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知道何時開始鬼衛就像隻蒼蠅一樣繞著她轉,小靈也從他的工作室搬到安若殤那邊的工作室,阿南也本本分分地幫她處理盤口產業的事情,尤其是黑市上。

安若殤把銅卷軸的刻文拓印下來,動手解讀。一次意外,把銅卷軸摔成兩段,把裏麵的物品倒了出來。鬼衛撿起那半邊像魚的銅物件,又把從自己工作室搬來的一些商品中找到酷似另外一半的銅魚。離他不遠的安若殤看著他手裏的另一半銅魚,說:“哪裏弄來的。”

“在尼泊爾的廢品收購站。”鬼衛說得十分輕鬆,頭也不回地回答了她的問題。安若殤稍稍皺起眉頭,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走到鬼衛所坐的沙發後麵,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兩半銅魚。“既然是從廢品收購站找來得就是不值錢得小玩意,給我也不算虧。”

安若殤坐到辦公桌前,把台燈壓低,集中光源。仔細撫摸著銅魚的紋理,一些金色的流光顯露在她的眼裏,她拿起三色筆在白紙上畫圖。鬼衛好奇地把頭湊了過去看,“你讀過大學?”

“今年七月畢業了,主修史學。畫圖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難事,以前常畫罷了。”嘴裏說著話,手裏的筆頭也沒停過,那裏加筆,這裏加筆。鬼衛聽完她的話後,轉身繼續看工作室裏陳列櫃,發現很多隻存在於博物館或者私藏家的照片。

突然一張與安若殤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玻璃光麵上,鬼衛心裏一震,轉頭看著她是不是依舊坐在工作桌前。回頭卻是她依舊全神貫注地畫著手裏的銅魚。

擱置在角落裏的一具骨架,它的手緩緩抬起,從頭骨裏發出‘咯咯’的笑聲,邁出腳步掙脫後麵的支架。那張和安若殤一模一樣的臉再次出現在玻璃光麵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臉,從玻璃裏伸出一對非常骨感的手掌,猛地一下抓住他的雙臂。

“你是來陪我的嗎?”她猙獰道。一股陰涼的鼻息噴到他的臉上,‘咯啦咯啦’的步伐聲一點點靠近,一隻骨手搭在他的肩上,而另一隻手則掐住脖子,“我不想死……”

鬼衛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胸前傳來一股鑽心的痛。看著一顆鮮活跳動的心髒從自己體內取出,然後被安若殤一口吞食下去,便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過了不知道多久,突然間鬼衛感覺到有什麽重物壓在自己腰上,便猛地張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安若殤,以為自己還在夢中,又閉上雙眼。

‘啪’的一聲,鬼衛感覺到臉上傳來一種非常熟悉痛楚,又被甩耳光了。猛地一坐起來,看見安若殤本來毫無表情地臉既然出現一層紅暈。她平靜地開口說:“如果清醒就放手,可以嗎?”

鬼衛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正摟住她的腰身,手已經伸進她的T恤裏麵。細嫩的肌膚如初生嬰兒一般,讓人愛不惜手。

‘啪’的又一聲,鬼衛另一邊臉出現了明晰的掌印,連忙放手。安若殤站起身子,把被推倒的骨架扶起來,掛回支架上。鬼衛甩了甩頭,捂住被打紅的臉,“到底什麽回事?”

花少傑從書堆裏冒出頭,摸了摸後腦。一臉痛苦地說:“姓鬼的,你的力氣真不少。”

抱著那兩邊銅魚的楚項被安若殤的風蠶保護著,有點驚魂沒定地坐在書堆旁,小靈則手提一根球棒準備從後偷襲的樣子。安若殤收回護在楚項四周的風蠶,接過他手上的銅魚,繼續坐在工作桌前畫圖。

楚項扶起花少傑,抱怨道:“師姐差點被你給殺。要不是師姐讓我拿走銅魚,我下藥毒死你算了。”

楚項的話在花少傑耳裏都是空話,他的醫術還沒到能毒死一個壯年男子的實力。阿南進來幫忙收拾,順便帶了一個冰袋丟到鬼衛懷裏,讓他敷敷臉上傷。他在安若殤耳便嘀咕了幾句,她則說:“遇到,往死裏整,算是我安大小姐的。對這種下三流的,不容姑息。”

說完便讓阿南把人給帶進來,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男子被五花大綁地押進來。安若殤把椅子轉到那個道袍男子方向,看了看便說:“鬼衛,你不是想知道嗎?”

鬼衛點了點頭,心裏卻回憶著剛剛那種細嫩觸感。花少傑一屁股地坐到他的身邊,攬住他的肩頭說:“劇情是這樣的。你手上那邊銅魚應該是你從尼泊爾的廢品收購站要回來的,其實那邊銅魚是一個不完全的巫術和一個秘密。你像聽那個?”

小靈也坐到他的身邊,攬住他的肩頭,接著花少傑的話。“不過小殤的武術造詣已經不能和我們比了,我和少傑試過阻止你,攔不住啊。”

“所以,你要對我們師妹負責,作為一個男人的責任。”小靈和花少傑異口同聲地說道。

鬼衛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兩個,“怎麽回事?”

安若殤脫下布鞋,揉了揉自己的腳踝,“別聽他們胡扯,他們最擅長這個。小楚,你先回房間。接下來的事情,你不能看。”接著又說了幾句土話,吩咐阿南做事。阿南也回了一聲,動手做事。楚項被請出工作室,安若殤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看著那個穿著道袍的男子,被阿南脫下道袍赤條條地站在他們眼前,“這兩邊銅魚應該不是一組的,紋理不一致。而銅魚的事情,這個道士應該知道一些。”

中年男子低著頭,開口說:“是一個叫九耀的小夥子,讓我假裝把銅魚交給坐在中間那個男子。他說,隻要你把這兩邊銅魚上有一個秘密,隻要交給那個男子,才能回到銅魚的主人手上,然後他就給我錢。所以我就照著他的話做了。至於上麵有巫術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平時我是裝模作樣的。”

“這個巫術用來蠱惑人心,讓施法者吸取對方的精氣。這是個下流的巫術,隻要有……”她突然停下了,沒有說下去的意思,臉上卻出現一層紅暈。小靈和花少傑看著他們的師妹居然臉紅害羞就知道她對那種事還是有所顧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