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莫提夫行長,辛達科將軍就是不喜歡你這套才逼著你自行離開,你再這樣做我們就不能回去了。”麥兆聰聽完長官的話,不由得苦笑道,“我也好不了多少,可是你看,這孩子如此地保護一個一直在傷害自己的城市也未免太過了吧。古特提列圖,雖然我也不讚成滅城,但也不至於如此保護這麽個城市吧。是不是因為尊長老的關係?”

小女孩抹去淚水,並不抬頭,低聲說道:“朋友,我有朋友在冥界之海的島嶼上,古特提列圖是唯一的通道,我要保護這條路,留給我的朋友。”

“朋友?你現在帶過來不行嗎?”那莫提夫問道,得到的是寧亞穗的否定,她是不能回去還是沒有足夠力量營救朋友,隻有她自己才知道。那莫提夫繼續追問,卻問不到更多的情報,於是放棄性地張望黑色的仙鶴。黑鶴由條狀恢複成動物形態,是寧亞穗不再警戒的結果。那莫提夫伸手引導小女孩:“來吧,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寧亞穗觀察著那隻布滿傷疤的粗糙手掌,猶豫了許久,才握住對方的手,站起來。麥兆聰鬆了一口氣,想來說句話。寧亞穗縮回了手,抓著羅傑的手臂不說話。那莫提夫狠狠地盯了麥兆聰一眼,怪責他太急躁。他放眼古特提列圖,輕聲道:“你們看,風要停了,神殿就在那裏,陽光下的神殿閃耀著璀燦的光芒,多美,是你寧亞穗的美讓它更美。”神殿的柱子在陽光下金華萬丈,下麵一個個突出的泥石小丫角簇擁著神殿,一種祥和的美油然而生,是一幅美不勝收的風景畫。寧亞穗遙望著古特提列圖,這是她第一次從這個角度去看它,誰也不會想到,之前的那段經曆和這一幅畫麵究竟有著多大區別,然而古特提列圖的夢結束了,寧亞穗跟著那莫提夫,向大岩山後麵走去。

寧亞穗和那莫提夫交換了條件:寧亞穗幫助達培歇對付靈界,而那莫提夫則不再進攻古特提列圖,交易成立了。寧亞穗第一次從別人手中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這成功,她並沒有感到欣慰,或者說感覺不到高興:是何種異樣感覺,她說不清楚。羅傑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寧亞穗是來自靈界的孩子,她生在那裏,曾經在那裏成長,即使被處決了,那份情感應該還殘留在這幼小心靈裏麵。”

那莫提夫喊道:“快牽來一頭駝,給這孩子坐。”他自信寧亞穗不會拒絕自己的安排,而寧亞穗對這種安排沒什麽要求,她和羅傑對望著,都沒有說話。

麥兆聰湊到剛站穩的那莫提夫身邊,耳語道:“這樣真的好嗎?那個叫寧亞穗的孩子既然記掛著古特提列圖,未必會全力幫助我們。”

那莫提夫笑著輕語:“你隻看到這麽多嗎?麥兆聰,那孩子對於自己曾經有關聯的事情都記掛在心裏,那就是說隻要保存那些東西,這孩子就會來幫忙;如果她真的是以一人之力解決掉我們的三條魔龍,得到這麽一個孩子比得到一隊用處不大的奴隸要實際;更重要的是,她還是個孩子,容易控製,也有更多的發展空間。”

麥兆聰無法反駁,見有人牽來了一匹寬頭駝,扶著寧亞穗坐上去,拉著韁繩走。羅傑則走在寬頭駝的另一旁,一手按著寬頭駝的脖子,摸著那身又硬又幹的短毛,一手抓住黑鶴的翅膀,對它道:“黑鶴,你怎麽不說話?”

黑鶴伸長了脖子,向羅傑撒嬌:“主人說話的時候,我不應該插口的,花日芙總是這麽告訴我。再說我說什麽話都沒有用,主人她相當有主見,既然她已經決定要去達培歇,我根本沒法勸她。”

羅傑道:“誰讓你去勸她了,我是想問你心情很差嗎,關於大小姐要去冥靈交界處一事。”

黑鶴道:“大概吧。”

走在三人前麵的那莫提夫聽聞羅傑和黑鶴交談,問道:“那隻黑色的仙鶴是來自什麽地方,居然稱呼寧亞穗為主人?”

“這個嗎,我不知道。”羅傑的話出人意料,麥兆聰和那莫提夫忍不住回頭看看他迷惑的臉,都沒有繼續問。羅傑從來沒有問寧亞穗關於黑鶴的事情,不過他從寧亞穗和黑鶴共同戰鬥的方式已經了解很多了,不問也沒有關係:說出心底話有時侯未必比保持沉默好,真話可能會把一個人引向危險的境地。

寧亞穗輕聲道:“轉世之木,黑鶴來自‘轉世之木’,她是我的朋友。”她說話的聲音太輕,微弱得誰也沒有聽見。

大岩山是個三麵環抱的小山丘,出入口背風,所以爬過了一個小山穀後,一麵平靜如鏡的澄藍色湖泊呈現眼前。簇擁著湖泊的樹林翠綠而鮮美,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那莫提夫的隊伍走入林中,進入一片沙質草坪。草地緊貼著湖濱,十多隻魔龍在湖裏戲水,一群或樣子或身體怪異的人在帳篷成群的營地裏活動,而寧亞穗卻不了解他們在幹什麽。

營地裏的人見那莫提夫回來,紛紛過來問候,又見隊伍中多了兩人和一隻黑鶴,過來詢問,有女士聽完羅傑和寧亞穗的遭遇後甚至抱著女孩安慰。魔龍族群卻聽到是寧亞穗消滅了攻擊古特提列圖的族人,好奇來瞧瞧,然而他們都沒有表示對寧亞穗的仇恨。寧亞穗事後才知道在冥界,因為戰鬥而失去性命是無須憎恨行凶者。所有的人都好奇於一個小女孩真有那麽大的能力對抗魔龍嗎?歸來的隊伍中不少人解釋接觸經過,眾人才釋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