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寧百清失態的舉動,黑鶴擺著一副打仗姿勢。兩個正麵相看,在其他人看來似乎準備著一場戰鬥,誰也不知道寧百清和黑鶴之間的關係,從旁插手隻會引起更大的麻煩。此時此刻大家都沒有想到這點,葛期禮擋著寧百清,道:“別動怒,‘黑鶴’是才剛剛出現的武器,或許是你認錯了。”

花日芙站在黑鶴麵前,擋住寧百清對黑鶴的視線,聽見葛期禮說話也插口道:“寧百清,我是親眼看見黑鶴出現的,也聽見黑鶴叫亞穗‘主人’。這些絕對沒有錯,這裏的人,除了彤颯都看見了聽見了,都是真事。你也總得冷靜聽一聽啊。”

彤颯本來想插入勸解,瞧見寧亞穗轉動身體,麵向門口處。寧百清沒看見這個;但是黑鶴在那一刻俯身低鳴,它並非是因為充滿敵意,而是因為感覺到對方可能威脅到主人的生命,不得不作出反應。然而這種舉動更加激起了寧百清的恨意,用力推開葛期禮和花日芙,衝到黑鶴麵前,橫拳打過去。黑鶴雙腳一蹲,輕巧地避過去,扇扇翅膀向旁邊逃去。萬竣呂這會兒已經衝到兩人麵前,一把抓住寧百清揮動的手,使勁一甩,把他丟到另一方向。寧百清剛剛站穩,寧亞穗喊了一句“停——住手”,大家都被這去隨意的話嚇了一跳,不自禁地看著坐在**的小女孩。

彤颯再度被寧百清的衝動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沒有注意到寧亞穗是什麽時候坐起來的,那張白色繡花大被蓋著小女孩的腳,灰褐色的泥巴沾滿了那雙赤紅的小手,也充斥著指甲逢裏的每一個小空隙,這麽一雙手擱在被上非常顯眼。彤颯非常驚訝,然而從寧亞穗茫然的眼神裏見不到任何關於這孩子對麵前所有事情的關注。她問道:“亞穗,亞穗,你怎麽了?亞穗,快回答啊,快回答媽媽啊。”

在彤颯幾乎要落淚的刹那間,寧亞穗突然放聲大哭:“不要,不要——黑鶴。”或許主人的命令就是絕對的,黑鶴展翅高歌,從它身體上發出一團黑色的煙霧,繞過彤颯,包裹著寧亞穗。寧亞穗一動不動地呆望前方,一種無法言語的神情和一滴暖淚,伴隨著這些奇怪的東西,小女孩和黑鶴都失去了蹤影。

彤颯、寧百清、花日芙和葛期禮都知道寧亞穗能夠轉移空間,萬竣呂卻是頭一回知道,也是頭一回見到,他眨眨眼,揉揉眼,還是找不出小女孩的影子。萬竣呂剛要發問,“砰”的一聲,寧亞穗從房間的另一個角落出現,旁邊的站著的不是動物型的黑鶴而是人型的黑鶴。黑鶴抱著惺忪的主人,平靜地站在遠處,哀傷地看著屋內驚訝得口瞪目呆的人、驚訝卻並不意外的人、因惱恨而咬牙切齒的人,這才放開寧亞穗。寧亞穗還是沒有動,茫然的神情依舊如此哀傷;寧百清不知道女兒為何有著如此神情,狠狠地盯著黑鶴,似乎在說:“是你把我女兒弄成這副模樣嗎?”

黑鶴領著寧亞穗坐在距離最近的一張椅子上,才回身對其他人道:“初次見麵,我叫黑鶴,大家好。”溫文爾雅的話語怎麽也看不出她是件冰冷的武器,倒像個活生生的人類。

花日芙很驚奇地靠近一步,道:“我是寧亞穗的老師花日芙,黑鶴姑娘似乎……”她還未說完,寧百清箭步衝想黑鶴,一把抓著她往外拉。花日芙尖叫道:“寧百清,別……”後麵的話還未出口,葛期禮和萬竣呂一起衝上去,左右拉扯著寧百清的手,尤其是葛期禮一手抓著寧百清,一手推著黑鶴,極為勉強地分開了兩人,並排的三個逐漸遠離黑鶴。花日芙見此才繼續道:“別怪寧百清,他經曆過不少事情,可能有所誤會。”

寧百清一邊被拉向門口,一邊喊道:“誤會,我沒有誤會,花日芙,我沒有誤會,是她,是她把我送回這片土地……”門關了,後麵隱隱約約的話不再提及,房間裏隻剩下幾個女性。

彤颯帶著歉意對黑鶴道:“很對不起,黑鶴,我們才第一次見你就弄成這樣,實在不好意思。說起來寧百清的反應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他,黑鶴是不是以前見過他了?”

黑鶴搖頭道:“我是第一次見到寧先生的,不過主人好像見到了以後的我。那時候她說過:‘不管發生什麽事,千萬不要責怪寧百清,一切都不是他的錯。’”

“以後?不是阿清的錯?”這一瞬間,花日芙和彤颯都想起了另一個讓她們更加不安的名詞——“時間轉換”,寧亞穗擁有時間轉換能力?如果是真的話,那麽她將同時擁有比安德魯大王更強的力量,是誰也不能阻擋的力量。但是擁有時空力量的人,在靈界是絕對不能活下去的,靈界規章明白地寫著擁有此種能力者必須判處死刑;是怎麽一種死刑,規章裏沒有清楚道出,而且從古到今沒有一人因為擁有這種能力被處決。

花日芙極度不安地想了想,雙手握拳,繞了一圈,把放在床頭櫃上的黑墨盒收到抽屜裏,然後道:“黑鶴,這種話別說給任何人聽,這裏也就隻有我們知道。”見黑鶴有點疑惑,補充道,“寧亞穗,你的主人懂得空間轉移能力一事大家已經被公開了,大家不對她有任何行動是因為安德魯大王的意思,但是如果時間轉換之力也被公開,那麽你主人會死。”

這話讓黑鶴非常震驚,她沒有反駁的話,看了看寧亞穗依舊意識模糊的神色,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