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達培歇!”寧亞穗從卡狄羅神殿之頂飛奔下來,一邊跑一邊喊叫。她首先碰到了從趕來的麥兆聰和帕頓,因想著找那莫提夫,而沒有理會他們。麥兆聰不知哪來的勁,一下子攔住寧亞穗,卻不經意被對方推倒在地。“我要去達培歇!”寧亞穗的叫喊讓麥兆聰感到意外,騰地翻身站起來,再次抓著寧亞穗的手,阻止她離開,又問道:“怎麽了,寧亞穗小姐,寧亞穗小姐,不要亂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可惜寧亞穗仿佛沒聽見,掙紮著要離開,害得帕頓不知道是幫忙好還是不幫的好。麥兆聰有了前一次經驗,這次抓得很緊,寧亞穗逃不掉。兩人正僵持著,羅傑和林安已經趕到,連忙過來分開兩人,了解事情。有人見林安來了,又發出一陣**,但誰也沒有離開,反而吵個不停。羅傑從那群人的不連貫的話語和麥兆聰的片言隻語中知道寧亞穗不過是剛到而已,沒有大事。但是寧亞穗卻一直在掙紮,不停地叫著“達培歇”,讓羅傑不知如何是好。

林安見寧亞穗說著糊話,揮拳把她打暈過去,抱著遞給羅傑,冷靜地道:“她大概是被這裏的戰鬥嚇壞了,你去會合那莫提夫,趕快回到綠洲裏去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

“那麽拜托你了。”羅傑說罷,抱起寧亞穗離開。黑鶴過來碰了碰主人,見她沒有動靜,悶悶不樂地跟著羅傑去。

林安看著莫名其妙的麥兆聰,輕輕而憤怒地說了句:“寧亞穗說辛達科在達培歇,她要去找那人,如果她真的去達培歇的話,我也會去。”

麥兆聰終於知道事情,心情鬆懈下來,道:“原來如此,那孩子已經這麽厲害。那麽,她還說了什麽話?”

“爸爸。”林安說了一個讓令麥兆聰和帕頓都感到奇怪的稱呼,林安解釋道:“寧亞穗從神殿下來的時候不停地叫‘爸爸’、‘爸爸’的,羅傑私下說那是指她在靈界時的父親寧百清。”麥兆聰和帕頓相互對望一眼,沒有說話。“羅傑還說,那個叫寧百清的人曾經借他人之手害死了女兒,所以寧亞穗自從離開古特提列圖就再沒有提過這個人,今天不知到底是何事讓她想起了她父親。”

麥兆聰也搖頭,他和帕頓一樣,兩人對寧亞穗了解不多,隻知道她和靈界有著極深的關係,卻不知道她原來還有一段痛苦的經曆。“別說這麽多了,我們快去救人吧。”帕頓道。

※※※

寧亞穗睜開眼睛,四下觀察周圍:這裏是間粉色的小屋,潔白的紗帳輕輕垂落,一陣帶水汽的絮風吹過,紗帳微微擺動,外麵綠色的樹林、動聽的鳥鳴縹緲地進入房間。寧亞穗掀開薄被,走到紗帳外,又見雕花的檀木桌椅整齊地擺放在房間遠處的角落,中間的小桌子上放著一盤水果,紅的綠的黃的,鮮嫩可愛的。“這裏是我的房間。”寧亞穗想著,抓起一個蘋果吃下去,“真甜。”她猛地想起卡狄羅神殿上所見的一切,心裏不由得湧出酸楚,“花姐姐,你在哪裏?”黑鶴靜靜靠近主人,安撫著,不鳴不語。

“咚咚咚”,三下的敲門聲是對尊敬者的基本禮貌。打攪寧亞穗思緒的是個年過半百的人,一頭卷曲的白發,一張瘦削的黑臉,一對深邃的眼睛,一副誇張的鮮紅耳環,裹著一身彩色布條,赤著腳,走起路來無聲無息,要不是先敲門,寧亞穗或許注意不到他的存在。“丹舞老師。”丹舞把擱在臂彎裏的大抖蓬放下,說道:“寧亞穗小姐,你還在發燒,快躺著吧。”然後不由分說地讓寧亞穗回到**,遞給她藥,看著她吃下去才道:“大王和伊莉娜小姐已經回來了,大醫生照顧了你很久,現在輪到我來值班。”

寧亞穗重新躺下,看著丹舞整理東西,問道:“辛達科為什麽要向卡狄羅發動戰爭,明明不動武就能獲得士兵的,不是嗎?那莫提夫能這麽做,為什麽辛達科就不能?”

“寧亞穗小姐,雖然我不了解事情真相,但聽說辛達科和璀炯軒有交情,早在璀炯軒進入靈殿以前,他們已經在達培歇碰過麵了。這是不確定的消息,現在不管是靈殿裏還是小堡紐倫裏都沒有人知道那兩人的過去。但是有一點是知道的,璀炯軒想把冥界也據為己有,也就是說他想取代安德魯大王的位置。”丹舞略略停頓,又道,“璀炯軒計劃在達培歇建立屬於自己的城堡,然後借助特別的力量進入冥界,但是願望落空了,因為唯一能帶來力量的羽針蓑衣突然失蹤了,從此這計劃被擱置。”丹舞忽然盯著寧亞穗道,“你知道嗎,當璀炯軒發現你的時候,故意把你帶到自己身邊,為了能控製你,你的父親寧百清就成了棋子。可是……”

“安德魯大王發現了我,對不對?”

“對,大王要娶你,璀炯軒惟有先一步下手,免得當你落到大王手裏,他的一切計劃就完了。當然最初是沒有理由,直到寧百清無意間把你擁有時間之力一事說出來,才真正行動。”

寧亞穗猛地抓住丹舞的肩膀,問:“這麽說來,爸爸不是故意的了?”得到對方的肯定,寧亞穗撲倒在**,喃語道:“果然是這樣,那麽,那麽如果璀炯軒死了,靈冥之間就不會再發生戰鬥了嗎?”

丹舞低頭想了想,壓低著聲音道:“恐怕不行,就算璀炯軒死了,靈界和冥界之間還有很多分歧存在,是不能一時之間消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