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另一邊，六鈴塔內……
安若殤悠悠地睜開眼睛，視線從模糊變得清晰。抬頭看了看四周，卻看到那位拄著拐杖的老者，嘴裏念念有詞。試著活動手腳，手腕處便發出‘哢哢哢’的聲音。
老者轉身看著她，用拐杖狠狠地重擊她的腹部。安若殤不禁咳嗽起來，老者猙獰地笑著，“醒了，看來地脈靈氣還不如我的丹藥，用一百個精壯男子的精血提煉的丹藥。”
安若殤聽到他的話後，默默地閉上雙眼，“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者走上她腳下的石階梯，伸手觸摸著她細嫩的肌膚，看著她不知道換了多少回的肉身。不論多少肉身也換不回來最初的容貌，即使再如何相似。
那邊沒有了她的引路，戰天憑借對她的熟悉，擔任領路人。殘存的氣息找到通往六鈴塔的路，看著前麵若隱若現的塔影，加上四周的荒無人煙，身處鬼景一樣。鬼衛看著大家的玉帛相見真心的不好意思，臉一直紅紅的。
戰天突然走到他跟前，仔細打量一般後，拉住他的手腕，站在草地邊緣。從地上撿起一塊有些鈍的陶片，用力地割傷他的掌心。“鬼家的血寶啊。”
說完直接把帶血的手掌按到塔影上，一陣崩裂的聲響從掌下傳來，裂痕瞬間蔓延到整座塔影。‘嘩啦’塔影粉碎，塔的本身出現。戰天鬆開他的手，扭頭問道：“小殤留下什麽話沒？”
鬼衛看著自己的掌心，“她說，第一層第四個壁龕。”
戰天做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便當先地推開塔門。一個粉紫色帷帳靜靜地矗立在一道六層中央，帷帳裏似乎躺臥著一個人形的東西，石龍抬頭四處觀察，尤其是兩邊的壁龕，順數第四個和逆數第四個之間相差一個壁龕的位置。看著他們說：“怎麽算？”
戰天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看著石龍，“要不你和鬼衛是試試，鬼衛開順數第四個，老板開逆數第四個。我去救若殤。”
鬼衛和石龍同時轉頭看著他，齊聲喊道：“想都別想！”
一陣陰風從他們的雙腿之間拂過，一些白影出現在四周，她們發出如銀鈴般的笑聲，身上的白色旗袍特顯著她們曼妙的身姿。戰天感覺到這些白影身上沒有惡意，但是總有一種微妙靈氣。一雙蒼白的手從背後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邊嚶嚀地說：“我還不想死。”
鬼衛看著他身後那個白影，突然間想起在安若殤工作室的怪夢，要不是她的巴掌，或許他已經死在夢裏了。緊接著白影靠近他們，有的摟腰，有的摟臂，有些連大腿也不放過。石龍似乎很享受這一刻，做出一個左擁右抱的姿勢，念念有詞。
鬼衛甩了甩頭，從微弱的月光照耀下看清四周的環境，六個壁龕，六個不同的浮雕花魁。戰天看著這些白影，手憑空捏出一張黃紙。默念咒語，一道幽藍色的火焰冒出，把黃紙吞噬。纏身的白影看到這叢幽藍色的火焰後，如驚弓之鳥四處逃竄，不少退回暗處。
唯獨一個在鬼衛背後，雙手捂住他雙眼的白影，她微微展開嘴，似乎在說些什麽。她的眼神如看破生死輪回一樣，這種淡然與其他白影的眼神不一樣。白影眼神多半是對怨恨，還有渴望。
“眾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鬼。”白影平靜地看著他們說出這句話，似乎沒有任何敵意或者邪念。她隨後捂住鬼衛的耳朵，緩緩退回黑暗之中。在帷帳裏的人影，動了。
人影十分生硬地走朝帷帳的開口走去，帷帳兩邊緩緩升起，掛在旁邊的倒鉤上。一個已經麵目全非，渾身沾滿絳紫色**的人，身上撒發出一種異香。它的嘴裏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黑洞洞的眼眶死死地盯著他們三個，緩慢地轉過身，朝他們走去。
石龍見身邊那些白影好像都被嚇走了，又看見那個走得生硬，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個絳紫色的腳印。用一副不屑的嘴臉看著它說：“本少爺的身邊隻允許美好的事物，可容不得像你這樣的醜陋。”
說完，握緊拳頭，使勁地把身旁的壁龕石板打碎，從裏麵抄出一把大刀。在他拿出大刀的那一刻，一根細若發絲的線被扯斷了。塔門頂端的封麵石徐徐落下，把塔門完全封死。戰天看著他，有點惱火地說道：“老板別弄那些壁龕裏邊得東西，因為隻有一個是對的，其他可能都是陷阱。”
“現在可能還沒把安若殤救出來，我們就會成為那隻怪物的手下亡魂。”鬼衛看著帷帳，突發奇想。“那個戰天，你能不能領用那頂帷帳做出的空洞的話，就可以直接上七層了。”
戰天看著那根被扯斷的細線，順著它看到壁龕裏，一個小小的齒輪卡在石板的一角，“不可能了，這個已經有一個空洞了。”
石龍二話不說，直接衝到那怪物跟前，厭惡地說：“早知道帶程簡來算了。”
戰天擺弄了好一會的細線，便轉過身子說：“帶他有用嗎？這裏不是也有一個半吊子，但是他的不可置疑。如果是程簡的話，估計連門都進不了。”
石龍似乎明白他的話，鬼衛很可能也是資格者，不過比他的情況還要糟糕很多。和安若殤接觸的時間遠比不上他和戰天，安若殤還沒有告訴過他任何事情就這樣拉入夥。“姓鬼的，去找刻著鬼燈的石板，然後打碎，拿出裏麵的東西。希望她沒有猜錯。”
鬼衛早就看清這裏的石板刻著是怎麽，這裏麵壓根不存在刻有鬼燈的石板。那隻怪物似乎得到了什麽，動作變得越來越靈活，揮舞起滿是**的手。
剛剛那個白影再次出現在他們的身後，淡然地看著他們，“相信自己的選擇，不要迷失路上。”
鬼衛看著那個白影，便抓耳撓腮。安若殤之前說過已經由不得你選擇去與不去，退出還是繼續，這是你的問題。
怪物看見白影後，動作更加瘋狂，張開嘴巴，發出吼叫一樣的聲音。
“戰天，你相信那個安若殤嗎？”鬼衛看著那隻怪物，質疑地問道。
戰天一臉嚴肅地看著鬼衛，“天下間，沒有如果。我相信她，而你真的是鬼家先祖選定的，就選擇你的道路。”
鬼衛聽到這句話後，心想：“如果安若殤在話，自己的臉都不知道挨了她多少耳光了。”深吸一口氣，閉著眼隨便打碎了一塊石板。戰天立刻走過來看了看，原來是摺疊得整整齊齊的三套衣服，衣服的上麵還留著一張字條。
‘如果50年後的我，還能回到這裏的話，或許這次真的能結束一切。——安若殤’
鬼衛吃驚地看著這張已經泛黃邊角處還出現斑斑點點的黴點的老紙張，戰天看到這張紙條也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