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琴城回雄城,羅傑為了避免遇到森印龍王的人,半路就聯絡了顏誌通,在距離膳齋較遠的另一個地點換車子後才繼續行程。又因為接到趙敬保歸來的消息,謹慎起見,龍牙、歐陽旺和趙梨被留在雄城裏,隨時接應。廉呈複陪同金善進入泛舟學校的醫院,住進了當初隔離高勝如一行人的大房間裏。埃克森醫生沒有隨同小隊,因此羅傑代替了對方把全部情況轉告於顏醫生。盡管如此,顏誌通醫生還是認真地重做一次檢查,結果害了不少時間。

金善所居住的房間已不再是高勝如等人居住時的模樣,四周的白牆壁掛上了一幅幅墨染山水畫,光潔明亮的仿木地板反射著日光燈的燈光,令房間更加明亮;兩張柔軟的床鋪,一張長桌子配上數張背椅,幾個大小不一的木櫃,簡單得甚至沒有雕花裝飾,與森印的宮殿、大龍王的行宮有著天淵之別。疲倦的金善沒有理會那麽多,倒下休息,剩下的工作由廉呈複完成。困倦中隱約聽見羅傑對趙雪晴道:“從今天起你就住在旁邊的房間,平常就在這裏活動,照顧金善。我先在這裏說明,你沒有泛舟學校的請帖,沒有資格留在泛舟本校區,因此你能走動的地方就隻有這兩處,一旦走出這個範圍,你將被送回琴城——或者殷州。”言下之意就是要趙雪晴安分。

明顯地,趙雪晴不明白羅傑這麽做的意思,但是廉呈複已經明白了,趁對方到隔壁收拾整理的時候問道:“你這麽做是想讓趙雪晴成為殿下的人嗎?”

羅傑道:“啊,祥福龍王一定不會願意讓大小姐成為金善的正妻,更不會讓與大小姐有關係的人成為金善的人,這麽一來即使大小姐有機會也不會完成北方龍王阿提隆泰的任務。反正是不能成功,那麽就遵照祥福龍王的意思,選擇殷州趙家的人為金善殿下的妻子,趙雪晴無疑是一個好的選擇,既是趙家的後代,和趙家關係若即若離,同時又不是泛舟的學生,不是大小姐的人,祥福龍王應該可以接受。”

“和穗姬呢?”

羅傑用哀傷的眼神看著廉呈複:“忘了她吧,已經太晚了。”

※※※

在羅傑安排金善等人住宿的同時,龍牙接到了任務:“啊,符小姐回來了?趙敬保和趙敬恒也回來了?”給龍牙這份信息的是露娜,怎麽會是她?因為歐陽玲不在家,霧舅舅是不會做這種工作,羅傑忙於金善的事,如此一來除了惠慈和露娜就不會有誰來做這種麻煩的工作。惠慈今天要去講授他的佛,也不在家,難怪露娜會抱怨:“工作量太多了。”

龍牙又道:“是了,啊?趙敬保在‘城門’?我馬上就來。”尖叫的吼聲震撼了膳齋內外,令歐陽旺、趙梨急忙趕來,問長問短的,費了龍牙好大一段話才了事。三人一起出門,直接前往“城門”,不過龍牙不是羅傑,沒有學會駕駛車輛,轉乘交通工具倒是令他們花費了不少時間。終於到達目的地了,環顧四周,那些吵鬧著不許遷校的學生們,來回穿梭不息的是一輛又一輛的大貨車,龍牙稍稍鬆了一口氣。

龍牙正想得入神,老遠就聽見有人在大喊大叫地:“不行,沒有請帖我不能放行。”說話的是泛州學校的守門人,有著一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麵容的他盡量禮貌對待外地人,可聲音太大,怎也覺得他是在吆喝。他的說話對象是個年輕人,尖尖的下巴、貶平的鼻子、高高的顴骨,臉看起來有點怪,但是守門的不在意,他見的人多,什麽麵孔都看過,漂亮的、醜陋的、方的、圓的,年輕人的這張臉算是比較正常,沒有嚇人的瘡疤。“總之不行就是不行。對了,你是趙敬恒吧,去年鬧了事,今年會收斂一點了吧,不過本校沒有請你回來,你來幹什麽?”後麵的問題是對另一個人說的。

趙敬恒苦笑道:“我想去見一個人。”

守門的道:“算我多說話,你知道嗎,校長伊休普頓已經撤銷了你的……”引人注意的一刻停頓,守門的把一疊厚厚的文件拿出來,仔細翻閱,然後瞪大眼睛道,“撤銷了你的處分。”現場的氣氛略略舒緩了,可是話鋒一轉,“不過在撤銷處分的同時也把你們的請帖收回去,所以你們現在是在沒有受邀請的情況下回來,當然是不容許進門。”

趙敬恒沒有反駁,身邊的趙敬保卻道:“這還不是處分是什麽,哪有這門子把人丟到老遠的。再說這次是歐陽玲叫我們回來的,你就不能通融通融?”

“歐陽玲是誰?我不認識。”守門的道:“如果請你們來的人是學生的話絕對是違反本校規定……歐陽玲是吧,我去向校務主任麥兆聰說說去。”

“你……”趙家兩堂兄弟見鬥不過守門人,憋著一肚子氣無法宣泄。

龍牙三兩步走過去,抓著守門人的衣領,道:“我來了就行吧,好家夥,別隨便把麥兆聰拿出來嚇唬人,伊休普頓還不敢對我家主人動怒,何況是麥兆聰?聽著,以後稱呼歐陽玲小姐的時候一定要加敬語,知道麽?”無端端被龍牙責罵一通,守門人連番道歉,龍牙又道:“真是有眼無珠,都是一群不懂事的人。你們是趙敬保、趙敬恒吧,請帖已轉到羅傑手裏,但沒及時送到我這裏來,所以你們是在沒有請帖的情況下進入本校區,別離開我一步,雖是特例,但也是規矩,明白了嗎?”龍牙一席話讓趙敬保驚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