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抱著酒壇往外走,鶯鶯等人跟在他後麵。

走到朱門那邊時,

周澤看見“蜘蛛”雙手雙腳都掛在了朱門上,

而他整個人,

已經完全失去了生機,

現在是冬天,

蓉城今兒還下起了雪,

這時候連身子都已經冷了。

他在這裏守候了二十多年,但最後的解決,卻顯得有些太過寡淡。

這似乎並不符合旁觀者的“欣賞需求”,

但對於他自身而言,

這其實也算是一個最好也是最恰當的歸宿。

畢竟,與其說他是對這座古墓有執念,倒不如說是對這扇朱門有執念,當初的他和他的同學導師,根本就沒有進入過這座墓室。

二十多年的守候,隱姓埋名,苟且偷生,或許,他自己也曾迷茫過,迷茫著自己的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麽。

而有時候,所謂的堅持,所謂的苦難,並非是真的需要一個徹徹底底明明白白的結果。

周澤等人的到來,給了他勇氣重新進入了盜洞。

“蜘蛛”仿佛又找回了二十多年前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那段人生,

既然悲慘是在這裏開始,

那麽苦難也應該在這裏結束。

至此,上世紀末那場轟動一時的僵屍事件,算是終於落下帷幕了,最後的一名“見證”和“經曆”者,也已經閉上了眼。

至於是否還有其他受害者依舊在痛苦中苦熬著,就不是周澤所需要關心的事情了。

“要不要把他拉出去埋了?”

安律師指了指“蜘蛛”說道。

老實說,這貨是長得醜了點,形象確實很像反派,但還真的讓人討厭不起來。

“就讓他保持這個姿勢吧,我們走。”

周澤拒絕了安律師的提議,率先走出了盜洞。

等到其餘人也出來後,周澤環視四周,對安律師道:

“把這裏的產權拿過來,沒問題吧?”

安律師笑了笑,道:“本行。”

這處地方,包括下麵墓室的那半張臉,周澤現在動不了,但並不意味著以後動不了。

以後等自己可以站得再高一點,

或者幹脆等鐵憨憨醒來,

收拾他,也就簡單了。

這就像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寶藏,藏好,做個標記,等以後來取用。

“把月牙劉楚宇他們都叫來,這裏的事情再理一下。”

“理一下?”鶯鶯有些不能理解。

“嗯,我來安排,這個療養院裏的人都會被找出來,監控住,或者,幹脆把他們都安置在這裏?反正每天就隻要喝喝鴨血雞血就行了。”

“你看著辦吧。”周澤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要殺人。”

這裏的殺人,當然不僅僅是親自動手殺人,安律師也不可能真的親手殺人,但隻需要把他們身上“有病”的消息泄露出去,他們就很容易被“消滅”掉。

“我懂的。”

“嗯。”

周澤沒離開這裏,而是去了前麵那一棟樓,這裏還有幾個房間收拾過的,環境還可以,應該是之前療養院裏的人住的地方。

因為潔癖的原因,周澤沒上他們的床,而是在櫃子裏找了個沒開封的床墊,鋪在了地上,自己躺了上去。

鶯鶯不在身邊,睡是睡不著的,不過周澤也沒打算睡覺,隻是想一個人躺一會兒。

天亮後,許清朗和黑小妞也來了。

昨天的事情,他們沒參加,被安排在了酒店裏休息,這會兒黑小妞倒是沒什麽事兒了,老許臉色還是有些發白。

顯然身體上的虧空,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恢複好的。

但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

鄭強、劉楚宇以及月牙還沒趕來,就算他們趕來了,這封印盜洞入口的事兒,還是得落到許清朗頭上。

好在這事兒也不用著急,許清朗可以慢條斯理地布置,而且陣法的難度也不大,畢竟不是追求什麽攻擊力殺傷力的陣法,隻是想起到個迷惑和遮掩的作用。

等到下午的時候,月牙、鄭強以及劉楚宇三個坐飛機都來了。

不過因為周澤還待在房間裏沒出來,本來想先拜見一下剛升任捕頭的他們隻能先去做事。

等到傍晚時,周澤才從房間裏出來,對著夕陽,蹲著。

“這麽蕭索?”

“你姓林,對吧?”

周澤記得那位“蜘蛛”好像叫過這個別墅男主人小林。

“嗯,我姓林,叫林關。”

林關在周澤身邊,一起蹲了下來,看著夕陽。

周澤掏出兩根煙,遞給林關一根。

林關拿出打火機,先幫周澤點了,再幫自己點。

“我把我媽也接來了。”

林關開口道。

周澤聽了有些意外,但還是點點頭。

他出來時就聽到了狀況聲響,有幾個人已經被抓過來了。

“蜘蛛”在周澤等人來之前,把療養院裏的幾個人都“遣散”了,而在周澤的安排下,安律師帶著鶯鶯小男孩以及一幫鬼差去把那些遣散的人又抓回來了。

為什麽這麽做,一是為了保守秘密,二則是為了控製這幫人。

如果真的拍拍屁股就直接回通城了,

這裏再發生什麽事情,也就和周澤沒關係了。

但既然要把這裏控製住,相當於接手了一個倒閉的公司,它的一些爛攤子自然也得管起來,解決掉。

“那一棟樓下麵,還有一個地下室,裏麵有一個簡易實驗室,我可以幫你做一些事情。”

“為什麽?”

