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嚴重傷害的金善與龍牙之前記憶中的大相徑庭,那種自信的臉看不到了,臉上也多了些皺紋,麵容憔悴,已經看不出他原來的身份。他抓著羅傑的肩膀,追問寧亞穗的去向,相比起北方龍王,羅傑更有可能知道寧亞穗的行蹤:金善是這麽想的。“已經太晚了,大小姐已死。”羅傑咬著牙說出違心的謊言,“不要想太多了,現在療養身子要緊。”既然羅傑也這麽說,絕望的金善再度躺下,低聲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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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在殷州碰到豪丹全?”龍牙覺得讓金善保持靜養是最佳的策略,於是離開房間,在嶄新的校園裏悠轉,穿過走廊和人行天橋,經過芳香清雅的別致庭園,到處尋找同伴的身影,結果在距離正門不遠的一間大餐廳裏找到他們。龍牙一到,就把祥福龍王的事和金善的病情說一遍,無意中說到了豪丹全,結果歐陽旺問了這麽一句,令龍牙發覺失言。

龍牙道:“啊,真是一件未完另一件又來,這樣的事沒完沒了的,真讓人覺得累。對了,說到麻煩的事,過來的時候看見了今天新聞,說南方紋城附近山區正下著連場豪雨,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紋城附近的山裏是南方龍王陸胡的地盤,也正是紋城水庫的蓄水區,如果那裏發生異變的話,下遊的紋城就有麻煩了。”

“為什麽?”季夢想不明白,追問龍牙。

歐陽旺對季夢的蠢鈍表示不屑:“這還用問嗎,是水庫。水庫聚集了大量的水,一旦在堤壩上打開缺口,爆發的洪水會迅速淹沒下遊的紋城,人們根本就來不及躲避。現在是雨季,正是爆發大洪水的時候,這點後果我也能想出來。”

“符小姐在陰間,暫時不會回家,阿梨姐姐。”漣漪沒頭沒腦地插一句,在眾人麵前拿走一塊肉排,咬著道:“再說,琴城這個地方和雄城沒有什麽區別,店裏的東西幾乎一模一樣,沒有新奇的東西,一點也不好玩。”就在男士們討論大事的時候,女孩子們卻在討論琴城,漣漪賭氣的話讓男士們的談話到此為止,不得不瞧瞧這些女孩子在做什麽。

“你已經去過主題公園,還不夠嗎?”趙雪晴對頑皮的漣漪感到不滿,“漣漪,你太貪玩了,學習成績一定不好。”

趙雪晴這麽一說,和漣漪住在一起的人馬上就笑起來,隻有關思源和廉呈複滿心疑惑地發問,趙梨笑道:“才不是,漣漪的成績比我們好,比她好的人隻有她的兩個哥哥。真是的,除去德明,耀明不用說,整天窩在家纏著阿玲小姐學習,隆明就這麽一直在身邊,兩人學不好才奇怪,漣漪也是,這三兄妹全都是一個樣子。姑姐你就別抱怨了,天分是不能強求的。對了,羅傑哥哥剛才叫我去和我哥哥通電話,說是想找到趙同耀叔叔是用什麽辦法奪走金善的妖力。”

歐陽旺和廉呈複同時問道:“怎麽樣?”

趙梨搖頭:“人是找到了,但電話裏說不清楚,而且他人在外地,要坐十個小時的飛機才能回到泛舟,所以我沒問到什麽。不過不用擔心,哥哥說他已在機場準備登機,和恒哥哥一起回來,好像是阿玲小姐的意思。”

趙雪晴奇怪地問:“歐陽玲的意思?”

“是的,阿玲小姐已經從高勝如口中知道豪丹全在殷州的事,所以特別安排哥哥和恒哥哥一起回來,處理殷州的事。”趙梨補充道,“姑姐,你也要去,工廠的事羅傑已經通知過去,你已經不用回去,跟我們一起到雄城的泛舟本校區去。”趙雪晴早料到這些人會這麽做,沒想到僅羅傑一人就能把事情辦妥當,而且速度快得讓人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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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大客車奔馳在高速公路,駕駛員是羅傑,後麵的是女孩子們,再來才是龍牙他們,最後放在末尾座位的是龍牙的摩托車,車子是特別從黃依惠手裏取回來的,是泛舟的東西,當然就不能長期丟在外頭。金善縮在角落裏,久久不說一句;廉呈複坐在金善後麵,想安慰卻找不到話題,隻好待著;歐陽旺見情況不妙,和龍牙、關思源並排而坐,向前麵的趙梨問道:“趙敬保說了什麽話?”

趙梨道:“你想知道嗎?哥哥說趙同耀叔叔是個蹩腳醫生,對草藥認識有限,還比不上趙同慶叔叔。”

“趙同慶?”趙雪晴非常驚訝地瞪眼看著趙梨,“趙同慶是我父親,和趙同耀是親兄弟,我的祖父是個殷州有名的醫生,但是祖父隻是把他的全部學識傳給我父親,耀叔叔後來從父親那裏學到了針灸,也會用一點草藥,會製造毒藥,卻全都是用在歐陽淳身上。製造毒藥的藥方是祖先流傳下來的,用來殺妖的東西。祖父說耀叔叔隻學這種東西不學救人的方法,是心術不好,不讓他出來做大夫,更加把藥方全燒了。”

“他會用什麽毒藥呢?”廉呈複問。

趙雪晴搖頭:“耀叔叔腦子有點那個,記憶力不靈,沒了藥方就隻會用針,我不是學醫的,也沒有興趣學那個。”

羅傑斜斜回頭瞧趙雪晴凝重的臉色,知道對方不是說謊,道:“現在去殷州不合算,我們還是先按計劃做好了。”

漣漪失望地撇著嘴道:“我還以為能夠去殷州看看現在的趙家,現在沒門了。”

龍牙湊到漣漪耳邊低聲道:“別說得這麽大聲,我們好不容易才讓金善打起精神來,你現在提起殷州不是想讓他想起他父親和高勝如麽?”聽了這話,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瞧瞧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