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趙敬恒一邊吃著鬆軟的麵包,一邊在校園裏奔跑,全然不知對手歐陽玲正在小亭裏和別人聊天。此刻的歐陽玲早已把比賽的是拋到九霄雲外,興高采烈地和千秋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題,隻有寶錠不時給主人一點眼神。經過早上鬧大事後千秋對大狗變得有點懼怕,但也注意到它的不安,於是問道:“阿玲,你看看你的寶錠,它怎麽老是在看你,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還是說它餓了?”

“怎麽可能,寶錠才剛吃過午飯;雖然不是我弄的,它也全吃掉了。”歐陽玲眯著眼道,“它是對周圍的事物敏感,所以總表現出那種不安靜的樣子。”

安德魯淡淡地說:“不會吧,例如在醫院病房裏就很平靜,說不準是你的問題吧,阿玲。”

歐陽玲欲笑欲說,卻在作啞。

“看吧,說對了,你又搞什麽玩意?”護誌在一旁插嘴道。

歐陽玲見瞞不過去,把早上和趙家的人相遇以及之後進行比賽一事全說出來。“哈,你居然背著我們去比賽?”護誌大聲喊道,即刻從口袋裏拿出手提電話向校長報告。

“等等,護誌,等我問了再說。”安德魯阻止了護誌,回頭問道,“阿玲,你究竟和趙敬恒比賽什麽?”

“尋找泛舟標誌的比賽。”歐陽玲奸笑著,“很有趣的遊戲,現在距離結束時間還有三個小時,他應該還在找呢。”她根本不在乎比賽的事,依然隻坐著喝茶。

千秋聽聞後擔憂不止:“那個可是大學部工程係的比賽項目,六小時內要找到全部標誌,這是不可能辦到的。”

護誌也道:“那你怎麽還可以悠閑地留在這小亭裏享受陽光?”

“因為我已經完成了。”歐陽玲把黑色的記錄紙鋪在桌麵上,果然密密麻麻地印滿了標誌。

其餘三人都瞪大眼睛看:“你真厲害,用三小時就完成。”

“不,隻用了二十分鍾。這遊戲太簡單了,隻是大家都不會用。”歐陽玲雙手托著下巴,遙望草湖邊的灌木叢,像小孩子般耍玩著。

“你,你是怎麽做到的?”千秋根本不相信,還指著歐陽玲抖顫,餘下的話卻說不出來。

“不是吧,你居然用了那東西。”安德魯本來想繼續說,但下午的預備鈴聲響起,三人不得不回到教室。

歐陽玲在他們臨走前道:“下午不用來找我,三點前我就會回家;標誌的事,安德魯來幫忙就可以了。”阿玲的請求得到了正麵回答,她也可以安心了。

※※※

下午四點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校園的寧靜,趙敬恒回來了,帶著一張滿是花紋的黑底紙回來了。他在醫務室左顧右盼都找不到歐陽玲,有點被耍的感覺;當然找不著囉,調皮的家夥已經回家休息,最後還是因為校長得到護誌的電話,匆忙間吩咐霧舅舅前來勒令回家的那種。歐陽玲早早地把記錄紙交給了安德魯,無辜被牽連的安德魯隻得接受請求,在醫務室的窗外等候。確實在四點時分等到了一身古銅色皮膚的趙敬恒,安德魯問道:“趙敬恒先生,歐陽玲她有件事要我轉告你。”

趙敬恒早已注意到一個矮小卻長得和歐陽玲模樣差不多的男孩子站立在身邊,卻不曾留意他是在等自己;如今聽見他說話了,便問:“她不能來嗎?”

“她因為不聽話被校長帶走了。臨走前把記錄紙給了我。”安德魯把黑紙展示出來,“全部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個標誌都印在上麵。這場比賽是歐陽玲贏了,你可以回去履行諾言。”

“什麽,這不可能。”趙敬恒雖然盡力了,卻隻找到二百五十三個標誌,相差太遠了。

“你和歐陽玲比賽是沒有任何勝算的。”安德魯冷靜地解釋道,“你還沒有發現嗎,從一開始你就已經陷入了阿玲的陷阱裏。她提議比賽,卻是讓你選擇比賽方式;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可是又不會選擇對方絕對辦不到的事。正因為如此,你才選擇使用工具這種比賽方式;可是對於了解泛舟學校運作的她,這種比賽簡直像手裏的玩具。”趙敬恒驚訝地聽著安德魯的話。“你知道嗎,這個尋找標誌的比賽本是為了讓工程部的學生了解學校的電力供應方式而設立的;卻沒有一個人真正了解到其意義所在,於是一直被認作普通節目舉辦。而每一個標誌代表著一個電力供應點,每五個標誌形成一個相交的區域,每個地點有五套電力供應,這就是泛舟學校的真實一麵。”

趙敬恒完全不能相信這個龐大的學校裏隱藏著這種規模的設施,更不能相信不僅歐陽玲如此了解學校裏的事情,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學生居然也能知道學校的秘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安德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有,標誌中有其中五個是普通人去不到的地方,要找到那五個標誌然後印在記錄板的唯一可能就是反追蹤,而且是利用學校的特殊裝置才行。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不管你怎麽找,找遍整間學校也找不到那樣的東西,隻有我們校長的家人才有可能知道。”安德魯繼續說著,“趙敬恒,請你回去向趙暉說明我們的意圖:隻要殷州趙家安分地守在‘陰間之門’旁邊,我們泛舟學校裏的人,甚至是歐陽玲小姐本人都絕沒有傷害趙家的意思。”說罷,他禮貌地向趙敬恒道別,完成任務並且離去,隻留下發呆的趙敬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