“因為你不可能讓我離開,所以還不如在這裏做做事情,順帶,照顧一下我的母親。”

“其實,我對這些東西的興趣不大,真的。”

他和“蜘蛛”不同,

“蜘蛛”是飽受折磨,所以為了掙紮求存,想了許多許多的方法,也做了很多似是而非的布置。

然而,周老板不一樣,林關的實驗,到底能研究出什麽東西暫且不談,周澤反正對他的研究成果沒什麽迫切的需求。

贏勾那裏還遺留了很大的寶藏,他靈魂深處還有一尊泰山,

外加那半張臉還被自己給找到了,這時候也封存著。

三個寶藏在眼前,而且周老板還沒能完全開發出來,哪裏還願意再去找其他的地方繼續挖坑?

“我知道你對這個不感興趣,但我感興趣。”林關說道,“說不定我還能找到救我母親……或者說,唉,其實是找到救我自己的方法。”

“我沒錢。”

周澤很坦誠。

這種研究所一旦開動,往裏砸錢到底有多恐怖他是知道的。

本就沒多大的興趣,就更不可能願意往裏投錢了。

“我有錢。”

周澤忽然覺得好傷,

仿佛胸口被紮了一刀。

為了防止繼續被紮刀,

周澤沒繼續追問“你為什麽這麽有錢?”

這等於是給對方裝逼搭台子,自己再傻乎乎地坐在下麵當觀眾鼓掌。

“你想研究,你就研究唄。”

“好。”

林關點點頭。

他的話一直不多,是一個很木訥的人,但哪怕是周澤都無法否認的一點是,就是這位雖然看似有些“傻”,但“傻”得不讓人討厭。

否則也不會獲得那位火鍋店女老板的“垂青”。

有時候勾心鬥角的日子過多了,反而喜歡傻呆子形。

外麵傳來了發動機聲,很快,小男孩和月牙鄭強劉楚宇他們幾個回來了,還押著兩個人。

見周澤在前麵,

鄭強、月牙以及劉楚宇三個人一起上前幾步,對著周澤單膝跪下:

“參見捕頭!”

“參見捕頭!”

周澤站起身,點點頭,道:“起來吧。”

三人站了起來。

他們三個是周澤還是鬼差時就收的手下,當自己成功晉升捕頭後,雙方的從屬關係等於從官麵上被確認了下來。

“老安呢?”

“還有一個目標,安律師和鶯鶯去抓了。”

“哦,好。”

安律師和鶯鶯是在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回來的,又抓回來了一個,經過裏麵的人互相指正應對,應該是沒漏網之魚了。

這些人一開始覺得很害怕,以為他們被抓回來了是要被“人道毀滅”了,各個十分惶恐。

但隨後他們都被安置了房間,一切照舊。

這裏麵除了林關,是被以“特殊人才方式”引進過來的,所以在外麵有房子,平時是來這裏上班喊個道,因為實驗室沒進入正常的運作狀態,所以他也就掃掃地幹幹雜活,然後就回去照看自己母親。

而其他人其實基本都是“孤家寡人”的角色,要麽是已經沒有親人了,要麽就是早就和親人分割幹淨了。

大家平時也都生活在這個療養院裏,從絕症的陰影下走出,但又步入了另外一種“苟延殘喘”的道路。

所以說,他們也沒其他地方可以去。

安律師和鶯鶯還帶回來了不少菜,還有火鍋底料,晚上準備來個聚餐。

沒什麽是比“火鍋”更適合聚餐的了。

月牙和許清朗負責準備開飯,

安律師則是走到周澤身邊,一臉壞笑道:

“老板,這次發了。”

“什麽?”

“那個蜘蛛,普通人還真的不屑一顧,也是,普通人也發現不了他,這次我抓回來了八個,那個姓林的,家裏有錢吧?

我跟你講,他是裏麵資產最低的一個,也就是他父親當初做過生意,留下了豐厚的遺產,但那八個人裏,各個都是富豪權貴。

不過都早就和家裏人脫離了幹係,甚至,都做了‘假死’的掩護。

因為都怕自己得了絕症還能繼續活下去的話,被發現了很可能被送去切片研究。”

“哦,然後呢?”

“然後?老板你怎麽不高興呢?這幫逼都很有錢啊,而且身份都不願意公布出去。

本來我們還要專門安排兩個人留下來看守他們,

現在完全不需要了,

直接把這裏改造一下,

在青城山下麵蓋個大莊園,

以後夏天還能跑這裏來避暑。

他們反正自己也不敢出去,也都各個有錢,

什麽物業費,安保費等等的,

我們不用花一分錢。

還有一個更幹脆,抓到他後直接給我倆箱金條,說是這半年的保護費。”

………………

PS感冒了,不停流鼻涕流眼淚,這一章耽擱了太久,晚上還有一章,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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