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修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翹起了嘴角,但是他又不敢笑出聲,憋的很辛苦。
為了避免司未淵遷怒自己,醫修放下筷子,一動也不敢動碗裏的菜。
林墨予見他不吃,停下碗筷,關心地看著醫修:“神醫,你怎麽不吃菜啊,是不合胃口嗎?”
見他對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如此擔憂,卻對自己不聞不問,司未淵不禁臉色黯沉。
而這些林墨予全都視而不見,醫修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都不敢轉頭看司未淵,光是餘光觀望,他就感覺如芒在背,隨時感覺小命休矣。
他撫住額頭,避開林墨予審視的目光,在心裏連歎了好幾口氣,祈求林墨予好好吃飯別再問他了,也別再給他夾菜了,他才成仙百年,不想英年早逝啊。
“神醫為何不答?”司未淵聲音毫無起伏不知是何用意地問了他一句。
醫修額上立刻冒出冷汗,搞不清楚這兩尊大佛到底是什麽意思,想了想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便抬頭敷衍地對林墨予道:“合的,合的。”
既然說出口,就不能不付出行動,醫修被迫端起了碗。
接著他拿起筷子,虛吃了一口,在林墨予看不見的角落悄悄施法讓碗裏的菜變沒。
就算是做樣子他也不敢吃啊,隻得用這些障眼法將林墨予騙過去。
林墨予見他終於肯吃了,也放下了心。
後來趁林墨予不注意,醫修直接把碗裏的飯變沒,等林墨予抬起頭來時,他碗裏早已空空如也。
林墨予怔怔看著他的碗:“你吃完了?”
醫修摸了摸肚子,狀若飽腹地道:“嗯,我吃的比較快,公子別笑我。”
“怎麽會?神醫,你吃飽了嗎?要不要我給你添飯?”因為之前醫修幫了他很多,林墨予對他自然熱情,作勢要把他的碗拿過去給他添飯。
醫修趕緊抬手製止,把碗拿到一邊,不讓林墨予夠著:“不用了,我已經飽了。”
司未淵本就因為林墨予沒給他夾菜心生不悅,如今林墨予又當著司未淵的麵給他這個認識不足兩天的人主動添飯,這不是讓他死嗎?
他一直推辭,林墨予也不好再問,點了點頭低下頭去吃自己的了。
他對那些辛辣的菜情有獨鍾,吃到冒虛汗不停地噓氣也不停止。
他在現世居住的地方因為地理環境原因,人們都特別喜歡吃辣,還扛辣,林墨予也不例外。
司未淵看不下去,無奈按住他的手:“不是讓你不要吃辣的嗎?”
林墨予皺眉看他:“為什麽不能吃辣的?這也不是很辣啊。”
司未淵撫上他的背:“你身體才剛好,還是吃些清淡的為好。”
“真的不辣。”林墨予為了用實踐證明這菜真的不辣,用筷子夾起一塊肉送到司未淵嘴邊,“不信你嚐嚐?”
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意外被喂菜,司未淵挑了挑眉,心情終是好了幾分,欣然吃下林墨予喂給他的菜,細細品嚐。
“辣嗎?”林墨予問。
“辣。”嚐著不是很辣,但為了林墨予身體著想,他還是忽略了事實。
林墨予皺了皺眉,看了下盤中的辣椒:“這不是那種很辣的辣椒啊,你是不是吃不得辣?”
“剛才沒太品出來,你再給喂我一塊試試。”
林墨予便如他所說又給他喂他一塊肉。
心滿意足地吃下菜,司未淵細品一番,還是道:“確實辣。”
醫修看到他倆終於走上正軌,心裏不由鬆了一口氣,暗想自己總算脫險了......
誰料下一刻林墨予就拿起那雙幹淨的筷子夾了一塊肉往他這裏送來,作勢喂他,非不信邪道:“神醫,你幫我嚐嚐,這到底辣不辣?”
醫修立刻如驚弓之鳥般連人帶椅後退,擺手拒絕:“不不,我就不吃了,我一點辣都不能吃,真的!”
天,今天這一頓是斷魂飯嗎?他做錯了什麽,要這麽嚇他!
見狀,林墨予也不再強求。
沒過一會兒,小二又端了一盤螃蟹和一盤山楂上來,作為小食。
林墨予看到螃蟹眼睛瞬間亮了,迫不及待想拿起一個剝殼嚐嚐。
醫修暗道一聲不妙,趕緊奪過他麵前放著螃蟹和山楂的盤子,端到了自己那邊。
這兩種吃食對懷子的人來說大量食用會對身體不利,所以他才那麽著急奪盤。
要是林墨予出了一點差錯,死的就是他了。
看到林墨予朝自己投來不解的眼神,醫修端著盤子站起,打著哈哈告退:“這兩樣菜我就很喜歡,就先收下了,我還有事,先回房了,你們慢慢吃。”
雖然不介意醫修獨享,但林墨予確實也嘴饞,但又不好開口,就眼巴巴看他端走了。
接著他又繼續吃其他菜,菜入口後,他卻突然感覺嘴唇一痛。
他伸指觸了觸那兒,好像嘴唇辣腫了。
他嘶嘶抽了兩口氣,轉頭問司未淵他嘴唇怎麽樣了。
司未淵這廂看去,才發現他嘴唇早已紅腫不堪,悠悠道:“早讓你不要吃那麽多辣的,現在可好,嘴都腫了。”
聽他這麽說,林墨予也沒心情再吃飯了,放下筷子,想碰嘴唇又不敢碰,苦惱不已。
司未淵一手轉過林墨予的臉,湊近輕輕往他紅腫的唇上吹了吹:“這樣好些嗎?”
