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訴我這些年來你都是怎麽度過的嗎，我親愛的孩子？”蓋亞安略帶歉意地看著薩爾道，“我很抱歉在你最困難的時候甚至沒有一個親人在身旁…”

“不，您完全不用自責，我的祖母，”薩爾扶著蓋亞安道，“在那段日子裏，我有幸得到無數英雄的襄助，才得以在卡利姆多——那個位於艾澤拉斯世界西邊的大陸上建立自己的國家…現在，我是那個世界所有獸人及其盟友的領袖。”

“哦，是的，我親愛的孫子，”蓋亞安欣慰地笑道，“薩魯法爾的侄子先你一步帶來了這個消息，隻不過時間倉促，他還沒來得及多說你就已經回來了。”

“正如您所言，今天這也是我心中最大的歡樂…”薩爾吻了吻祖母的手。

“在夢中我曾不止一次預見過這個場景…奧格瑞姆曾經跟我說過很多關於他們的故事以及他們在德拉諾的冒險經曆。他是我最出色的導師以及最親密的戰友…他死去的時候就像史詩中的英雄人物，我能聽到榮耀的戰歌為導師而奏響。”

蓋亞安祖母問道：“我看到你拿著毀滅之錘，我們偉大的英雄們都已經倒下了嗎，孫兒？”

“是的，祖母，”薩爾答道，“但他們的離去都充滿榮耀，足以讓任何勳章和職銜都黯然失色。”

“那格羅姆呢？”蓋亞安關切地問道，“地獄咆哮他怎麽樣了？”

薩爾微微歎了口氣：“我們最偉大的英雄也已經回歸先祖的懷抱去了。他就是拯救了我們這個種族的英雄…我與格羅姆並肩作戰，最後他用生命的代價打敗了瑪諾洛斯，並且終結了惡魔之血對我們一族的詛咒。”

“先祖在上！二十多年來，我們隻知道是格羅姆第一個喝下惡魔之血，並將詛咒帶給了我們的人民…卻根本不清楚他在艾澤拉斯所作出的豐功偉績！”蓋亞安搖著頭道，“而這，也是他的子嗣加爾魯什所知道的唯一事實…那孩子從小就把自己的父親當做了十惡不赦的罪人！”

薩爾皺了皺眉：“看起來我很有必要讓他明白自己的父親並非一個惡棍，而是拯救了所有獸人的英雄。”

“那麽你會將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嗎，我的孫兒？”蓋亞安問道。

“不，絕不僅僅是‘告訴’他，”薩爾搖頭道，“我會讓他親眼看看，讓那些質疑過格羅姆決心的人都仔細看到，地獄咆哮到底為整個獸人氏族做出過怎樣的犧牲！”

“那就去吧，古伊爾。我想也隻有你才能解開他積壓在心頭十多年的怨憤，”獸人老婦歎息道，“作為戰歌氏族未來的酋長，我實在不忍心看到他繼續這樣掙紮下去…”

“我會的，親愛的祖母…”

“不用麻煩了，杜隆坦之子。”一個明顯壓抑著情緒的聲音打斷了薩爾的話，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傷勢未愈的加爾魯什一步步朝這邊走來，盡管剛才被聖能灼燒的部位還有些未結痂，但虛弱的獸人依然下意識地挺起胸膛。

“我在這裏，加爾魯什.地獄咆哮就在這裏，有什麽話盡管直直說！”

薩爾看著年輕獸人酷似乃父的麵容，不由地唏噓一歎：“我不知道你如何看待自己的父親，也不清楚整個瑪格漢到底對格羅姆有什麽樣的評價…但有一點我必須指出！你的父親，格羅姆.地獄咆哮是獸人中最偉大的英雄！”

加爾魯什麵容微動，正欲開口說些什麽，卻被薩爾抬手製止：“請聽我說下去，年輕的地獄咆哮…誠然你的父親犯下過很多錯誤，也一度讓獸人部族淪為燃燒軍團的傀儡。但他為此而做出的恕罪與犧牲是你們所無法想象的！”

“現在，我會向你展示出他一生最為輝煌和榮耀的時刻，”薩爾默念出一段咒語，加拉達爾上空的氣流突然凝結不動，如同變成了一堵風牆。還未等眾人驚訝出聲，薩爾又對一旁的雷根道，“我需要你的幫助，將軍閣下。”

“樂意效勞。”雷根微微一笑，單手指向那堵巨大的風牆，片刻後，一束耀眼的聖能光束如匹練般擊中凝結的風元素，隻見兩股不同的力量相互碰撞，整個空間似乎都因此而扭曲變形。

