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亞穗是什麽人?她究竟是誰?”

林安抖顫地低語得到羅傑的回答:“古特提列圖尊長老的學生。”羅傑隻道出一半,把寧亞穗原本來自靈界的事隱去了。“我和大小姐都是來自古特提列圖,這位是達培歇的那莫提夫,霧少爺已經自我介紹了,這裏我就不多說。”

猶父長老打量著那莫提夫:“達培歇?”卻聽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回來的寧亞穗插嘴道:“那莫提夫大人確實來自達培歇。尊長老也曾告訴我卡狄羅的事,這座神殿真的很宏偉。”

那莫提夫衝著笑咪咪的寧亞穗喊道:“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都不知道給我們添了多少麻煩,你想離開小堡紐倫就隨你心情好了,可別在沒有同意下把我們帶到這種地方。卡狄羅和達培歇向來交惡,我可沒信心能平安逃離卡狄羅,不,現在隻能聽憑卡狄羅的處置。”

“可是我有要求:林安哥哥和我們在一起。”麵對完全不知危險的女孩,大家都無言地接受猶父長老的命令:被關在神殿底的大房間內。巡邏者包圍著這些不請自來的人,紛紛退出主殿。

神殿的大禮堂後麵有個小室,是供俸神之人的活動室,經過這一小室,一行人就遇到了一條長長的樓梯,蜿蜒而下,滴嗒之聲:寧亞穗刹那間想起了自己被處死那天的情形。羅傑不在身邊,她惟有向最靠近自己的林安伸手,偎依著那雙粗糙的大手得到些許溫暖。水聲源自泉口,泉口的位置在神殿內部的中央大柱,點滴的水沿著人工渠道向不同方向流動,神殿裏的溫度是清涼,如果泉水是熱的話就不應該如此,確實盡管和碎湖嶺是雙子山丘,但卡狄羅的泉水是涼的,非常清爽的涼;在這片廣闊沙漠中,涼爽的水不容易得到,至少古特提列圖的水是從外麵帶來的。外來者和叛徒被關在見不到陽光,聽著沽沽水聲的地方,在一間已經廢棄的祭品儲藏室。

寧亞穗等人走後,長尾沙鼠愛忒從人群下奔跑而過,抓著猶父長老的白長袍,竄到長老的肩膀,低聲道:“‘父親’啊,那個叫寧亞穗的孩子擁有本城的通關文件,我仔細檢查過,關文是真的,可她不是從城門進來的。”

猶父長老愣著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愛忒道:“我在林安和那孩子過來祈禱的時候去找人問守門的士兵,西門的士兵見過林安出去調查那個奇怪的不明物體,但沒有一個城門的士兵沒見過林安進城。也就是說是那孩子用什麽辦法把林安帶入城內,這一點相當奇怪。那孩子恐怕是‘神’的後裔,隻有‘神’才能控製空間,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別的解釋。”

猶父長老低聲道:“‘神’嗎?那孩子能轉移空間,老夫已經領教過了,看來你說的會是真的。不過她身邊的人,來自古特提列圖和達培歇,還有另一個自稱是德古魯家族的人,他們不像說謊,卻也不能輕易相信。”

“有其他人在嗎?”

“是的,有三個男人陪著她,還有一隻黑色的仙鶴。看來林安沒有欺騙我們,如果他們真的是被那個孩子帶來,我們該怎麽處理呢?如果公開釋放,那個來自達培歇的人是逃不過民眾的私刑;如果私自釋放,要是被問,解答起來也不容易;如果用刑的話,不知道那孩子會做出什麽更令人震驚的事來。”猶父長老一邊說一邊回到辦公室,繼續說著,“怎麽辦,究竟要用什麽辦法才能既不放過來自達培歇的人,有能不得罪‘神’呢?”

愛忒思索了一會兒,道:“‘父親’,不如今天找個機會和那些人私下見個麵,如果他們真的是沒有吞並卡狄羅的意思,我們就瞧個空檔放他們出去,或者讓他們成為卡狄羅的居民,然後尋個機會送他們離開。”

“那麽那個叫那莫提夫的人呢?他可是來自達培歇的人。”

愛忒樂著道:“那算什麽,說起達培歇的那莫提夫,‘父親’還不明白麽,他就是那個與辛達科對立的人:那莫提夫隻會雇傭人去替達培歇戰鬥,而辛達科就是去消滅城市,‘父親’還不明白麽,如果我們聯合那莫提夫,說不定卡狄羅有救。”

“不過那真的是他本人嗎?”

愛忒搖頭道:“這,城裏的人都不認識他,我們得到外麵找個曾經去過達培歇的雇傭兵確認才行。”兩人正討論著,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攪而中止,愛忒大聲問道:“是誰?”

輝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父親’,林安等人已經安置完畢。”愛忒應了。“不過……”輝慶猶豫了一下,吞著口水道:“辛達科方麵派人送來一封建議書,送件的人還在門外,等待‘父親’的回複。”

愛忒見猶父長老點頭,於是讓輝慶進入,放下建議書。猶父長老仔細斟酌,書信大意是講辛達科要求卡狄羅把十萬壯兵送到他那裏,否則會在三天後發動第一次襲擊。猶父長老馬上召集領兵人,獨缺少被誤認為叛徒的林安,他們一起討論戰事。有人想投降,交出壯兵了事;有人不同意,直言要戰鬥到底,就是死也不會讓辛達科得逞。結果猶父長老在會議中不能得到任何稱心的答案,他陷入了沉思。

※※※

猶父長老說出了辛達科挑戰的事情,林安問:“‘父親’打算怎麽迎戰?”

“我還沒能想出什麽可以迎戰的策略。”猶父長老毫不在意其他人的存在,繼續道,“城裏的將領有的主張戰鬥,有些卻主張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