林墨予扭頭躲開,不讓他吹。
而司未淵卻愈說愈做,弄得林墨予臉紅不已。
“不用吹!”林墨予為躲他偏頭往樓下看去,卻正好和一個人目光相對。
他心中一驚,恒安君,他怎麽會在伽羅城?
為避免司未淵順著他的目光看到恒安君,林墨予趕緊轉過頭去,拉著司未淵離開欄邊,提前回房。
………………
樓下,淩青夜和冷星河接連沐完浴就和上衣服準備睡覺。
在上床之前,淩青夜推開窗口呼了口氣,準備欣賞下夜色再去睡。
結果夜色沒看到,卻看到一個令他膽寒的人。
隻見那個被他誤當成樹靠的劍修此時正住在他對麵的客棧裏,倚窗獨飲。
聽到他這邊的動靜,對方也注意到他,目光順勢掃過來,上下打量了淩青夜一眼,隨即唇邊緩緩勾起了一絲不知是敵是友的笑意。
淩青夜被他的笑懾得頭皮一麻,趕緊把窗戶關上,靠在窗邊,氣喘籲籲。
坐在自己**入定的冷星河聽到聲音緩緩睜開眼,看向窗邊:“師兄,怎麽了?”
淩青夜驚慌道:“那,那個劍修就住在我們對麵的客棧裏,我看到他了。”
冷星河眸光微轉,淡定以對:“無妨,師尊在這裏,他動不了我們的。”
淩青夜想了想也是,便漸漸安下心來,回到床邊坐下。
忽而想起其他走散的弟子至今下落不明,淩青夜不由多問了一句:“冷師弟,你與司景他們打鬥之後可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聽他提及這兩個人,冷星河冷若冰霜的臉上終於有了點怒意,好像與他們有什麽事深仇大恨:“不知,那兩個**徒連起手來發現打不過我後,便使計逃跑了。”
淩青夜心中頗受震撼。
司景和遊逐晏本就是仙門難得一遇的修仙奇才,實力淩駕於諸弟子之上,然而他倆連起手來都打不過冷星河,可見冷星河實力之強。
可這麽強的冷星河都對那個劍修避三舍,那那個男人究竟強到什麽境地啊?
淩青夜望向那扇緊閉的窗戶,心中隱隱有些後怕……
樓上,林墨予帶著司未淵回房後,便放開司未淵的手,借口去找淩青夜有事以便下樓去找恒安君。
司未淵卻先手將門合上,讓林墨予早些去休息,明日再問也不遲。
林墨予想了想此時去見恒安君風險太大,便想著等時機成熟了再去找也不遲。
林墨予在屋裏簡單洗漱一番後便準備脫衣睡覺,這時司未淵突然從他身後抱住了他,附在他耳邊極其暗示地叫了一聲予兒。
林墨予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他現在沒了孩子,要是再和司未淵同房,說不定又會中,所以最好還是避免做這些事。
林墨予正想拒絕,司未淵就把他打橫抱起往床邊走去。
被放到**,林墨予知道自己避不過了,便別過臉難為情地提了一個要求:“未淵,不要…在裏麵。”
司未淵一口答應了,但神色微妙:“好。”
然而真正事發之時,林墨予感覺很不對勁,總感覺司未淵在騙他,就在二人即將鑄成大錯時,林墨予及時抽身脫離開來,然後疲憊地倚在司未淵懷裏,道:“未淵,我累了,睡吧。”
盡管難以忍耐,但司未淵還是停下來,擁他入眠:“好。”
半夜,林墨予睜開了眼睛,給司未淵下了個沉睡咒,輕輕下床,來到樓下找恒安君。
他輕聲喚著,沒想到恒安君這廝還挺講義氣,頃刻就在他麵前現身。
林墨予一見他現身就趕緊問了他兩個問題:“恒安君,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有,言雲蘇死沒有?”
恒安君道:“我等是隨玄尊來伽羅殿與伽羅城主議事的,至於言雲蘇……他沒死,但已經送去給伽羅城主做禁臠了。”
林墨予睜大眼睛:“你說什……”
他還未將此事問個明白,就聽到身後又傳來一陣清冷之音。
“夫人,你又想逃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