“怎麽回事？”人們惴惴不安地環視著周遭，感覺身邊似乎湧動著無比巨大的能量。而作為施術者的薩爾也驚詫地發現：他原本隻打算重現當年影像的法術已經變得麵目全非，甚至可以說脫離了法術的範疇，而進入了一種…類似於精神空間的幻境！

“那麽…這就開始吧，大酋長！”雷根對臉色陰晴不定的薩爾笑道，“我想你和你的族人一定會喜歡上這個小小的‘意外’…”

薩爾皺起眉頭，正打算說些什麽，但麵前凝滯的空氣元素突然解凍，並且瘋狂地旋轉起來，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型漩渦！在眾人驚懼的眼神裏，將他與來不及逃開的加爾魯什一同卷入其中…

——————————————————————————“哦，該死的人類…他到底幹了些什麽？”

加爾魯什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費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卻見周圍已不再是加拉達爾那熟悉的景象，而變成了一處荒涼的小型山穀。

年輕的獸人轉悠了幾圈，發現這裏除了奇形怪狀的石頭外，就隻有一片片狼藉的廢棄營地，並且四處都彌漫著一種特殊的氣味——雖然令人厭惡但於他而言卻無比熟悉，似乎在自己的血液中本來就流淌著這種味道。

“呃…”

突然，從一處背光的角落裏傳來了微弱的呻吟，加爾魯什眼神微微一凝，伸手朝腰間摸去，但不出意外地摸了個空：他的武器在之前與雷根的搏鬥中已經損毀。記起這一點的獸人低聲罵了幾句髒話，順手從地上撿了塊石頭走過去。

“怎麽是你！”當加爾魯什看清楚對方的臉之後，趕緊扔下手中的石塊並將其扶起，“杜隆坦之子，你怎麽樣了？”

“啊…撞上了一塊石頭，不過還好不是挺嚴重，”薩爾掙紮著站起，正待對加爾魯什表達謝意，卻突然瞪圓了眼睛，如同見鬼似地直直看著對方。

“先祖在上…原來雷根那個家夥打得竟是這般主意！”

聽薩爾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到讓加爾魯什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麽了？那人類難道有什麽陰謀不成？”

薩爾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站起來略顯凝重地四下打量著，半晌才低聲笑道：“果不其然…看來這回是要欠他一個人情了。”

“我說…杜隆坦之子，你能不能將詳細些？”加爾魯什愈加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有那個什麽人類。他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會把我們送到這裏？”

薩爾深吸一口氣，極為慎重地看著年輕的獸人，說道：“這裏，就是當年你父親為了解放所有族人而付出生命的地方…它如今叫做屠魔峽穀。但我們現在看到的，卻是十年前的景象。”

“十年前！”加爾魯什不可思議地咋舌道，“老天…那個人類居然強大到如斯地步，居然能夠破開時間和空間的界限…莫非，他的力量已經達到了神靈那個級別？”

薩爾微微搖頭道：“不，這隻是他用自己的精神領域所幻化出的景象罷了。至於你說他是神靈這一點…恩，我覺得雖然他還沒到那個地步，但估計也算是位麵中屈指可數的強者了。”

“果然！”原本因為敗給騎士而略感沮喪的加爾魯什又燃起了熊熊戰意，“看來我敗給他也算是不冤枉了…但我發誓，不久以後必然會將這個恥辱十倍奉還與他！”

薩爾笑了笑道：“我也期待著那一天的來臨…不過，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恩？”

“完成雷根賦予你這個身體的責任，再現你父親當年的英姿！”薩爾雙眼放出異樣的神采，高聲說道，“舉起你的戰斧，年輕人！他將會引領你再次打碎惡魔們賦予獸人的枷鎖！”

加爾魯什聞言吃了一驚：“什麽，你的意思是…”

“不錯！”薩爾點頭道，“看看你的手腳身軀，還有背後的那把戰斧，難道你不覺得它們是如此熟悉麽？”說著他抽離空氣中的水元素製造出一麵簡易的鏡子，好讓加爾魯什能看清此刻自己的麵容。

“…先祖…在上，”年輕的獸人睜圓了雙眼，不可思議地打量著麵前這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孔——那分明就是他記憶中的父親：戰歌氏族酋長格羅姆.地獄咆哮！

“我怎麽會…怎麽會變成了…他？！”加爾魯什驚恐地抬起手，似是不信地給了自己一拳，但真是無比的痛感卻告訴他：那可惡的人類的確讓自己變成了父親的模樣。

“不用質疑，年輕的地獄咆哮，”薩爾嚴肅地看著他，“這本來就是我要呈現給你的事實…但很幸運，雷根似乎想配合我給你來一堂更深刻的教育！”

“而現在，就是你用這把血吼重新去探尋你父親道路的時刻！”

————————————————————————PS：晚些時候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