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從無雲的天空中灑落了下來,將東京希爾頓酒店的這間豪華套房照映地一片通透。

毫無疑問的,今天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可也正因為如此,反倒給電視機前的李維造成了一些困擾。電視屏幕有些反光,加上李維本人也有些心不在焉。結果沒過多久,在他的手柄操作下,電視中的遊戲人物勞拉再次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叫喊“嗯啊……”,悲慘的摔死在了山腳之下。

見狀,本就有些心煩意亂的李維索性丟下了手柄,鬱悶地叫嚷了起來,“這樣無聊的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他叫得真如杜鵑泣血,隻可惜類似的發泄早已經不是今天的第一次了。房間裏其餘眾人也都對他的“神經”習以為常,耳朵、眼睛自動的將李維屏蔽,依舊我行我素的做著各自的事情。

萊薇伏在**假寐;莉娜.因巴斯盤著腿坐在沙發上,興致勃勃的數著麵前好大一堆金幣;拉可秀、張星彩再向趙芸請教與領域有關的問題;至於溫德,則利用小型軍棋係統向貞德發起了再一次明知不可能勝利的挑戰。

壓根就沒有人搭理李維,可李維卻不甘心就此放棄。他從房間冰箱裏拿出聽可樂咕嘟咕嘟灌了小半瓶,繼而走到了溫德、貞德的麵前——李維是沒膽子去惹少女的,便一屁股坐到了溫德的身邊;也不顧軍棋係統裏,溫德的軍隊正被貞德壓得一陣好打,直接拿手指捅了捅溫德,“喂,你就不覺得煩躁嗎?”

“事實上,我現在很煩躁!”軍旗係統裏,溫德的軍隊隨時都有可能崩潰,自是對李維的打攪表現的相當不耐煩。他左支右絀,再努力了沒多久還是功虧一簣,隻能認命的選擇了投降,惡狠狠地瞪向李維,沒好氣地回道,“你這家夥,就不能老實去玩你的遊戲嗎?”

李維皮實的嘿嘿笑著,“沒那個興趣。”

“那就去秋葉原逛逛如何?”

“最近幾天常去,已經煩了。”

溫德無法,認命的歎了口氣,“真該讓梁玉把你帶上的。”

今天是溫德他們前來日本的第十一天。

在藥師寺涼子與上杉謙信暫時聯手進行合作之後,一場遍布整個日本的大掃除行動終於得以順利展開。在這十一天裏,她們也是頗有些進展。至少,梁玉所提供的澤格異形藏匿點,已經盡數被她們鏟除。

隻可惜,讓溫德他們來到日本的真正目標,能夠與那幾張綠紙構成聯係的事態,卻又連一點的端倪還沒有出現。

所以溫德他們還得在日本繼續待下去,又都在這樣的等待中漸漸沒了耐心。像眼下不在房間中的梁玉跟淩飛,就是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門,去了總部在日本自設的情報機構尋找線索。

溫德提到梁玉,讓李維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可馬上又鎮定了下來,嘿嘿笑著說道:“現在說這個未免太晚了點吧?”他見溫德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這才有所收斂,說起了他真正想說的正事,“對於那個通知,你是怎麽看的?”

藥師寺涼子跟上杉謙信兩個大小組織的聯手,雖是讓大掃除、戒嚴行動得以在整個日本境內順利得以實施。可以藥師寺跟日本官員天生的敵對性,任誰也都清楚,這樣的合作不過是暫行性的,不會維持太久。

結果就在昨天,也既是最後一個蟲族藏匿點被清除後的第五天。日本政府方麵終是對召喚師、裏世界整日這樣戒嚴,維持一個高度緊張的狀態,對現實世界的影響日趨漸重表達了不滿。

也不知他們對於上杉謙信使用了什麽手段——直接的武力或者威脅應該不太可能,日本的政客們既沒那個能力也沒那個膽子——但藥師寺涼子也有深刻評價過:“那個一根筋的女人實在是太好騙了!”

所以在昨日夜裏,泉田準一郎忽然前來拜訪,並歉意地帶來了一個對溫德他們來說有些糟糕的消息,“那個……我們雖然很感謝幾位所帶來的消息,可因為一些原因,像最近這樣的戒嚴境界程度,隻怕是再難繼續維持下去了。”

這當然是溫德他們不想見到的,哪怕對此結果其實早有準備。因為一旦日本這邊放鬆下來,那伊麗莎白.李那個“不知所謂”預見,很有可能會在一不小心之下變成實質性的威脅。

不過話說回來,在一切情況都不明朗,連威脅究竟是什麽到底來自於什麽方向都不清楚的前提下,一味要求日本這邊保持高度戒備,也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就溫德收集到情報來看,藥師寺他們的行動,也的確是對現實社會造成了影響。

所以溫德對於這個結果固然惋惜,可也沒興趣過於苛求下去——在昨天得到政府通知後,泉田依然單方麵向溫德他們保證:一定會盡量的把這次行動持續到四天之後。這已經超出溫德的預計。

於是當這會兒李維舊事重提,溫德倒有點不知道該怎麽應對。想了下,他歎了口氣,“還是情報太過於模糊了……那個預言但凡能夠再清晰一點,能我們從中找到哪怕一絲蛛絲馬跡。我們要求這邊繼續堅持下去,順藤摸瓜……才說得起話啊!”

在最近十來天裏,溫德他們跟總部的聯係一直都保持著,隻可惜拿到新情報卻又不多。在他們來到日本後,伊麗莎白也沒有就此放棄。還在利用她的那個手段繼續深挖跟“綠紙”有關的這個預示。

隻可惜至今為止也沒什麽實質性的進展。這十幾天來她所“拿到”的所有預示,依舊是拿像極了塗鴉的綠色廢紙……

溫德說的沒錯,李維聞聲也歎了口氣,沒了說話的興趣。好一會,他才幽幽的道:“現在就希望梁玉他們能有什麽發現了。”

“希望吧……”

溫德應和道,因為李維的搗亂也有了點煩躁的感覺。他在客房裏待了一會兒,終究是坐不住了。對著貞德、趙芸比了個手勢,又對李維說道:“這個點上應該不會有人來了。我出去透透氣。”

“恩,你去吧。”李維也不攔他,隻是提醒道:“注意保持通訊暢通。別真有什麽事情,反倒找不到你人了。”

“不會的。”

溫德笑笑,跟趙芸、貞德相繼出了房間。

就跟對李維說的那樣,溫德出來就是為了透氣的。出了希爾頓酒店,他們三個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著。沒有人說話,盛夏的日本空氣還是很沉悶的。眼下不過十點左右,就有了種難以透氣的感覺。

……這樣也不知過了有多久。

忽然間,一個黑影出現在了溫德的麵前。她是位身材嬌小的女孩,看年紀不過七八歲的樣子。小姑娘對溫德甜甜的笑著,又將一束花遞了過來,她以與年紀不符的深究表情打量著溫德,開口說道:“哥哥,這個是叔叔讓亞美交給你的。”

溫德愕然,不由地順著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他看到了一位三十來歲的少婦,以及她身邊站在的另一名男子。

那男子注意到溫德看來,當下友善的揮揮手示意。可看清了那個男子的樣貌,溫德卻隻覺得一股寒意自腦門直澆了下來。他牙齒不自覺的咬得咯吱做響,又從牙縫中擠出一個聲音來。

“……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