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初露情絲

吃過午飯陶桃沒有在外麵多做停留就回了公司,坐在自己的小空間內,想著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一時間思緒紛亂。

“昨晚沒睡好?”頭頂忽然響起一個溫和的聲間,陶桃一怔,抬眸看到盧天宇正把一杯咖啡遞到她的麵前,她忙接了過來,淡淡地笑了笑,“謝謝。沒事的,坐一會兒就好了。”

盧天宇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看著她,忽然笑了一聲說,“我感覺像你這樣年輕又漂亮的女孩子應該很快樂才對啊。我怎麽覺得你很辛苦呢?而且,你的眉眼間總會不經意的流露出一些讓人看不懂的東西。陶桃,你……”

陶桃沒想到他會說這些,也沒有想到他平時會這麽注意自己,一時有些不知如何回話,端起手中的咖啡,啜了一口,勉強笑道:“盧總您說什麽呢,我沒什麽事情。”

盧天宇思索了一下,認真說:“陶桃,不如讓我照顧你,我覺得你很需要一個依靠……|”

陶桃一怔,及時打斷了他的話,“盧總!”歉意地笑了笑,“我真的沒事,也過的很好啊。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喜歡用自己的雙手,創造生活,這讓我覺得充實而滿足。”

盧天宇看著她堅定的眼眸,一時無話。陶桃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好了盧總,我想安靜一下休息一下,您走吧。”

“陶桃,你做我的女朋友吧!”盧天宇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心裏卻是前所未有的輕權,這句話,他一直橫亙在心裏,卻沒有機會說出口。

陶桃顯然一愣,看著他的眼神有點慌亂,連忙又低下了頭,“對不起,盧總,我……”

“我來照顧你,不行嗎?我是認真的。”盧天宇的臉色變得嚴肅而莊重,深深地盯著陶桃的眼睛。

“不,我不能。”陶桃帶著一點絕望,低聲說著,“您是個很好的人,應該更好的女孩兒來配。”她早已是千瘡百孔,又怎麽能夠再與他出雙入對?她的心裏,住著一個心魔,邵天,他的身影,如影隨形,再也無法撇開。

“陶桃,難道你真的像他們說的,是……我聽說……”

陶桃的臉色,倏然間變得蒼白。她知道他沒有說出口的話,會讓她難堪。這裏,畢竟是公司,他,畢竟是上司。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聽他們說……”盧天宇知道自己衝動說錯了話,但陶桃的臉色分明證實了那些傳言,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實的。

他在意她,曾經想象著要和她在一起,因此無法盛載這樣的結局。陶桃在他的心裏,從第一麵起,一直都是最完美的形象。

“對不起,我想去下衛生間。”陶桃不知道該否認還是該承認,這一刻,她隻想逃離。仿佛滿世界的人都在呼喊,陶桃是邵天的情婦。

她曾經也鄙視過這個字眼,沒想到偏偏她自己就是這樣一個尷尬的角色,因而對這個字眼,就更加地第三。但偏偏,她就這樣跳入了這個牢籠,無法掙脫。

對著盧天宇那認真的臉,她無可辨駁。倉促的,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逃避。

“陶桃!”盧天宇從後麵緊緊地追了上來,“我知道你不是。沒有哪一個愛慕虛榮的人,會放著男人的錢不用而辛苦地出來工作,隻因為她要憑自己的雙手創造生活。陶桃,他們說的,都是假話!”

陶桃失神地看著他帶著點憤怒的表情,臉色驀然地有些紅。假話嗎?至少她曾經被邵天包養過,更有甚者,她欺騙過背叛過!

所以,她拚命地想證明自己的清白,證明她是個好人,想用自己的努力,換取他人的尊重。可是那一團汙漬,又怎麽能夠輕易地從她的生命裏抹去?

邵天,是她命中的劫難。她對他奴顏婢膝的開始,就已經把自尊放棄。她用每天八個小時的工作,來換取一份自食其力,是愚不可及,還是自負清高?陶桃不知道別人是否會承認她的努力,但她願意嚐試。

“我沒事的。”陶桃沒有應和他的話,隻是低著頭迅速地逃離開了盧天宇。辦公室的門口,留著盧天宇怔怔的身影,看著陶桃離去的方向。

工作的時間,分分秒秒都十分難熬。下班回到家,剛一進門就聽到電話鈴聲急促的聲音。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想要喊李大姐,想了想,還是自己去接了。

“喂?”

“陶桃!”邵天也許是因為一天都沒找到她,而有些氣急敗壞,“你的手機為什麽不開?打電話回家,李大姐每一次都是說你出去散步了,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怕我找到你?還是你在約會?”

陶桃的唇邊浮起一個苦笑, 為什麽現在他電話來的這麽勤?那一言一語,都是他的不信任,讓她心裏透心的涼意,直達腳尖。

“陶桃!”邵天的證據帶著憤怒,卻又偏偏壓抑著聲音的分貝。

“我是因為手機沒電了沒注意而已。”

“這隻是借口!”邵天的怒意彌漫,隔著電話線,卻仿佛能凍了陶桃的心房。他永遠 都 是這樣霸道的沒有她辯駁的餘地,如今又夫複何言?

