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賣關子嗎?別來這套。”龍牙不語,大龍王知道他有難處,稍稍緩和道:“好吧,既然你不說,吾就暫時保留著。你們說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

“找醫生,其實也不用找了,他已來了。”龍牙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在眾人的疑惑中,空氣中傳來了一把高而尖的清脆聲音,穿透過行宮裏無數牆壁門廊庭院,進入各人耳裏,“龍牙先生耳朵還是那麽地靈,我泰彭坦什麽時候都瞞不過你。”

這聲音從何處來的,垠塔陡然站起來,悔恨自己居然沒有能力察覺到外麵的人如此接近大龍王陛下。他提著劍,站在大龍王和大門之間的不大空間裏,準備作最壞打算。然而龍牙壓著垠塔的肩膀,笑道:“泰彭坦,不要這麽偷偷摸摸的,引人誤會可就不好了。”

“龍牙先生,誰跟你偷偷摸摸地玩捉迷藏,這裏的人實力並不怎麽樣,我進入屋子那麽久居然連個氣息也找不著嗎?”一隻半大不小的黑色小狸從屋梁頂懶散地打了個哈欠,無聲地跳到桌子上,舔噬僅餘肉汁,對高勝如道:“你就是火之使者高勝如吧,你好,我叫泰彭坦,你也見到了,我是隻黑狸,在泛舟學校出生的,也在殷州這個地方住了不少時間,沒有被趙家的人發現算是我聰明,現在是第五校區的管事人。”

大家見這隻小狸也不和大龍王打招呼就先找高勝如,這種沒規矩的行為讓大龍王心裏惱火著,卻沒吭聲。泰彭坦直直地坐著,對屋裏的人道:“你們都覺得我不和大龍王說話就是不恭敬,對嗎?高勝如可是來自遠方的貴人,火之使者,他要是願意隻要動一動,你們都得完蛋;我可不是在說假話,陛下你還記得趙家莊被毀滅時的情形吧,那也不過是糊裏糊塗地燒起來,弄假成真就慘了。”

“不管是龍牙還是我,單獨地或者我們倆聯手也鬥不過火之使者一人,你們也省下這點反抗的心吧。”當著眾人的麵,高勝如對一隻小黑狸如此評價自己不僅感到意外,更覺得不好意思,呆望著龍牙,試著想讓對方來幫助自己解困。

龍牙趁泰彭坦喘息的片刻衝著它道:“你說什麽啊,大龍王陛下是高勝如的父親,按這裏的規矩是做父親尊貴,你不懂嗎?”

泰彭坦極力反駁:“懂,可是在我心中隻有寧亞穗小姐才算是至高無上的大人物。我想大龍王陛下不會對此事高興,不過我也要說一句,敵人歸敵人,寧亞穗小姐既然毫無報酬地幫助東方龍王,她也會以同樣方式幫助大龍王,其實對於其他地方的妖怪她也用了同樣的辦法,大家都隻有一次機會,以後無論你們是想以德報德,還是以怨報德,隨你們的便。”

大龍王祥福冷笑道:“寧亞穗、和穗姬,好一個熟悉的名字,僅以一人之力把整個妖族封印,現在來幫助我們,她的‘好心’還真讓人感動。你叫泰彭坦是吧,回去告訴和穗姬,她的好心吾領受了,叫她把她的人帶回去,這裏沒她的事;也替吾轉告一句,‘金善既然被你救出來了,我們的恩怨就此勾銷,以後不許踏進吾之領地一步’。”

話語堅定,不留半點退後餘地,“祥福真的如此痛恨寧亞穗小姐麽?”泰彭坦想了想,語氣平和地道:“那不行,陛下的話我是不會轉告給寧亞穗小姐的,反正她知道就是了。可話說回來,陛下不許寧亞穗小姐來你的領地,這一點可以辦到,龍牙先生也可以保證;隻是寧亞穗小姐不見得會把我還有我的人召回去,要不也讓高勝如先生馬上回去,回到寧亞穗小姐身邊;如果小人僅僅是因為害怕陛下或者是一時的想法而消除已存在的東西,那麽一切就會前功盡棄,從頭開始。寧亞穗小姐已經沒有時間讓事情從頭開始,她會把計劃執行到底,所以陛下的另一個請求,算我直言,這是辦不到的。”

刹那間屋子裏的人都竊竊私語,可是誰也不敢大聲說話,大龍王暗暗咬牙切齒,握緊拳頭,久久不語,心底想著許多事情,但無從說起。他心想:“好一個和穗姬,連她的手下也有如此能耐,要是真的被她占據吾的宮殿,這女人就絕對是個威脅。”

泰彭坦是直白說出事情,龍牙和高勝如卻暗暗為同伴擔憂,但仔細想清楚,雖然泰彭坦說話太魯莽,卻不過分,而且泰彭坦不是祥福的人,祥福無法以個人喜好對付一個自稱是來幫助自己的“客人”,在龍牙麵前。龍牙不動聲色地盯著泰彭坦,對方明明知道卻隻當看不見,又道:“自從陛下來殷州以後,我和我的朋友都在觀察陛下的人,當中有不少妖怪是得病了,有症狀輕微的,也有嚴重得整天臥床的,長此下去陛下如果繼續在殷州逗留。”泰彭坦故意停頓一下,“陛下你的整個妖怪族群很快就會消亡。”

“危言聳聽!”大龍王一聲喝道,馬上又平靜下來,“龍牙,把這人帶出去,他愛到哪就到哪,別在我眼前悠轉。”等龍牙帶著泰彭坦出去以後,他才轉向身邊一個身材粗壯的衛官:“白鋅,你說說看這該怎麽辦。”

白鋅先愣在那裏,想了許久才答道:“我認為這種事情不要輕易相信為妙,他們都是跟隨和穗姬,是你的敵人;還有那個叫歐陽玲的不知底細的人來這裏,說隻是來救人,卻不知道其真實性,在未調查清楚前冒然行動說不準會上當,到時候再反對就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