,返回宴會場中。

回去後,他又像沒事人一樣站在玄尊身後,氣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藥的緣故。

繼他之後,司未淵也回到另一席列入座,位置正好在林墨予的對麵。

林墨予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入神地想其他事。

司未淵自落座起就一瞬不瞬地看著林墨予出神的臉,而林墨予根本沒有注意他在看他,更別提給什麽回應了。

直到座上的伽羅城主提到玄尊獻給他男寵的事,林墨予才回過神來,眉頭緊蹙聽他講。

最後伽羅城主向玄尊表達感謝,那個說要將言雲蘇占為己有的男人終於按耐不住了,當眾打斷他道:“城主,你說的這個人,我也想要。”

林墨予當即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敢這麽拽當眾向伽羅城主要人的這還是第一個,說做就做,真夠男人啊。

伽羅城主眯了眯眼:“你想要?”

“是,我看上這個人了,還望堂兄能夠成全。”

“……”

他當眾表明自己和伽羅城主的親戚關係就是想讓他為難,如果不給,伽羅城主在眾人眼中就會成一個沒有度量的人,以多半會割愛。

伽羅城主眯眼打量座下人片刻,終是詭譎一笑,賣了他這個人情。

“既然你想要,那便……”

“言雲蘇乃我仙門弟子,因諸多原因才流落此處,城主理應將之交還於我。”

一道清冷之聲自下方響起。

眾人齊齊朝聲音傳來處看去,都驚了一下,因為這半路截胡的人正是司未淵。

林墨予更是震驚不已。

司未淵怎麽突然向伽羅城主要人了?他回心轉意了?

然而看到了司未淵眼中的冷意後,林墨予便知道自己猜錯了。

可能司未淵不是想通了幫他要人,而是想把言雲蘇要回來後再殺了他……

伽羅城主一聽司未淵也要這人,想也不想就改了注意,完全將自家堂弟的要求拋之腦後,近乎殷勤地對司未淵道:“既是仙尊的人,那便……”

見伽羅城主真要把人給他,林墨予頓時慌了,忍不住大喊一聲:“不能給他!”

接著眾人的目光又瞬間落到他身上,盯得林墨予渾身發毛。

“不,不能給他,因為言雲蘇是我的人。”

伽羅城主哦了一聲,一副看好戲的眼神:“他是你什麽人?”

林墨予看了看司未淵,掙紮了一會兒一咬牙豁出去了:“我的男寵。”

他這樣說,一是為了表明對言雲蘇的所有權,二也是為了氣司未淵,誰讓他老是跟自己過不去。

其他不知詳情的仙者們開始議論,暗道這關係錯綜複雜。

伽羅城主道:“罷了,把人帶上來吧,看他自己怎麽選。”

隨後言雲蘇被帶上來。

今日的他沒昨日那般狼狽,像是精心打理過一番,但臉色仍然蒼白。

然而一看到在場中人竟有司未淵後,他就馬上激動起來跑到司未淵麵前跪下道:“仙尊,救我!救我!”

仙侍把他拉起駕到了一旁。

林墨予扛著巨大壓力朝言雲蘇道:“言雲蘇,他救不了你,但我可以。”

言雲蘇看到他就想起以前的種種,搖了搖頭,拒不過去。

他有了更好的選擇,為什麽還要選林墨予?

此時伽羅城主也問言雲蘇:“我問你,你可承認你是這位濟塵君的男人?”

言雲蘇搖了搖頭,驚惶道:“我不是,我從沒和他發生過關係!”

林墨予的謊言不攻自破,無可辯駁地閉上了眼睛。

“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選擇跟隨一個人,仙尊,或是濟塵君,你的選擇是……”伽羅城主又道。

言雲蘇毫不猶豫回道:“我選仙尊。”

毫無懸念在一番搶奪之後言雲蘇還是被司未淵帶走了。

宴會結束,林墨予跟著恒安君一起回去了,並被安置了住房。

想來想去他還是不甘心,於是外出去廚房呆了一會兒,然後怒氣衝衝地去司未淵外麵敲響了房門。

“誰?”裏麵的人問。

林墨予立刻斂去怒容,溫和著嗓子道:“未淵,是我。”

“進來。”

林墨予推門而入,看到司未淵正抵著額在書案上小憩,便上前把手中的碗放到桌上,道:“今日還未用膳吧?我親手給你下了一碗麵,你嚐嚐。”

司未淵睜開眼,見眼前真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麵,不免有些意外。

他笑了笑道:“今日怎麽突然想起為我下廚了?”

林墨予不解釋,隻催道:“你先吃吃再說嘛。”

司未淵並未動筷,直接開門見山道:“你有什麽事,便說吧。”

林墨予猶豫了好久才道:“就是那個,我也不是來向你要人的,就是想你留他一條命就成了。”

司未淵雙目生寒看著他:“直到現在你還在為他說話。”

林墨予連忙擺手替自己辯解:“不是的,我的意思是留他一條命就可以了,其餘的你怎麽對他我都沒有意見。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去捅他幾刀直到他剩一口氣。”

“……”

聽他說了一會兒,司未淵終是忍不住心軟了,說了一聲罷了,然後便動筷品嚐林墨予的麵。

林墨予心裏的石頭總算落地,繼而雀躍地問:“好吃嗎?”

司未淵點頭道:“好吃。”

林墨予就著他的筷子嚐了一口覺得味道確實不錯,便把給司未淵下的麵搶過來,吃了獨食。

“……”

既已和解,兩人晚上自是同床而眠,而此前林墨予因為各種目的主動獻身,卻被司未淵這樣回絕:“你身子現在不好,這幾日我不會碰你。”

林墨予有些懊惱,本想借著縱欲過度把孩子弄掉,沒想到司未淵居然裝起君子來。

他想著想著,腦中突然有了個羞羞的想法,糾結了好久,才下定了決心……

於是當司未淵沐浴回房,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林墨予衣物半褪坐在**,想勾引又不完全放的開,抓緊床褥,臉色羞紅道:“夫君,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