“隨你怎麽說吧。”陶桃覺得頭有些痛,站著的腿有點發虛,斜著身子就跌坐到了沙發上,心灰意冷。

“陶桃,我隻是不放心你。”邵天壓抑了怒氣,陶桃仍是一言不發。

“我知道,你其實想逃離我。什麽打工,隻是一種手段而已,對不對?陶桃,我告訴你,不管你到天涯,還是海角,我都有本事把你逮回來!”

“我已經見識過了。”陶桃冷冷地說,“你的本事,無非就是欺負一個弱女子,把她逼到退無可退。”

“你……”從來沒有想過,陶桃也會有這樣強硬的反抗,邵天一時失了聲。他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她的改變比在外麵的一年更明顯?

歸心忽然像箭一樣,充斥了他的整個胸膛。如果失去了陶桃,即使得到了整個邵氏江山,他是否會有意義?

心像鍾擺一樣,左右搖晃。

“邵天?”一個柔和的女聲從身後傳來,邵天再有成車的話要說,也隻能收了線。縱然心裏像海浪一樣翻滾,對著麵前的嬌媚女子,他還是露出了春風般的笑容。

而電話這頭的陶桃,又一次遭到了莫名其妙掛斷電話的命運。怔怔地發了一會兒呆,還是把自己扔到了房間的**。

身和心,都是疲憊不堪。陶桃竟很快就沉入了夢鄉,那裏有她向往的桃源。可是今天的夢,卻有些顛顛倒倒。母親和邵天的臉容,交替出現,卻總是咫尺天涯,容不得她伸手抓住。想要撲到他們的懷裏,又無一例外地消散遠去。

其間,隱隱聽到李大姐在門外喊了她幾回,她都沒有醒,隻是迷迷糊糊地應著她沒事,就想睡一沉。

**輾轉反側,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頭特別的沉。她看了一下時間,忍不住怔了一下,看了看窗外,分不清這到底是什麽時候。

這時敲門聲又響起,是李大姐的聲音,“小姐,您還不起床嗎?再不起床要遲到了。如果不舒服的,我替你打個電話到分司告假吧。”

陶桃一怔,看了一眼手裏的鬧鍾,原來她從睡晚一覺睡到了今早。急急忙忙應道:“我馬上就起床。”

連早餐都來不及吃,梳洗從頭至尾隻花了三分鍾,就昏頭昏腦地衝下了樓。走到最後一級樓梯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回事,腿一軟就摔了下去。好在不是很疼,她強自壓抑住自己想嘔吐的念頭,一路小跑向公交車站趕去。

很快,背上就沁出一層密密的薄汗,陶桃來不及喘氣,一眼看到公交車駛了過來。她暗自慶幸自己的好運,上班不會遲到。

走進寫字樓的時候,正好碰上了盧天宇。他住了腳,想起昨天的事情,遲疑了一下,還是跟了過去,對她皺眉:“你的臉色,很不好。昨天又沒有睡好嗎?”

陶桃努力維持著自己的姿勢,可是他的臉卻一直在晃。“你……別晃!”她無意識地說了一句,就栽倒了下去。

沒有想像中的冷硬大理石地麵,陶桃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想掙紮,卻軟軟的沒有絲毫力氣。

我病了,她想。

“陶桃,你怎麽了?”盧天宇一向淡定的聲音,有些急促。

陶桃想擠出一個微笑,卻一頭又掉進了黑暗的深淵。手裏,還鬆鬆地握著盧天宇的手。仿佛是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段水草。雖然無力,卻仍然執著。

盧天宇低低罵了一聲“**!”,一把抱起她,塞到自己的車裏,就往醫院裏風馳電掣般地開了過去。

她的身子,柔弱無骨,可是在這樣的形勢下,容不得他起任何旖旎的情思。偶爾瞥一眼身邊的陶桃,已經人事不知,他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樣快。

“陶桃!”他輕輕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陶桃的睫毛甚至連顫動都沒有,讓他的心像是沉到了穀底,暗沉沉地難受。

連車門都沒來得及鎖,盧觀硯一把抱起櫻落,往急診室裏闖。見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已經連話都說得有些抖顫:“醫生,她暈倒了,請……”

醫生見慣了生死存亡,隻看了一眼,就不近人情似地說:“沒有什麽大問題,大概是營養不良,情緒波動。”在盧天宇的一再哀懇下,醫生 才開了住院單。

躺在潔淨的病房裏,盧於宇盯著陶桃的臉,一瞬不瞬。好在陶櫟很快就醒了過來,長睫毛扇動了一下,又一下,似乎還沒有明白自己的處境。

盧天宇立刻湊了上去:“感覺怎麽樣?”