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50年前的字條，50年前的安若殤絕對不會是現今的她。戰天拿起字條，回想著白影說的那句話，他一屁股坐地上，開始自言自語。
“眾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鬼。這暗指鬼衛就是這代的資格者，死亡，彼岸，曼陀沙華。鬼衛，你見過小殤的字嗎？”
“見過，是一手很漂亮的楷書。”鬼衛接過戰天手上那張紙條，乍眼一看，的確和安若殤的筆跡一模一樣，分毫不差。“的確是她的筆跡，我見過其他書法家寫楷書，都沒她寫得這麽好看。”
“鬼衛，趁著老板拖著那個怪物，你去看看這裏那一個石板雕的是曼陀羅或者曼陀沙華。最好整塊拆下來，這個作為商人的你比我更懂。”戰天站起身子，拍了拍他寬實的肩頭。鬼衛走到其他壁龕前，細細查看。
戰天轉身看著那三套衣服，隨意拿起其中一件，往身上比了比。估計是50年前的衣服，卻看不出半點發黃齊長黴的痕跡。仔細一看，壁龕內壁反射出一種奇怪的光澤。伸手一摸，一些似乎是冰渣一樣的碎屑，粘在指尖，輕輕一捏便化成一抹水痕。
突然石龍手中的大刀脫手而出，鋒利的刀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精準地落在鬼衛腳邊三寸外。他扭頭一看，石龍被怪物壓在身上，怪物嘴裏伸出濕潤黏稠的大舌頭，舌尖還滴著那些醬紫色的**，似乎對石龍有著很濃厚的興趣。
他的雙手被怪物單手抓著，感覺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斷。怪物舔了舔他的臉頰，另一隻手是對他上下其手，摸個沒完。石龍昂起頭，看到鬼衛就站在壁龕的跟前，看著自己，惱怒地說：“拿刀砍了這貨，不然爺我的貞潔不保！”
鬼衛做了一個深呼吸，心想：“他隻對你有興趣管我啥事？”
他還是拔起那把大刀，小心翼翼地靠近它，怪物抬頭在用黑洞洞地眼眶看著他，發出一聲怒吼。那些**也隨著吼叫，濺到鬼衛身上。鬼衛頓時愣了愣，低頭看著那些**，石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鬼衛提起大刀，快步上前，一腳跩開怪物。但是怪物不痛不癢地撩了撩被跩中的地方，繼續玩弄身下的石龍，根本不放在眼裏。
“老兄，祝你早登極樂。”鬼衛揮舞起大刀，刀尖在石龍的眼皮底下劃出一道寒光。‘咚’的一聲，怪物的頭顱落地，它的身體趴在石龍懷裏，另一隻手還死死地抓著他的子孫根。
石龍歎了一口氣，從它的掌下逃脫。一把推開屍體，看著滿身醬紫色的**，戰天穿著一身白色長袍走到他們跟前，看著他們，“找到了嗎？”
而頂層……
安若殤感覺體內的氣恢複了一些，扭頭看看了看掌心的鎖釘，默默地運氣一點一點地逼出。老者端著一碗黑黝黝的藥湯，小心翼翼地遞到她的嘴邊，**邪地笑道：“安小姐，喝著這藥藥吧，保證你可以忘卻一切煩惱。”
‘叮當’一聲，安若殤接過藥碗，從他的頭上澆了下去。居高臨下地看著老者，“難道你和我一樣都活的太久了？”
‘叮當’的第二聲響起，她從架子上跳下來，甩了甩腳腕上的鏈條。抬手舔了舔手上的血液，冷酷地看著他。老者看著她從掌心流出來的血液順著輪廓滴就要落在石台階上，“你這樣的話，九公子會不高興的。”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我受夠了。到了最後，他就是背棄我們最初的約定，所有這次我要站在他的對麵，親手結束這一切。”說完，她一掐住老者的脖子，一點一點地收緊手上的勁。
老者張大嘴喘息著，眼睛上翻。老者的手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期待著她先鬆手的那一刻。同時在H市的某地下庫房裏，一具用水晶雕刻而成的大床中，一個長得和石龍一模一樣的男子正安詳地睡著。
一個風姿嫵媚的女子點燃了他床頭的那盞蠟燭燈，便坐到床邊，輕柔地拍了拍他。“大人，黃鼬老奴的那盞燈快要滅了。”
男子悠悠地坐起身子，看著身邊得那個女子。“沒關係，不過是一隻小妖。找到其他圖卷的下落沒？”
“大人，不如妾身先侍候您沐浴更衣。”女子察言觀色地說道。男子連看也沒看她，光著身子走到他的寶座前，看著那張50年前的老照片。兩個人形影不離的親密，女孩靦腆地笑著，男孩桀驁不馴的神色，唯獨那次是兩人最美好的時光。他拉開寶座旁的黑色絲綢，一麵巨大的銅鏡，鏡中映射出在塔內的情況。
塔內……
安若殤一手拖著老者的屍體，一頭鑽進暗道裏，在黑漆漆地樓道裏行走。
石龍和戰天嘀咕著什麽，鬼衛一直研究著怎麽把整塊石板取下來，帶回去，這樣的石板應該可以賣一個好價錢。
突然從石板的背後傳出一聲悶響，鬼衛提起大刀做出一個防禦的姿勢。壁龕的四周飄出一層土灰，石壁朝後挪動了幾寸，又往右移動，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一個白色的影子從洞口飛出，直接和鬼衛撞了一個滿懷。三叢火苗從洞口飄出，一個穿著背心熱褲的女子從出來，揉著額頭，嘴裏還嘀咕著。鬼衛抬頭一看是寺院的長老，發現他被人掐住脖子窒息而死的，手掌還受了傷。
戰天和石龍不約而同地轉頭一看，原來是安若殤從頂層走下來了。戰天看著她的掌心血肉模糊，“小殤，你沒死就好。”
她眯著眼睛，看他。模糊不清的容貌下，大致認出說話的男人是誰，“大師兄，你們怎麽進來的。”
石龍看著她那張麵癱臉，說：“真心有種想把你賣到洪都拉斯。”鬼衛推開屍體站起來，看著她，“同感。”
她撿起那把大刀，高高舉起，手起刀落地把老者的屍首攔腰砍成兩段，一縷黑煙從切麵上冒出。“巫者善用術，這是一種術。找一個剛剛死去的人，取其皮囊，將依附圖卷上的小妖的靈魂過渡到皮囊之中。這樣隻是披著人皮的小妖，就可以為他的主人收集人的精血。”
“這是邪術，天下間沒有多少個巫師能使用。”戰天接著她的話說。
老者的皮囊隨著黑煙飄散化作一堆灰狀物，她從中撿起一卷畫卷，係在自己的腰上。大搖大擺地走向塔門的方向，在封門石上按了一個血手印，淡淡地說：“以守護之名，將其釋放，龍破！”
封門石上立刻出現一個一米多高的洞，鬼衛他們一臉讚歎看著。安若殤率先走出塔，他們也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